书名:[综英美]世界恶意 作者:穿木屐的猫 备注: 妮娜:我最大的愿望是顺利的从霍格沃茨毕业。 帮我实际上的监护人(隔壁先生)找个靠谱的女朋友,然后,找一份舒适的工作。 然而,我不过是回伦敦过个暑假,为什么不时会有恐龙跑到街上? 伦敦成了犯罪高发地带? 我只是想试一下幻影移形,结果回到了过去? are you kidding me? 阅读指南:①作者非考据党,只看过剧,有些情节已忘,未留过学,所以日常方面会有很多差错。 ②男主已定(卷福),基本不变 ③有些剧很冷,很老,看到熟悉的电影情节,不要怀疑,很有可能就是你想的那部。 ④作者逻辑死,想到哪写到哪,时间线混乱。 ⑤未看过远古入侵的请从第六章开始,基本不影响。 ⑥文案与正文不符,文案待改。   ☆、第一章 海边遇险 作者有话要说:  背景提示: 伦敦市内出现了异常点,这使得远古巨兽或者未来生物能够顺利进入伦敦。   蔚蓝的天空纤尘不染,惬意的白云悠闲的漂浮在蓝色苍穹,仿佛难得遇到如此美妙的晴天,大家都像约定好了一般,齐齐涌入到海岸。   艾莉森将车停在距离海岸不远的一处木屋前,与妮娜一同将放在后备箱的充气皮划艇拿了出来。按艾莉森的话来说,她爱死了这种在海上或湍急的河流上尽情游荡的感觉,可谁都知道,在遇到斯蒂芬之前,她只想躺在沙滩椅上,美美的晒一场太阳浴。   艾莉森对皮划艇只是略知一二,可对妮娜而言,她连那简单的一二都很难搞清楚,她事先可绝不知道艾莉森会带皮划艇出来,如果知道,她不会同意和艾莉森一同来海岸。   不,我应该早能猜出她会带着皮划艇而来,显然,她要找的是斯蒂芬,而不是我。   妮娜耸肩想道,不过,我也想要试试皮划艇,如果有人愿意带我的话。   悠闲躺在沙滩椅上,沐浴阳光的人决不稀少,在这时,总会有几位长相不错的男人上来搭讪。艾莉森事先未想到斯蒂芬会不在家的情况,对在这种美好的天气下,而没有带来合适的衣服感到遗憾。   这真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妮娜抿了抿嘴角,心中自我嘲讽着。她刚刚从霍格沃茨回到伦敦,而在学校里,显然她习惯了穿着巫师长袍,将全身笼罩在斗篷里,忽然间看到一群躺在沙滩椅上的比基尼式美女,妮娜感到视觉受到极大的冲击。   这点在她白皙到近乎苍白的脸上总能窥见一二,明媚的阳光打在那头金发上,使每一根发丝都在闪闪发亮,而白皙的皮肤已近乎透明。   “我对这东西一窍不通,艾莉森。”妮娜跟着艾莉森将皮划艇推入水里,私下暗中将魔杖放到易于拿到的地方。   即使艾莉森对此敢打保票,说她是皮划艇高手,妮娜也认为自己需要提前做好准备。她可不知道到时候仅凭游泳,她是否能够轻易游到岸上。   艾莉森拍了拍手,轻松的说道:“别担心,我们不会离开的太远。”   两人跳上皮划艇,顺利的将它划到了离海岸不太远的地方。海浪在温柔的缱绻,微风在轻轻低吟,混着被太阳烘烤的海水的味道,妮娜和艾莉森惬意的将桨放到一旁,任由皮划艇在水中飘荡。   耳边响起其他艇上传来的嬉笑声,时远时近,妮娜嘴里哼唱出轻柔的旋律,艾莉森半阖上眼睛,将手伸进海水内,同时感受着阳光的抚摸。   她并不太能听懂妮娜在唱什么,也许是外国的歌曲,她知道妮娜的学校并不在英国,或者是其他地方的民谣也说不定。   “妮娜,你有没有感到水忽然间热了起来。”艾莉森忽然睁开眼,将伸进海水中手臂抽出,看向四周。   妮娜伸手探了探水面的温度,确实要比平日的水温高上几分,海面上甚至腾起了一阵似雾一般的水汽。   “也许是气温升高的缘故,不过,恐怕水温升高的只是我们这里,我们还是先回到岸上为好。”妮娜隐约感到有些不安,她看了看周围,只有附近弥漫着雾气,而远处的海面仍是一片平静。   不少游人已觉察到笼罩在海面的这团雾气,并做出了返回的决定。   艾莉森赞同妮娜的建议,两人拿起放在一旁的桨,准备迅速离开这里。忽然,艇身在轻微震荡,两人也随着皮划艇的震荡在晃动,妮娜望着平静到连波浪都没有的海面。   连海浪都不存在,皮划艇又如何能够自行震动。妮娜百思不得其解,可这番震荡并没有消失,反而愈加剧烈。橘色的皮划艇不知何时离开的海面。   “妮娜,…看下面!”艾莉森突然惊恐的喊道,一双手已经抛开了桨,牢牢抓住艇身,手上青筋暴起,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无论如何也不会松手。   妮娜顺着艾莉森的话望去,苍白的脸色顿时血色全无,她宁愿相信这里并非伦敦的海岸,而是巫师界某个神秘未知的地方或者是亚马逊河附近。   灰色巨大如钢铁般的脊背露出水面,橘色的皮划艇如同一顶矮小的帽子,倒扣在硕大的脊背上,随着皮划艇下怪物的移动而摇摇欲坠。   妮娜和艾莉森一样,双手抓住艇身,她应该去拿放在裤兜里的魔杖,可一旦松手,她便有甩出皮划艇的可能,不止是她,艾莉森也会因为皮划艇的突然失衡而掉进海里。   艾莉森双手逐渐没了力气,从艇身一点点滑出,她的身体抖得像筛子一样,在海下这个庞然大物猛然露出头的瞬间,艾莉森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甩了出去。   “噗通”一声,海面溅起浪花,紧接着又是两声,橘色的皮划艇扣在海面,妮娜整个人浸在了水里,海水争先恐后的灌进她的眼里口里。   HOME OFFICE   “我们会尽快过去,是,请竭力保护更多人的安全。”克劳迪娅神情严肃,停下脚步看向她的长官李斯特。   “异常点出现在了侏罗纪海岸,已经出现人员伤亡,我们需要尽快采取行动。”   “这样说来,明天报纸上就会出现侏罗纪海岸惊现恐龙的报道。”李斯特顺口接道,比起那些被袭击的游客,他显然更加关心这件事是否会在明天见报,甚至引起社会的动荡,这才是他的本职工作,而不是像个救火队长,安排他的队员到四处实施紧急救援。   “也许,不过我现在要做的,是尽快赶去侏罗纪海岸。”克劳迪娅不赞成的看了眼李斯特,快步离开。   相关人员很快被召集,克劳迪娅驾驶着通往侏罗纪海岸的车,同时向卡特和斯蒂芬几人介绍从海岸传来的讯息。气氛沉闷压抑,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没有人愿意设想异常点会出现在侏罗纪海岸,尤其是在假期周末的时候。   “有目击者的相关描述?”卡特询问道。   “没有,这很奇怪,被救上岸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人真正见到它。”克劳迪娅回道,这也正是她惊讶的地方,因为这并不符合常理。   “稍等一下,不,有人看到了它。”克劳迪娅调整了耳麦,以便听清派驻在侏罗纪海岸的警方传来的描述,“是头巨大的鳄鱼,头部很大。”   “头部很大,形似鳄鱼的掠食者。”坐在后座的康纳咕哝重复着克劳迪娅的话,迅速搜索着资料库,可惜这几点描述远不能确定掠食者的身份。   车辆极速在车道驶过,转入侏罗纪海岸附近。斯蒂芬同卡特率先赶到岸边,两人均将手/枪上膛,随时警戒特殊情况的发生。   斯蒂芬望向已恢复平静的海面,仅有几只橘色皮划艇在漂浮,近海处弥漫的雾气已经消散,若不是听到克劳迪娅传来的信息和见到守在海岸的警察,他很难想象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   滞留在海岸的游客被疏散,在远离海水的沙滩椅上,艾莉森身上披着毛毯,她还沉浸在刚才的巨大震惊之中,神情恍惚,脑袋乱成一团,身旁立着正在做记录的警察。   她是唯一一个看到掠食者的人,为了配合卡特等人的工作,警方希望她留在原地。   “艾莉森。”斯蒂芬认出了她,他与艾莉森曾经是男女朋友,“她是看到掠食者的人。”斯蒂芬并未走近沙滩椅,而是绕过了它,向发生事件的那片海域走去。   “她的精神受到了刺激,我们需要尽快到下面找出异常点。”卡特一边回道,一边在岸边换好潜水服。   如果迷雾是出现在近海处,那里显然极有可能是异常点出现的地方。   “嘿,教授,我可以和你们一同过去吗?”康纳走到卡特身旁问道,他希望自己也可以得到一套潜水服,他并不是魁梧的智多星。   “做好你的工作,康纳,我们需要你和艾比留在这里调查水域的状况。”卡特拒绝道,与斯蒂芬一同迈进橡皮艇,向发生情况的海域出发。   “她的情况如何?”克劳迪娅目送着卡特和斯蒂芬的离开,缓步走到艾莉森身旁,问向正在做记录的警官,“我可以和她谈谈?”   “是,不过时间不能太长,她受到了些刺激。”   克劳迪娅点点头,低身躲在艾莉森面前,“事情已经过去了,请告诉我,除了你是否还有其他人在皮划艇上?”   艾莉森抬起头,双肩抖动的厉害,她紧紧盯住克劳迪娅,那双漂亮的眼睛充满恐惧,“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艾莉森忽然抱住头,情绪激动,她拒绝回答克劳迪娅提出的问题,也不愿回答,她不再敢回想起有关那头怪物的一切。   克劳迪娅失望的站起身,“你们赶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任何生物?”   “是的,长官,除了那几只漂在海面的皮划艇,这就像一起几人弄出的恶作剧。除了这个女孩,没有人见到那个怪物的真面目。”   克劳迪娅没有做任何回答,只是借走了身旁警官的记录,向近海的海岸走去,她希望卡特能够顺利找到异常点,而同时又在为这起事故将产生的影响感到担心。      ☆、第二章 远古时代   克劳迪娅守在海岸,在她视线所及的地方,橡皮艇在极速回航。卡特和斯蒂芬的脸色并不大好,在他们潜入水底之前,异常点已经消失,他们甚至无法推测,从异常点跑出的掠食者是否已经回到了远古时代。   “我去看看艾莉森。”斯蒂芬说道,换下潜水服,与向他们走来的克劳迪娅擦肩而过。   “斯蒂芬。”克劳迪娅停下脚步,“我知道你和那个女孩是朋友,我希望你对她进行劝说,你知道这件事一旦透露给公众,会引起多大的恐慌和不安。”   “我们不可能封住所有人的口。”   “她是唯一看到掠食者的人,其他的我会解决。”克劳迪娅说道,她相信斯蒂芬会同意这种做法,他别无选择。   “希望你可以。”斯蒂芬说道,不再理会克劳迪娅,向艾莉森走去。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女朋友牵扯到这种事情中来,斯蒂芬也是如此,尽管他和艾莉森已经分手了很长一段时间。   艾莉森僵硬的坐在沙滩椅上,刺眼的阳光照在她因惊吓而发白的脸上,耀眼的光线忽然被遮住,艾莉森机械的抬起头。   “斯蒂芬”艾莉森颤抖着声音,喉咙里仿佛有异物,使她忍不住小声抽泣,“那是什么?为什么会在海里出现那种怪物?”   “冷静下来,一切都会过去,艾莉森。”斯蒂芬安抚道,他无法回答艾莉森的诘问,更不能解释。他所做的只有轻轻抱住艾莉森,一遍遍安抚她,甚至要求她遗忘这一切。   “不,斯蒂芬,不会过去,我亲眼看到那个怪物。”艾莉森发疯的说道,“妮娜在哪?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坐在这里。”   “你在说什么?”斯蒂芬猛然松开手,震惊的看向艾莉森。   “我不知道,当时怪物将皮划艇顶翻,我和妮娜跌到了海里,那个怪物也潜到了水里,它向妮娜的方向游了过去,我无能为力,我真的没有办法。”艾莉森痛苦的说道,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当时已经快要疯了,她会被那个怪物吞进肚子里。   巨大的恐惧和危机迫使她在怪物掉头的瞬间,迅速游到岸上,“斯蒂芬,我”艾莉森抬起头,脸上挂着泪,她奢求原谅,但艾莉森到口的话很快说不出口,因为她已经看到斯蒂芬远去的身影。   与克劳迪娅交谈的卡特注意到离开的斯蒂芬很快折了回来,脸上带着他有几分熟悉的神情。   卡特不得不将克劳迪娅留在原地,追上重新套上潜水服,将橡皮艇推进海里的斯蒂芬。   “斯蒂芬”,卡特说着,制止了斯蒂芬的动作,“发生了什么?你要去哪?”   “别拦着我,卡特。”斯蒂芬挥开卡特的手,他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在这里坐以待毙。   “异常点关闭,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已经无法改变。”   “想想八年前,你以为海伦离开的时候,你会明白。”   卡特松开了手,他该理解那种感觉,是的,他以为他的妻子海伦死了,而又不愿意相信她的死亡,他近乎寻找了八年。   斯蒂芬再次潜进海里,在无垠的海底搜寻起已近乎不可能存在的异常点。他该清楚,以艾莉森的描述来看,妮娜存活几率接近零,也许她已不在这个世界。   斯蒂芬的脑海中不可避免的出现这种想法,而他又在不断抑制这种想法的产生。不会有人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卡特也不行。   他第一次见到妮娜的时候,连他腰都不到的小女孩仅隔着栅栏,冲他高兴的笑着,一个硕大的苹果,足以将小女孩整张脸遮起。有时妮娜会爬上庭院前的苹果树,坐在树干上,恶作剧般的将熟透的苹果抛到他怀里。   在他准确接到时,女孩又会不停的欢快笑着。他们之间相差十岁,而相识的时间却超过了这漫长的十年。   他无法确定这种感情是什么,亲情,友情,或是其他什么。杂乱的思绪一同涌入到斯蒂芬的脑海中。   海水阻碍了视线,无垠的海中除了各式的游鱼,海蜇,水草,绝无其他生物的踪影,异常点确实早已消失。   白垩纪   被掠食者步步紧逼,妮娜在接连使出“昏昏倒地”,“障碍重重”之类的魔法后,穿过出现在海底的白色荧光。   眼前的情景她恐怕终身难忘,裸/露的岩石更像是礁石矗立在浅海中,形成了这广袤无际的海洋的边缘。她敢确信,这绝不是侏罗纪海岸,甚至英国的任何一个海域。   妮娜迅速游到岩石附近,试图攀到岩石的顶端,察看一下四周的情况,在妮娜刚巧爬到岩石的瞬间,身后传来一阵巨响,一只沧龙的头部跃上岩石边,张开血盆大口,锋利的牙齿令忽然回头的妮娜大吃一惊。   “昏昏倒地。”妮娜迅速掏出魔杖,对准沧龙,念出了咒语。咒语碰到坚硬的外壳,沧龙的攻势因此而有了退意,巨大的身躯在轻微晃动。   很快,沧龙又清醒过来,猛烈的向前撕咬,硕大的脑袋碰击在岩石上,整块岩石都在颤抖。   在海底,妮娜便意识到眼前这个庞然大物的防御远没有想象中的厉害,它不能完全抵御她使出的魔法,而仅仅起到了减弱的作用。棘手的是,它的恢复力很强,魔法起作用的时间仅是一瞬。   妮娜接二连三的使出她所熟悉的攻击系咒语,并在短暂的空隙间,向更高处攀爬,头部接连受到攻击的沧龙,似乎明白了此刻的形势,不舍的缩回巨大的脑袋,重新潜回海里。   “你是谁?”戒备的诘问声出现在岩石上方。   妮娜惊愕的回过头,看到站在高处俯视她,身穿绿色旅行服的女人,无论她是谁,显然刚才妮娜的一番攻击引起了女人的高度警戒。   “回答我!”女人拔高声音质问,手摸进衣服里,握住怀里的枪。   “我刚才穿过了一个奇怪的地方,然后,出现在了这里。”妮娜小心翼翼地说,同时绝不停下脚步,缓慢的向女人逼近。   她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遇见同类,她们便一定会成为亲密无间的伙伴,也许会丧生在对方手里也说不定。   果然,听到妮娜回答的女人并未产生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从而放下戒备,而是狠狠的瞪住妮娜,她要的可不是这种解释。   “扔掉你手里的木棍,不要再继续向前。”女人命令到,拔出枪,对准了仅隔数米的妮娜,“不要耍花招,按我说的做。”   很快,女人意识到自己的这番威胁对妮娜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而她却好像被人施了咒语般,一动不动,她看到妮娜从口袋里掏出两块糖果,在魔杖的帮助下,他们很快变成了新的魔杖和一把手/枪。   “你不能这么做!”女人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妮娜从她手中卸下了武器,换上了那把伪造的糖果手/枪,而她却无能为力,她无从猜测妮娜什么时候施了魔法,这一切又是如何发生的。   妮娜将魔杖重新放到裤兜里,又将□□揣进了衣服里,她感谢新来的梅里梅教授做为黑魔法防御术的老师教授了她们无声咒,以及她曾向斯蒂芬学过射击这一事实。   “在必要的时候,我会将它还给您,但显然不是现在,请我们继续完成刚才的事情。”妮娜一边说道,一边退回原来的位置,她需要从女人口中获取她所不知道的信息。   妮娜用出了“一忘皆空”,她看到女人的动作又变得流畅,向她步步逼近,她需要顺从,是的,顺从女人提出的任何要求,在她的生命没有受到威胁的时候,妮娜认为顺从并不是件坏事。   “ok,但请冷静些。”妮娜按照女人的要求,将魔杖扔到地上,举起了双手,“我没有恶意,这里是什么地方?”   女人睥见扔在地上的魔杖,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她从高处的岩石跳下,走近妮娜的身边,“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即使你拥有这根古怪的木棍。”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用脚将妮娜扔下的魔杖踹进海里,看到海面溅起水花,女人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松懈。   “现在,跟我走。”   枪口精准无无误的对上妮娜的太阳穴,妮娜不得不顺从的同女人离开这里。   “我们不是敌人,我仅是想离开这里。”妮娜解释道,抵在她太阳穴处的手/枪丝毫没有移动的迹象,甚至更加粗暴的抵住太阳穴,警告她不要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闭上你的嘴,我会让你离开这儿。”女人对妮娜喋喋不休的追问感到厌烦,这里的情况远比她想象中的糟糕,她不得不随时对周围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做出应对。   女人掏出背包里的探测器,力图寻找到最近处的异常点,从中进入现实世界或另一个链接点。   妮娜在这个未知的时代未走多远,身体便出现了不适,大气内氧气的含量稀薄,而二氧化碳的含量却高的吓人。她企图大口呼吸,获得更多的氧气,但氧气进入的同时还有大量的二氧化碳,情况没有任何改善。   随着太阳的不断升高,温度如同坐了火箭般在急剧攀升,裸/露地表上的裸子植物或是蕨类植物在阳光的烤灼下,缩成一团。   她们已经跃过了岩石层,踏上真正平坦的大陆,若妮娜对远古时代有过浅显的研究,她会很轻易发现这里正是白垩纪,而不是哪个不知名的时代。   妮娜亦步亦趋的跟着那个曾拿枪指着她,名叫海伦的女人。这是妮娜能够走出白垩纪,摆脱目前糟糕状况唯一的选择。   海伦是知道路的人,探测器会给她足够的提示,而同时,她熟悉这个时代里近乎所有恐龙的习性特点,并总能趋利避害,果断的避开那些凶猛残暴的掠食者。   她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被子开花植物在这个时代已然开始出现,不再是神秘未知的,大片的苏铁出现在视野中。      ☆、第三章 还是好人多   真是神奇的地方,没有房屋,没有人类居住过的痕迹,如果没有那些恐怖的大家伙就更好了。   妮娜伸手摸了摸身边高大的苏铁,抬眼看见海伦已逐渐走远,便急忙追了上去。她默默地走在海伦身后,没有着急询问什么时候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   她相信,和自己相比,海伦应该更想要尽快找到异常点,进入现实世界,来补充她所剩无几的药品和食物。   “你一直生活在这里吗?为什么不回到现实世界?”妮娜率先打破沉默,她一点儿都搞不明白为什么海伦要放弃现实世界舒适的生活,跑到这种鬼地方来。   “你不会明白其中的乐趣。”海伦仔细识别着身边的植物,从低矮的树枝上摘下指甲大的果实,抛给落在身后的妮娜,“你最好不要乱碰身边的植物,如果你还想保住自己的命。”   “多谢!”妮娜伸手接住海伦抛过来的果子,褐绿色的外表,是她从未见过的东西,妮娜将果子放在鼻尖嗅了嗅,有一股酸涩的味道。   可她现在完全不想吃东西,妮娜捏了捏手中的小果子,用魔杖将其变成了一顶白色的太阳帽。   幸亏这里不是现实世界,可是想想吧,我在水里用过避水咒或者统统石化之类的攻击性咒语,一旦回去,魔法部的人很快就会找到我。   我也许会因此而被开除或者受审,他们不会相信我使用这些是事出有因,更不会相信我受到了海里巨龙的袭击。   哦,梅林!让魔法部的人相信麻瓜世界里有龙的存在,简直比登天还难。妮娜小小的抱怨着,她从来没如此痛恨巫师法,这简直快要把她逼疯了。   妮娜转着手里的太阳帽,又将其变回了原样。她们已经逐渐远离了刚才开阔的平原,成排的苏铁被远远抛在身后。妮娜张望着四周,瞧着印入眼帘的巨大岩石,层层叠叠的岩石下是无际的海洋。   这有些像她来时的情景,也有些不像,她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跟着海伦回到了原地,或是到达了海洋的侧边。   “异常点就在海里,你可以跳下去,然后通过异常点回到伦敦。”海伦小心翼翼地从岩石跳到另一块平坦的石面上,放眼向远处的海面望去。   平静的海面露出一块小小的凸起,像是某种生物的嘴喙,随后是细长的脖子,光滑的有羽毛覆盖的身体,长长的腿。   不知名的生物从海里跑出,像是企鹅般,它滑动着腹部移到浅滩上,在一只滑出水面后,更多的同类接二连三的浮出水面。   “它们是什么?”妮娜看着这些像鸟,却可以在水里畅游的奇怪生物。   “黄昏鸟,不过,他们很笨拙。”像是为了要验证自己的结论,海伦从旁捡起石块,扔向一只即将靠近的黄昏鸟。   它扑闪着短小的翅膀,嘴里发出短促的尖叫,却没敢再度向前靠近,海伦的攻击显然吓到了它。   妮娜悠闲的坐在高耸的岩石上,双脚垂在半空中,她向海伦所在的方向轻轻瞥了一眼,发现对方正在脱着衣服,便很快移开了视线,假装若无其事的盯着海面。   海面波平浪静,如一面光滑的镜子,已经没有黄昏鸟从水里游出来,它们大多蹒跚地攀上了岩石,拍打着短小的翅膀,伸长着脖子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短促叫声。   妮娜捡起身边细小的石子,用力向海中扔去。她有些胆怯,不敢再踏足这片未知的海洋,一想到海里也许潜藏着数只硕大无比的巨龙,它们四处游走,张着血盆大口要将踏足海洋的生物吃进腹中时。   妮娜便感到一股森然冷气从脊背窜入脑中,她明明是拉文克劳的学生,而不是大胆无畏、喜爱冒险的格兰芬多。   “你很害怕,所以迟迟没有下去。”海伦模糊的声音从岩石的侧下方传来,她已经脱去了衣服,舒服的躺在天然泳池里,水清澈见底,连水底石头的纹路也能瞧得一清二楚。   “我可以选择下一个机会,而不是毫无大脑的冲下去,成为水里未知生物的美餐。”妮娜反驳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远处的黄昏鸟,似乎要将黄昏鸟的模样印在脑海中。   也许,我该试试看。   妮娜忽然想到,从左边口袋掏出手/枪放在了岩石上,这是她从海伦那里骗来的手/枪,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都该把它留下来。   同时,她随手从身边捡了几颗石子,揣进右边的口袋里,必要的时候,她可以用石子变成黄昏鸟的模样,来躲避水里沧龙的攻击,或者幻影移形。   *   “好了孩子们,上学前给你们十分钟。”莉莎接过她两个孩子的书包,允许他们在上学前到院子里玩耍片刻。   “谢谢,妈咪。”彼得和柏莎兴奋地亲了亲母亲两边的脸颊,如小鸟般欢快地拉开通往院子的门。   玩得愉快。莉莎看了眼正在院子玩耍的孩子们,弯腰端起放在地上的盆子,里面装满了换洗的衣物,她正要将这些送到地下室的洗衣机里。   “哦,你是谁!”站在门前的莉莎目瞪口呆地看向站在地下室内的少女,女孩全身仿佛被水湿透了,金色的头发仍滴滴嗒嗒地落着水珠。   宽大的衣服紧贴在女孩身上,勾勒出曼妙的身姿。真是个漂亮的女孩,莉莎忽然想到,不过,这丝毫不能减轻莉莎此时内心的惊讶。   “这是个意外……嗯……我的意思是,我没有恶意,夫人。”妮娜说着拧了拧滴水的头发,她完全没想到避水咒会忽然失效,幸好,她安全无误的从远古世界回到了这里。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莉莎皱起眉头问道,她的孩子就在外面,她可不知道这位忽然冒出来的小姐是否是个在逃的杀人犯。   如今伦敦可不太平,几起诡异的凶杀案让整个伦敦人心惶惶,而那该死的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您可以瞧出,我完全没有携带武器。”妮娜示弱地举起手,暗自庆幸她将从海伦那里抢来的手/枪放在了岩石上,而不是带它穿越了异常点。   莉莎犹疑的目光逐渐减弱,她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忽然莉莎看向妮娜腰间凸出的部位,平缓的目光再度紧张起来,“……这是我从海边捡的木棍。”妮娜顺着莉莎的目光,掏出了藏在身上的魔杖。   “过来吧。”莉莎放下了警戒,语气不知不觉变得柔软,她重新将摔在地上的水盆捡起,“我记得海边离这里并不近,你是如何跑过来的,小姐?”   “这个不重要,夫人。”妮娜向后觑了眼平静无常的异常点,如兔子般迅速窜上了楼梯,“我想您需要报警,然后离开这儿,……如果可以,能借给我一件干净的衣服吗?”   妮娜扯了扯贴在身上的衣服,蹙了蹙秀气的眉梢。   “当然……不过我不明白你口中的报警是何意,我相信你应该并不是危险人物。”莉莎说着露出温暖的笑容,“我的衣服可以吗?”   “非常感谢”妮娜趁着莉莎转身上楼拿衣服的空闲,迅速锁上了地下室的门,在客厅里找到电话,并快速报了警。   听到对方会尽快派专门人员赶到的时候,妮娜才由衷松了口气,不知道专门人员是什么人,不过,一定要比她这种门外汉强多了。   转眼间,莉莎已从楼上走下,臂弯上搭着件天蓝色的连衣裙,“这是我年轻时的衣服,应该会适合你。”莉莎把搭在臂弯的衣服递给妮娜,眉眼间流露出温柔的风情。   “可惜我的年纪已经穿不了这件衣服”莉莎眨了眨眼睛,“楼上拐角第一间是试衣间,能换给我看看吗?”   妮娜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连衣裙,莉莎的友好使她很快忘记了不久前她还和远古巨兽呆在一起的糟心事。她走到楼上,找到了莉莎说的试衣间。   妮娜迅速将贴在身上的湿衣服拔了下来,换上从莉莎那里借来的连衣裙,并用放在梳妆台前的头绳将湿漉漉的头发绑了起来。   嗯,还有魔杖。   妮娜盯着放在梳妆台上近九英寸的樱桃木魔杖,她始终觉得这根魔杖过于短小,但短小总是有好处的,至少方便携带,妮娜想着将魔杖放到了湿衣服口袋中,打开门,顺着楼梯走下。   “嗯……是……请尽快过来。”妮娜下楼时,莉莎刚刚挂断电话,脚边放着堆满衣服的水盆。   “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莉莎转过身,看到妮娜身上的蓝色连衣裙,露出喜悦的神情,“它很适合你,这让我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莉莎高兴地说着,过了一会儿才想起妮娜的询问,“洗衣机似乎出了些故障,地下室溢出不少水来,我已经请修理工过来了。   你需要向家里人打个电话吗,也许他们很担心你。”   “哦……谢谢。”妮娜接过电话,目光飘忽地向地下室望去,锁上的门已经被打开,看样子,暂时并未造成任何伤亡。      ☆、第四章 嘿,好久不见   “是你报的警吗,小姐?你说得巨型动物就在里面?”身材高大的警员站在妮娜面前,脸上露出讥讽的表情,他打开地下室的门,探出头向里望了望。   “小姐,我想你该想清楚再报警,愚弄警察可不是件有趣的事。”警员转过身正色说道,他可没看见一头巨型动物,也许那头巨型动物仅是一只玩具狗,警员觑了眼浮在水面上的黄色绒毛玩具。   “或许你该请修理工,而不是警察。”   “等一下……您该再看看,普通的地下室不会变成这个样子,除非有其他地方的水溢了进来,对吗?”妮娜急忙说道,试图使警员注意到地下室的古怪。   警员狐疑地看了妮娜一眼,又看向已经变成游泳池的地下室,确实,地下室仅有一台洗衣机,普通的洗衣机是绝不会使偌大的地下室变成游泳池。   “这……哦……那是什么?”警员刚准备说话,忽然感到他的脖子似乎变得有些不灵光,仿佛生锈的齿轮。   一只像鸵鸟的生物正缩在地下室的角落里,它看起来像副巨大的壁画,而此刻,它正拧着头看向突然停止动作的警员,并疑惑地转了转头,猛然向警员扑来。   “快关门!”妮娜喊道。   警员仿佛在瞬间加快了动作,并在最后一刻关上门,双手紧紧把住了门把手,里面传来“轰”地一声,声音震得警员双耳发聋,连厚重的铁门也随之颤了颤。   “刚刚的是什么?”警员木然的跌坐在地上,偏过头看向妮娜,幽深的瞳孔有些涣散,他险些在地下室遭到一只不知名的猛兽的袭击。   “如您所见,……一只巨型动物。”妮娜斟酌着措辞,耸了耸肩,拉起跌坐在地上的警员,“我以为你们真的会派一名专业人士过来。”   妮娜觉得这就像普通人看到了巫师,没有人愿意相信,与之相比,他们更乐意认为她是得了幻想症的白痴。   “额……”警员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尴尬地看了看妮娜,试图挽回他身为警员的形象,干咳了两声说道:“确实有专业人员过来,他们正在路上。”   忽然警员听见警笛的声音,抬头看向窗外,见人影向房屋赶来时,微妙的神情陡然变得欢欣鼓舞,仿佛在向妮娜验证他刚才的话似的,说道:“他们来了!”   妮娜抬头望向窗外越来越多的警车,而从警车下来的却非穿着制服的警员,他们看起来更像是某支机密部队或者临时被请来的人。   希望这是真的,我不想再被当成患有臆想症的病人。   下一秒,这种无意义的担忧变得更加剧烈,好像怀里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般,妮娜揉了揉双眼再次看向窗外,瞬间睁大眼睛,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竟然看到了卡特教授和斯蒂芬,他们确实是研究古生物的专业人员,可将几位近乎相当于“动物进化学家”的研究人员充当救火队员,真的大丈夫?   走在前方的卡特最先注意到守在门前的人,“妮娜?”卡特惊讶的发出声响,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他难得的愣了一下,看向走在后面的斯蒂芬。   他们一直以为妮娜已经丧命在远古掠食者的肚子里,毕竟艾莉森亲眼看见沧龙游向了妮娜,而妮娜也的确因此不知所踪。   斯蒂芬的状态明显好不到哪里去,震惊、欣喜、疑惑……各种感情如调色盘一般出现在眼中,让他不知该作何反应。他也许该故作镇定的走过去,或是激动地上前询问妮娜在海边发生的事,询问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更或者上前抱住妮娜,一言不发。   “我想”妮娜一开口便受到两人的关注,她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变得自然,却仍似挤牙膏一般说道:“你们最好过来看看,里面有一只鸵鸟似的动物在等着你们。”   “我们确实没有叙旧的时间,各位。”克劳迪娅提醒道,她越过两人,走到妮娜面前,浅棕色的长发让她有种知性的美感,“你也该迅速撤离这里,但希望你待会儿可以同我们回去,做一份详细的笔录,这对我们很重要。”   妮娜感激的看了克劳迪娅,如果继续呆在这儿,她一定会尴尬地抓掉不少头发,“是,没问题。”妮娜附赠了克劳迪娅大大的笑脸,迅速向卡特和斯蒂芬摆了摆手,逃离原地。   在妮娜离开后,地下室外的气氛陡然变得严肃而紧张,越来越多的武装警察涌入到客厅,这使得本就狭窄的客厅变得十分拥挤。   从屋里撤出后,妮娜很快走到了屋外的小处空地上。外面的阳光正好,春日暖暖的光线照射在身上,让妮娜不禁想要变成一只猫,懒散的蜷缩着、晒着太阳。   “嘿,你应该穿过了异常点。”站在后备箱附近的康纳忽然转过头,朝妮娜小声说道,年轻的面容上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我叫康纳,是卡特教授的学生,如果有时间我们可以聊聊。”   “你可以不用管他,妮娜。”艾比拿着相关设备,见康纳过来主动帮忙,极其乐意地将厚重的设备全部移交,同时向妮娜眨了眨眼睛,“我叫艾比,之前斯蒂芬住进医院时,我们曾在病房见过,当时我甚至一度以为自己进错了病房。因为,你知道,斯蒂芬从未透露过他有女朋友。”   艾比无奈地说,他们已经彼此成为伙伴,相互了解,而显然斯蒂芬将自己的私生活隐藏的极深,甚至康纳曾猜测过他是同性恋,不愿意在朋友间透露这种私人信息,尽管同性恋这事在英国不算什么。   听到艾比提到病房,妮娜马上想起了那天的事情,并记忆尤甚。因为那天她刚刚从霍格沃茨回到伦敦,准备开始她美妙的暑假,却在离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第一时间收到了斯蒂芬的电话。   斯蒂芬遗憾的表达了自己无法前去接人的事实,并表示在一段时间内需要忙工作的事,没空回去。   而在斯蒂芬挂断电话的下一秒,她就收到了医院的电话,得知对方被不知名的东西咬了一口。   面对艾比的调侃,妮娜摊了摊手,“我们只是邻居关系,或者算得上兄妹,并不是什么男女朋友,而且他总是无时无刻不在走桃花运,我可不想成为他的烂桃花。”   “桃花运,多么幸运的事!”碍于两位女士在身旁,康纳只能小声的发出感慨,手里捧着沉甸甸的仪器设备,急匆匆地跟上已经看不到身影的队友。   “待会见,妮娜。”艾比向妮娜挥了挥手,追上已经折入房门的康纳。   康纳和艾比离开后,空地上只剩下了妮娜和数量空荡荡的警车。   她环顾了四周,并未看到莉莎和她的两个孩子,他们也许被警察安排到了别的地方,或者莉莎需要送她的两个宝贝去学校而暂时离开。   不管怎么说,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妮娜百无聊赖的蹲在花丛前,用手指戳着粉嫩的花瓣,心里想着她滥用魔法的事,以及放假前曾经答应过艾薇儿的拜访,她们一直有很好的交情,在学院里也时常腻在一起,分享一些埋藏在心里的秘密。   比如,艾薇儿非常无法忍受她新邻居的性格,她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将对方的生活方式、性格分析的清清楚楚,她的邻居毫无疑问便是个中翘楚。   每次碰见她的邻居时,艾薇儿都觉得自己仿佛碰到了人形扫描仪,无时无刻不承受着巨大的心里压力。   而且,艾薇儿的邻居显然是位崇尚科学的人士,艾薇儿曾不知一次的说过,如果可以,她一定要乘着飞天扫帚在她邻居面前飞上几圈,让他尝尝心灵痛击的滋味。   妮娜一直将这当趣闻来听,如今,她稍稍有些明白艾薇儿的无力感,尤其在刚才看到斯蒂芬之后。   她原先一直以为斯蒂芬只是厨艺很好,审美眼光有待商榷,会些射击和剑术,是卡特教授的助手,两人一同研究些古生物。她万万没想到,古生物和远古来的巨兽竟然是划等号的。      ☆、第五章 你家的猫头鹰被恐龙吓坏了   在妮娜险些要将面前的花瓣戳烂前,卡特和斯蒂芬终于从屋内退出来,脸上神情有些微讶。妮娜跺了跺发麻的脚,站起身,下一秒,她的神色也变得像斯蒂芬一样。   她疑惑地看向被两名武装警察押出来的海伦,以妮娜对海伦浅显的理解,她完全不认为海伦会轻易离开远古世界,而且以这种被动的方式离开。   “发生了什么事?”妮娜看向走过来的艾比,小声地询问。   艾比摇了摇头,表示毫不知情,“不过,对卡特而言,这该是很难接受的事实,没人希望自己失踪许久的妻子以这种方式出现。”   艾比说完看了眼更加懵然的妮娜,然后自己也有些懵,她以为妮娜该知道卡特和海伦的关系。   实际上,妮娜正觉得自己的大脑处于当机状态,她认识卡特、刚刚认识海伦,可没想到双方是这种关系,在她年幼的记忆里,她只记得卡特很早就成了鳏夫。   妮娜用了近半分钟使自己消化这个难以置信的事实,混乱的心情逐渐变得平静。她是个乐于将自己置身事外的人,就算她敏锐的觉察到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辛秘,也极少插手其中,毕竟,这离她有些远。   克劳迪娅皱着眉头,尴尬的错开卡特的目光,不管怎么说,未提前通知他们,擅自命人将海伦从异常点带回,是她的主意。   她很清楚卡特和海伦之间的关系,可面对失踪了八年的人,并且在异常点这方面,海伦极有可能掌握着他们所不知道的信息。   作为政府官员,克劳迪娅认为自己有义务对海伦进行正规询问,来获得更多关于异常点的信息。   “走吧,卡特,留在这里也是毫无意义。”斯蒂芬拍了拍卡特的肩膀,飘移的目光落在安静站在远处的妮娜身上,妮娜在感受到这道目光同时,向斯蒂芬附赠了含蓄的笑容。   顺利将远古跑出的巨兽塞回异常点,几人打算早早的收工回去,海伦被带走的事,已成定局,任卡特如何坚持也无法被改变。   妮娜跟随克劳迪娅去了趟home ofiice,作为唯二在远古世界呆过一段时间的人,她被要求详细叙述了自己的经历。除了她曾多次使用魔法的事,妮娜觉得自己并无需要隐瞒的地方,相反,离开时,克劳迪娅再三叮嘱她,要隐瞒并忘记近几日发生的事,毕竟,他们可没有办法对她施展一忘皆空。   真是奇妙的感觉,妮娜回头看了眼身后高大的建筑物,看看她这几天都经历了什么,去了趟远古世界,碰见了恐龙,如果将这些写进书里,她绝对会比吉德罗·洛哈特更出名。   忽然,漆黑的路面闪过一阵灯光,照亮了远处低矮的房屋,妮娜顺着灯光望去,见斯蒂芬正探出头向她招了招手。   “欢迎回来。”斯蒂芬在妮娜坐上副驾驶时,轻轻抱住她,脸上露出妮娜熟悉的表情。   “谢谢”妮娜笑了笑,露出尖利的小虎牙,在斯蒂芬松开手之前,亲昵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两下。   “碰到那些巨兽的时候,我总以为自己无法逃脱,不过,幸运女神还是如此眷顾着我。”妮娜轻松地说着。   听到妮娜的话,斯蒂芬心里并不好受,他很轻易的想到了妮娜父母过世的时候,那时他也仅是上高中的年纪,因为妮娜父母意外身亡,又无其他亲戚可以收留她。   作为妮娜的邻居,斯蒂芬一家极为好心的将她纳为家庭的一员。直到去年,因为斯蒂芬的父母需要常年呆在美国,妮娜才搬回了自己的家。   斯蒂芬盯着妮娜瞧了一会儿,认真地替她系上安全带,选择了恰当的时机开口说道:“昨天傍晚有只猫头鹰来找你。”   妮娜下意识的呆愣住,有些没明白斯蒂芬话中的含义,正常的话难道不该是“昨天傍晚有人/朋友来找你”,下一刻,妮娜平静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她竟然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是个小巫师,“应该是克洛埃,我回来的时候把她暂时寄放在了朋友家,她是个很可爱的小姐,不是吗?”妮娜忍不住夸赞起自己那只洁白的雪鸮来。   斯蒂芬怔了怔,想起那只一头撞坏他笔记本电脑,至今窝在角落里,不肯出来的猫头鹰,“你最好回去看看她,她似乎被霸王龙的模拟图像吓坏了。”   “……”   过了半响,妮娜才意识到了话中奇怪的地方,自从斯蒂芬做了卡特教授的助手,为了方便往来,便在实验室附近租了套房子。   而显然的是,克洛埃只会飞回妮娜自己家或者斯蒂芬父母的家中。   妮娜偏头看向窗外急速驶过的风景,貌似无意地问道:“你昨天没有住在实验室那边?”   “我以为你会出现在家里。”斯蒂芬思索了片刻,决定如实回答,“前天我去了侏罗纪海岸,就同今天你见到的情形一般,艾莉森说你失踪在了海里,异常点也在你失踪之后关闭了。   可你至少是魔法学校的学生,我想,或许会有瞬间转移之类的能力。”   斯蒂芬承认自己的思维在得知妮娜是个巫师后,就变得有些匪夷所思,所以,他才会深夜去妮娜家中,在得知对方并未顺利回来后,变得异常担忧。   “所以你昨晚去了我家,碰到了克洛埃?”妮娜转过头,脸上展现出如冬日暖阳般的笑容,下一刻,妮娜就收起笑容,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不过很遗憾,未成年巫师不允许随意使用魔法,说不定今晚我就会看到魔法部的警告信。”   斯蒂芬将手按在妮娜柔软的金色发顶,轻轻揉了一番,落在头顶的温暖确实让她感到片刻的安心,尤其在遭遇了一连串的糟心事后。   “艾莉森对那天擅自抛下你离开的事表示抱歉,她希望获得你的原谅。”   妮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对艾莉森的事毫不放在心上,“她应该先离开,否则,我可无法保证在保全自己的同时,能够救下她……你们莫非要复合?”   妮娜忽然瞪大眼睛看向斯蒂芬,越想越觉得这极有可能,毕竟他们做了两年的情侣,也有着类似的职业。   握住方向盘的斯蒂芬轻微摇了摇头,否定了妮娜突如其来的想法,“没有可能,我们已经不再相互理解。”   幸好,没有可能,妮娜安心的低下头应了一声,又偏头看向窗外的风景,说实话,她真的不怎么喜欢艾莉森。   车很快驶到门前,妮娜解开安全带,利落的从车上跳下,又向内探着头,看向毫无下车意思的斯蒂芬,眨了眨眼问道:“你不进来坐一会儿吗?”   “天色已经很晚了,我那里还有事。”斯蒂芬拒绝道,“注意安全,伦敦如今并不是很太平。”   “别担心,我可是很厉害,再见!”妮娜说着摆了摆手,飞快的跑向家门口。   斯蒂芬目送着妮娜离开,直到面前的别墅亮起灯后,才将车打火,驶离了原地。   妮娜抬手在墙上摸索着吊灯开关,“啪”地一声打开开关,妮娜眨了眨眼,过了会儿才适应了忽然变亮的客厅。映入眼帘的房间有些陌生,飘荡在屋内的空气格外清冷,散发出一股许久无人居住的气息。   尽管前几天她才将这里简单打扫了一番,心里依然升起一种陌生感。妮娜走到巨大的五联落地窗前,拉上了白色窗帘,落地窗斜对面挂着她父母结婚时的照片。   说实话,她已经逐渐记不清父母真实的模样,他们离世时,她只是五六岁的孩子,甚至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发生意外,或者是否曾经也是位巫师。   妮娜盯着墙壁上的相片,用手拍了拍脸颊,将自己从这种无意义的思索中解救出来,低头开始寻找躲在角落的克洛埃。   “克洛埃?克洛埃?”妮娜边找边呼唤着她可爱的猫头鹰的名字。   “呜”克洛埃听到妮娜的呼唤,可怜兮兮的从壁炉里钻了出来,直接扑到妮娜的怀里,比起一只威武雄壮的雪鸮,此时的克洛埃更像一只需要爱抚的幼鸟。   妮娜抱着钻在怀里的克洛埃,替它顺了半天的毛,“要喝些牛奶吗?或者生牛肉?你知道,斯蒂芬并不是有意吓唬你,那只是个图像模型而已。”   克洛埃不高兴地扭过头,用嘴扯了扯妮娜的衣服,然后飞到楼上,叼下一张信封来,放到妮娜的手上。   妮娜接过信封,手有些发抖,她以为是魔法部的信,但显然信封上用花体写着艾薇儿的名字。妮娜忐忑的心情瞬间平复,她拆开信封掏出里面的信纸,将内容从头到尾看了两遍。   是艾薇儿分享的暑假趣事,她即将要到法国和德国度假,希望妮娜能够暂时帮忙照看一下她父母留在公寓楼下的咖啡店,如果可以,她希望妮娜能住在公寓里,帮忙照顾斑比。而妮娜相信,艾薇儿特意让她留在公寓绝不是单单为了斑比,毕竟她可以将斑比带回家。      ☆、第六章 入住贝克街   还是清晨,街上的行人并不多,细雨似的薄雾密密麻麻的在半空斜织着,干爽的衣服不过片刻便沾了不少水珠。幸好,七月的天还未热到哪里去。   收到艾薇儿来信的第三天,妮娜按照信上所写的地址,找到了贝克街221B。   就是这里了。   妮娜抬头看了眼门牌号,用手叩了叩门,过了会儿,门才被打开,走出位身着紫色长裙、留着微卷短发的中年妇女,是公寓的房东哈德森太太。   哈德森太太看向妮娜的眼神有些迷茫,她记得自己刚刚才张贴了出租公告,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位年轻的女孩子。   “您好,哈德森太太,我是艾薇儿的朋友,她是您这儿的房客。”妮娜露出令人心生好感的笑容,为了她短暂的居住能够变得顺心些,昨晚,她特意打电话询问了艾薇儿房东的姓名。   “……当然,快请进来吧。”哈德森太太亲切的拉过妮娜的手,将她送上楼,“这里就是塞琳杰小姐的房间,她平时出去的很早,不知道是否现在在家。”   哈德森太太站在门前,小声咕哝着。妮娜正好奇地四处乱看,想要找到有关艾薇儿古怪邻居的蛛丝马迹,忽然听到哈德森太太的嘟哝声,妮娜笑了笑,说道:“我来时同艾薇儿通过电话,她会在家的。”   说完,妮娜抬手敲了敲门,许久没有人应答,直到第四遍时,门才开了个小缝儿,艾薇儿从中探出乱糟糟的头发,瞧见站在门前的妮娜,眨了眨睡眼惺忪的眼。   “早上好,妮娜,你到的太早了。”艾薇儿敞开门,用手拢了拢蓬乱的头发,“……啊,哈德森太太,您早啊。”艾薇儿忽然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哈德森太太,有些尴尬的向哈德森太太打着招呼。   妮娜瞧见艾薇儿脸上的窘态,瞬间明白了始末缘由,急忙用手掩住嘴角干咳了两声,以免在艾薇儿面前笑出声来。她猜艾薇儿从未早起过,每次哈德森太太敲门时,艾薇儿一定窝在被子里,盼望着敲门的人赶快离开。   “早上好,塞琳杰小姐。”哈德森太太完全没觉察到艾薇儿的窘迫,脸上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向两人说道:“你们慢慢聊,我不打扰你们。”说着,哈德森太太掉头慢慢走下楼。   艾薇儿探头瞧不见哈德森太太的人影,一手将妮娜拽进房里。   妮娜忍不住笑出声,肩膀随着愉悦的笑声颤抖着,“勤快的塞琳杰小姐,我不禁为哈德森太太感到难过。”   “那么我也为你感到难过,妮娜·罗伯茨小姐,因为在半个假期里,你即将拥有位可爱的邻居。”艾薇儿眨了眨眼,格外咬重“可爱”两字,可见她对这位邻居是多么深恶痛绝。   妮娜无所谓的耸耸肩,对此毫不在意,甚至她有些好奇,能够让艾薇儿无可奈何到此种地步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要知道,艾薇儿可是位勇往直前、从不退缩的格兰芬多小狮子。   “你挑地方坐吧,我这儿有些乱。”艾薇儿慵散地说着,拿起扶手椅上的抱枕,惬意的坐到柔软的沙发上,“如果你昨天没打电话,我差点忘了还有电话这种东西。”   “我理解,就像昨天斯蒂芬告诉我有猫头鹰来时,我压根儿忘记了自己是个巫师。”妮娜一边替自己收拾出一个位置,一边回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件有趣的事。”   “什么?”艾薇儿兴致勃勃的坐直身子,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充满了好奇,就像是迫不及待想要听故事的孩子。   “我两天前使用了魔法,而至今仍未收到魔法部的警告信。”   “哦,梅林,这不可能!”艾薇儿惊讶的站起身,死死的盯住妮娜,然后低下头快步在沙发前踱着步,“你当天就该收到魔法部的信,他们在这方面一向很有效率,或者你该在第二天见到魔法部的人。   或许我可以试试,说不定法律执行司出了什么故障,如果能够使用魔法,我就不用拖着厚重的行李箱去旅行。”   “最好不要。”妮娜及时止住了艾薇儿不着边际的想法,“你总不会想要带着魔法部的警告信去度假,也许,那天法律执行司的官员恰好打了个盹,并未发现而已。”   法律执行司不会找不到她,即使她不久前待在远古世界,可如今她已经回来了不止一天,并在昨天又一次使用了魔法。她希望做这个实验,她觉得魔法部之所以没有寄来警告信,是因为异常点抹消了她使用魔法的痕迹。   如果再次使用,魔法部会因她处在正常的世界里,而寄来警告信。   可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八个小时,她没有收到任何信件。   妮娜隐约觉得问题出在自己身上,而非魔法部的法律执行司,她不能让艾薇儿冒着收到警告的危险去验证她的猜想。   艾薇儿接受了妮娜的说法,感叹着坐回了沙发上,她知道妮娜在魔法上天赋极高,而她本人似乎更喜欢普通人的世界而不是充满巫师的地方。   “对了,我定了欧洲之星列车的票,下午离开伦敦,趁这个时候,带你看看咖啡厅。”   艾薇儿口中的咖啡厅正对着贝克街221B,咖啡厅外散放着几顶户外伞和几张桌子,对面楼上的房间可以完全俯瞰到咖啡厅内的景象,艾薇儿有时也喜欢坐在窗边,好奇地看着别处的几家店铺。   因是周末,沿途几家店铺都紧闭店门,门前挂着休息的牌子。   艾薇儿拿了店门钥匙,捣鼓了几下,便推开门,领着妮娜进了咖啡厅。咖啡厅外以“绿”色为主,处处透露出春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意境,而厅内倒显得格外雅致,充斥着浓浓的复古味和艺术特色。   “它让人感到舒适和宁静!”妮娜忍不住赞美道,她喜欢自由而惬意的生活,无疑,在这间咖啡厅里,她找到了这种感觉。   艾薇儿偏过头调皮的笑了笑,“审美眼光不错吧,我知道你会喜欢这里,我母亲是法国人,她崇尚左岸自由精神,所以仿照花神咖啡馆设计了这里。”   艾薇儿一边说着,一边领妮娜四处瞧了瞧,并介绍了咖啡厅内的大致情况。艾薇儿平时极少在咖啡厅待着,也不愿雇人,只有假期的几天会来看看,所以,咖啡厅其他时间全属于停业状态。   她认为妮娜完全可以仿照她的方式来看店,如果妮娜乐意,可以关上店门,自己坐在咖啡厅安静的喝着咖啡。   妮娜默默听着,完全不理解这位大小姐放着钱不赚的心理状态,想想她前几年为了赚钱,曾干过在现世世界和魔法世界套利的事儿。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句话绝对是正确的。   艾薇儿说了半天,终于有了片刻停歇,实际上,这半天两人不过是在闲聊。   艾薇儿微笑着从口袋里掏出店门钥匙和公寓钥匙,交到妮娜手里,“那么,这里就拜托你了,记得和我联系。”   “放心,走吧,我请你吃午饭。”妮娜露出“绝对没问题”的笑容,目光在咖啡厅内一环视,确认自己真的很喜欢这里,便拉着艾薇儿快步离开了咖啡厅。   *   “斑比,艾薇儿已经离开了,希望我们可以一同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期。”妮娜注视着缩在沙发里打盹的白兔子斑比,轻轻将兔子抱在怀里,转身离开艾薇儿的家。   她喜欢楼下的咖啡厅,希望在短暂的假期内好好经营它,不过,从这里回家需要不短的车程,她应该找哈德森太太去租一间新的公寓。   正巧她今天看到了哈德森太太贴的招租启示,妮娜抱着斑比,在哈德森太太门前敲了敲门。   “您好,哈德森太太,我看了您的招租启示,我能看看那套公寓吗?”   “当然,请稍等一下”哈德森太太愣了一下,连忙弯下腰从抽屉里翻出公寓的钥匙,和妮娜一前一后的走上楼,“我刚才看到塞琳杰小姐拖着行李箱出去了,是要去度假吗?”   “是,她是个闲不住的人,总喜欢到处逛逛。”妮娜随意笑了笑,她很喜欢艾薇儿的性格,有时间她们该一块儿出去玩一圈,不过,现在不可以。   哈德森太太似乎对艾薇儿的性子也相当了解,应和着点了点头,“就是这里,您可以进来看看,这里风景很好,地方也很宽敞。”   哈德森太太介绍道,欲言又止的看了正在参观的妮娜一眼。   “您可以叫我妮娜,哈德森太太。”妮娜转过头,将斑比放到地上,“您看起来似乎有些话想问?”   “没有,只是有些奇怪,你可以住到塞琳杰小姐那里。”其实,哈德森太太更想知道为什么两个未成年的女孩子要出来租房子,她原本以为艾薇儿是为了和男朋友在一起,才出来住,而显然,艾薇儿在一所寄宿学校上学,只在寒暑假时回来,更没有男性朋友来找过她。   妮娜尴尬的拢了拢发尾,“我答应艾薇儿要帮她照看楼下的咖啡厅,不过,为了方便,带了不少东西来,显然,艾薇儿的房间很难装下全部。”   “哦,上帝!……我理解,女孩子总是要照顾好自己。”哈德森太太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惊讶,“你该找个搬家公司来帮帮忙。”   “谢谢您的提醒。”其实她不需要搬家公司,她已经背了不少东西过来,就在后面的背包里,不过,这是秘密。   “我很喜欢这里,如果可以,能现在签合同吗?”妮娜眼中闪烁着真挚的光,“我需要些时间把这里收拾一下。”   “没问题,亲爱的,很高兴你能住到这里……有任何需要,你可以来找我。”      ☆、第七章 (神夏)楼下的侦探   送走哈德森太太后,妮娜才将清晨装在背包里的器具掏出来,它们大多数是些魔药工具和材料,她喜欢魔药和药物研究。   得益于此,在魔药课上,她甚少收到来自威尔逊教授的“教导”,众所周知,他是位有名的魔药大师。   据说他与已故的斯内普校长有着相似的脾气,在格兰芬多内并不受欢迎,可实际上,妮娜相信至少有些时候,小狮子们是极其盼望见到这位教授,尤其当他们遭受了恶作剧。   妮娜无所谓的想着,顺手找出生牛肉放到克洛埃笼子的面前,“亲爱的,我需要一份预言家日报,如果可以,不在外人起疑的情况下,外加一份泰晤士报。”   当然,她无比希望猫头鹰在现实里能像魔法世界中那样普遍,这样她可以避免许多费时的事,例如去买报纸。   或许她可以让克洛埃在普通人面前展现出它的“聪明”,让他们渐渐习惯。可惜这仅是想想而已,绝不可能付诸实践,至少她要受到魔法部的管辖,一个不小心,她甚至会收到法律执行司的警告信。   所以,大多时候,克洛埃仅会“顺手”带回一份泰晤士报。   现在,克洛埃啄走了妮娜尚未来得及放到碟子里的生牛肉,安静的缩着翅膀站在妮娜面前,等待它的主人交给它西可或是纳特,然后扑闪着翅膀从窗户飞出去。   “哦,见鬼,哪里来的猫头鹰。”锡蒙利抬头看了眼从头顶飞过的雪鸮,低声咒骂道,随手掐灭了手中的香烟,将烟蒂扔进一边的垃圾桶。   “就是这里,贝克街221B?”锡蒙利小声碎了一口,“切,一个普通的女人,也值得我们跑来这里。”   戴黑色礼帽的男士面无表情,抬头看了眼门牌号,冷冷的斜着眼,将手插进风衣口袋中。   “里面住了位大侦探。”   锡蒙利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们不会杀人犯罪,他管不到!安朵斯,大不了,……送他去地狱。”说着,锡蒙利加大笑容,伸出舌头添了下嘴唇,仿佛上面刚刚沾了最美味的鲜血。   是的,他是嗜血的,不久前,他刚刚在美国的伊利纳斯州犯下滔天的罪行,并将那里的警察耍的团团转。   安朵斯抬手整了整黑色礼帽,喉咙里溢出冷笑,“你最好能做到,锡蒙利,管住你的欲望,不要让苏格兰场的警察抓到把柄。”   “你放心,我会处理好,即使是FBI那帮家伙,现在也还是无头苍蝇。”锡蒙利浑然不在乎的笑着,顺手又点了只香烟,“他们都是一路货色,苏格兰场的警察不会精明到哪里去。”   安朵斯对锡蒙利的话不置可否,用手压低了帽檐,匆匆从贝克街大道穿过,在路过221B时,如同在观察一般,放慢了脚步。   正巧一位三十岁,穿着银灰色西装的男人迎面从两人身旁经过,在贝克街221B前停了下来。   他戒备似的向后望了望,街上的人并不多,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准确的说,除了刚才他碰到的那两个人,街上只剩下他一人。   如今,那两个人也消失在了拐角处。这样的认知让波尔感到放心,最近,他的心一直焦躁不安,他无法确定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但这是唯一解脱的方法。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是的,想想他那即将出世的孩子,她(他)需要一个温暖而安稳的家。波尔试图劝慰着自己,抬手按响了门铃。   哈德森太太打开门,“先生,您好!请问您找……”   波尔露出温暖的笑容,向哈德森太太点了点头,“您好,请问伊萨琳·米勒小姐是住在这里吗?”   “……伊萨琳”哈德森太太努力从记忆中搜索着,“啊……请稍等一下,我需要查一查。”哈德森太太转回房间,掏出本子,上面整齐写着公寓里人的姓名。   “……伊萨琳·米勒,抱歉,先生,您恐怕找错地方了。”   “也许是我记错了名字。”波尔忽然想起前几天的事,掏出手机查阅了下近几天,与伊萨琳小姐交流的邮件,“妮娜·罗伯茨,请您再查查这个名字。”   “妮娜确实住在这里,今天才刚刚搬过来,……您确定是这个名字吗?”哈德森太太疑惑的看向波尔。   “确实如此。”   “嗯,你们是朋友?”哈德森太太将波尔引上楼,同时用余光暗地打量着,暗自猜想两人的关系,“你们看起来年龄差的有些大。”   波尔难得愣了一下,他开始有些不确定这位罗伯茨小姐是否就是他要见的人,要知道,他之前见过的伊萨琳是位二十六七的年轻女性,……她很聪明,但有时却过于敏锐。   “您恐怕误会了”波尔忽然笑了笑,“我与罗伯茨小姐仅是在医学上有些共识,这次贸然拜访,也算事出有因。”   哈德森太太点点头,心中的疑惑却丝毫没有散去,她将波尔引到了楼上,“……就是这里了。”   波尔敲了敲门,见到一位与伊萨琳七八分相似的女孩打开了门,他相信若眼前的女孩张大,一定会是伊萨琳的样子。   妮娜仅是短暂的吃了一惊,很快敛了神色,“好久不见,波尔教授,请进来吧。”妮娜侧身将波尔请进屋。   “本该亲自去拜访您,没想到却让您来到这里。……您要伯爵茶还是薄荷茶?”妮娜询问道。   “薄荷茶,谢谢。我带了金汤力来,看来怕是派不上用场。”波尔无奈地向妮娜扬起和煦的笑容。   “如果当时我这个样子去见您,特纳先生说不定会将我拒之门外,您知道,他一向是位尽职的助手。”妮娜耸了耸肩说道,从厨房端了两杯薄荷茶和一些小点心   “特纳仅是正直而已,伊萨琳。”波尔清楚,伊萨琳或许更希望用“保姆”这两个词来称呼特纳。   “……我记得之前曾向你推荐过DC公司。”波尔用手摩挲着杯身,犹豫着开口说道,同时,他隐隐作痛的头忽然钝痛的厉害,需要极力克制,才能使自己的面容不变的扭曲。   “……现在看来,我希望你能继续你的学业,在医学这条路上,伊萨琳,你会比任何人走的都远。”   妮娜皱了皱眉,看向这位从几年前就对她多加指导的波尔教授,“比起这个,您更需要些止痛药。”妮娜说着,将昨晚准备好的药箱拿出来。   波尔接过妮娜从药箱中找出的药剂,服用后,他感到自己的头疼稍稍缓解了些,至少不再让人难以忍受。   “谢谢,你的药帮了我很大的忙。我一直用等量的核黄素和镁来抑制它,却几乎毫无用处。”   “您知道,您的头痛不主要是物理原因。”   “是的,我很清楚,很快都会结束的。”波尔有些答非所问的说道,随即深邃的湛蓝色眼中露出安抚性的笑意,“刚才的话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我有些朋友在剑桥和牛津任教,如果你愿意,他们会很乐意提供帮助。”   妮娜的眼睛霍然一亮,她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随即又如将灭的烛火,一点一点消失。   她一直将波尔当做她最好的老师之一,并完全相信波尔不会用这种事来骗她,甚至她对波尔至今没有询问她“为何能够变成成年人的样子”而心怀感激。   不过,让她心生疑惑的是波尔今天的举止态度。波尔仍然穿着他一贯穿的银灰色西服,脸上时常戴着谦和的笑容。   而显然,她能感受到波尔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数次想要端起面前的薄荷茶,但都无声的放下。他的眼神变得不再锐利,而是若有所思的盯着茶杯。   “波尔教授,如果有任何事,我愿意尽最大的努力去帮忙。”妮娜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波尔暗自吃了一惊,他一直知道妮娜有着惊人的敏锐,而如今在得知妮娜仅是个孩子后,这种吃惊感陡然扩大了数倍。   “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波尔匆匆站起身,向妮娜告别,“实验室还有事,我需要赶回去了。”   说着,波尔已走到了门前,妮娜对波尔这种魂不守舍的状态感到担忧,这太不正常了,她从未见过波尔这个模样。   而前几天,她还能从波尔的邮件中感到浓浓的快乐,他快要当父亲了,是的,即将有一个小生命降临到这世上。   “凯瑟琳还好吗?”妮娜试图将波尔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   “她很好,身体也很健康。”波尔谈到自己妻子时,语气变得温和,嘴角也不禁带上笑容,“非常感谢,伊萨琳。”   两人说着,正迎面碰上一位急匆匆跑上楼的人,那人穿着深色的风衣,面容轮廓分明,并稍微有些苍白。   他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带着股夏末的热浪,在他鹰一般的目光扫过来时,妮娜忽然想起了这位身形颀长的先生是谁。   “下午好,福尔摩斯先生。”      ☆、第八章 (神夏)连环凶杀案(一)   [早上刚刚搬入的新邻居]   [有宠物]   [药剂师]   [曾练习过射击]   [不久前结束一场长途路程]   “下午好”夏洛克匆匆瞥了眼妮娜,扯了扯嘴角,说着,很快别过脸,快步走进了公寓。   “……”妮娜有些吃惊的眨了眨眼,看向房门,这让她有种错觉,仿佛福尔摩斯先生仅是一瞬间就从她的视线中消失了。   尽管事实也的确如此,她甚至没有仔细看清艾薇儿口中“奇怪邻居”的相貌。   不过,妮娜很快将这短暂、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的碰面抛之脑后。   她将波尔教授送出了公寓,此时,街上的人似乎才渐渐多了起来。   波尔教授向贝克街的四周望了望,目光在触及站在街边穿着黑风衣的人时,全身的肌肉明显紧绷起来。   他迅速别过脸,想要使自己的神情自然些,手指却仍然有些不受控制的在轻微发抖,“就到这里吧,天色已经不早了。”波尔教授忽然说道。   他甚至没有等妮娜给予回应,便匆匆离开了原地。   三天后   “波尔·佛瑞曼,帝国理工的医学教授,尸体是今天早上被人发现的,另一位死者是他的妻子,凯瑟琳。”莎莉一边说着,一边将雷斯垂德探长引入屋内。   莎莉紧紧地拧着眉头,室内尚未消散的血腥味正一点点刺激着她的嗅觉,至今,她还能感到自己的胃正在翻江倒海。   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又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莉莎不得不因此停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女性受害者是卧室发现的,死前遭受过毒打,肚子被利器剖开……疑似受过性侵,具体情况还需进一步调查。   男性受害者尸体的发现地点是浴室,血已被放干,并被肢解,奇怪的是,凶手在完成肢解后,并未将尸体带走,而是又将其拼在了一起。”   雷斯垂德忽然停下脚步,一言不发的看向莉莎,说实话,他见过的案子不少,如此凶残的手法却鲜少见到。   “还有什么发现?”雷斯垂德问道,他已经看到发生凶案的浴室,地面残留了大量的血迹,浴缸内满是血水。   凶手似乎在刻意营造一种恐怖的氛围,窗帘被全部拉上,阻挡了阳光的照射,白色窗帘被人为的溅上血液。   “暂时没有”莉莎摇摇头,刻意将脸别到一旁,避免看到浴缸内的鲜血,“不过,我们已经通知了与死者交往过密的人,一位是波尔教授的助手,另一位是妮娜·罗伯茨小姐。从波尔教授过去的邮件来看,两人有过许多医学方面的交流。”   雷斯垂德点了点头,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恶性的杀人事件,一旦见报,将会引起群众巨大的恐慌。   见鬼,这几日伦敦简直就像犯罪者狂欢的天堂,他们肆无忌惮的犯下种种罪行。   他应该尽快找出凶手结案,必要情况下,他会需要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帮忙。   雷斯垂德随即仔细对现场和受害者的情况进行了调查,结果,收获微乎其微。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脚印和指纹都被人为的清除,而波尔夫妇都是性格和善的人,在邻里间有相当好的口碑,财务状况良好,没有欠下任何债务。   波尔教授的助手特纳和妮娜小姐也已接受了询问,当日皆有明显的不在场证明。   “这就是全部情况,你会感兴趣的,夏洛克。”雷斯垂德站在靠门的位置,看向翻看现场照片的夏洛克,他没有坐下,而是随时准备离开。   因为这的确是件紧急的事,波尔教授在医学家享有很高的声誉,人们对这件凶案的关注度居高不下,甚至不少人已经在采取防范措施,以免自己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整个伦敦还未从之前的恐慌中脱离出来,又变得人人自危起来,苏格兰场接到的投诉信几乎比以往多了一倍。   “你该早些过来”夏洛克扔下手中的照片,匆忙穿上风衣向外跑去。   “要去哪里?”雷斯垂德下意识的问道,好吧,这是句多余的废话,雷斯垂德拉开门,快步跟上已经险些不见身影的夏洛克。   停尸间   茉莉提前收到了雷斯垂德探长的通知,她看向楼梯,稳了稳神情,想尽可能的使自己看起来正常些。   “这是波尔夫妇的尸体。”茉莉向夏洛克和雷斯垂德两人说道。   夏洛克掀开盖在波尔教授尸体上的白布,有些诧异的动了动嘴角。   “你还好吗,夏洛克?”茉莉不得不出声问道。   “当然”   夏洛克将白布彻底掀开,令这具如拼图般被人拼起的尸体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争执]   [切口的截面形状——尼泊尔军刀]   [拇指不方便]   [左撇子]   [婚姻美满]   [轻微洁癖]   [近期被烦心事困扰]   雷斯垂德一言不发的站在旁边,近乎发愣的看着夏洛克,“有什么发现?”   “不算多”夏洛克直起身。   “凶手是左撇子,拇指受过伤,有从军经历,两人相熟。”   雷斯垂德:“你是说波尔教授和凶手是熟人?”   夏洛克:“很显然”   雷斯垂德:“对我来说并不明显。”   夏洛克:“他有头痛的毛病,但并非生理作用,而是心理原因。他的头痛越来越厉害,没有财务危机、婚姻美满……   是什么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凶手,无疑,他突然给研究所捐了一大笔钱,并预料了今天。”   雷斯垂德吃惊地瞪大了眼,“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仅是在说说,一位医学教授竟会和穷凶极恶的凶手是熟人!”   夏洛克:“当你排除了一切不可能,无论剩下什么都会是真相。”   “他的戒指?”夏洛克突然问道。   “什么?”   “他的戒指在哪里?他的戒指!”夏洛克提高了声音,“他从不会轻易摘下来,看看他手指上的痕迹。”   [留作纪念物,NO!这没意义,他自己扔掉了,是的,他故意扔掉了戒指。]   “案发现场在哪?”夏洛克转身问道。   “劳里斯顿花园,莉莎还在那里取证。”雷斯垂德顿了一下,回答道,他已经有些跟不上夏洛克的思维。   准确的说,他从来没试图想要理解过,即使常人和天才表面上只有两个字的差别。   “我和她相处不好”   “反正她不会是你的助手。”   “我需要个助手,他(她)至少不会拉低了整条街的智商。”夏洛克飞快说道,理了理他黑色的风衣,快步跑上了楼梯。   劳力斯顿花园   波尔教授的二层别墅外拉起了警戒线,两名苏格兰场警察正守在门口,随时戒备着,以防有特殊情况的发生。   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街道上玩耍的孩子已经不再随处可见,无论小孩、大人,都在尽量缩短在外逗留的时间。   在别墅的斜对面,一只幼崽似的金毛松鼠正远远地望向别墅卧室敞开的窗户,这只幼龄松鼠无疑正是妮娜本人。   她刚刚在上个假期擅自完成了阿尼马格斯,现在运用的还不算熟练。或许,她本可以取得某个警员的头发,通过复方汤剂来变成对方的样子。   不过她讨厌喝下复方汤剂时的感觉,最重要的是,她对那些警员们一无所知。   妮娜偏过头向正门望了望,那两个守门的家伙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四周悄无声息,没有任何人。   利用松鼠灵巧的优势,妮娜轻松地从窗户钻到别墅的卧室内,推开门,顺着走廊窜到了波尔教授遇害时的浴室。   为了保持现场,浴室仍是原来炼狱似的模样。妮娜躲在拐角处,过了半天才从惊讶、悲伤、愤怒各式混杂的感情中清醒过来,难以想象,曾经给予她许多帮助的波尔教授就这样被人杀害了。   也许在几天前她见到波尔教授时,就该引起足够的警觉,妮娜禁不住想到,可她已没有太多的时间懊悔。   教授素来是小心谨慎的人,她兴许能在房间里寻到蛛丝马迹。   妮娜窜到窗户下,用她毛绒绒的爪子将窗帘向右拉开了两指宽的距离,阳光毫无障碍的从缝隙直射入屋内。   凭借低矮的观察视角,她甚至能看到浴缸下的空出的窄缝。   “怪胎来了”莉莎的声音远远地从走廊传来,她挑了挑眉看向走近的夏洛克和雷斯垂德两人。   “这边来”莉莎不情愿地说着,转身将夏洛克引到了浴室。   “这里被搜查了很多遍,你不会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住嘴”夏洛克毫不犹豫的回道,“我在思考,你吵到了我!”   妮娜远远听到交谈声,急忙缩到了浴缸下的缝隙,她蓬松的尾巴正巧碰到了一枚银色的钻戒。   教授的婚戒,为什么会在这里?   妮娜疑惑的转过身,用毛绒绒的爪子按住戒指,她记得教授从未摘下过它,……或许她需要这个。   妮娜忽然想到,随即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大束的光亮瞬间涌了进来,哦,梅林,妮娜眨了眨眼看向出现在面前的手电筒。   近乎反射性的一口咬住伸到面前的手,随即叼起婚戒,迅速地从浴缸下窜了出来,跃到一米多高的阳台上。   妮娜回头看了看眼一脸不快的夏洛克,他手上还留着一排小小的牙印。   妮娜眨了眨眼睛,趁夏洛克未追上来前,急忙顺着阳台跃到屋外,极速向远处的劳力斯顿花园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推理毫无逻辑,大家见谅   ☆、第九章 (神夏)连环凶杀案二   “哦,亲爱的,要来些小饼干吗?”哈德森太太探出头,向刚刚从外回来的妮娜说道。   “谢谢您,我正巧有些饿了。”妮娜露出笑容,同时有些心虚的向楼上望了望。不久前,她刚从她可敬的邻居手里抢了一件重要的证物。   “福尔摩斯先生回来吗?”妮娜走进哈德森太太的屋子,它不算大,布置的却十分温馨,此时,一股香甜的味道正从厨房飘逸出来。   哈德森太太一边端出刚烘焙好的小饼干,一边说道:“刚刚回来,你已经见过夏洛克吗,真是太好了!”   哈德森太太高兴的说道,“如果不介意,能帮忙把这些东西捎上去吗?”   哈德森太太指了指门前的黑色袋子,上面用黑色马克笔写着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名字。   “它看起来很奇怪,是福尔摩斯先生的朋友送来的?”妮娜盯着黑色袋子,莫名觉得心里一阵发毛。   哈德森太太偏了偏头,顺着妮娜的目光看去,“似乎刚刚有人敲门,袋子就出现在了这里,总会有人给夏洛克寄些莫名奇妙的东西。”   “……”   哈德森太太眨了眨眼,露出亲切的笑容,“不过,亲爱的,你可以放心,它们不会有任何危险。”   在用过些刚出炉的小饼干后,妮娜依照哈德森太太的嘱托将门前的黑色袋子和一些小饼干带给了楼上的福尔摩斯先生。   夏洛克正坐在沙发上,双手合十的抵在下巴处,看样子像在思考,当妮娜敲门进来后,夏洛克才改变了姿势。   “把袋子拿过来,它终于来了!”夏洛克迫不及待的从沙发上跳了下来,拉开黑色袋子上的拉链,一小截纤细的手臂恰好从袋子中露了出来。   手臂包在密封袋里,这使血腥味不易被察觉,如今夏洛克掏出了手臂,妮娜顿时感到一股浓烈而令人恶心的血腥味争先恐后的涌了过来。   她不得不后退了两步,仿佛喉咙里卡住了某种食物,让她难受极了。但幸好,长时间接触古怪生物的经验让她很快恢复了正常。   而她的邻居显然对此习以为常,他正用心检查着这条鲜血淋淋的手臂。   [(食指、中指指腹有茧)→弦乐器演奏→极有可能是小提琴]   [(手臂有针眼)→吸毒]   [(血液呈暗红色)→死亡约在24h以内]   [(切口形状)→左撇子,拇指有伤→同一个犯人]   夏洛克:“把手机拿过来,在桌子上。”   妮娜短暂的愣了几秒,转头将放在桌角的手机递给了夏洛克。   夏洛克:“用它查些东西,失踪人口,小时内。”   妮娜张了张口,想要提醒两人只有一面之识的事实,不过,就算她说了,也不会起到任何效果。   妮娜只好无奈的耸耸肩,按夏洛克给出的提示输入了关键信息。   “没有任何相关的信息。”   “小提琴,绑架,吸毒……你在输吗?”   “嗯……是的”   妮娜迅速的按着按键,眼睛紧盯着屏幕刷出来的信息,“首席小提琴家伊莎贝尔于两日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妮娜说着将手机递给夏洛克,“她也许是你要找的人。”   夏洛克扫视了眼屏幕,将那截手臂塞回袋子里,拿起扔在沙发上的外套。   “要来吗?”夏洛克转身看向立在原地的妮娜。   “你对波尔·佛瑞曼的离世感到难过,他教会了你许多东西,这是个机会。”   “我可能无法给予你帮助。”   “不重要,我喜欢出门有人陪,大声讲话有助于思维。   而哈德森太太刚刚把我的头盖骨收走了。”   “好吧,无论是谁,而我暂时替代了你的头盖骨。”妮娜抿了抿嘴角,无疑,夏洛克的话是正确的,她迫切希望能够找到杀害波尔教授的凶手,也相当乐意接受这个难得的机会。   她有着不少狮子的天性,正如:她刚进霍格沃茨时,分院帽曾在她究竟属于拉文克劳还是格兰芬多间纠结不已。   如今,她骨子里爱好冒险的性格正占了上风。   “佛瑞曼的戒指。”夏洛克在进入了出租车后忽然说道,目光明显落在了妮娜衣服的口袋上,“你右边的口袋里。”   妮娜下意识的用手碰了碰口袋中的戒指,犹豫了一下,将它拿了出来,“你不会是推理出来的?”   夏洛克微微扯了扯嘴角,拿起波尔教授的婚戒,“显然,你鞋上的红泥土,从进出的时间差看来,你能去的只有劳力斯顿公园。   衣袖上有动物的金色绒毛,而刚刚,一只金色松鼠带走了佛瑞曼的戒指。”   “……”她早该想到,艾薇儿事先屡次提过这事儿。   [紧张→隐藏某些事实→试探一下]   “你仔细观察过它,我需要你的想法。”夏洛克将戒指递给妮娜。   妮娜轻微惊讶了一下,接过有些“沉重”的钻戒,这有点像一年级时在威尔逊教授面前回答问题,他一直很严厉,而且毒舌。   妮娜再次重新端量起这枚戒指。   “波尔教授刻意留下了它,戒指内部有图案,看起来像是……水星第四魔法阵。”妮娜诡异地停顿了一下,偷偷地瞧了夏洛克一眼,“……大概会和神秘学有关,凯瑟琳一向喜欢研究这些。”   “继续”夏洛克故意忽略了妮娜飘过来的目光。   “这就是全部。”   “很好,你身上有零钱?”   “……嗯?”   “你需要去调查伊莎贝尔,一切的一切都搜集过来。”话刚说完,夏洛克已拉开车门,迅速走了出去。   也许死的人并非是伊莎贝尔,妮娜看向夏洛克远去的身影,在心里小小的呐喊着,尽管刚刚福尔摩斯先生精准的猜出了她将戒指藏到了右手口袋里。   可这太神奇了!没有人能料事如神!   “小姐,还要去滑铁卢桥吗?”司机问道,通过车内后视镜,妮娜可以看出这位司机先生已年近五十,甚至还要再年长些。   “是的”妮娜忍不住侧过头向后望了望,她似乎觉得车子越跑越快,“能稍微慢一些吗,先生。”   “当然”司机爽快的回道,将车子适当放缓了速度,“我以为您会很着急,你们看起来像当地警察,不过,我还从未见过您这样年轻漂亮的警察。”   “谢谢,警察并不总是单一的形象,不是吗?”妮娜笑了笑,努力靠向车门一侧,将左手放进了口袋。   她今天一定不该出门,不然怎么会先咬了福尔摩斯先生一口,又坐上了黑车。   “可我听说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是位侦探,而非警察。”司机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妮娜的谎言,脸上露出讥诮的笑容。   “福尔摩斯先生似乎很有名”妮娜继续轻松地闲聊着,出租车已经驶离了伦敦一区,四周的景象变得越来越陌生、荒凉。   “在罪犯间很有名,没人想看见他……你似乎并不惊慌。”司机皱了皱眉,“你只是个普通的学生……为什么?”   “……因为我会有惊无险,先生。”妮娜将身体向前靠了靠,将枪抵在司机的脖颈后,“停下车,现在!……您该清楚我手里是什么。”   “……”   司机神情愕然,可脖颈上传来的冰冷触感不会欺骗他,他甚至能从后视镜看到半截露出的黑色手枪外壳。   他本以为劫持的只是个普通的学生!   随即他很快镇定下来,神色变得一如往常。   “你的威胁对我丝毫没有作用,死亡对我而言不过是早晚的事,而对你却不一样,小姐。   想想吧,只要我一猜油门,你纵使开了枪,也难逃死亡的厄运。   我们是站在天平的两端,来选择一个更合适的方法来决定输赢如何?”   妮娜暗中皱了皱眉头,更加凶狠的将手枪向前推了推,娇俏的脸上蒙上一层冰霜,“这只是您想象中的天平,当然,如果您坚持,我不介意现在就开枪,没人会发现!”   妮娜竭力是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冰冷些,她很早就深谙这个道理,在某些时候你总需要比那些看起来强硬的人更加强硬无情。   尽管她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将车停下来。   司机开始神情扭曲,他狐疑的看向后视镜,希望从中看出些端倪,陡然拔高了声音,“你无法做到!你不能够让车停下来。”   妮娜眨了眨眼,无辜的对上司机先生的目光,并将手枪向后移了移,轻松地耸了耸肩。   “您可以继续行驶,可我不敢保证这是正确的,与回去看看自己的亲人,也许您更乐意将性命葬送在这里。”   很快,妮娜感到车的速度在放缓,并隐约有了停下的趋势。      ☆、第十章 (神夏)连环凶杀案三   妮娜在使出“昏昏倒地”后,慢吞吞的从出租车内走了出来,警惕的向四周望了望。   这似乎是条幽深的小路,路面透着股腐臭的味道,路的尽头堆放着两个破破烂烂的垃圾桶,里面塞满了生活垃圾,并有蔓延出来的趋势。   这显然不是她熟悉的某个地方,如果这时候能遇见从黑暗角落里走出来的无赖流氓,简直就像电影里的情节。   妮娜无聊的想着,用魔杖将手里的□□变成了手铐,并给苏格兰场的警察打了电话。   希望他们能够相信她,而不是将这当成一场无聊的恶作剧。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她需要找到一辆出租车,立即赶到滑铁卢桥,调查有关伊莎贝尔的事。   妮娜瞥了眼被她拷在车上的司机先生,果断的打算立刻离开这里,在拐出这条幽暗的小路后,她幸运的找到了辆顺风车。   妮娜向那位好心打算载她一程的先生道了谢,眉角忍不住带上愉悦,任何一点高兴的事都可以帮助她忘记刚才的糟心事。   如果她没有发现后车座上坐着福尔摩斯先生的话。   梅林!   妮娜垂下眼,眼中飞速的闪过震惊和困惑。同时认真思索着福尔摩斯先生究竟猜出了她多少秘密。   她或许有必要来组“一忘皆空”+“昏昏倒地”。   妮娜将手放进口袋里,握住了魔杖,夏洛克的目光也随之落到了口袋上,湖绿色的眼睛仿佛要穿透过去,看见里面的魔杖一般。   说实话,她从未想过刻意隐瞒自己是巫师的事情,之前不过是碍于巫师法的规定,如今那东西对她似乎已经完全不起作用了。   就好像她被整个魔法部屏蔽了一般,……这让她更加肆无忌惮的使用魔法。   妮娜暗中握住魔杖的手忽然松开,扯了扯嘴角,向夏洛克露出笑容。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解决方法,她确实需要清除福尔摩斯先生的相关记忆,当然,并非现在。   她的邻居似乎有着惊人的推理能力,迟早他会再发现些蛛丝马迹,而她不能一次又一次的对福尔摩斯先生进行“一忘皆空”,这会扰乱他的记忆。   在全部结束后,来一次彻底的清除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我以为您去了其他地方,福尔摩斯先生。”妮娜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身体后倾→回避→因为触及?)(肌肉紧绷,瞳孔放大→感到压力)(身上无任何利器,除了……口袋里的木棍)]   “你使用某种有威胁性的武器使他停下了车,不是□□,你身上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容下它,刀,no,它给你造成过难以磨灭的创伤,你不会选择刀具。   你如何使他停下车?”   夏洛克咬重了最后的问句,注视着妮娜,说出一连串足以令人震惊的话。   “……凭借人性的力量,先生,他在最后一刻幡然悔悟,决定痛改前非。”妮娜愣住片刻,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说道,并灵巧的钻到了车里。   “你该选个更高明的理由!”夏洛克不留情面的戳穿了妮娜的谎言,“你的动作无时无刻不在出卖你拙劣的谎言!”   妮娜短暂的愣了愣,她本以为自己听到这样的“指责”一定会火冒三丈,而实际上,她在威尔逊教授的毒舌下安然度过了六年。   相比之下,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的话简直就像温和的毛毛细雨。   “OK,大侦探,我承认这是个不怎么高明的谎话。”妮娜无奈地摊了摊手,随即冲夏洛克眨了眨眼,眼中闪着笑意,“那么,请问我如何使他停下了车?”   你该如何用科学的方法解释,我用魔法将口袋里的一块糖变成了手/枪,迫使对方停下车!   夏洛克的神情一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妮娜顿时觉得自己经历了一番不亚于X光的扫描。   “请问……两位到底要去哪里?”坐在前面的司机终于忍不住转过头问道,神情诡异的看了眼夏洛克。   “泰晤士河,多谢!”   “……不用去滑铁卢桥吗?伊莎贝尔住在那儿。”妮娜有些吃惊,他们难道不是应该去调查伊莎贝尔。   “格雷格在河岸发现了尸体。”夏洛克说着掏出手机。   (连环自杀事件的凶手在米勒大街,请速来。——S.H)   “嗯……”妮娜还想问些事情,但看样子夏洛克已经开启了自动免打扰模式,妮娜只张了张嘴,却没问出声。   其实,她有些惊奇,为什么夏洛克能发现刚刚的那位司机是个罪犯。   “你想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夏洛克正低头发着短信,再次戳穿了妮娜心中想问的事情。      妮娜无奈的耸耸肩,劝慰自己要对此习以为常,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吧,您说对了,我确实正对此疑惑不解。”   “想想之前的连环自杀事件。   受害人都是在繁忙的街道消失,他与受害人素不相识,却值得他们信任,他可以在人群中狩猎,但不被发现,无疑,伦敦出租车司机。   他身上的每件衣物至少穿了三年,他不会无缘无故放弃挣钱的机会,他却刻意将车停在了楼下。   他身上带着之前受害人的手机,可以进行卫星定位。”   “也就是说,他是你之前一直在寻找的连环自杀事件的凶手。”妮娜终于从中理出了头绪,她一直以为这只是个意外,如今看来,并非如此,那位司机显然是冲着夏洛克去的。   而她只是无意间卷入这件旧案。   “你对此一无所知。”夏洛克终于有时间抬头看了眼妮娜。   妮娜并不觉得自己对这场连环自杀事件一无所知是件奇怪的事,尽管它几乎传遍了伦敦的大街小巷。   “是,这很重要?”   “……不重要”   ※   两人赶到泰晤士河时,雷斯垂德探长已经守在了那里,看见夏洛克出现时,急忙迎了上来。   “刚刚有人报案,又发现一具被肢解的尸体。”雷斯垂德的神色有些萎靡,这次案件给了他不小的压力。   说完话,雷斯垂德才看向妮娜,露出疑惑的表情,“……罗伯茨小姐?”   “您好,雷斯垂德探长。”妮娜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不由的飘向远处,夏洛克已经走了过去,他显然对妮娜和雷斯垂德可能进行的一种礼貌上的寒暄,感到无聊。   没有什么能比奇特的案件更具吸引力!   妮娜向远处看了两眼,便收回了目光,她感到潮湿的海风中正混杂着浓厚的血腥味,想想那些被肢解成块的尸体。   “我需要在这儿待一会儿来准备适应那种场景,福尔摩斯先生那里也许需要您,雷斯垂德探长。”   雷斯垂德对妮娜的状态表示理解,即使是苏格兰场的普通警员也会对这种凶残的景象望而却步,何况妮娜还只是个普通的学生。   “夏洛克不该带你过来。”   “不,是我同意了福尔摩斯先生的邀请,因为波尔教授。”妮娜说道,她缓了片刻,觉得自己已经做足了心里准备,抬脚向岸边走去。   [(受害者:伊莎贝尔)(伤口:由□□造成)√(凶手:左撇子,拇指有伤)√(怀孕:肚子被剖开→与凯瑟琳情况相似→针对特定的对象)(脖子掐痕:凶手5.9~6.1英尺)(绒毛?)]   “运用你的医学知识,我需要有关伊莎贝尔和佛瑞曼夫妇的一切信息。”夏洛克经过妮娜身边时匆匆说道。   “OK……那么,为什么我还要来这儿……”妮娜忍不住小声咕哝着,她的视野里已经没有夏洛克的身影。   我不是刚刚才知道,他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她是谁?”雷斯垂德还有些糊涂,他们甚至还不知道受害者的姓名。   “伊莎贝尔,一位失踪的小提琴家。”妮娜解释道,“如果不介意,我希望能够得到有关波尔教授案件的最新消息。”   “你已经得到了!甚至已经超过了苏格兰场的警察。”雷斯垂德无奈地说道。   “见鬼,这样的案件什么时候会结束。”雷斯垂德小声抱怨着,走到更靠近泰晤士河的边缘,指挥着警员在现场继续取证,将尸体带回苏格兰场。      ☆、第十一章 (神夏)连环凶杀案四   妮娜从滑铁卢桥出来时,已接近下午3时,阳光明媚的让人有些昏昏欲睡,如此好的天气在伦敦是不多见的。   更多时候,伦敦的天气更像个阴郁的青年,愤世嫉俗,终日不肯露出笑脸来,一点点的不愉快,都足以让它烦闷上好几天。   妮娜抬头望了望天空,打算趁时间尚早,到波尔教授那里看看,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至少与伊莎贝尔这位情史几乎可以写成一本书的吸毒小提琴家相比,波尔教授的人际关系要简单的多。   她甚至记得今年寒假在实验室的事情,波尔教授几乎要把家搬了进来,如果不是凯瑟琳怀孕的消息传来,他甚至不肯踏出实验室一步。   妮娜想着,轻车熟路的来到劳里斯顿花园,通往波尔教授家的羊肠小路上,正远远迎面走来个两个高个子男人。   这两个人……   妮娜下意识的愣了愣,身上陡然渗出一层冷汗,神经不自觉的紧绷起来,她仿佛能从这两个人身上嗅出血腥的味道。   在妮娜停顿的同时,那两个人似乎也正巧发现了她。   锡蒙利用两指掐灭了香烟,野兽似的目光从那双黑漆漆的眼球里射出,落在了妮娜身上。   “没想到是个孩子!……难怪菲尼克斯最后要反悔,哼,最后还不是葬送了性命!”   锡蒙利压低了声音,面上闪过不屑的神情,他仍在注视着妮娜,眼里闪着炽热的光,有些像猎人捕捉到了猎物时的神色。   他暗中攥了攥拳头,他的手劲极大,可以毫不费力的将一个成年男性掐死,不过他的拇指上有道疤痕,是去年不小心被人划伤的,这使他的拇指并不能很好的用力。   安朵斯暗中皱了皱眉头,对锡蒙利对菲尼克斯的这番评价不做评论,说到底,这不过是菲尼克斯临死前一点泛滥的同情心。   他故作聪明的以为:自己选好了替代者就可以平安退出,安然的迎接他即将出生的孩子。   简直愚不可及!   安朵斯冷哼一声,脸上如蒙上一层冰霜,“这不是个好地方。”安朵斯低声告诫道,瞥了眼露出残虐神态的锡蒙利,“如果你不想再给自己惹上麻烦!”   指节被攥的咯吱作响,锡蒙利犹豫一番,缩回了手。   若非畏惧着安朵斯那一手神乎其神的枪法,锡蒙利绝不会如此善罢甘休,他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前,扭断他的脖子,将他每一块骨头一节一节的剁下来。   “放心,我不会提着她的尸体回去!”锡蒙利低声说着,在与妮娜擦身而过时,咧开嘴,冲妮娜露出了阴森的笑容。   妮娜被突如其来的笑容吓了一跳,右手紧紧攥住了口袋里的魔杖,直到两人逐渐走远,这种森然的感觉才渐渐消退。   一瞬间,妮娜忽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向波尔教授的别墅跑去,不过短暂的几秒钟,一声震天的轰鸣声从前方传出。   平坦的小道被震得发抖,妮娜险些被爆炸所产生的巨大余波波及到,她惊愕的向远处望去,依稀可见的别墅已经成了一堆瓦砾。   妮娜摸了摸左口袋,从中掏出振动的手机。   [巴茨医院,请速来——S.H]   [抱歉……我也许见到了凶手——N.R]   妮娜发完短信,将手机重新揣回口袋里后,变成了阿尼马格斯的状态,她几乎继承了松鼠所有的天赋,比如超凡的跳跃力。   妮娜不敢紧紧跟上两人,即使她远远落在后面,其中戴着黑帽子的男人依然数次放慢脚步。   “有人?”在安朵斯第三次放慢脚步时,锡蒙利终于忍不住皱眉问道。   “没事,你先离开。”安朵斯面无表情,用手理了理衣领,走入人群中,很快,安朵斯的身影就彻底消失了。   妮娜直起短小的身子,向安朵斯离开的方向望了望,又看向越走越远的锡蒙利,犹豫一下,追上了走在前面的锡蒙利。   苏格兰场   “嘿,怪胎,你不能进去!”莉莎关上身后的门,向前走了几步,挡在夏洛克面前。   “雷斯垂德请我来的!”   莉莎目光闪烁了一下,她偏过头看向玻璃窗内,很快又转了回来,“这不可能,为什么?”   “他想弄清楚凶手是谁,而我知道!”   “什么?你总不会想说是你干的!”莉莎吃惊的喊出声,“等等……你不能进去!”   夏洛克推开门,里面的谈话声戛然而止,围坐在长桌周围的几位警员探长一同错愕的抬起头看向夏洛克。   “夏洛克,我现在正在开会,能稍等一下吗?”雷斯垂德说道,他正在做着案情进展介绍。   “我觉得不能再等了,或者,你想看到另一具尸体!”   “抱歉,各位,今天就到这里。”雷斯垂德忽然变了脸色,随着夏洛克离开了会议室。   “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雷斯垂德焦急的询问。   “一位美国在逃罪犯。   但他为什么要千里迢迢从美国跑到伦敦。他并不惧怕警察的追捕,甚至对此感到无比兴奋,有人将他引到了伦敦”   “……谁?”雷斯垂德尚未从夏洛克的话中反应过来。   “显然,波尔·佛瑞曼,他真正的目标只有佛瑞曼,他的妻子、伊莎贝尔不过是符合了凶手的嗜好。”   雷斯垂德这才露出你在开玩笑的神情,“……难以想象,凶手仅是因为某种嗜好就杀了两个人!”   “你究竟在用多长时间进行思考!   凶手擅长使用刀具,与波尔相比,伊莎贝尔和佛瑞曼夫人身上的切口却要更加凌乱。凶手正处于异常愤怒的状态,这使他出手时,控制力明显不足。   无疑,伊莎贝尔和佛瑞曼夫人存在的某种共性,激怒了凶手。   她们之前素不相识,生活没有交集,凶手却同样剖开了她们的肚子,他厌恶怀孕的女性。   而波尔让凶手感到索然无味,他甚至无法在这场杀戮中体会到兴奋。”   “……这确实说得通。”雷斯垂德不得不赞同的点点头。   他们走上三楼,来到了中央通讯组,雷斯垂德站在门外敲了敲门。   “美国在逃犯……这太广泛了,有什么具体的特征,或者来自哪个州?”身穿警服的女性转身看向雷斯垂德,手指不停在键盘上敲击。   夏洛克俯身看向刷出一排列表的屏幕,“男性,连环杀人案,伊利纳斯州,身高5.9~6.1英尺,拇指有伤……”   “……哦,先生!”女警员急忙松开握住鼠标的手,惊讶的看向正在快速寻找答案的夏洛克。   很快,一个符合的名字跳入夏洛克的眼中,“艾布特·西顿。”   “……OK,他是新来的警员?”女警员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对此明显已经习以为常的雷斯垂德,并用余光注意到,夏洛克在寻找到答案后,迅速离开了通讯组,而非等待雷斯垂德的指令。   “好吧,看样子,他并不是。”女警员耸了耸说道,回头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艾布特·西顿。”   “你帮了我大忙,我需要他的资料,多谢!”   听到雷斯垂德的道谢,女警员抿嘴笑了笑,“这没问题,……不过,这个名字,我似乎有些印象……您稍等一下。”   女警员说着,又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调出一份通知。   “就是这个……不久前FBI就艾布特·西顿发来一份信函,他们推测西顿极有可能来了伦敦,所以,将会派行为分析科的人来协助调查。   估计,这几天就会赶到伦敦。”      ☆、第十二章 (神夏)连环凶杀案五   妮娜远远地跟在锡蒙利身后,偶尔不时的向四处张望,来确定自己究竟身处何地,以及能否发现那个中途离开男人的身影。   她几乎敢断定,那个男人已经注意到他们被人跟踪的事实,所以才会匆匆离开。   或许现在他正躲在某处,俯视着街道,准备随时给跟踪人致命的一击。   妮娜想着,身上金色的皮毛已微微竖起。她无法想象一向醉心于研究的波尔教授为什么会与这样的两人有牵扯,他们不像是突然起意的杀人犯,否则,不会连那栋没了主人的房屋都不会放过。   究竟是什么给波尔教授招致了杀身之祸?   这是妮娜想破脑袋也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思维简直慢的快要生锈了。   忽然间,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妮娜的思索,一辆黑色保时捷正极速从侧边驶来,在拐角处迅速转向。   妮娜见状,急忙跳到街旁咖啡馆外的椅子上,黑色保时捷从适才妮娜站立的地方驶过后,才缓缓慢下,停在了锡蒙利面前。   贝克街221B   哈德森太太刚打开门,就看到妮娜大步流星的冲进来,一股凉爽的风在妮娜进门的同时涌了进来。   “哦,亲爱的,发生了什么急事?瞧你着急的样子。”哈德森太太喘了口气,开口问道。   “抱歉,哈德森太太。”妮娜连忙止住脚步,气息仍有些不稳,她近乎是跑着过来的,谁能想到她上了出租车后,才发现身上的钱根本无法使她回到贝克街。   “福尔摩斯先生回来了吗?”妮娜向楼上探了探头,手不自觉的扶在楼梯扶手上。   “嗯……要搬下来吗?”哈德森太太眨了眨眼睛,眼中闪着好奇的光芒,“房租可以给你减免,亲爱的。尽管在我看来你们相处的时间有些短,但年轻人嘛,难免会冲动些。”   “……什么?”妮娜一脸茫然,随即仔细将哈德森太太打量了一番,确定并非是有什么人假扮了她。   “你和夏洛克!”哈德森太太稍稍压低了声音。   哦,梅林!   妮娜吃惊的瞪大眼睛,随即尴尬的笑了笑,“您误会了,我不过是有个案件需要请福尔摩斯先生帮忙。”   “帮忙,亲爱的你知道有些事总是从帮忙开始的,哦……是的,夏洛克已经回来了,他刚刚也在找你。”哈德森太太终于想起正事。   “还有你的一封信,亲爱的,稍等一会儿。”   不一会儿,哈德森太太手里拿着一封信回来,交给了妮娜,“它看起来真像是个恶作剧!不过,我还是该把它交给你。”   确实如此,妮娜同样想到,不会有人给她寄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信封上空空如也。   不过很快,一道快不可及的思绪从妮娜的脑海中闪过,她拆开信封,掏出里面同样是空白的信纸,并将信纸放在鼻下嗅了嗅,柠檬汁的味道。   “哦,一定是哪个坏孩子的恶作剧。”哈德森太太忍不住说道。   “不,它对我至关重要,谢谢你,哈德森太太。”妮娜兴奋地上前拥抱住哈德森太太,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亲吻了两下,“……我需要找福尔摩斯先生商量一下这件事情。”   妮娜说着很快松开了手,跑上楼梯,迫不及待的敲开门。   “你赶回劳里斯顿,见到了艾布特·西顿,你跟踪了他,并走了不断的距离,你是如何做到的?”夏洛克说着从沙发上走了下来。   “他摆脱了联邦警察,从美国逃到伦敦,有着常人难及的警觉性,他不会注意不到有人在跟踪他。”   因为我并不是以人的形态在跟踪他。   妮娜抿着嘴,含蓄的笑了笑,她相信在短时间内,福尔摩斯先生绝不会将她和那只抢了他戒指的金色松鼠画上等号。   “艾布特·西顿?”妮娜疑惑的侧了侧头。   “凶手。”夏洛克言简意赅的应道,“他上了出租车,使你停止了跟踪。”   “不,是辆黑色保时捷。”妮娜纠正道,“他只身一人走到沃兹沃斯路,一辆车牌号为BD51SMR的黑色保时捷忽然从一旁冲了出来,停在西顿面前,他上了车。”   “哦,出错是在所难免的。”夏洛克压低声音自语道,“他有预谋的杀了佛瑞曼,又抑制不住疯狂杀了另外两个人,……他的疯狂会坏了事,有人在指使他,他们甚至会是个团体。”   夏洛克开始在小范围的空间里走动,脑海里充满了各式各样的思绪,只要有一个源头,他甚至可以推理出无数细微的事情。   “好了,罗伯茨小姐,请把你手里的信给我。”   “我想这极有可能是波尔教授的信,我的朋友从不会用这种方式来交流,他们比较喜欢一种……古怪的方式。”妮娜一边说着,一边将摆放在厨房桌上的酒精灯拿过来。   夏洛克将信纸仔细端量一番,得出了一连串的结论后,又递了过来,“你来,我需要你描述西顿的特征。”   “ok,他穿着深棕色的茄克衫,约有6.0英尺,亚麻色头发……”妮娜说着点燃酒精灯,手持着空白信纸放到火焰上方。   她明白,福尔摩斯先生对她是否真正看到了艾布特·西顿心有怀疑,毕竟她只是看到了自己以为的凶手。   空白的信纸在高温下逐渐展现出字迹,妮娜不由随着字迹的出现,停止了说话,白皙的脸颊浮现出喜悦的神色。   这确实是波尔教授的字迹!   忽然间,窗口传出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妮娜甚至未觉察到发生什么,手持信纸的左手便传来强烈的炽痛感,从窗口飞进的子弹擦过妮娜的手腕,牢牢嵌入墙壁内。   信纸缓慢下坠,瞬间被火舌吞噬。   夏洛克在瞬间回过神来,快步冲到了窗口,望向对面的楼房。   [(特纳夫人:寡妇,债务10年↑ ,家庭状况(……),未外出)×(卡特夫妇:分居,卡特先生,小说家,无特殊状况,长期在家)×(米勒夫妇:儿女近期有事,房屋状态:无人,10天↑)√]   “我准备了些下午茶,希望……哦,天呐!”哈德森太太端着茶点走上来。   她显然被突然冲出去的夏洛克吓了一跳,她的心险些要跳出来,端托盘的双手猛然一抖,托盘上的杯子顺势向下滚落。   “小心”夏洛克忽然刹住脚步,眼疾手快地接住下坠的杯子,将其重新放到托盘上。   “她需要些擦伤药,多谢,哈德森太太。”夏洛克扯了扯嘴角说道,连忙顺着楼梯冲到楼下。   “坏小子,你总是这样,我的心脏。”哈德森太太一边小声咕哝着,一边将茶点放到桌上。   “亲爱的,你还好吗?”哈德森太太找出药箱,走到妮娜身边,关切的问道。   妮娜摇了摇头,看向自己被子弹擦伤的手腕,幸好是左手腕,可惜唯一的线索就这样化为灰烬。   “只是小小的擦伤,您不必担心,我自己来就可以。”妮娜腼腆的笑了笑,眼中却几乎没有笑意,她忍不住向窗户看去,上面仍留着子弹穿过的痕迹。      ☆、第十三章 有动物缘的夏洛克   班尼特夫人例行着惯常的散步,她每天傍晚的时候都会带她的“小甜心”出来溜达。   她正走到附近废弃的工厂,平时她是不会走这条路,它太遥远,但今天她的“小甜心”有点儿闹脾气,她不得顺着它的心意刻意绕了些远路。   “哦,天呐!”班尼特夫人惊呼一声,傻傻地愣在原地,她手中的绳子已经不知何时松开了。   “小甜心”拖着绳子,跑到远处躺在地上的人身旁,用鼻子嗅了嗅,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倒在地上的人的脸。   “……”   夏洛克忽地睁开眼,感到脸上湿漉漉的,难以想象,一只棕色泰迪正在亲切的添着他的脸。   他可真有动物缘!   夏洛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颈部传来尖锐的疼痛感,瞬间,一堆思绪又重新涌回夏洛克的脑袋中。   他冲出贝克街221B,正巧发现匆匆从对面跑出的黑色人影,他一路紧追不舍来到这里,结果却被早躲在这里的人用钝器敲晕。   简直糟糕透了!   班尼特夫人这才回过神,身体仍有些不协调地走上前重新捡起“小甜心”的绳子,“太好了,先生,您平安无事。”   夏洛克显然自动屏蔽了班尼特夫人的话,快步走到倒在旁边的另一个人,用手将他的身体翻过来。   [艾布特·西顿(身份可确认)(左胸中枪→手/枪SIGP250→与公寓中非同一把)(鞋上泥土:微干→非第一现场)(手臂有针眼→吸毒)(戒指→被刻意摘掉)]   西顿左胸口的枪伤令班尼特夫人脆弱的神经又再次紧绷起来,面色灰白的吓人,她转动着眼珠,很快发现了被扔在地上的□□。   班尼特夫人瞬间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可怜的她竟然卷入到一起杀人事件中,班尼特夫人急忙扯了扯拴着“小甜心”的绳子,想要趁着“凶手”检查尸体的时间,赶忙离开这里。   哦,对了,作为一名合格的公民,她有必要通知苏格兰场的警察,尽管他们的表现一向不尽如人意。   “能借下手机吗?我的没带在身上”夏洛克忽然站起身,转头看向班尼特夫人。   “……当然可以……年轻人。”班尼特夫人颤抖着声音,手指止不住的哆嗦,过了半天,班尼特夫人才勉强掏出手机,她的手抖得更加厉害。   [(手机:三月新款)(丈夫的名字)(边角磨损严重→经常与钥匙、硬币放在一起→不拘小节)(插口划痕→可能酗酒√)]   夏洛克迅速看了眼手中的手机,“你认为我杀了他,所以,你感到恐惧,班尼特太太。”夏洛克一边低头发着短信,一边快速说道。   [带上戒指,在书架第二排的盒子里,巴茨医院,请速来——S.H]   “……不……你怎么知道……我的姓氏?”班尼特夫人心中的惊讶很快盖过了恐惧,她开始不可抑止的胡思乱想起来,“……你一定认识琼斯,哦,不,是珍告诉你的……”   “是你的手机,班尼特太太。”夏洛克给出了答案,防止班尼特太太再说出些乱七八糟的答案,“多谢,苏格兰场的电话。”   班尼特夫人尴尬的接过手机,上面正显示着报警号码,尽管她之前确实有拨打报警电话的意图。   在班尼特夫人还未真正回过神儿来,对面已经传来苏格兰场警员声音。   “您好,苏格兰场。”   “您好……这儿发生了枪击事件,有人死亡,在琼斯大道旁废弃的工厂”   班尼特夫人停顿了一下,向四周望了望,除了她和那具尸体外,空无一人,连原本仍在地上的□□也没了踪影。   “还有位奇怪的嫌疑人,哦……他已经走了!麻烦你们尽快过来。”班尼特夫人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说道。   巴茨医院   夏洛克低头看了看时间,准点走进巴茨医院的餐厅,正巧碰见刚刚进入餐厅的法医茉莉。   “想要什么,意面还是猪肉?”夏洛克站在点餐口旁,扯了扯嘴角问道。   “啊,是你啊?今天晚上也来工作吗?”茉莉露出惊喜的神情,在餐厅见到夏洛克是件难得的事,因为他总是在忙着工作。   “我要检查一具尸体,艾布特·西顿。”   听到夏洛克的回答,茉莉脸上欣喜的神色逐渐变淡,诧异的问道:“哦,……艾布特·西顿,你怎么会知道,他刚刚才被送来。”   “我需要你的帮助。”   “……Ok,这没问题。”茉莉犹豫了一番,不过至今她从未拒绝过夏洛克任何的要求,而且,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要现在吗?”茉莉紧接着问道。   “最好如此。”夏洛克扯了扯嘴角,露出勉强称为笑容的表情。   ※    夏洛克到达实验室时,妮娜正抱着手臂等在门口,她刚刚在停尸间那里吹了半天阴恻恻的冷风,才在茉莉好心的指引下来到这里。   “晚上好,福尔摩斯先生。”   夏洛克目光向下,匆匆看了眼妮娜的手腕,那里显然已经几乎看不出擦伤的痕迹。   [(伤口愈合速度过快→非普通擦伤药)(没有涂抹药膏的痕迹)(药剂师)(自行研制→口服)?(特殊方法)?]   妮娜注意到夏洛克下移的目光,用手指扯了扯衣袖,使袖口恰好可以盖住手腕。   “您要的戒指。”妮娜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刻着奇怪图案的戒指,将它递给夏洛克。   疑惑的看了眼被夏洛克刻意竖起来的衣领,说实话,伦敦的夜晚虽然有些凉爽,妮娜却鲜少见到有人在夏末的时候,穿着风衣,甚至把衣领给竖了起来。   察觉到妮娜的目光,夏洛克微动了动嘴角,将戒指揣回口袋,快步走下楼梯。   看着夏洛克离开的背影,妮娜无奈的耸了耸肩。她感到自己极有可能是在去见一具尸体的路上,而恰恰那具尸体名叫艾布特·西顿。   电视上才刚刚播放了这则紧急新闻——跨国连环杀手艾布特·西顿被警方击毙,已有确凿证据表明,帝国理工医学教授波尔·佛瑞曼被害一事系该连环杀手所为。   不论真相如何,她都该由衷感谢福尔摩斯先生,如果她刚才没在停尸间等人的话,这份感激之情会成指数上升。   夏洛克掀开盖在西顿身上的白布,弯下腰开始在西顿身上寻找他需要的某样东西。   一个将西顿和佛瑞曼联系起来的东西。   夏洛克将西顿的脚掰向外,终于,在内侧发现了与佛瑞曼戒指上相似的图案。   “你的手机,罗伯茨小姐。”夏洛克一边仔细研究着图案,一边向妮娜摊开手,示意对方将手机放到手上。   [(手机:旧款)(购买时间:三年↑)(崭新→保护良好×不常使用√)(近些时间使用频繁)(屏幕:黑发男性,年龄30↑→亲人×熟人√)]   “你特殊的喜好真令人惊讶。”夏洛克说着,对着西顿脚部内侧的图案拍了数张照片,“取些他脚上图案的染料制成装片。”   [比起您的骷髅朋友,它微不足道。]   妮娜全然不记得自己手机里有什么值得惊讶的东西,她从不会在里面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除了她要赶制的药剂的列单和用来自我激励的威尔逊教授的照片。   片刻后,茉莉忽然推开实验室的门,将雷斯垂德引了进来,与雷斯垂德同来的还有位陌生的金发女性。   “夏洛克,雷斯垂德探长来了。”   “夏洛克,我们接到了报案……”   “住嘴,我需要安静。”夏洛克密切盯着显微镜内的图像,慢慢调节螺旋使图像变得更加清晰。   “艾布特·西顿是中毒而死,工厂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他是死后被人抛尸。西顿杀害佛瑞曼并非个人原因,他们极有可能共同服务于同一个组织,佛瑞曼想要离开,结果遇害。   在西顿右脚内侧与佛瑞曼的戒指里有相似的图案,罗伯茨小姐,把戒指递给格雷格,在右手口袋里。”   妮娜看着相隔甚近,伸出手就险些能碰到雷斯垂德的夏洛克。   看在福尔摩斯先生帮忙找出凶手的份上!看在他帮忙解开谜团的份上!   妮娜再三在心里说服自己,挑了挑眉梢,将戒指从夏洛克的口袋里取出,递给了雷斯垂德。   “相似的图案,除非他们心有灵犀,同时看中了它。”   雷斯垂德打量了下刻在戒指内侧的图案和西顿身上的图案,便将戒指交给了身旁的金发女性,“……确实如此,那这两个图案有什么含义?”   “菲尼克斯,锡蒙利,也许是,毕竟它们看起来很像,只是画的并不完整。”妮娜重新盯着夏洛克脖颈后的大片淤青,随口接道。   偏头看向忽然抬起头的夏洛克,腼腆的笑了笑,“神秘学的知识,福尔摩斯先生。”   “你在去滑铁卢桥之前就认了出来。”夏洛克迅速从脑海中找到了当时的情景。   “术业有专攻,您不会想要在脑袋里装进本百科全书。”妮娜不得不找出些话来转移夏洛克的注意力。   “毫无意义。”夏洛克言简意赅的答道,重新看向显微镜。   “您帮了我们的大忙,福尔摩斯先生。”一直沉默的金发女性忽然开口说道,她轻微吃惊的神色,在眨眼间就恢复了常色,郑重地向夏洛克伸出手。   “您好,福尔摩斯先生,我是美国联邦调查局探员珍妮弗·让热。   我之前看过您演绎法的网站,很荣幸在这里见到您。”   “你好,让热小姐。”夏洛克侧过头,扯了扯嘴角,“罗伯茨小姐,黑咖啡,两块糖,谢谢,送到楼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接到报警电话后,瑞德代替珍妮弗同雷斯垂德来到巴茨医院,询问夏洛克有关西顿的事。 妮娜端着咖啡回来,见雷斯垂德正站在门外。 妮娜:探长,您怎么不进去? 雷斯垂德:……(出来静静) 妮娜向里面瞧了瞧,发现没什么动静,“福尔摩斯先生难道将人赶走了?” 雷斯垂德摇摇头,“他们聊的很好。(我从头到尾没听懂过,地球人好恐怖)”   ☆、第十四章 您不需要帮助   雷斯垂德看向刚刚打完招呼就转身上楼的夏洛克,无可奈何的抿了抿嘴角。“他一向是这个性子,除了案子什么都不在乎。”雷斯垂德面带歉意的说道。   “我理解,天才总是与众不同。谢谢您今天的帮忙,探长。”珍妮弗扬了扬眉角,露出亲切的笑容。   作为BAU小组的联络人,珍妮弗极其擅长与媒体甚至受害者家属打交道,这也是她此番能被选派到伦敦的缘故。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查阅一份12年前的档案,这可能会有助于我们更好的理解这起案件。”   “12年前?”雷斯垂德皱了皱眉头,那时他才刚刚进入苏格兰场不过几年,也算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我不认为这其中会有什么关联,让热小姐,这如果是个潜藏在伦敦的组织,我们不会一无所知。”   “当然,我完全相信您的能力。”珍妮弗眼里染着笑意,放轻了语气说道,“实际上,是因为联邦最近抓捕了一位犯人,他供认曾在加利福尼亚州制造过一起意外,造成了罗伯茨先生的死亡。   而与此同时,我们发现了罗伯茨夫人同样在伦敦死于意外。这太过于巧合了,我们不得不怀疑其中是否有什么辛秘。”   雷斯垂德吃惊的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向珍妮弗,然后很快移开了眼,开始在小范围的空地上踱了几步。   “我知道您说的是谁,……这很令人惊讶,警方早已将这归为了一起意外,当时罗伯茨夫妇的女儿也被邻居收养了。”   雷斯垂德依然对那件事印象深刻,不仅是因为两人极高的医学声望,而且当时令人难以想象的是,两个身处异国的人几乎同时遭遇了意外。   “ok,但这需要相关的手续,我不能无缘无故给您调出档案来。”雷斯垂德看向珍妮弗,他不能坏了规矩,尽管他曾无数次给予了夏洛克特权。   “您放心,我们已准备好了申请,如果可以,希望在申请通过后,我们能再次见面,探长。”   珍妮弗说着用余光向楼上看了看,微笑着向雷斯垂德告别,离开了巴茨医院。   珍妮弗踏在他国的土地上,心里有些轻微的异样感。现在已经是晚上九时,因近期伦敦内多起恶性杀人事件,会在晚上外出的人越来越稀少,举目望去,平日繁华的街道竟有些空旷。   珍妮弗刚离开巴茨医院就接到了来自美国的电话,“Hotch?”珍妮弗放松了身体,紧绷的神经也在听到熟悉声音的一瞬间变得不再紧张。   “情况如何?”Hotch沉稳的声音透过手机传了过来。   “还不错……西顿死了,苏格兰场的效率比我们想象的要快得多。”珍妮弗扬了扬嘴角,抬手拦下了辆由远处驶近的出租车。   “批准下来后,我会接触到12年前罗伯茨夫人意外死亡的档案,我想我们或许有机会获得更多的信息。”   “潜到伦敦的绝不会只有西顿一人,我相信你的能力,必要的话,我会派人过去帮你,珍妮弗。”Hotch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多谢,我希望可以等到我撑不下去的那一天。”珍妮弗笑了笑,挂断了电话,偏头看向车外的夜景。她不得不承认伦敦的夜景很美,可惜,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好好来欣赏它。   她此番来伦敦不单是为了西顿,而是要找一个契机,一个能使FBI摆脱被动地位的契机,他们希望在伦敦会有新的发现。   他们的敌人是个狡猾而神秘的家伙,他从未公开露过面,却有无数罪犯找到他,前仆后继的替他卖命,他简直就像恶魔一样。   珍妮弗不想用这样的词去形容,可毫无疑问,“恶魔”是最贴切的形容。   珍妮弗向窗外看了最后几眼,便转过头,注视着前方正由红变绿的交通灯,她的脑海中仍闪现出不久前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州发生的血案。   ※   贝克街221B 22:00时   “坏小子,你再在这种时候敲门,我就要扣你的房租。”哈德森太太打着哈欠,揉了揉睡的有些发肿的眼睛打开门。   “哦,你是谁,先生?”哈德森太太惊讶的瞪圆了眼睛,看向这个深更半夜来敲门的人。   这是个眼睛深邃而有些凹陷的男人,脸色带着些因精神萎靡而产生的灰白,他身材瘦削,像根直立的火柴。   “抱……抱歉,这么……晚……打扰您,太太。我找福……福尔摩斯……先生,我……我需要……帮助。”男人断断续续的说着,他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让哈德森太太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不过,这种轻微的不舒服感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哦,她不该有这样的想法,瞧,这个可怜的人。   哈德森太太迅速纠正了自己的想法,“虽然,我对您表示同情,先生,但夏洛克并不在这儿,他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也许,您可以明天再来?”哈德森太太试着建议道,她不能随便将一个陌生人请进家,这太危险。   男人发出一声哀叹,全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眼中仅有的光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衰退下去。   “我……我见到了……件古怪的事……非常……非常……古怪,我……我不能……回去。”男人断断续续地接道,他结巴的比之前更厉害,每一句话似乎都要掏空他的力气,“我……我需要……帮助!”   “先生,我没有骗你,夏洛克确实不在。”哈德森太太用着惋惜的语气说道,她伸着脖子向远处的街道望了望,正巧看见穿着黑色风衣走近的夏洛克和妮娜。   “他们回来了!”   [(姓名:??)(拇指食指内侧有老茧,臀部宽大,脸部皮肤粗糙→货车司机)(衣领、袖口污渍→可能独居)(精神萎靡、瘦削→近期怪事)]   “坐吧,说说发生了什么,先生?”夏洛克随手打开灯,坐在了他喜欢的那套沙发上。   夏洛克的精力仍十分旺盛,只要有值得他研究的案件,他的旺盛的精力从不会减弱半分,这简直就像注射了强效的兴奋剂。   “罗伯茨小姐,要进来听听吗?我需要你的帮助。”夏洛克看向从门口经过的妮娜。   [不,您不需要我的帮助,只需要我端茶倒水。您该找个保姆,或者医生,来瞧瞧被您挡的严实的大片淤青。]   妮娜挑了挑眉梢,向夏洛克友好的笑了笑,“您的手边有水,祝您工作顺利,晚安,福尔摩斯先生。”   瘦骨嶙峋的男人拘谨的坐在椅子上,他看起来十分紧张,在不停揉搓着双手,手心开始慢慢渗出冷汗。   他三番五次的想要开始讲述自己的碰到的那桩怪事,可每次开口都不住的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   忽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男人被吓了一跳,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   “抱歉,我不想打扰你们,我忘记带钥匙。”妮娜歉意的向那位拘谨的坐在椅子上的先生点了点头,“您不介意我用一下您的窗台,福尔摩斯先生。”   “随意,可我不认为你能爬上去。”夏洛克说道,继续看向这位一言不发的男人,“先生,你需要说出来,我需要你的描述!”   “我可以不爬上去,它会自己下来。”妮娜说着走到窗台,拉开窗帘,将头探出了窗外。   妮娜用着不大的声音向楼上喊道,“克洛埃!”   妮娜撩开窗帘,一只雪鸮顺着敞开的窗户飞了进来,爪子抓在窗栏上,黑漆漆的眼珠咕噜噜地转了一圈,最后看向了妮娜。   妮娜用手摸了摸克洛埃毛茸茸的脑袋后,才指了指自己的口袋,模仿着掏钥匙的动作,“口袋里的钥匙,谢谢你,亲爱的。”   在妮娜等钥匙的时候,她恰好也想要顺便听听这位先生的怪事,可在夏洛克询问过后,这位先生仍迟迟没有开口。   “要喝些热水吗,先生,它有利于缓解你压力。”妮娜回过头说道,“福尔摩斯先生在您对面,您需要他的帮助不是吗?”   妮娜倒了杯热水,将水杯塞到男人手里。男人小幅度的点了点头,用手握住水杯,蠕动了一番嘴唇,过了片刻,才结结巴巴说起那件不可思议的怪事。      ☆、第十五章 我要杀了你(上)   正如夏洛克所料,这位先生是位货车司机,名叫卢克,而怪事却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那正好是七月的中旬,天气有些闷热,卢克独居在墨索里尼大街的一栋平淡无奇的房屋里,他平日里早出晚归,极少能见到两旁的邻居,可却也知道,他卧室正对的那户人家——孤寡的史密斯太太在七月初就病逝了。   这一天,他像往常一样在看完电视后,约为晚上十点,回到了卧室。当他正要拉上窗帘时,忽然发现一向漆黑的隔壁亮起了灯,有人靠在窗边正向外眺望。   卢克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人的打扮,他穿着黑色的长袍,戴着白色面具,没有嘴,鼻子长的吓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在卢克靠近窗边时,开始紧盯着他。   卢克险些被这个人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回过神,拉上了窗帘,他以为隔壁搬来了新邻居,而这个邻居显然有些古怪的癖好。   起初,他并未把这事放在心里。   可这个古怪的邻居似乎并没有换回正常打扮的意思,每天,卢克回到卧室时,都会看到他,他在那个房间里走动,做各式奇怪的动作,或者,倚在窗边,盯着卢克的卧室。   而就在三天前,卢克再也无法忍受,他决定找这位古怪的邻居谈谈,他刻意选择了那位邻居在的时候,(通过窗户能看到他),可事实上,隔壁一直上着锁,没有人进去过。   卢克决定先找个旅馆暂住几天,是的,这一个月来,只要一想到有个装扮奇特的怪人在向这里偷窥,他便觉得浑身不舒服,连饭量都少了许多。   可遗憾的是,他的决定并未杜绝怪事的发生。   他搬入小旅馆的第二天,窗外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又仿佛有人在耳边窃窃私语,有小孩在哭,有人在痛苦的喘息……   卢克被这个声音惊醒,他打开灯,声音没有停止,这不是幻觉。他披上外套,拉开门,想要请旅馆老板换间卧室,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对面的门大开着,三个穿着黑色长袍戴着白色面具的人正抬着担架,担架上躺着人,他身上流脓,手臂脖子上长着榛子大小的脓包,五指黑的吓人,在担架上不断颤抖着。   卢克惊恐的向后退了几步,黑死病,他猛然意识到,那个曾席卷了整个欧洲的瘟疫出现在这个狭小的旅馆里。   旅馆的老板也在场,他站在靠近楼梯口的位置,身体止不住哆嗦,借助房间里射出的光亮,可以看见他煞白的脸色。   那三个人想要将他抬出去,他们在相互商量着,并向旅馆老板和卢克传授些防治黑死病的常识。   忽然,病人哆嗦着从担架上翻滚下来,踉踉跄跄的向楼梯口的反方向跑去,那是个死胡同。   三人回过神后,急忙追了上去,而那个黑死病人,却消失在了走廊里。   ※   卢克哆嗦着手讲完,手里的热水已经凉了大半,不少甚至被他抖出了杯口,溅到手上。   妮娜又给他换了杯热水,用余光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夏洛克,他双手合十,妮娜能够想象,这位大侦探脑袋里一定闪过无数信息。   在妮娜决定收回目光时,夏洛克忽然抬眼看了过来,扯了扯嘴角。   “罗伯茨小姐,给他纸笔,我需要旅馆的名字、地址,你的住址、联系方式,先生,我会联系你。”   卢克茫然的抬起头,脸上的错愕还未褪去,又蒙上了一层恐慌,“我……我不能……回去,我也许……得了……黑死病,我感到恶心……身上正长着……脓包……”   “你应该看医生,尽管他们的话十有八九漏洞百出,不过,心理医生也许对你更有效。”   夏洛克从沙发上走下来,拿起卢克写好的纸条,“OK,先生,你可以走了,我会告诉你结果。”   “福尔……福尔摩斯……先生”卢克张开口,仍想做最后一番挣扎,他一直听说福尔摩斯先生在这方面极为擅长,他需要被拯救,需要一个能让他安心的真相。   “罗伯茨小姐,请送他出去!”   [我是你的房东,不是保姆,夏洛克!]   妮娜忽然想起哈德森太太常说的这句话,也许哪天她也会用上类似的话。哦,不会有这样一天,她的暑假很快就要结束了。   妮娜将卢克送出了公寓,临走时,她有些同情的看着卢克慢慢远离的背影,她可以想象这件匪夷所思的事给卢克带来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他也许只是个无辜受牵连的人。   妮娜看向远处漆黑的街道,那已经看不到卢克的身影,妮娜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回到了楼上。   克洛埃正停在夏洛克的书桌上,身前放了把钥匙,看见妮娜重新出现在视线里,克洛埃急忙叼起钥匙,扑闪着翅膀飞到妮娜的肩膀上,它讨好似的用毛茸茸的脑袋蹭蹭妮娜的脖颈。   “谢谢,克洛埃。”   “你想要问什么?”夏洛克仍站在椅子附近,刚刚卢克正坐在那儿,他手里拿着卢克写好的纸条,却没有抬头看向妮娜。   不过他知道妮娜仅是站在门侧,没有离开,也没有上前的意图,她显然想要说些什么。   “福尔摩斯先生,我想,我也许可以帮您从哈德森太太那里要回头盖骨来。”   “夏洛克”   夏洛克忽然说道,妮娜茫然的眨了眨眼,一时未反应过来其中的含义。   夏洛克抬头看了眼明显发愣的妮娜,“你可以这样称呼,敬词也可以一并省略,我需要一位助手,你可以做到,妮娜。我不习惯有人从早到晚都对我使用敬词。”   “抱歉……我不能胜任,您可以找到更好的人选。”妮娜有些发蒙的脑袋终于重新运作起来,她能够想象在接了这份工作后,自己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停尸间等人也许会变成家常便饭;时不时会与各式各样的尸体打交道;脑袋里塞满了案件;端茶送水、甚至以后连买菜做饭的技能都会被迫点亮提高;手机里充满(请速回——S.H)的短信,成为新一代的家养小精灵。   这显然不是她想要的!   “暂时,无疑你喜欢冒险,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对尸体、案件并不十分抵触,为什么要拒绝?   你化了妆,但不十分仔细,说明你仅是在为一项重要的见面做准备。你没有男朋友,朋友间的见面不会让你如此重视,佛瑞曼的葬礼,你更不会如此,即使你可能会碰到一些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人。   你打算找一份工作,但你并不缺钱,否则不会轻易的在伦敦市中心租一套房子,是因为兴趣,跟医学有关系,你需要上学,所以,那是个短期工作。   而你却要因为如此无聊的短期工作放弃成为我的助手的机会。”   “……这或许无聊,到很重要。”妮娜的神情一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她蹙了蹙眉角,但很快又舒展开来,“很抱歉,夏洛克,晚安。”   [①(眉毛收紧、嘴角下垂→难过的事)②(重要、近期发生)①+②→佛瑞曼]   “与佛瑞曼有关,他给过你提示,与工作有关,那个公司不会是默默无闻的小公司,它有不小的规模,涉及医学领域,伦敦,D.C,你要去D.C应聘。”   夏洛克在短短的数秒内给出了答案,将手中的纸条放进口袋里,开始在小范围的位置里踱了几步。   “显然,西顿潜到伦敦不仅仅是为了杀佛瑞曼,他有第二个目的,这是他滞留伦敦的主因。”夏洛克忽然看向妮娜,将妮娜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了妮娜有过擦伤的手腕上。   [不是击穿,只是擦伤,那些人不会有无聊的同情心。]   妮娜摸了摸克洛埃的头,让它先飞回楼上,长舒了口气,才说道:“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他们可能在找我,实际上,在知道波尔教授和西顿可能是……有牵连时,我才想起他曾和我多次提过D.C公司的事,我甚至之前给他们做过一次药剂。   我想,也许是因为那次尝试,才招致了现在的结果。”   “什么?”   “无副作用的强效镇痛剂”   “镇痛剂,为什么是镇痛剂。”夏洛克咕哝着坐回沙发上。   妮娜看向已经开启免打扰模式的夏洛克,无奈的耸了耸肩,打算回到楼上,说实话,她没想到,她又一次在夏洛克面前把自己卖了。   她应该在夏洛克面前闭口不言,什么话也不要说。   不过,在妮娜离开前,夏洛克忽然抬起头,“妮娜,麻烦把今天的泰晤士报拿下来,你的猫头鹰会知道在哪里,它总是很大方的将钱放在书桌上。   为了弥补我损失的报纸,我需要一个月免费的助手,把门关上,晚安。”夏洛克扯了扯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  案件非原创,改编自霍尔特的第七重解答(这很重要,非常重要)←_← 小剧场(内容接上一章的巴茨医院) 妮娜将咖啡放到夏洛克面前,“福尔摩斯先生,您脖子上的伤看起来很严重,或许我可以替您请茉莉医生过来。”(茉莉:我是法医!) “哦……不,它很好。”夏洛克用手整了整衣领。 [您可以不用遮掩,我已经看见了] “ok”妮娜耸了耸肩,偏头看向窗外,这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借助室内的灯,妮娜看到一具庞然大物从窗户前一闪而过。 “天呐!”妮娜忍不住喊出声,随即立马敛了声音,一脸歉意的看向夏洛克,“抱歉,有一只猫头鹰刚刚飞过去……” 夏洛克:“罗伯茨小姐,我从不记得你的近视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夏洛克话未说完,靠在窗外的翼龙忽然撞破玻璃,俯身冲了进来。   ☆、第十六章 我要杀了你(下)   格莱登旅馆   “前天晚上?你是说前天晚上!”格莱登旅馆的主人——杰克拔高了声音,两道眉毛紧紧的搅成一团,凶狠的眼睛狠狠瞪了妮娜一眼。   “小姐,我不知道有人向您胡说了什么,可那都是诽谤人的话,酒鬼酒后的胡言乱语。您瞧瞧这里,它是多么的纤尘不染,窗明几净,环境优美!”   随着杰克的赞美,妮娜用目光环视了眼四周,暗自在心里夸赞了一番旅馆老板睁眼说谎的本事。   “确实如此,它比我见过的大多数旅馆都要好的多。”妮娜眼不跳,眉不皱的附和着杰克说道,“我能到楼上看看吗?”   杰克迟疑了一下,有些起皱的脸堆起了更多的皱纹,他上上下下将妮娜打量了一眼,鼻子里冷哼出声,“您看起来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小姐!您有什么目的?”   杰克陡然变了脸色,有些气急败坏的质问道,都是前天晚上那件怪事搞得鬼,见鬼的黑死病,它已经消失几个世纪了。   杰克忿忿不平的想到,但还是按照那几个怪人的吩咐,带上了能够预防黑死病的神器——大蒜。   夏洛克正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妮娜转过头,眨了眨眼,看向一身落魄画家打扮的夏洛克。   “我们需要上面的房间,无人打扰。”夏洛克·落魄画家·福尔摩斯利落的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杰克。   [(旅馆老板:年龄50↑)(独居)(情人)(富有而吝啬)(奇特的大蒜味)]   “当然,楼上的房间两位可以随便使用,这是钥匙。”杰克眯起眼,一脸诚恳的笑容,要知道,不久前他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此刻却变得分外讨人喜欢。   妮娜从未见过能将变脸做到如此娴熟的人。   “你在一个毫无价值的人身上浪费了大半个早上,罗伯茨小姐,请好好看看他的衣服!几年前的旧款,有多次漂白的痕迹,为什么一位旅馆老板要过得如此拮据。   他的戒指,他不停在用拇指抚摸它,抽屉里的纸币,连细微的折角都无法看到,桌上的记账本,明显多次翻看的痕迹,而实际上,不过是半个月前刚换的新账本,里面根本没有太多需要核对的数据。   你早该看出来他仅仅是个稍微有些戒备心的吝啬鬼。”   夏洛克压低了声音在上楼时飞快的说道,他的目光在四处搜寻着,在卢克所说的那条走廊里来回走了两圈,用手敲了敲墙壁。   “我确实看不出来,我只是个普通人,大侦探。”妮娜抿了抿嘴角,耸着肩说道。   对妮娜来说,走廊并不长,一眼可以望到尽头,两侧是紧闭的房门,看样子现在并没有人住在里面,虽说现在正是上午,走廊仍有些昏暗。   妮娜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上面没有灯,看起来许久未清扫过,有着肉眼可见的蛛丝,和因下雨漏水而产生的青苔。   而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消失在这狭窄封闭的走廊里!   [消失→幻影移形]   显然那个病人不会是个巫师,妮娜试图将魔法有关的知识从脑袋中暂时剥离出去,重新开始审视着一眼可望到底的走廊。   没有窗户,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卢克和旅馆老板守在了楼梯口,是的,就这样,那个病人消失了!   [消失,也许只是表面的意思而已。]   妮娜忽然想到,她抬头向四周看了看,发现夏洛克正站在房间的窗户前,他将头探出了窗户。    [(①古怪的声音+②旅馆外胶带的痕迹→人为→恶作剧)(旅馆老板?病人?逃避房租)(相互认识、一伙人)(病人去哪里了?)]   过了一会儿,夏洛克转身从房间退出,匆匆从妮娜身旁经过,“到琼斯家”   琼斯是谁?   妮娜愣了愣,然后用了短暂的一秒,将琼斯和昨晚来的卢克先生对上号。   “是卢克,夏洛克,不再检查这里了吗?”妮娜忽略了内心种种的无奈感,惊讶的问道,他们才刚刚上来不足五分钟。   “我要的线索齐了。”夏洛克头也不回的应道。   站在柜台后的杰克正点着抽屉里的钱,他听到脚步声,扭头看向匆匆从楼上走下的两人。   “哦,两位速度可真快!”杰克斜着眼,将夏洛克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又把目光移到妮娜身上,笑着咧了咧嘴角。   “你有一段不愉快的恋情,妻子在三年前去世,她无法忍受你的吝啬,你有一位情人,你们关系很好,她从不向你提钱,她与你的邻居有染,他们正在谋划夺取你的钱财。”   “什么!这不可能!”杰克吃惊的跳起来,“先生,别以为我……”   “如果你现在回去,也许可以稍稍拯救些你藏在床底下的存款。”   “见鬼!他们竟然想偷我的钱!”杰克气急败坏的喊道,心急地冲出店门。   “将预付的钱取回来,妮娜,他很快就会回来,我们需要在此之前离开。”夏洛克扯了扯嘴角,向妮娜说道。   顺手拿走了杰克桌上的账本,夏洛克走出店门,将身上涂着染料的外套扔进垃圾桶,又理了理里面的西装领口。   “难以置信,你会和他开这种玩笑。”妮娜脸上带着浅笑,她几乎能够想象杰克回来后,发现钱少了时的那种神态。   夏洛克停下脚步,强调道:“玩笑?不,那是事实!”   妮娜也意识到这位大侦探是绝不会放弃使用自己敏锐的洞察力,“OK,事实,我完全相信您出色的推理能力,那样他可比葛朗台可怜多了。”   [(葛朗台?→不重要)]   甚至没用半秒,夏洛克就把这条无关紧要的信息扔进了垃圾桶,重新调出有关案件的所有信息,“看下路,妮娜。”   夏洛克翻开从旅馆带出来的账本,湖绿色的眼睛快速扫视着从每个人名和相关信息。   “乔治·伯顿,那个病人的名字。”   夏洛克微微停顿了半秒,向后翻过几页,扫视到乔治·伯顿的名字,“good,继续。”夏洛克已经收起账本,示意妮娜继续说下去。   妮娜顿了顿,试图将得到的七零八碎的信息整合在一起,“伯顿是三个月前搬进旅馆,他当时西装革履,直接付了一个月的费用,后来,开始拖欠房租。   在此期间有五个人来找过他,后面是对他们身份的猜测,我想,你应该不需要。”妮娜诡异的停顿了一下,看向夏洛克。   “普通人对身份的猜测只有36.7%的正确性,那会干扰我的判断。”夏洛克掏出手机给雷斯垂德发了短信,他需要有关乔治·伯顿准确的信息。   [乔治·伯顿已经卧轨自杀了,你发现了什么——雷斯垂德]   在雷斯垂德将相关信息发过来时,夏洛克和妮娜已经到了墨索里尼大街,它仅与格莱登旅馆隔了两条街的距离。   他们站在一扇铁门前,门上落了锁,里面是一栋二层高的小别墅,卢克的卧室正与这栋别墅的卧室相对。   夏洛克利落的用手撑住铁栏杆翻了进去,轻松着地。这让妮娜小小的吃惊了一下,她从未想过夏洛克会有如此敏捷的身手。   “你应该向那位教给你射击的人学过如此简单的技巧。”夏洛克向旁边移了几步,示意妮娜从铁栏杆上翻过来。   [射击的人=斯蒂芬,简单的技巧=翻栏杆]   妮娜迅速在心里做了等量替换,然后淡定的接受了夏洛克能够如此简单猜到她过去经历的事实。   斯蒂芬的确教过她,不过现在她有四五种能够轻而易举从正门进入的方法,显然在夏洛克面前,她一种也无法使用,除了从高耸的铁栏上翻过去。   这就好像用惯了黑科技刷游戏的人,忽然有一天被告知你要老老实实的打怪升级一样。   “我可以留在这里把风,以防有人忽然回来。”妮娜挑了挑眉梢,她真的不太想去翻一位陌生人家的门。   “不会有人回来,我需要你。”   请把话说完整,拜托。   妮娜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牛仔裤,用手撑住栏杆,找了个低矮的地方翻了进去,然后看见夏洛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了过来。   “给雷斯垂德发个短信。”夏洛克拉开窗户,轻而易举的潜入到一楼。   “所以,你只需要我给你发短信!”妮娜扬了扬手里的黑莓手机,强忍着没有将它扔给夏洛克。   “当然,这很重要!”夏洛克的声音从二楼卧室的窗户里传出来,“进来,妮娜。”   “这是场谋杀,调查伯顿的朋友,如果有戏剧演员,逮捕他,他所在的剧院最近丢过人形模型。”   “我不太明白。”我们明明才出来没多久,妮娜刻意省略了后半句,按照夏洛克的原话给雷斯垂德发了短信。   “旅馆老板是个吝啬的人,而伯顿并没有足够的钱来付房租,他需要用某种方法来摆脱这个局面,他与另外两个人谋划了这古怪的一幕。   卢克看到的是人形模型,他们给它戴上白色面具,带到了旅馆,伯顿没有消失,他从担架上跌下来,在走廊里钻进了模型里。   而有人在伯顿以为一切都安然度过时,杀了他。”   夏洛克没有停顿的迅速说完,走到妮娜身边,看了眼在妮娜看来足够迅速,在夏洛克看来却是慢的可怜的输入速度。   “快点,乌龟的速度都要比你快,妮娜。”   “你可以自己来,大侦探!”妮娜在说完最后一个词的同时点了发送按键,扬了扬手机说道,“下次请您的骷髅伙伴来发短信,谢谢。”      ☆、第十七章 死亡倒计时(一)   “你对头盖骨念念不忘。”这是夏洛克第二次听到妮娜提起他的骷髅。   “是的,我很抱歉抢了它的工作,作为补偿,也许我该替它挑个作伴的头盖骨。”妮娜抿嘴笑了笑,墨绿色的瞳仁里充满了笑意。   “不过,在此之前,鉴于您完成了您的工作,我能够先离开吗,我约了人吃午饭。”妮娜侧头问道,稍稍拉开了与夏洛克的距离。   “boring!为什么人们总是将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夏洛克用着惯有的讽刺语调。   “是必要的社交,当然,见解不同。”妮娜毫不在意的说道,她能够理解: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已经将全身心都奉献给了侦探事业,任何与此无关的事都是在浪费生命。   而作为普通人的她显然不必如此,她有自己的生活。   一个小时后,妮娜走下出租车,出现在了格林大道,旁边有条通往花园的小路,时不时仍会看到手挽手经过的情侣。   [我很快会赶到,大概十分钟后——N.R]妮娜掏出手机给艾比发了短信。   从远古时代回来后,她和艾比就保持着良好的交流关系,艾比也会时不时发过来些他们遇到过远古巨兽的照片。   “打扰一下,请问坎泰尔车站怎么走?”穿着夹克衫的金发少年有些腼腆的走上前问道,他的英语并不纯正,掺杂些意大利口音。   大概是假期来度假的外国人。   妮娜瞬间想到,微笑着回道:“直走,在第二个路口右拐,你就能看到坎泰尔车站。”   “嗯……”金发少年尴尬的抓了抓头发,忽然想起手中拿着伦敦的地图,“能帮我指一下吗?我方向感不太好,不过,伦敦真是座美丽的城市。”   “当然……”听到外人称赞自己的城市总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妮娜眼中的笑意尚未消散,惊讶的神情便迅速在白皙如玉的脸上蔓延。   妮娜瞬间冷下神色,皱着眉梢向下看向抵在胸前的枪口。   “不用担心,我不会杀了你。”金发少年脸上带着笑意,羞怯的目光中流露出腼腆的神态,“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可爱,菲尼克斯,尤其在你没有冷下脸色的时候。”   [菲尼克斯→波尔教授→那个组织]   “你是谁,艾尼、纳贝里士……”   “都不是,我不属于他们,但你将属于……配合些,我不想伤害你,毕竟他们只要保住你的命,而不介意我在你身上开几个洞。”金发少年用另一只手握住妮娜想要伸进口袋的手。   手上传来的温暖让妮娜感到一股森然的冷意,心跳开始加速,她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她垂下的眼眸看到金发少年从她口袋里掏出魔杖和手机,把它们扔进远处的草丛里。   “好了,保持平时的状态,走上前面黑色的保时捷。”金发少年亲昵的靠近妮娜耳边说道,手揽过妮娜的肩膀,他们看起来像一对普通的情侣。   ※   贝克街221B   “你找谁?”哈德森太太打开门,一位银白短发的女性正站在门外。   “您好!”艾比挥了挥手,扬起灿烂的笑容,探出头向里面望了望,“妮娜回来了吗?我是她的朋友,我们约好了一起吃午饭。”   “哦,还没有,她上午就和夏洛克出去了。”哈德森太太想了想说道,“虽然有些事我记得不大清楚,不过……”   哈德森太太还想滔滔不绝的跟艾比说些其他的事,忽然神情一顿,仿佛想起了某件重要的事,“哦,对了,你可以给妮娜打个电话。”   艾比沮丧的垂下眼,勉强挤出笑容,“我试过了,一直无人接通,我想,她或许出了什么事,嗯……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您懂吗?”   现在的伦敦可不再像以往那么和平了,真双齿翼龙、黄昏鸟、迅猛龙……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出现的,就在昨天,他们才刚刚在高速公路上捕获了一只从远古跑出来的猛犸象。   “我知道,我知道……别担心,亲爱的!”哈德森太太赞同的点着头,作为夏洛克的房东,她一直在和那些古怪的事情打交道,“或许,你可以试着……”   哈德森太太转过头,目光顺着楼梯向上望了望,想要让艾比上去碰碰运气。   正巧看到匆匆下楼的夏洛克,“天呐,夏洛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甚至没有看到你的身影。”哈德森太太吃惊的说道,“我刚刚还打算和这位小姐提起你……”   “五分钟前,你正沉浸在电视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夏洛克打断哈德森太太的话,扯了扯嘴角,“再见,哈德森太太。”夏洛克说着用余光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艾比。   “哦,坏小子,你至少让我把话说完。”哈德森太太无可奈何的看向夏洛克跑到街边,去拦下一辆驶近的出租车,他总是这样!   “wait”夏洛克倒退回原地,站在哈德森太太和艾比中间,在哈德森太太想要开口说话的瞬间,制止道,“stop,you!”夏洛克转身看向艾比。   “你在做什么?”艾比尴尬的换了个姿势,说实在,夏洛克的目光让她有些不适应,尤其他还是个陌生的男人。   “手机。”   “什么?”艾比愕然的睁大眼睛,这世界疯了吗?   “依她的习惯,她会在下车后给你发短信,时间应该在两小时之前,我要看下短信。”   艾比眨了眨漂亮的眼睛,舌头有些打弯,“她……你说妮娜,是的,妮娜两个小时前给我发过短信。”   [(无异常)(电话无人接通→突发事故or手机没电×)(绑架、劫持→意外or故意)(什么人?目的?)(锡蒙利、菲尼克斯)(最近的连环失踪案)]   “地点?你们约在了哪里?”夏洛克检查了手机后,问道。   “……格林大道63号的餐厅,妮娜对那一带很熟,她住在那儿。”艾比垂下头,试图放松下神情,却依然用双手抱住胳膊,“我有不好的感觉。”   艾比说着抬起头,惊讶的向四周看了看,她身边除了哈德森太太外,再没有其他人。   [(格林大道)(墨索里尼大街到格林大道,出租车,耗时1h)(短信时间:12:10)(妮娜的步速,距63号十分钟路程的位置)]   “格林大道柯特公园入口”夏洛克拉开车门,坐进了出租车内。   柯特公园   “亲爱的,晚上去哪?我一直在想你,我们好久都没见面了。”公园小径上相拥走近的情侣。   [(同时在与三人交往)(性功能障碍)(养了一只白猫)(正在修理厨房)]   “朱莉,跑慢些,朱莉!宝贝!”追着女儿在街道上奔跑的年轻母亲。   [(丈夫外遇)(曾做过文职工作)(轻微财务问题)(哮喘)]   [……]   夏洛克的目光从柯特公园的每一处掠过,各式各样、纷繁复杂的信息从每个人、每处地面上浮现出来。   [NO,不是这里,另一条路,1h车程,靠近格林大道63号。]   夏洛克站在柯特公园的入口,各式在公园内活动的人,他们的动作被逐渐放慢,然后仿佛在突然间被人按了暂停键,每个人被贴上特定的标签。   下一秒,夏洛克将所有的人从脑袋中清空,重新呈现出从墨索里尼大街到格林大道的地图,勾连两地的路线在不断发生变化,在定下一点后,格林大道的平面图再次被展开。   [哦,柯特公园后街]   夏洛克在意识到的瞬间,身体率先做出了反应,他快速奔跑着穿过柯特公园。通往后街的只有柯特公园的一条小径,他早该想到,妮娜熟悉这一带,她会选择最短的距离到达63号。   在小径旁有一对相拥的情侣,正在旁若无人的接吻,两辆银色轿车停在后街的马路旁。   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孩正沿着柯特公园后的小径叫卖,“卖花啦!卖花!”   女孩远远看到夏洛克,提着花篮走到夏洛克身边,一只白皙的小手伸到花篮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   “有人让我交给您的……”女孩怯生生的问道,“要买束花吗,先生?”      ☆、第十八章 死亡倒计时(二)   [波西米亚信笺,没有指纹,派克世纪铱金笔,甜面包的味道]   夏洛克将从女孩那儿得到的信笺放在灯光下,仔细端量着,信笺的背面是一幅古怪的图画和一系列数字(需要一本特定的书来找到特定的单词)。   夏洛克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上,看着摆在桌上的三样物品。   [波西米亚信笺(画、书码)、手机(数条来自S.H和abby的未接短信,无特别的地方)、精致的木棍?(车轮印迹形状、深浅→保时捷卡宴)(地面残留的油漆味)]   [画,究竟在哪里见过,一定在……西顿、佛瑞曼,哦,残缺的部分。]   思绪从夏洛克脑中一闪而过,他兴奋的从抽屉里翻出佛瑞曼的戒指,他曾用妮娜的手机拍摄过西顿脚踝上的标记。   雷斯垂德从门口径直走到桌旁,两道细长的眉毛险些皱成一团,“哦,我还以为你落到了犯罪分子手里,我给你打了无数的电话,夏洛克。”   “我习惯于发短信。”夏洛克将戒指上的图案、西顿的标记和信笺上的画放到了一起。   “短信?”雷斯垂德露出你在开玩笑的神态,看向夏洛克,“你甚至连电话都听不到,你会回短信?”   “NO,我很忙。”   [记载这些图案的书籍,菲尼克斯、锡蒙利,她曾经接触过。]   “把手机拿给我,加文。”   “格雷格,我的名字。”雷斯垂德已经摆不出任何表情,他情愿没有来过这里,“手机在你手里!夏洛克。”   “那不是我的!”夏洛克侧了侧头,皱着眉头说,“在上衣口袋里。”   “……你知道你有多令人厌烦吗?”雷斯垂德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我来这里不是来给你拿手机的,夏洛克,巴克莱银行失窃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一月三次!”   “哦,你们再次拉低了整条街的智商,我真想知道你们的小脑袋里究竟装了什么,空空如也吗?”   (搜索:菲尼克斯 无匹配项)   ( 锡蒙利 无匹配项)   ( 神秘学 无匹配项)   “难道连你也坏掉了吗。”夏洛克看向出现了三次“无匹配项”的搜索结果,气恼着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整了整出现褶皱的衬衫。   “我需要你的帮忙,夏洛克。”雷斯垂德站起身,“你能理解巴克莱银行一月失窃三次是什么意思吗?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但正好是你擅长的,夏洛克。”   “是的,我非常擅长。”夏洛克一边说,忽然偏头看向从窗户飞进来,停在书桌上的雪鸮。   “嗯……我需要妮娜的钥匙,克洛埃。”夏洛克走到克洛埃面前,试着说道,他见过妮娜和这只雪鸮说过话,尽管她曾试图用用动作来掩盖。   “你在对一只猫头鹰说话!”雷斯垂德难以置信的瞪圆了双眼,“夏洛克,你发烧了吗?”他已经想不出更好的解释,尽管平时夏洛克有些不讨人喜欢,但至少是……正常的。   “我需要试一试”夏洛克扯了扯嘴角,对上克洛埃那双雪亮的眼睛,“……克洛埃,妮娜失踪了,我需要你把钥匙拿下来,我能找到她。”   克洛埃转了转眼睛,向左右瞧了瞧,又动了动毛茸茸的脑袋,张开翅膀从窗户飞了出去,不一会儿,它嘴里叼回来一串钥匙,把钥匙放到了夏洛克手里。   “哦,真是不可思议!”雷斯垂德完全目瞪口呆的盯着克洛埃,他几乎忘了巴克莱银行失窃三次的事实,以及刚刚大名鼎鼎的夏洛克·福尔摩斯正试图和一只猫头鹰说话。   “……夏洛克,你刚刚说罗伯茨小姐失踪了。”雷斯垂德恍然反应过来,难怪他上来时,哈德森太太一脸沮丧的样子。   “准确说是中午12:10时,被人绑架。”夏洛克纠正了雷斯垂德的说法,将钥匙揣进口袋,快步走出了房间,“那是件无聊的案件,罪犯从附近一家杂货店挖了40英尺的地道,进入巴克莱银行,他们至少需要三周的时间,你们却一无所知。”   夏洛克向后退了几步,探回头说,“请动动你们简直要生锈的小脑袋,一只猫头鹰甚至都能听懂人话,加文。”   是格雷格,哦,他竟然被人和一只猫头鹰做对比!   雷斯垂德沮丧的看向被夸奖的猫头鹰,它正站在夏洛克的书桌上,在觉察到雷斯垂德目光的瞬间,骄傲的扬起了脖子。   ※   夏洛克用唯一的钥匙打开了妮娜公寓的门,他需要找到那本记载着锡蒙利和菲尼克斯的书。   [(桌上的照片:养父母,关系很好,年龄估计:五六岁,失落、无措→因为被接到新的家庭)(咖啡杯:经常使用,熬夜)(上锁的门:经常进出,刻意锁上,掩饰,秘密,对应钥匙)   (书架:整洁,崭新,无使用痕迹,掩饰)(书桌:药剂清单(主要资金来源),信笺,羽毛笔,洒出的墨水→困倦,半夜时写的)(翻开的书籍、多次翻看→重要但不熟悉,他要找的目标)]   夏洛克拿起桌上的书,兔子斑比从铺着毛绒坐垫的椅子上跳下来,用脑袋蹭了蹭夏洛克的裤腿。   “你是谁,陌生人?”空旷的房间传来第二个人的声音,他拖长了音调,用着如今鲜少能听到的贵族式腔调问道。   夏洛克放下书,转身看向挂在墙壁上的画像,将手抵在了下巴上,露出沉思的神情,会说话的画像。   [(视觉形象光照度与对比度形成的错觉×)(现代成像技术×)(致幻剂×)(……×)(……×)]   “钥匙,难怪你会来到这里。”画像中的人低头看向夏洛克手中的钥匙,轻微皱了皱眉角,“你在看什么?”   “衣服是上个世纪初期的样式,即使隐居,也难免受到当时潮流的影响,以及说话的腔调;你有着不低的社会地位,衣领上有轻微的灰尘,你极其注重形象,不会允许衣服上有任何不干净的地方,这证明你当时无暇顾及于此,你遇到了麻烦。   像框保存完好,但下方有不浅的刮痕,刮痕不是近期造成的,但也不会太久远,9-11年间”   “well,你猜的不错,我遇到了不小的麻烦。”画像中的人稍稍咳嗽了一声,用以掩饰轻微不自然的面部表情,“不要碰那本书,它不适合你,这是个忠告,先生。”   夏洛克扯了扯嘴角,拿起桌上的书,向画像露出僵硬的笑容,“仅是你的建议,我不会接受。”   片刻后,夏洛克返回了自己的公寓,手里拿着妮娜桌上的书,把它摊开放在书桌上。   [5,12,6第5页,十二行,第六个单词……25,8,7……112,9,1……]   夏洛克看着从书中摘录下来的单词,它们再次形成了新的跳跃码。   夏洛克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的字母排列可能,[……×……×,小时后,她会消失。]   [小时后?文艺复兴的手誊本→中世纪,一天被分为小时区间→下午三时× 六时√ 她是谁?妮娜×他们不会杀了她,另有其人√]   “夏洛克,楼下有人找你。”哈德森太太匆匆跑上楼,气喘吁吁地站在了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神秘学之类的是可以在网上搜出来的,但为了写作需要,请大家忽略ㄟ(▔ ,▔)ㄏ   ☆、第十九章 死亡倒计时(三)   ※   四周昏暗一片,没有光亮,没有风,没有声响,一切仿佛在瞬间静止了、消失了一般。唯一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它在有力的跳动,有规律的跳动。   妮娜逐渐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脑袋仍是混沌一片,每一个思维零件仿佛都在叫嚣着罢工,让她顺从药片的效力,继续沉浸在昏睡之中。   “多久?”   “三小时十五分。”   妮娜朦胧中听到有人在说话,但听的并不真切,他们的声音并不大,又隔的很远,接着是一阵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变得越来越清晰。   “妮娜·罗伯茨,我知道你已经醒了。”男人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不是那个金发少年,妮娜听声音能够分辨出这一点。   男人的声音让人想到寒冬,没有任何温度,彻骨的冷意。   男人抓住了妮娜的头发,使她被迫扬起头,拴在妮娜手腕上的锁链随着男人的动作,发出了一连串丁零当啷的响声。   “为什么要选择我?你们是谁?”妮娜睁开眼,哑着嗓子问道,喉咙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使她剧烈的咳嗽起来。   她记得这个人的脸,在去波尔教授家的路上,她撞到了他和锡蒙利。   “你们应该感到荣幸。”安朵斯忽地扯开嘴角,露出森然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我,们?还有谁?]   妮娜疑惑的想着,眼神中透露出迷茫的神色,她能够猜出:他们找到她或许与她曾经给D.C公司的那批强效镇痛剂有关,可D.C公司与这伙人究竟属于什么关系,他们是否背后还有其他的人,其中是否有巫师牵扯其中,她却全然不知。   安朵斯松开妮娜的头发,将她甩到一旁,转身离开了房间。   在安朵斯离开后,妮娜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究竟处于什么样的地方。四周是光滑的钢铁墙壁,通风口被设在天花板上,唯一通往外面的是扇上锁的铁门,门外守着两个穿黑色风衣、面无表情的男人。   两人的背后是扇需要输入密码的电子门,在安朵斯离开后的不久,电子门再次打开了,金发少年带着腼腆而天真的神情从门内走出,冲妮娜露出温暖的笑容。   “真是太好了,看来安朵斯并没有吓到你。”金发少年庆幸地说,伸出手想要理一理妮娜有些散乱的头发,却被妮娜一手拽住了手腕。   “我没有恶意。”金发少年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神色的眼睛里射出温柔而明亮的光芒,“我可以向你保证,菲尼克斯。”   “那不是我的名字。”妮娜松开手,厌恶的皱了皱眉角,往日娇俏的面容此时仿佛覆盖上了一层冰霜。   “会的,这只是早晚的事,没人会拒绝。”金发少年放缓了语调,声音轻柔,如同飘然而落的羽毛。   “不过,我能够理解,即使是被绑到这里,得知了自己无性命之忧,你便无所畏惧的心态。”   金发少年侧过头,狡黠的笑着,将手中的书递给妮娜,“拿它来打发时间吧,相信你会喜欢的,鹅妈妈童谣……不要想逃跑,菲尼克斯。”   金发少年忽然用手捏住妮娜的下颌,亲昵的贴在妮娜耳边,放轻了声音:“否则,我只能用美丽的花朵来装饰你,希望那时,你甜美而绝望的哭喊能够取悦我。”   金发少年一边轻柔的说着,一边松开捏住妮娜下巴的手,恢复了天真无邪的神态。   “选一篇吧,我可爱的小凤凰,里面的童谣总会给人带来无限的美梦,不是吗?”   贝克街221B   “夏洛克,楼下有人找你。”哈德森太太匆匆跑上楼,气喘吁吁地站在了门口。   “福尔摩斯先生,真是抱歉给你打电话,啊……,你不必在意我是谁,这仅仅是个游戏……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是谁……请别挂电话,至少让我把手里的话念完。”   “杰西卡,你在作弊!……这不算数”   “滚蛋,你这杂种!”电话里传来叫骂声,刺耳的音乐声混着各式各样嘈杂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开小型派对。   而这名叫做杰西卡的女孩就像在玩大冒险一般,在同伴的要求下,给福尔摩斯先生打了电话,并被要求念出写在纸条上的话。   “世上有很多人都该死,她也一样,所以,我杀了她,以爱和恨的名义。这对你来说,应该并不难,福尔摩斯先生,请把它当做游戏的序曲。   当然,如果我无法在规定时间内得到满意的答案,这些可爱的孩子会成为最好的祭品。”   “cool,这听起来就像是电视剧里的情节,你是侦探吗,福尔……”杰西卡惊奇地询问,突然杰西卡青涩而沙哑的声音戛然而止,变成了一连串“嘟嘟——”的声音。   “夏洛克,是你认识的人吗?听声音像是个孩子。”哈德森太太从房间里探出头。   夏洛克在接完电话后,神色变得兴奋,连那双湖绿色的眼睛也变得神采奕奕,他上前拥抱住哈德森太太,兴奋地说:“游戏开始了,哈德森太太!”   “哦,天呐,你这坏小子,一定只有命案让你兴奋。”哈德森太太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   “是的”夏洛克松开手,兴奋地摩挲着双手,转身冲上楼梯,“ 总会有人按捺不住寂寞。”   与此同时,紧闭大门传来敲门声,不久前离去的雷斯垂德去而复返,手里拿着硬纸盒子,他脸颊上的肌肉紧绷,鼻尖微微皱了皱。   “你一向喜欢古怪的案件,来看看吧,夏洛克,我一出门就有人塞给了我块头盖骨。”雷斯垂德扬了扬手上的硬质盒子,他神情沮丧,脸色在灯光下有些难看。   他本是来咨询巴克莱银行被盗一事。   “我正在等它!”夏洛克兴奋地说,下楼接过硬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装着孤零零的头盖骨。   雷斯垂德低头看了眼头盖骨,吃惊的用手指着骷髅,“你知道有人要来送这个?你不会是从巴茨医院带回来的。”   “当然不”夏洛克取出头盖骨来,仔细端量了一番。   [(男孩,我杀了她,他≠她→另一个人)(联系?)(土壤内挥发性脂肪酸、分解残留物→七个月↑)(头部伤痕→死亡原因?棒球棒?进一步检查)(头骨不完整性、骨质→患有类似红斑狼疮的免疫系统疾病)]   巴茨医院 13:10   茉莉斜倚在桌边,看向忽然从气象色谱仪前站起身的夏洛克,她知道夏洛克不喜欢有人打扰。   所以,她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刚刚夏洛克有了动作,才开始询问,“有结果吗?”   “当然,非常大的发现”夏洛克神色兴奋,他迫不及待的将头盖骨取出来。   “头骨上沾了附近的泥土,泰坦魔芋,原产于印度尼西亚苏门答腊的热带雨林地区,在伦敦并不适合种植,除非特殊的地方;少量的花粉,出现在伦敦的西南部泰晤士河。   符合条件的只有一个地方——英国皇家植物园。”   夏洛克的话音刚落,手上的动作也同时停止了,他把头盖骨重新装进硬质盒子,带出了实验室。   英国皇家植物园 14:20   “哦,你是新来的员工,我似乎不记得最近植物园里招过新人。”一位浅黑色卷发的女性拦住夏洛克,黑色的眼睛将夏洛克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是被特别招来的”夏洛克扯了扯嘴角,露出笑容,敏锐的目光落在卷发女性身前的工作证,“由你的上司史密斯。”   [(特殊的好感)(男性:已婚)(有过过密交往)]   “他提过你。”夏洛克再次扯了扯嘴角,史密斯只是他临时编出来的名字,看样子,他猜对了。   “威特吗?哦,好吧,”卷发女性听到史密斯的名字,瞬间放松了神情,向夏洛克露出迷人的笑容,“那他应该告诉过你,佩戴工作证是必须的,尤其在今天。”   “今天?”   “例行检查,请赶快回到你的岗位上,我可不管你是谁招来的。”卷发女性瞬间冷下脸,瞧了夏洛克一眼,匆匆离开了原地。   夏洛克从口袋里掏出在门口顺手拿到的展馆介绍,将以前从苏格兰场带出的工作证挂到胸前,这总能抵过一时,他需要个真正的工作证。   植物园大得惊人,各式优美精致的鲜花总能让人赏心悦目,偶尔甚至能听到虫鸣和鸟叫声。   在夏洛克看来,这些显然通通都打着“无用”的标签,他凭借惊人的辨别道路的能力,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找到了威尔斯公主温室。      ☆、第二十章 死亡倒计时(四)   夏洛克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胸前的工作证是他刚刚与一名园艺工擦身而过时,顺手得到的,他将工作证挂在胸前,扯了扯嘴角,推开威尔斯公主温室的大门。   一股热浪在开门的瞬间扑面而来,近乎同时,一位中年女性的尸体顺着门边滑出来,跌在夏洛克脚边。   恐怖已使她面部扭曲的不成样子,身上的衣服完整无损,她四肢痉挛,五指也弯曲成不可能的形状。   夏洛克蹲在尸体旁,用手探了探尸体和她微微潮湿的衣服。   [(死者姓名:简·怀特)(掐痕→外人×自己√)(死于恐惧?)(孩子:至少两个)(衣服湿度→进馆时间不超过十分钟)]   刚刚碰见的浅黑色卷发女性去而复返,震惊地愣在原地,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夏洛克,“天呐!你在做什么?”   [十分钟内,她究竟看到了什么?]   夏洛克开启了自动屏蔽功能,开始在温室内搜寻起来,一只体型不大的麻雀在夏洛克视线内一闪而过,它仿佛在温室内迷了路,东跌西撞。   卷发女性发誓,她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一幕,那个穿着园艺工服饰的人在温室内轻捷地来回移动。   他时不时在叶子上嗅一嗅,用手捻起地上的泥土,重新趴在尸体上,检查了她的手指,又抓住停在巨魔芋上的麻雀,嗅了嗅麻雀的爪子。   不一会儿,“园艺工”忽然停下动作,僵立在原地,苍白的脸开始扭曲,仿佛看到魔鬼般,露出恐怖的神情,全身止不住的痉挛。   “园艺工”的脸苍白僵硬,他拼命用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竭尽全力地狂奔冲出温室,在温暖阳光的照耀下,“园艺工”才慢慢恢复了神色。   夏洛克干咳了几声,动了动自己的脖子,僵硬呆板的脸逐渐恢复常态,他刚刚差点掐死自己。   “你……还好吗?”卷发女性小心翼翼地询问,脸色苍白,眼中的恐惧已积攒到极点,她抱着手臂,向后退了几步。   “当然,不能再好了。”夏洛克装作若无其事的整了整衣服,微微抽动了下僵硬的嘴角,转向卷发女性,“有冷冻剂吗?”   “什么?这里没有冷冻剂。”卷发女性惊愣了几秒后,才说道。   “温度控制室在哪里?请将温度调到华氏32度以下。”   “华氏32度?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先生?温室里都是热带植物,它们可受不了。”卷发女性拔高了声音反驳说,秀气的眉毛扭成一团。   “我需要五分钟的制冷”夏洛克强调说,重新回到温室的正门,“这关系到你的性命,如果你认为无关紧要,请当我什么也没说过。”   夏洛克扯了扯嘴角,向卷发女性露出笑容,在涉及生命问题上,所有人都会妥协。果然,卷发女性犹豫了一会儿,向夏洛克点了点头,“Ok,我会将温室的温度调到华氏32度。”   *   片刻后,苏格兰场的警察赶到了植物园威尔斯公主温室,出于某种原因,来的并非是雷斯垂德。   探长远远瞧了眼躺在地上的尸体,很快便震惊地移开眼,用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这可真吓人!……是你最先发现的受害者?   这里稍微有些冷,是开了冷气吗?”探长摩挲着手臂,裹了裹身上的外套。   “哦,不,是那个人。”卷发女性摇头否认,她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声音有些发颤,用手指了指蹲在远处地上的夏洛克。   “初次见面,警官。”夏洛克站起身,手一松,手中的麻雀又扑扇着翅膀,飞到附近的巨魔芋上。   “……布雷斯特,你是个园艺工?”探长看到夏洛克胸前的工作证,狐疑的问道,“看起来,你这几年的样子变了很多。”   “我给雷斯垂德打了电话,他过来吗?”   “他很忙,这里由我负责”探长挑了挑眉毛,压低了嘴角,“我可不是什么警官,我是迪莫克探长。好了,布雷斯特先生,请你描述一下发现尸体的过程。”   “布雷斯特,不,你不是布雷斯特!”站在远处的卷发女性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听见迪莫克将夏洛克误认为布雷斯特时,陡然拔高了声音。   “夏洛克·福尔摩斯”夏洛克向卷发女性扯了扯嘴角。   “哦,我听说过你,从雷斯垂德那里,希望你没有弄乱现场。”迪莫克努了努嘴,兴致不算太高,不过,他炯炯有神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夏洛克那身园艺工的衣服。   “福尔摩斯先生,我想你有必要解释一番你身上的衣服和胸前的工作证。”   “这不重要”夏洛克摘下工作证,递给旁边的卷发女性,“布雷斯特,他会需要的,多谢他的好意。”   “啊……别客气……”卷发女性目瞪口呆的接过布雷斯特的工作证,她一时不知如何来回答面前这个“骗子”的道谢。   他刚刚甚至将她骗的团团转,她竟然真的以为威特新招了一位园艺工,并且她还擅自调低了温室的温度。   “你刚来这里,对案情一无所知,为了防止你们误入歧途,弄错了方向,请把这个调查一下。”夏洛克递出自封袋,里面装了些黄褐色晶体。   “福尔摩斯先生……你并不是苏格兰场的警官。”迪莫克皱了皱眉头,试图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的和气,他来之前,雷斯垂德还再三告诉他,千万要忍住,不要去揍夏洛克·福尔摩斯。   “当然,连环自杀案、蓝宝石丢失案、七棺迷案……你们几乎全部弄错了侦查方向,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东跌西撞,完全拉低了整条街的智商。”   “福尔摩斯先生!”迪莫克气急败坏地喊道,脸色铁青,他深吸了两口气,将手插丨进上衣口袋里,“那么,请你说说究竟是什么竟然能吓死一位成年女性?”   “魔鬼。”   迪莫克干笑了两声,脸上的神情却异常严肃,“福尔摩斯先生,相信你不是在同我开玩笑。”   “有人利用麻雀将致幻□□带进温室,在温度较高的温室内,□□挥发,怀特太太刚从外进入,不久后便惊恐而死。”   “这不会是真的。”迪莫克喃喃自语,“或许仅是你的主观臆断,福尔摩斯先生,没有致幻剂能将人吓死。”   “你不会想试一试,残留在麻雀脚上的□□。”夏洛克晃了晃手中的自封袋,“否则,你以为为什么刚才要在温室里开冷气。”   “拿下去检查,让他们避免吸入。”迪莫克皱了皱眉,接过自封袋,“凶手会是谁?能够将麻雀放进温室里的人应该不在少数。”迪莫克说着,看了眼园艺工打扮的夏洛克。   “温室外装了摄像头,也许会有帮助。”卷发女性在旁提醒说,“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带你们到监控室。”   植物园内的监控人员在迪莫克探长的要求下,调出了威尔斯公主温室的监控录像带。   监控里闪现出温室的外围,清幽的小路,迎风招展的绿叶,直到怀特太太在下午14时左右到达温室前,没有任何人出现在温室周围,甚至连麻雀的身影也未瞧见。   “福尔摩斯先生,这该怎么解释?麻雀总不会是凭空从温室里冒出来。”迪莫克瞪大了眼睛看向录像,可任凭他如何看,温室外仍是静谧一片,没有丝毫的异常。   [(姓名:苏珊·纳斯)(监控人员)(父母离异)(养狗)(左撇子)(忽然得了一大笔钱)(厌恶→怀特太太,理由?)(鞋上的泥土→温室)]   “真是遗憾,怀特太太,她一直是个很好的人,刚刚我们离开时,她还提起了你,纳斯小姐,你们感情一向很好。”夏洛克哀叹着说,脸上瞬间露出遗憾的神色。   “不”纳斯急忙否认了夏洛克的说辞,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收敛了神色,“实际上,我和怀特太太的关系并不好,先生。”   “我提及怀特太太时,刻意用了现在时,而你选用了过去时,说明你已经知道怀特太太遇害。   你一直守在监控室,没错。”夏洛克说出了纳斯想要反驳的话,“你的鞋子,上面沾了泥土,时间不超过30分钟,你不可能在监控室周围沾到,最近的选择是温室,以你的步速,你至少需要20分钟。   而我们来时,你正在打电话,对象应该是你的家人,你们聊了不短的时间,你不会有时间去看监控。   不过,在监控里,你应该从未离开过。温室外的录像,为什么你会选择这段漏洞百出的录像?”   “抱歉,录像里有什么异常吗?”迪莫克重新看向监控,他确定自己绝没有发现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因为你只是在看,而不是在观察!哦,如此明显的地方,你却视而不见。”   “福尔摩斯先生!奇怪的地方在哪里?”迪莫克觉得自己的肺简直要气炸了,难以想象,雷斯垂德竟然和他相处了不短的时间。   “影子,现在太阳的光线是无法形成录像上所呈现的影子状态”夏洛克难得不解的看向纳斯,“为什么?”   纳斯穆然瞪大眼睛,露出疯狂的神色,清秀的面容如恶鬼般扭曲着,随后又慢慢恢复正常,垂下头:“想必您已经见过了我送给您的东西,能把他还给我吗?那是他唯一剩下的。”   夏洛克取出硬纸盒子,摆在手边,“他是谁!在幕后指使你的人,他是谁?”   “我不知道”纳斯轻微摇了摇头,目光始终落在硬纸盒子上,“他告诉我可以向那个女人复仇,我接受了他的建议,不过,他希望让另一个人来完成谋杀,我可以轻而易举的在监控上抹掉他的存在。”   “他是谁?你知道他。”夏洛克加强了语气,将手放在硬纸盒子上,他能够轻而易举的将它收回。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please!”纳斯失声喊道,“他有一本童谣,会根据里面的故事来创作。”   “创作?”迪莫克吃惊的询问,“抱歉,你们在说什么?”   安放在桌上的电话座机忽然发出声音,纳斯拿起电话,漠然的点点头,将听筒递了过去,“福尔摩斯先生,你的电话。”      ☆、第二十一章 我们可以合作   “我的母亲她宰了我,我的父亲他吃了我,   我的姐姐玛莲啊,她捡起我所有的骨头,   包在一条绸手巾里,埋在那棵杜松子树下,   克威,克威,我变成只美丽的小鸟。”电话里传来小孩子的歌唱声。   “这是什么?童谣?”迪克莫皱着眉头看向纳斯,他要被今天发生的事搞糊涂了,实际上,他至今都没明白。他不过是在处理一场普通的谋杀案,为什么会牵扯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bingo,迪莫克探长。”电话那头传来少年特有的声音和嘈杂的摇滚乐,少年似乎在拿着手机移动,刺耳的摇滚乐声越来越弱,直至消失不见。   “17时50分,仅剩下10分钟,真是遗憾。我本以为可以欣赏到一场绚丽的烟火,福尔摩斯先生。”电话的另一端传来轻柔的感叹声。   “你不会,你对爆炸屠杀毫无兴趣。”夏洛克将电话拉到身前。   “是的,我不会,我一向是个遵守约定的人……不过,你还好吗,福尔摩斯先生?”电话里传来轻微的笑声,他似乎在竭力抑制笑意,很快,这种笑声便戛然而止。   他甚至能想象当时的情景,福尔摩斯像猎狗一样在温室里四处寻找线索,他会疑惑于在温室里乱飞的麻雀,然后抓住它,用鼻子嗅一嗅味道。   正巧,残留在麻雀脚上的毒/药继续挥发,福尔摩斯会吸入毒/药,产生幻觉,他会看到魔鬼的身影,开始产生莫大的恐惧,甚至用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直到窒息。   魔鬼脚跟,他从非洲巫医那里带回来的毒丨药。   “当然,你是谁?”夏洛克抿起嘴角,下意识地动了动脖子。   “贝尔纳多……希望会有真正见面的一天,我会为您准备一份礼物,福尔摩斯先生,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贝尔纳多笑着说,切断了电话。   夏洛克放下听筒,霍得从椅子上站起身,打算转身离开监控室。   “等等,福尔摩斯先生”迪莫克忽然叫住夏洛克,面色诧异的看向正打算离开的夏洛克,“……你要离开?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   夏洛克停住脚步,脸上露出轻微诧异的神态,“我认为这很清楚!   纳斯小姐将冷冻的毒/药绑在麻雀脚上,并将麻雀放进温室,在高温下,毒/药开始挥发,进入温室的怀特太太吸入毒/药,产生致命的幻觉,她用双手逐渐掐死了自己。   纳斯小姐用几天前的录像替换掉了今天温室外的影像,所以,你无法在录像内发现她的身影,但她忽略了太阳位置的不同。    如果你说原因,纳斯小姐应该有个六岁左右的弟弟,患有免疫系统疾病,父母离异后,弟弟随着父亲生活,父亲再婚,但是,他的继母,也就是怀特太太,一直厌恶着他。   然后,悲剧发生了。怀特太太终于因为某种原因杀了她的继子,但没人知道。   竟然没人知道,不可思议!   如果我想听这种故事,孤儿院里的孩子可以说上一天,他们会详细的给你描述经过。”   “嗯……”迪莫克脸上维持着吃惊的神色,这不仅仅是因为夏洛克语速太快的缘故。   他的大脑开始慢慢消化夏洛克的话,这就像有人拼命将一团信息塞到他的脑袋里一样。   “OK,你明白了。”夏洛克扯了扯嘴角,反手拉开监控室的门,尽管他相信,迪莫克十有八九是没反应过来。   贝克街221B   “夏洛克”哈德森太太喊住准备上楼的夏洛克,目光闪了闪,往楼上使了使眼色,“有人找你,她想和你谈谈,……是个女孩子,她看起来不像是坏人,这几天……。”   哈德森太太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夏洛克一言不发的走进屋内,在很早之前,他已经将哈德森太太调成了半永久静音。   “您好,福尔摩斯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您。”珍妮弗站起身,微笑着向夏洛克点了点头。   上次的碰面,珍妮弗仍然印象深刻,没有人会忘记那种尴尬的场面。   “让热小姐。”夏洛克径直绕过珍妮弗,“你找过雷斯垂德,显然,你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珍妮弗试图使自己习惯这样古怪的感觉,垂下目光说:“我听说罗伯茨小姐失踪了,还有人给您寄了……头骨。”珍妮弗顿了顿,用余光看向夏洛克。   她本以为对方会在她提到头骨时,露出轻微异样的神色,可惜,夏洛克甚至连头都没抬过。   “我想,我们可以合作,福尔摩斯先生,至少我们有些信息是可以共享。”珍妮弗继续说,“比如,在寻找罗伯茨小姐这方面,我们愿意提供帮助。”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需要帮助?”夏洛克忽然站起来,走到桌旁,拿起妮娜被扔掉的手机,“手机缝隙的白色粉末,无法用仪器分析出成分,却能轻易使成年人昏迷,她精通于此,随身携带着这些东西,她至少有逃脱的机会,却乐意跟着贝尔纳多离开。   这是个比D.C公司更好、更便捷的机会……你知道。”   夏洛克激昂的语气陡然降低,他忽然停下,看向珍妮弗,“D.C,不,你知道贝尔纳多,甚至见过他,他给你留下了不好的记忆。   他是弗洛伦萨人,但在美国呆过不短的时间,他的口音说明了这一点,年龄不会超过25岁,……我们可以合作。”   夏洛克忽然改变了主意,向珍妮弗笑了笑。   “……”珍妮弗没想到仅仅因为自己认识贝尔纳多,就可以让夏洛克轻易改了口。   “我们没有知道的更多,他鲜少露面,更多情况下,贝尔纳多只会制定计划,由其他人来实施。我们认为他在孩童时期受过创伤,父母关系恶劣,父亲甚至会有虐待倾向。   贝尔纳多有严重的复仇倾向,他会挑选想要犯罪的人,向他们提供帮助,并通过间接的杀害,获得报复的快丨感。这是我们知道的全部,福尔摩斯先生。”   “你见过他,在哪里。”   珍妮弗面容有些僵硬,轻微皱了皱眉梢,“圣诞节前夕,在电影院,他叫住了我,他就像普通的、随朋友来看电影的孩子。”   夏洛克扬了扬嘴角,接着说道:“圣诞快乐。”   “是的,他说了圣诞快乐,圣诞节当天,亚利桑那州发生了以此为线索的恶性杀人事件。”珍妮弗耸了耸肩,若不是如此恶劣的事,这简直就像小孩子在恶作剧一样。   夏洛克拿起小提琴,拉出悠扬的曲子,他需要思考。夏洛克偏头看向珍妮弗,扯了扯嘴角,“感谢你的帮忙,再见,让热小姐。”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再见,福尔摩斯先生。”珍妮弗点了点头,转身出门走下楼梯,撞见正巧端着茶点上来的哈德森太太。   “看来你们聊得很不错,很少会有人戴着笑容走出这里,夏洛克。”哈德森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将茶点放在桌上,“哦,你什么时候养了只猫头鹰?”   哈德森太太惊奇的看向从窗户飞进的克洛埃,“这让我想起了妮娜的那只兔子,我昨天还去看了看,里面除了简单的家具,什么都没有,简直难以想象,那会是女孩子的房间。   我记得以前的时候……夏洛克,你在听我说话吗?”   “请给它……她找些吃的。”夏洛克看向安静立在桌子上,眼睛黑得发亮的克洛埃。   在哈德森太太的提醒下,夏洛克想起之前进去时房间的样子,里面显然什么都有,还有个会说话的古董画像和只窝在坐垫上的兔子。      ☆、第二十二章 通往目的地的车票   在哈德森太太的提醒下,夏洛克想起之前进去时房间的样子,里面显然什么都有,还有个会说话的古董画像和只窝在坐垫上的兔子。   “抱歉,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们,哈德森太太,有人让我带件东西给福尔摩斯先生。”艾薇儿拖着巨大的行李箱站在门外,她刚刚结束了度假。   “是份信函,福尔摩斯先生”艾薇儿说着匆匆看了夏洛克一眼,如同避开对方的打量一般,又很快别来了脸,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份信封放到就近的桌子上。   哦,梅林!   艾薇儿抬头一眼看到停在桌上的克洛埃,而哈德森太太正在给它喂食。   “真高兴你回来了,塞琳杰小姐。”哈德森太太露出笑容,“我正巧拿了些茶点上来,一起来尝尝吧,不过,有个不幸的消息必须要告诉你,塞琳杰小姐。”   克洛埃从桌上飞到了艾薇儿面前,亲昵的停在了她的肩上,“好久不见,克洛埃,我带了礼物回来。”   艾薇儿摸了摸克洛埃毛茸茸的脑袋,疑惑的看向哈德森太太,说实话,她不觉得自己会听到什么不幸的消息。   “……妮娜被绑架了。”哈德森太太压低声音,面色沮丧得说。   艾薇儿皱了皱眉毛,又很快舒展开来,“别担心,哈德森太太,她不会有事,……说不定明天就会回来。”   也许他们更该担心那些绑匪,妮娜说不定会给那几个可怜的家伙灌些乱七八糟的魔药,而且她还曾经从远古时代逃了回来。   艾薇儿实在想不出在妮娜想回来的时候,有什么能够困住她,“可爱的克洛埃小姐,你应该回家了,再见,哈德森太太,以及福尔摩斯先生。”艾薇儿微笑着向哈德森太太告别。   “……可怜的妮娜,她可不只是一天没回来。”哈德森太太看向艾薇儿离开的身影,“哦,夏洛克,你刚才竟然一言未发。”   “为什么?否定她过于乐观的说法,然后得到一系列毫无意义、不过是在浪费时间的询问。”夏洛克走到桌前拿起艾薇儿放在那儿的信封,“它会更有意义。”   信封里放着一张车票和卡片,卡片上只写了四个字——贝尔纳多。   ※   时间对妮娜而言已经开始变得错乱,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昼夜不停的亮着,没有挂钟,没有自然光线的照射,更看不到太阳正常的东升西落。   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有他们提供三餐的时间,和以此推测出来的外面黑衣人换岗的时刻。   时间的流逝会逐渐使人暴躁和恐惧,狭小的空间会让人变得沮丧而绝望。妮娜可以感到近乎所有的负面情感如潮水般涌来,越来越剧烈,不受意志的控制。   她开始想起小时候,父母意外离世,被坏人用刀劫持时的害怕,刚到新家庭里的惶恐不安……就像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了小小的缺口,各式各样让人止不住哭泣的事就会纷至沓来。   妮娜很清楚自己在选择什么,在被贝尔纳多劫持的时候,她就了然于胸。只是她有些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她以为自己会逐渐适应,就像以前一样。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一切都会过去!这是个了解他们的机会,我无法一直逃避。   妮娜慢慢蜷缩起来,试图安慰自己,她用手握住胸前的挂坠,小心摩挲着。幸好,手腕上的锁链允许她做出这种简单的动作。   门外忽然传来开锁的声音,厚重的铁门发出吱呀声,低沉而沙哑。   贝尔纳多笑着半眯起眼眸,走到妮娜面前,蹲下身体,“看来你很适应这里,大多数人即使知道了性命无忧,在时间的折磨下,也会崩溃的大声哭喊,小凤凰。”贝尔纳多勾起嘴角,眼睛里闪出戏谑的笑意。   “你想看到我因恐惧而哭泣?”妮娜微微扬起头,皱起眉角,看向笑得极为天真的贝尔纳多。   她一直觉得惊讶,一个鲜少将人命放在心上的人会有如此纯粹、无杂质的眼睛。   “不,我并不喜欢有人哭泣,也没有这种特殊的嗜好。”贝尔纳多挑了挑眉梢,用手轻轻抚摸着妮娜仍十分光泽的金发,“我更喜欢让人感到恐惧战栗,眼神逐渐涣散,瑟瑟发抖。”   贝尔纳多用手指勾起妮娜脖颈上的挂坠,水滴式的饰品在灯光下闪着光,水滴上方有着小小的凸起。   “总有人会将身上毫不起眼的首饰当作最后的保命符。”贝尔纳多压低声音,如品鉴大师般,用手细细摩挲着挂坠上的纹路,“它很漂亮。”   “谢谢,是我妈妈留下来的。”妮娜扯了扯嘴角,勉强将警戒似的目光从挂坠移开,看向铁门外,“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或许你们可以解开锁链,即使没有这东西,我也走不到任何地方。”   妮娜扬了扬手,铁制的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她不能让贝尔纳多继续盯着那条挂坠。   贝尔纳多松开托住挂坠的手,扯了扯地上的锁链,“它会给你心理压力,让你觉得像阶下囚一样,无法逃脱,很好的体验不是吗?……我本想把它用在另一个人身上。”    贝尔纳多忽地皱起眉头,墨绿色的眼中蒙上一层阴霾,又如同孩子变脸般,突然多云转晴,弯了弯嘴角,向妮娜露出笑容。   “要玩游戏吗,小凤凰?如果你赢了,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无论什么,……包括杀了这个组织的幕后黑手。”贝尔纳多放轻声音,如同情人间的喃喃低语。   妮娜震惊的瞪大眼眸,一股森然的冷意从脊背直窜上头顶,让她忍不住打起冷颤,如果贝尔纳多不是在开玩笑,这个人未免太过可怕。   “‘逃出生天’这个游戏的名字,机会只有一次,小凤凰。”   “我很难相信你的话,贝尔纳多,为什么我要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而去进行‘赌博’?”妮娜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她曾无数次在威尔逊教授脸上见过这样嘲讽的笑容,冰冷至极。   不过,她的演绎大概不及教授的万分之一。   “哦?你是想让我证明?”贝尔纳多轻挑起眉梢,半眯起眼眸,脸上仍是一片温和。   “我只想知道我是否值得冒这个风险。”妮娜眨了眨眼,暗地握紧了满是冷汗的手,在现在的状况下,如果真的只是“逃出生天”,她未尝不是最有胜算的人。   “不听听输的后果吗?”   “或许知道了,我就会对它毫无兴趣,希望你不会把无关的人牵涉其中,贝尔纳多。”妮娜故作轻松地说,其实她甚至有种在偷妖精的钱币的感觉。   “当然,不会有无关的人,只是我们之间的游戏。”贝尔纳多偏了偏头,笑着说,“你可以询问你想知道的问题,只有一个,小凤凰,我乐意给你两天思考的时间。”   “你们留在伦敦最终的目的。”妮娜叫住了打算转身离开的贝尔纳多。   “不问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或是其他的吗?”贝尔纳多收回迈出的脚步,戏谑地看向妮娜。   妮娜耸了耸肩,坦然地说:“与其他相比,我更关心我的祖国,我几乎所有的亲人和朋友都在这里。”   “无聊的同情心”贝尔纳多无趣的垂下眼角,走到妮娜身边,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道,“……不过,你的担心是正确的,因为不久之后……英国首相逝世的信息就会传遍大街小巷。   不知道随后的国葬仪式究竟会发生什么呢?”   妮娜惊愣在原地,脑袋里一片空白,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望着贝尔纳多的目光仿佛在看洪水猛兽一样。   “你在开玩笑?首相先生正直壮年,身体也没有任何问题,远程射杀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你在套我的话,小凤凰。”贝尔纳多抿了抿嘴角,低笑出声,“看来它对你很重要,那么,我们的游戏就从现在开始。   通往目的地的车票,我会在那里给你留个小迷题,解开的话,就算你赢,不要违反规则,小凤凰。”   “good luck,你会喜欢那个地方。”贝尔纳多加深了嘴角的笑容,转身走到铁门前,忽然向妮娜挥了挥手。   “你知道你们的职责。”贝尔纳多停在其中一个守卫面前,用手理了理他衬衣的领带,“她很重要,不要让她逃跑,防止她自杀,她的生命就是你们的生命,……安朵斯应该告诫过你们这些。”   “是的,先生。”守卫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僵直着身体,两眼紧盯向前方,他甚至不敢垂下头去看贝尔纳多的手指。   可那双手仍要命似的整理着他的领带。   “放轻松,我又不会吃了你。”贝尔纳多声音里带出愉快的笑声,看向守卫的眼睛里却是冰冷一片,墨绿色的眼睛里隐约透露出红光。   在贝尔纳多离开后良久,守卫才从恐惧中回过神,衣服的背面已被冷汗打湿。   “……看你那胆小的样子,该不会吓得尿了裤子。”另一个守卫幸灾乐祸的嘲笑着,紧绷的面部肌肉在贝尔纳多离开后才开始有了知觉,若是贝尔纳多站在他面前,他也会忍不住打哆嗦。   “滚蛋,下次换你来!他若不是贝尔纳多,我可真忍不住……”守卫说着露出下\流的笑容,可一想到贝尔纳多的手段,他只好敛起笑意,将一脑子龌龊的想法收回去。   “时间到了,你去拿晚饭,再过几个小时乔治他们就来换班。”   另一个守卫离开前忍不住骂上几句,他前几天倒还见看见贝尔纳多将一个男孩带回房间,不一会儿那个男孩就死在里面,被人蒙着白布抬了出来。   守卫没敢再多想,匆匆上了电梯,片刻后,才端着晚饭下来,他打开铁门,将单独一份端到妮娜面前。   “他将你们吓得不轻,可对你们而言,他应该只是个孩子。”妮娜抬头看向守卫,漫不经心地说,她甚至拿起托盘里的汤碗,稍微喝了一口。   守卫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脸部肌肉微微抽动一番,他脾气一向不大好,尤其被别人戳到了痛处。   守卫变了变脸色,“五年前他就是那副样子,小姐,没有丝毫变化,见鬼,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守卫说着,正要离开时,他忽然僵在原地,如同一个上了发条的钟机械似的转过头,向同伴大喊:“里尔!快过来!里尔!”   那名叫做里尔的守卫神情一变,急忙推开铁门冲了进来,“她怎么了?”里尔看向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妮娜,地面上洒着汤水,碗骨碌骨碌的滚动着,他觉得一股寒意直窜上头部。   “她刚刚喝了那个东西,我们需要把她送到医院。”守卫急忙把妮娜从地上抱起来,不知道是妮娜在浑身抽搐,还是他的手在发抖,他的手很快濡湿一片,连背后也冷飕飕的。   “她或许是在装病,本,冷静下来,你他/妈的冷静下来!”里尔大声喊道,这里仅是个废弃工厂,除了贝尔纳多偶尔会过来,及每天来送饭的人,他们几乎见不到其他的人。   “装病!你的眼瞎了吗,里尔?你看看这些血。”本颤抖着手,想要将不断从妮娜口中淌出的血抹掉,“她死了,我们谁也活不成。”   妮娜将两人激烈的争执声听得一清二楚,她的意识还很清楚,只是对身体失去了控制力,四肢不再受意识支配,眼皮好像如千斤重般。   除了贝尔纳多,不会有人干出这种事来。   游戏已经开始了。      ☆、第二十三章 度假小城(一)   “你在这儿守着,我去趟洗手间。”里尔解开衬衣最上面的领子,露出精瘦的锁骨,医院里的气氛让他有些憋得难受,“我很快就回来,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里尔紧绷着脸说,两条漆黑的眉毛皱成一团,为了以防万一,里尔推开门向病房里瞧了瞧。   “嘿,你就别担心了……”本笑着拍了拍里尔的肩膀,也将头探进病房内,“有我在这里守着,你还怕个女孩跑走。”   两人离病床较远,只能看到大致的人形轮廓,在白色病床的上方是金色的头发,身体其余的部位都掩藏在被子下,没有外人靠近这间病房,床上的人显然只能是妮娜·罗伯茨。   “这下你总该放心吧。”本有些揶揄地说。   “我进去看看。”里尔一边说,一边推门走进病房,浅色的眼睛紧盯着病床上的人,余光却看向了开出一条缝隙的窗户。   凉爽的风顺着缝隙鼓入,白色的窗帘被吹得发出“噗嗤噗嗤”的响声,闷热的病房里顿时有一股凉意。   里尔记得自己并未打开过窗户,而病床上那个女人被注射了麻醉剂,想要打开窗户也是近乎不可能的。   想法飞速从脑海中闪过,里尔走到床边,当确认躺在床上的确实是妮娜·罗伯茨本人后,压在里尔心上的巨石终于移开。   他确实松了口气,只要妮娜活着并且仍在他们手里,他和本的性命就能保住。他心里生不出反抗的念头,尽管他从未真的看见过贝尔纳多和安朵斯动手杀人。   或许等到他见到的那一天,性命已经早已不是自己的。   里尔转过身正要离开,像在瞬间停止的齿轮一样,猛然止住了脚步,他看见站在门侧的本和他做出相同的动作。   一个穿着夹克衫,带着口罩的瘦高男人不知是什么时候进入了病房,他站在本的身后,手里拿着枪,黑漆漆的枪口正抵在本的脑袋上。   而他自己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硬梆梆的枪口同样抵在他的腰间,能从这个角度拔枪的只有一个人而已。   “罗伯茨小姐”里尔试探着问,抵在背后的枪正慢慢上移,随即有一股推力迫使他向前趔趄了两步。   “你的罗伯茨小姐已经走了,小子,祝你好运。”   里尔尚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颈部便传来一阵钝痛,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妮娜”从床上走下来,用脚踹了踹躺在地上的里尔,向站在门侧的瘦高男人比了比手势后,用手一把摘下头上的金色假发,露出黑色的短发。   “走吧,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算时间,凯特也该领着那个女孩到渡口。”   ※   妮娜双手被人麻绳反绑着,车厢内响着震天的摇滚乐,凯特兴致极高地随着音乐打着拍子,另一只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   幸好这附近荒无人烟,很少有车迎面驶来。   “说起来他是你男朋友吗?”凯特兴致极高,他忽然调低音量,大声说。   “他是谁?”妮娜微微侧了侧头,不得不拔高声音。   “一个金色短发的小子,看样子要比不少女人都漂亮,你不认识?”凯特忽然转过头,疑惑地看向妮娜。   妮娜眨了眨眼,知道凯特说的是贝尔纳多,令她不解的是,更加熟悉贝尔纳多的不该是眼前这个人吗,他们费了不少力气,只为将她从医院里带出来。   凯特像是透过妮娜困惑的表情,明白了些什么,满不在乎地耸肩说:“你也不认识他,哦,没关系,我们也只是拿钱办事,前面就是渡口了。”   凯特一边说着,一边将车熄火,打开车门绕到后面车座上,给妮娜松绑,“他让我把你带到这里,你会明白接下来要怎么做。”   妮娜点点头,活动一番有些酸麻的手,深色的眼睛顺着车前窗户望去,一艘蓝白相间的船正停在渡口。   她想起口袋里还有张车票,看样子是用不到了。   妮娜从车上出来,打量似的向四周望了望,这是个荒凉、人迹罕至的渡口,两旁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凯特仿佛真的仅是将她送到渡口,因为妮娜很快听到车发动的声音。   “度假小城,小姐,来吧,上来吧。”开船人笑着向妮娜打招呼,“那会是最好的旅游胜地。”   贝尔纳多给她找了个度假的好地方。   这显然不是句好笑的话,妮娜心想,不过她还是扯了扯嘴角,向开船人露出笑意,“相信如此,只有我一个人去那里吗?”   妮娜试探性的问道,在开船人友好的帮助下,轻松的登上这艘小船。   “当然不是,至少有四个人,光我一个人已经接了四个。”开船人毫不隐瞒地说,深色的眼睛忽然变得锐利,他笑着看向妮娜,打趣着说:“小姐,你身上应该没带武器吧?枪支一类的在度假小城里是被禁止的,因为没人保证你们不会互相伤到对方。”   “没有,您可以搜搜,先生。”妮娜说,她微微一低头,正巧看到藏在船头的□□。   “这是必须的步骤,您要谅解,小姐。”开船人一边解释说,一边简单的检查了一番,“好了,说实话,您是少数几个没带手丨枪便过来的人。”   “如此一来,我还很好奇究竟是谁会没带手丨枪过来?”妮娜询问说,开船人的话至少透露出一条信息:来到这里的人十有八九已经意识到他们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甚至他们或许认识贝尔纳多。   开船人咧了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哦,是个医生,瘦高个子,穿着黑色风衣,我可以一眼看出某个人的职业,他绝对是个医生无疑,因为总有人会扯谎说些别的职业。”   “坐好了,小姐,我们很快就会到度假小城。”   小船急速从海面驶过,留下一层层涟漪,海面回荡着发动机声,妮娜一直注视着远处的海面,直到在海天相接的地方逐渐出现了岛屿的影子。   那大概就是开船人说的度假小城。   妮娜看向越来越近的小岛,直到船驶入码头后,妮娜才意识到这确实是个小城,远远望去,能够看到几栋高低不平的房屋。   离码头不远处有一片绿意葱茏的草地,有人正随意地坐在那片草地上,凝视着海面,见到有船停靠在码头,坐在草地上的人忽然站起身,走到码头来。   “要帮忙吗?”原本坐在草地上的人站在码头边,笑着看向正打算登上码头的妮娜,绅士地伸出手,“没想到最后一位会是个如此美丽的小姐。”   “谢谢,先生。”妮娜握住伸出的手,轻轻一使力便迈上了码头,妮娜收回被人握住的手,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摆。   “恩佐,不介意的话,你可以这样称呼我。”恩佐将手插丨进外衣口袋。   “罗伯茨,很高兴见到你,请问你刚刚说的最后一位是指?”   恩佐露出轻微诧异的表情看向妮娜,不过下一秒,惊异的神色便被完美的掩饰,恩佐笑了笑解释说:“这是一次模拟真实的推理游戏,如不少推理小说写着的:七个人来到一座陌生的小城,命案却接二连三的发生,隐藏在暗处、操控一切的凶手究竟是谁。”   “不过,可以放心的是,我们七个人会充当警察,找出隐藏在小城中的凶手,你正好是第七个人。”恩佐说完,看向仍有些困惑的妮娜,不由笑了笑,“你大概是因机缘巧合才来到这里?”   妮娜点了点头,想起开船人的话,转而问向恩佐:“你是名医生?”   “不,我是个业余推理小说家,不过七个人中却是有位医生,待会儿我可以向你介绍他,他脾气稍微有些古怪。”   说着,两人已来到小城的入口,一只黄色斑点猫正沿着马路走近,从两人脚边悄悄溜走。   妮娜忽的停住脚步,脸上闪现出震惊的神色,如果不是身临其境,她简直难以相信这座小城的模样,它就像几年前的伦敦。   “我之前也大吃一惊,难以想象有人能将这座岛屿变成如今伦敦的模样。”恩佐显得对一切都习以为常。   “也许找时间你可以参观一下这里的伊丽莎白塔,它和伦敦那座钟塔几乎一模一样,你甚至能看到里面的人在做什么。”恩佐的语气中透出难掩的兴奋,看得出,对于这位推理小说家而言,这里的一切足够激动人心。   妮娜也很快意识到恩佐口中的“人”并非是真的人,而是一种极为逼真的人形模具,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如同真正的行人一般被摆在马路两旁。   透过咖啡馆的橱窗,甚至能看到相对而坐、正在喝咖啡的一对情侣。   “走吧,我们现在住在苏格兰场,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情节非原创,参考电影八面埋伏 祝大家圣诞快乐(^◇^)   ☆、第二十四章 度假小城(二)   两人轻车熟路的来到位于维多利亚大街上的苏格兰场,它与伦敦的那栋警察厅几乎别无二致,除了些细微的差别,在苏格兰场门前仍能看到身着制服的守卫人员。   “这大概是上世纪末的苏格兰场,他们的衣服也明显有着那时的特色。”恩佐忽然开口,他指了指守卫身上的制服,“不知是什么人建造了这里,它离伦敦如此之近,却没人发现过。”   妮娜微微应和了一下,她不怀疑恩佐的话,如今看来确实没有人发现这里,否则以这种神奇的景象无疑会吸引来大批游客,那时将它称为度假小城也不为过。   而现在,这里却荒凉的只有七个人,以及大批人形模具和矗立的建筑物。   妮娜胡思乱想间,有人推开苏格兰场的正门,从里面走出来,是位身材高挑、穿着白色衬衣的红发女性,她在看到恩佐的一瞬间,明显厌恶地挑了挑眉梢。   “呦,第七个人!”女性看向妮娜,抿了抿涂着艳丽色彩的嘴唇,“我叫凯丽,很高兴见到你,小妹妹。”凯丽走到妮娜身旁,右手随意搭在妮娜肩上,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对了,给你个忠告,离旁边那人远点,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凯丽似乎是刻意为了让恩佐听到,微微提高了声音,说完后,凯丽甚至挑衅似的看了恩佐一眼。   恩佐看样子并不在乎凯丽挑衅的目光,脸上仍带着谦逊的笑容,“预报的时间已经快要到了,你还要在这种时候出去吗,凯丽?”   “只是买包烟,我很快会回来,别多管我的闲事,恩佐。”凯丽不满地弯下嘴角,说完便匆匆从妮娜身旁离开,快步走向远处的自动贩卖机。   “凯丽是个性子很不错的人,她的不满大概只针对我一个人。”恩佐无奈地笑了笑,温和的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   妮娜从恩佐无可挑剔的表情中读不出任何信息,她既非行为分析的专家,也非楼下那位近乎神奇的伦敦大侦探,不过,她可以相信凯丽的厌恶不会无中生有。   不相信恩佐的话、也对凯丽的话持保留态度,妮娜认为她最好对这六个人都保持最高的警惕,不管接下来会遇到谁。   她现在还清楚地记得贝尔纳多当时对这个游戏的定义:逃出生天。这不会仅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推理游戏。   想到这里,妮娜忽然觉得有一股凉意从脊背蹿到头顶,湿润的夏风中开始透出阴森森的刺骨冷意,她再度看向苏格兰场的大楼,一瞬间,她已无法再将这里想象成伦敦那座主持正义的警察厅。   “怎么了?”已经走到前面的恩佐回头看向忽然停住脚步,愣在正门面前的妮娜。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进入苏格兰场。”妮娜回过神,露出抱歉的笑意,她捻了捻手指,将手放进外衣口袋里,随恩佐走进正门。   “嘿,这个能吃吗?你不会只是将生土豆拌在了一起,安伯,我们需要选出了做饭的人,我可不想饿死在这里。”   “安静点,你打扰到了我的思路,我本可以15秒之内完成它。”   “得了吧,宾塞,你可以不必炫耀你的魔方技巧。”   交谈声清晰的从屋内传到妮娜的耳朵里,进门前,她特意抬头看了眼门上的标签,而恩佐已经替她打开虚掩的门。   “恩佐,你该不会又去码头了吧,……哦……中午好,小姐。”看见妮娜的迪克忽然变了声音,急忙将桌上那盘生土豆推到一旁,“迪克,他们都这么称呼我,很高兴见到你。”迪克笑着向妮娜伸出了手。   “宾塞。”双腿搭在桌上的青年嚼着口香糖说,看向妮娜,不过他的手始终未离开魔方,“14″54,还不错。”宾塞将拼好的魔方摆在桌上,看向正在计时的秒表,“希望你能解我们的燃眉之急,小姐,我们需要一位厨师。”   “冰箱里有足够的食材,都很新鲜。”站在桌旁的另一人接口说道,坚毅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安伯,我的名字,你可以简单介绍一下自己,我们毕竟要在这里呆上几天,相互认识对彼此都有好处。”   安伯冷峻的脸上仍没有露出任何特殊的神色,他就像一位无形之中形成的领导者一般,而其余几个人看来对安伯的地位也毫不质疑。   妮娜微微点了点头,看向仍十分陌生的三人,简单说了自己的名字和喜好之类的东西,“我刚才进来时看到了凯丽。”妮娜说道。   “你是想问还有一个人是吗?”宾塞接着妮娜的话说,“他出去了,大概随便逛逛,待会儿你就能看见。”宾塞说着说着,忽然停下话音,看向从走廊匆匆而过的人。   他收回搭在桌上的两条腿,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门侧向走廊喊道:“夏洛克,第七个人到了,你不过来吗?”   “没兴趣。”   “ok”宾塞拖长声音,摊了摊手,对这样的拒绝不感到丝毫的意外。   宾塞无奈地转身看向妮娜,“他就是这个性子,不过我们相处的还算融洽,他是个医生。”   “……嗯,我知道。”妮娜愣了半天才近乎咕哝地说,他不会是个医生,他是个侦探,妮娜在内心小小纠正了宾塞的说法,显然,她认出了刚才走过去那人的身形和声音。   夏洛克·福尔摩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妮娜觉得自己只要碰到与夏洛克有关的事,脑袋就从来没有好用过,不过,就目前如此糟糕的情形来说,能遇到夏洛克简直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大家要喝些咖啡吗?这里冲咖啡的用具还很齐全。”恩佐忽然提议说,“罗伯茨小姐?”恩佐转头看向仍站在门侧的妮娜,好心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询问。   “谢谢,我不太喜欢喝咖啡,大家不必在意我。”妮娜笑着随口找了个理由解释说,“我先过去看看。”妮娜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跟上已经看不到身影的夏洛克。   走了不长时间,妮娜近乎飞奔起来的步伐逐渐慢了下来,变成平日的步速,她看到走廊尽头的门挂着实验室的牌子,她不太确定夏洛克是否在里面,因为拐下楼梯时,她已完全看不到夏洛克的身影。   “好久不见,妮娜。”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正在犹豫是否要敲门的妮娜轻微愣了一下,转过身,看见正从楼梯下方走上来的夏洛克。   “你去给人充当了油漆工,大侦探?”妮娜笑着弯了弯眼睛,目光落在夏洛克手里提着的油漆桶上。   “它不重要。”夏洛克侧头看了眼手中的油漆桶,又很快收回目光,重新打量了一番妮娜,“你和贝尔纳多打了赌,他开出的条件让你难以拒绝,就像这里其他人一样。”夏洛克扯了扯嘴角说,他放下手中的油漆桶,把它摆到角落旁。   “有人和你说过这只是一场推理游戏,你虽未信以为真,却也或多或少相信了一些,你对其余六……五人抱有足够的戒备心,这是正确的,毫无疑问,你最正确的做法是及时跟了过来,妮娜。”   夏洛克自我炫耀似的话让妮娜感到一种安心,始终惴惴不安的情绪似乎在一瞬间得到安抚,她想这应该是由于难得碰见熟人的缘故。   “ok,我唯一正确的做法是跟了过来,大侦探,我需要帮助。”妮娜狡黠地抿嘴笑了笑,“也许你愿意接下我的案件,不过,我现在最需要一部电话。”   [(①电话:紧急)(苏格兰场)(②目的:提供救援×与贝尔纳多有关√)(① ②:前天军情五处截获的情报(麦考夫无意中透露)→对伦敦实行的恐怖袭击)]   “恐怖袭击的那条消息已经过时,你的担心毫无用处。”夏洛克扯了扯嘴角说,“贝尔纳多切断了所有的通信设备,显然,恩佐最初宣称的游戏预报只是谎话。”   夏洛克一边说着,走到尽头的实验室,打开门,将妮娜请到实验室内。   “你的意思是,恩佐口中的推理游戏与预报都是无中生有,可所有人都对预报这件事深信不疑,恩佐甚至告诫凯丽应该早些回来。”妮娜随手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说实话,她现在仍是如堕五里雾中,寻不出任何有意义的线索,只是隐约觉得这一切过于古怪。   “动动你的脑袋,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贝尔纳多用不同的条件将七个人聚集在这里,每个人都不约而同保守与贝尔纳多交易的秘密,共同默认了推理游戏这个谎言。   恩佐,他最先来到这里,他可以编出更多的谎话,却不被人戳穿。”夏洛克加强了语气,在实验室内小范围地踱着步。      ☆、第二十五章 度假小城(三)   夏洛克刚说完,恩佐站在实验室外敲了敲门,“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你们之前认识?”恩佐维持温和的笑意,看向实验室内一站一立的两人。   他可不认为两个素未相识的人会突然聊得如此投机,尤其当其中一位是夏洛克的时候。   “Yep”   “有过几面之缘。”两人近乎异口同声说,妮娜不由怔住,弯起漂亮的深色眼睛,瞳孔中如轻漾的秋波,闪出笑意。   “请问有什么要紧事吗,恩佐?”妮娜询问起突然从楼上赶下来的恩佐。   “预报要开始了,你们也一同上来吧。”恩佐好脾气地解释,如炬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一逡,最后落在神情明显放松不少的妮娜身上。   听到恩佐提起“预报”,妮娜下意识的偏头看向夏洛克,不久前,夏洛克还笃定恩佐口中的“推理游戏”和“预报”皆是骗人的谎话。   夏洛克对妮娜扯了扯嘴角,随手理了理风衣领,“走吧,凯丽在哪?”夏洛克说着绕过站在门侧的恩佐,走出了实验室。   “她刚回来,说要到房里换身衣服。”恩佐逆着光看向夏洛克,不算刺眼的光正巧透过窗户射在恩佐的半面脸上,使他的面容变得有些模糊。   “对了,有件事还要麻烦罗伯茨小姐。”恩佐露出尴尬的笑容,“宾塞快要饿疯了,能请罗伯茨小姐帮忙准备一下午饭吗?”     “啊,这没问题。”妮娜想起刚才玩魔方的青年,“我现在就去准备,预报的事你们待会儿告诉我就好了。”   “麻烦了,厨房在一楼东边的尽头。”恩佐面带歉意。   “别客气。”妮娜笑了笑,离开实验室。   按照恩佐的话,妮娜在一楼东侧找到了厨房,她想,苏格兰场里大概是没有这种地方的,而建造这里的人纵使想要完全仿造苏格兰场,却也要考虑他们的起居问题,厨房便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妮娜从冰箱里找出食材,里面的确向安伯所说的,塞满了新鲜的食材,她粗略估算了一下,至多够他们在这里呆上两天半的时间。   “这可不是件好事。”妮娜小声咕哝着,扭开一侧的水龙头,清凉的水流从指间缓缓淌过。   她一点儿都不认为贝尔纳多中途会来给他们补充食材,或是单纯仅想将他们饿死在岛上。她本不该轻易相信贝尔纳多,他曾经甚至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将其他人牵扯进来。   梅林!   妮娜慢慢将手冲水流中抽出,掏出挂在脖颈上的挂坠,将它握在手心里,用力攥住。   放弃吧,我本不该同贝尔纳多打这个赌,在一切尚未开始前,还勉强有挽回的余地。   在为时未晚的现在,在一切尚未发生的现在,我尚有救下几人性命的能力。   “半途而废可不是好孩子呦,小凤凰。”   妮娜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猛然松开手,挂坠重新荡回胸口,妮娜霍然转头看向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人。   贝尔纳多惬意地倚在门侧,深色的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看向妮娜,贝尔纳多用手指轻轻压住嘴唇,“嘘,别喊出来,小凤凰,否则,我可是会不小心将引来的人都杀光。”   “我不会和言而无信的人打赌,贝尔纳多。”妮娜用手按住身后的大理石台,她需要镇定些,恐惧却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慢慢缠住她,让妮娜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她不知道贝尔纳多何时来的这里,更无法得知他是否一直躲在岛上的某一处,窥探这里发生的一切。   “我可不认为他们是无关的人,当然,除了你那位可爱的邻居。”贝尔纳多乖巧地偏过头,像天真的孩子般含蓄地笑着,“不过也多亏了他,这场游戏才勉强有些看头,世上无聊的人总是多得很,小凤凰。”   “够了!贝尔纳多。”妮娜毫不留情地反驳,墨绿色的眼底闪现出愤怒的神采,“他和你不是一类人。”   “别太早下定论,人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杀妻弑子,背信弃义。”贝尔纳多离开门边,如散步般走到妮娜面前,用手指勾起挂在妮娜脖颈上的挂坠,将挂坠打开。   “门钥匙,难怪你有恃无恐,小凤凰。”贝尔纳多挑起眉梢,扯下妮娜脖颈上的挂坠。   妮娜蓦然睁大眼睛,气息紊乱,不由用手紧紧抓住身后的大理石台,不可思议地看向贝尔纳多。   她甚至未看清楚发生了什么,挂坠已眨眼间化为齑粉,从贝尔纳多的指缝间散落。   “……你不是巫师……”颤抖的声音从妮娜细白的牙缝里溢出,她感到自己的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裹挟,令她几乎难以正常的呼吸。   她本以为贝尔纳多最多不过是个巫师,可又有哪个巫师能轻而易举地将挂坠捏碎。   “当然不是”贝尔纳多语调轻快,嘴角禁不住扬起笑意,他侧过头用手摩挲着妮娜柔软的发丝,毛茸茸的触感让贝尔纳多舒服的眯起眼眸。   “最后的提示,……你们七个人中能活的……只有一个。”贝尔纳多轻轻吻了吻妮娜额前的碎发,“祝你好运,小凤凰,别告诉任何人我来过,我等待你迎接死神的那一天。”   妮娜脑袋里一片混乱,她甚至忘记要避开贝尔纳多的碰触,等到妮娜回过神儿时,偌大的厨房只剩下她独自一人。   妮娜不自觉的又摸了摸空无一物的脖颈,心中仿佛顿时空阔阔的,她已经习惯替自己留有后路。   学会制作门钥匙的那一天,她就私自制作了门钥匙,并以双层挂坠的形式一直带在身上,那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如今,一切都仿佛上天在向她开的恶意玩笑。   她的手指在发颤,在剧烈发抖,冷凝的空气中,妮娜甚至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气声。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以及无法去细细回忆贝尔纳多为何会如此轻而易举的知道那是门钥匙。   此时,湿润的海风顺着敞开的窗户鼓入,将窗外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明媚的阳光仍高悬在晴空中,洒下温暖和煦的光芒,将苏格兰场笼罩在这片光芒下。   “我听他们说你在这儿。”凯丽换了一身衣服来到厨房,手里捏着烟,凯丽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厨房,“看样子,你还是个学生,未成年?”   妮娜收敛了神色,偏过头向凯丽含蓄地笑了笑,“嗯,还有一年。”   “不喜欢这个味道吧。”凯丽了然地点点头,将妮娜轻微皱眉的表情看在眼里,凯丽连吸了两口烟,便用指尖掐断烟,将烟蒂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谢谢,我对此并不是很习惯。”   “没有谁是天生习惯的。”凯丽轻佻地开口,“我第一次吸烟的时候连呛了好几口,后来就越来越喜欢这个味道,直到再也离不开。”   “恩佐不久前还说过预报要开始了,凯丽小姐不到休息室看看吗?”   “预报?杀人预报吗。”凯丽不屑地冷笑出声,“你碰过男人吗,小妹妹,若是没有,那可要当心了,有些男人啊,最是道貌岸然的家伙。”   凯丽冷声说,下意识的掏了掏口袋,拿出一盒烟,凯丽盯着烟盒看了两眼,又漫不经心地将烟盒重新揣回口袋。   “对了,我们刚才检查了电线,这里全部的通讯设施已经被切断,预报什么的想来也不会有了,……说不定又是那个人的鬼话。”凯丽忽然压低声音咕哝道,“我很困了,先回去,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凯丽用手掩嘴打了个哈欠,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盒离开了厨房。   凯丽离开后,妮娜也彻底清醒过来,她不得不强迫自己收敛思绪,重新准备起午饭,至少她该表现的和往常一般。   但无论妮娜如何想要集中精神,贝尔纳多的话始终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你们七个人中,能活下来的只有一个人……一个人]   “混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妮娜控制不住地将拳头砸向大理石台。   忽然间,走廊传来一声巨响,仿佛是柜子翻倒在地发出的声响,随即是玻璃破裂的声音,妮娜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听出了那是凯丽的声音。      ☆、第二十六章 度假小城(四)   妮娜循着声音来到厨房外的走廊,廊间的窗户都是紧闭的,所以,妮娜能够清晰地嗅到从不远处散发出来的酸臭味道。   凯丽凄厉的喊叫声不断从远处传来,让人不禁毛骨悚然,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等到妮娜在廊间找到凯丽时,凯丽已经撞翻走廊的柜子,凄惨的躺在地上。   身上没有一处完好无损,四肢、脸颊如同被酸液腐蚀过,露出森森白骨,凯丽痛苦的呻吟,很快,连最微弱的呻吟声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妮娜用手捂住嘴,浑身上下开始颤抖,如同风中的落叶,她无法想象这是真的,刚刚凯丽还同她说过话。   她那时还活生生的、生机勃勃。   “凯丽,上帝!”从楼上下来的宾塞惊呼出声,甚至难以忍受的向后退了几步,面容登时苍白的毫无血色,“为什么会有这种事!TMD为什么我们之中会有人死!”   宾塞大声喊道,恐惧而气愤的看向安伯,然后将视线慢慢移向开口说话的恩佐。   “显然,这根本不是什么推理游戏,宾塞,而是杀人游戏。”恩佐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只是有些许颤音,他看到凯丽的尸体时,甚至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毛。   “杀人游戏!开什么玩笑,恩佐,我知道你是小说家,不要把你丰富的想象力用在这上面。”宾塞尽力反驳,可颤抖的语调使反驳丧失了应有的说服力。   “随你的便,也许多亏了我的职业,我才更能理解‘他’想要做什么。”恩佐一边说着,一边走下楼梯,将身上的外套解开,披在妮娜的肩上。   “好了,已经过去了,罗伯茨小姐,别担心,其余的事情我们会想办法,尽早将凶手找到。”   在恩佐安慰妮娜的同时,夏洛克显然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凯丽身上,他半屏蔽了所有人的交谈,绕到凯丽的身旁,检查起凯丽被腐蚀得不成样子的尸体。   [(姓名:凯丽)(职业:陪酒女郎,实际职业:特工or杀手,曾试图刺杀国家要员)(重度烟瘾)(敌视恩佐→知晓对方身份)(死因:强酸腐蚀→香烟→附近的售烟机)(凶手:贝尔纳多×四人之一√)]   [为什么是第一个?顺序→车票]   夏洛克从凯丽破烂的外套里掏出半截被腐蚀的车票,上面的信息已模糊不清,唯一能看清楚的只有字母R。   “你要去哪里?”安伯突然嘶哑着声音看向忽然站起身,打算离开的夏洛克。   他既没有像宾塞大惊失色,也没有如同恩佐一般,轻微皱起眉头,他的脸色只是愈发铁青,像被人涂了一层油漆,在夏洛克想要离开时,他铁青的脸变得更加严肃。   “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希望我们以后最好呆在一起,而不是一起行动,夏洛克·诺斯先生。”   “没必要,你以为这样可以阻止谋杀,实际上,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你将自己假想为所有人的领导者,无时无刻不在用行动强调,可生活中,你从未真正领导过任何人。   你曾是个警察,有升迁的机会,你欣喜若狂以至于犯了不该出现的错误,因此,你不仅失去晋升的机会,还丢了工作。”   “你是谁,诺斯先生?”安伯咬牙切齿地喊出夏洛克的姓氏,看得出来,夏洛克的话结结实实地戳到了安伯的痛楚,他的脸登时如风雨欲来前的乌云。   “夏洛克·诺斯”夏洛克扯了扯嘴角,说出当时随口编出的假名字,“罗伯茨小姐,也许你愿意一起出去看看?”   “或许你该考虑一下罗伯茨小姐的承受能力,先生。”恩佐挑起眉梢看向夏洛克,“不是每个人都是像您这样的医生。”   恩佐刻意咬重“医生”两个字,语气中透露出不耐烦和警告的意味。   “够了,恩佐先生。”妮娜放轻声音,在恩佐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打断了恩佐的话。   妮娜垂下眼眸,眼睛里盛满痛苦地看向凯丽,又很快移开了眼睛,压低了声音,说:“抱歉,我需要时间冷静一下,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想单独一个人呆一会儿。……请不要阻止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谢谢您的安慰,恩佐先生。”妮娜将肩上的外套交到恩佐手里,她至始至终没有看向任何人,甚至不想看到任何人脸上的神情。   那样,她会忍不住怀疑每一个人,将他们假象成凶手,并在心中筑起防御壁垒。在看到凯丽的一瞬间,她想,她已经明白贝尔纳多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互相残杀,贝尔纳多也许早已将[七人中能活的只有一人]这条信息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要做的不过是躲在暗处,像旁观者一般,看每一个人为生存,为了成为唯一的一人,残杀与自己素不相识的人。   在妮娜离开后,夏洛克也没有待下去的打算,他整了整衣领,快步离开走廊。   “我们确实都需要冷静一下,在此之前,我想,我们还是处理一下凯丽的尸体。”迪克率先打破了冷凝的气氛,斟酌着开口提议,他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环视了一番几人的表情。   “安伯,你觉得呢?”迪克在第一眼看到安伯后,反射性的询问。   安伯面部僵硬,微微抽动嘴角,他似乎还沉浸在刚刚夏洛克一系列精准的推理中,或者震惊于这场突如其来的死亡,过了一会儿,安伯才点头回答,说:“我同意,最好如此。”   “我也没意见。”恩佐面露沉思地回应说,“为了安全起见,我提议我们应该把这座小岛仔细检查一番,确保这里真的只有我们六个人,时间可以定在今晚或明天。”   为了使所有人尽快安心,恩佐的建议获得几人的一致赞同,不过出于安全考虑,他们需要选择一个万全的检查方案,不能单独行动,这是最基本的。   这不仅是为了“这个人”的安全,同时,也防止他有杀人犯罪的机会,没有人希望成为下一个凯丽。   时间被定在明天清晨。   *   临近22时,岛屿被一片漆黑笼罩,犹如一座死城,空旷的街道上除了人形模具,空无一人。在惨淡的月光下,连这些毫无生气的假人也蒙上一层诡秘的色彩,变得分外恐怖。   妮娜单独一人走在空旷的街道上,用手电筒照亮眼前的路,浅淡的灯光打在假人身上,照出他们身上的服饰和身上明显的刮痕或枪痕。   这证明他们绝非第一批来这里的人,在他们之前至少还存在其他人。   妮娜移动着手电筒,光束很快从面前的假人身上移开,落在远处平坦的路面。她从未想过自己仅仅是因为莫名其妙的担心,就独自走在这样的一条街上。   我一定是被人灌下了奇怪的魔药。   妮娜一边想着,一边使自己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如果魔杖或是门钥匙还在她手里,她一定不会如此焦躁不安,就像一只丧失方向感、只会到处乱撞的猫头鹰。   因此,妮娜不得不说服自己忘掉她巫师的身份,她仅是个普通人,她该重新想起史蒂芬曾经教给她的一切,格斗技巧、射击甚至是求生技能。   [一如既往,我可以顺利克服这一切。]   妮娜顺着维多利亚大街,穿过几个街道,来到贝克街上,她对这条街无比熟悉,循着记忆,妮娜很快找到221B。   里面没有任何光亮,更没有声音,这里不过是被仿造的建筑物之一,没有特别之处。   妮娜停在门口,用手电筒照亮门牌号,她犹豫一下,试着推开门,大门未发出任何声响,便轻而易举的被打开了。   微弱的光亮从门口射入,照亮方寸之地,如掠影般在墙壁上投下斑斑驳驳的光亮,妮娜手扶着栏杆走上二楼,在打开门前,她刻意检查了周围的环境和门把手。   而手电筒的灯光正变得晦暗不明,显然,她随手找来的手电筒在最关键的时刻没电了。   “我知道你会找到这儿来,妮娜,你强烈的好奇心会驱使你。”   紧闭的房门忽然被打开,浅淡的月关被隔绝在厚厚的窗帘之外,凭借声音,妮娜依然猜出了说话人的身份——夏洛克·福尔摩斯。   尽管这有些奇怪,但事实情况确实如此:她忐忑难安的心在瞬间变得平静。   “……不是因为好奇心。”妮娜压低嗓音说,“可以打开灯吗?为了效果逼真,这里应该有电灯。”   “什么?”夏洛克皱了皱眉,将落在脚后的手枪踹到一边,“……我的意思是,电灯已经坏了。   难以相信,你可以守在停尸间外等人,却被凯丽的尸体吓到心神不安,你甚至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不过,现在看来,你已经恢复正常,妮娜。”   “我想,‘最基本的判断力’的实际含义不会是:接受我的邀请,按我说的做,大侦探。”妮娜扬了扬嘴角,略带揶揄地说。   忽然,妮娜停止了说话,她清晰得听到急促的呼吸声和摩擦地板的声音,在靠近厨房的地方。   “你可以消停会儿吗。”妮娜听到夏洛克用极小的声音咕哝说,他离开了原地,朝厨房的方向挥动拳头,与此同时,空气中传来清晰的骨头断裂的声音。   “站在那儿别动,别开电灯,妮娜。”      ☆、第二十七章 度假小城(五)   “你还好吗?……我嗅到了血腥味。”妮娜耸了耸肩说,她听从了夏洛克的建议,站在原地,不去试图打开电灯。   因为也许在她打开电灯的瞬间,整个房子都会被炸成碎片。   “yep,我很好,前所未有。”夏洛克摸了摸正淌着血的鼻子,它有些止不住的趋势,“哦,你为什么到这儿来?”   “好奇。”   “不,你说了,不是好奇,为什么?”夏洛克按住鼻子,这使得他的语调变得有些奇怪,“站在那儿,不要移动,你会不小心踩到或碰到某个致命的机关,放在时钟里的手丨枪瞬间击穿你的脑袋,你将有幸成为第二个人,妮娜。”   “你在开玩笑,夏洛克?”妮娜向后望了望漆黑的入口,“我刚刚安然无恙的上楼,然后走了进来。”妮娜一边说,一边回过头看向屋内,她甚至无法看清夏洛克的脸。   “你受伤了?”   “不,我是认真的……你可以当玩笑来听。”夏洛克向后退了几步,倚靠在书桌旁,从抽屉里找出手帕来,迅速擦净淌出的鼻血,“受伤的是他,不是我。”   “……”   夏洛克拉开窗帘向外看了看,快速说道:“我们需要离开了。”   “他呢?”妮娜望向厨房的方向,尽管无法看到清楚的人影,无疑,那里躺着位伤势不轻的男人,从声音来判断,也许是迪克,也有可能是其他潜藏在岛上的人。   “留在这里,他无关紧要。”夏洛克一边说,一边走下楼梯。   “他杀了凯丽。”   “你想把他带回去,不,那毫无用处,哦,妮娜,我从没想过你会如此同情心泛滥,没有他,凯丽也会死,其他人同样如此,这仅是一场猫捉老鼠似的屠杀,为了一个隐藏在深处的秘密。   重要的是为什么是这些人,他们是特定的,关联在哪里?贝尔纳多不会无缘无故将他们送到这里。”   妮娜垂下眼眸,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贝尔纳多这么做为了某种目的,而不是单纯的想要满足自己特殊的嗜好。”   “显而易见,妮娜,动动你的脑袋,贝尔纳多准备好了一切,只等我们上门,但他却用一团迷雾将所有的东西都掩盖了。”夏洛克语调中透露出难掩的兴奋,“我们没有太多时间。”   夏洛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上面正显示着无信号和时间。   “这是……我的手机?”妮娜目光一动,眨了眨眼看向夏洛克手中的手机,“我记得,它被贝尔纳多随手扔在了柯特公园后街。”   “我找到了它。”夏洛克随口回道。   “你看了里面的东西?”   “是的,密码从你说话方式可以轻而易举的猜出,我想,你房里的笔记本也会是同一个密码,谁是威尔逊?你手机屏幕上的那个人。”   妮娜一时语塞,她不知道关于她是个巫师这件事上,夏洛克究竟猜到何种程度,但至少正常人不会刻意关注她拿什么来做密码。   尽管她确实偏执到将所有的密码都设成威尔逊教授的名字。   “或许你该想些和案件有关的东西。”妮娜提议,“可以把手机还给我吗?”   “只是闲聊,说吧,谁是威尔逊?”夏洛克将手机递给妮娜。   “同波尔教授一样,是位……医学教授,他给予了我很多帮助,尽管他很严格。”妮娜说着按开手机,发现手机屏幕已被换成了一张伦敦桥的照片。   “‘他’影响到了我的思考,我特意给你换了一张,不用客气。”夏洛克轻微牵动嘴角,解释说。   妮娜蹙了蹙眉梢,在她想要说些什么时,忽然从背后传来的几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连平坦的地面也震颤起来,妮娜反射性地转过身,眼眸瞬间猛地一凝。   滚滚浓烟正从贝克街221B二楼的窗户逸散,玻璃被巨大的冲击力震碎,七零八落地散在地面,火舌在夜风的助势下迅速蔓延,如火龙般顷刻间吞噬下大半的公寓。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混着湿润的海风。   八月底的夜风尚带着夏季的温暖,妮娜却禁不住从阵阵吹来的夜风中感受到森然的冷意,如寒冬朔风般冰冷刺骨。   若他们迟走几分,里面恐怕要多上两具尸体。   “我需要你的帮忙,去看一下凯丽的尸体,你可以做到,妮娜,这对你来说轻而易举,你害怕的只是未知,而不是尸体。”   夏洛克快速地说,快步从妮娜身旁绕过,向刚刚发生爆炸的公寓跑去。   “……ok,不过现在,看尸体和未知没有什么区别。”妮娜无奈地耸耸肩,她没有拒绝的余地,夏洛克的身影显然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不过,“看尸体”如此含糊的话,她很难不去猜测夏洛克只是想把她支开,而不是真的要她去看尸体,希望如此。   *   苏格兰场的休息室仍亮着灯,安伯斜倚在靠窗的沙发上,似睡非睡,他靠在沙发背上的脑袋猛地一坠,便很快从浅眠中清醒过来。   安伯双眼微微肿起,这使得他炯炯有神的眼睛小了一圈,安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端起放在桌前的咖啡纸杯。   “罗伯茨”安伯放下送到嘴边的咖啡,循着脚步声望去,正巧看见走进休息室的妮娜,“你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糟糕。”   安伯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潜意识里他毫不认为像妮娜这样的小女孩会是杀人凶手,也许她甚至连动物都不敢杀。   “晚上好,安伯。”妮娜想要使自己露出些笑容,但脸上仍是一脸忧色,“……凯丽,抱歉,我不该提起这个。”   “我们已经将凯丽放在地下室的冷冻库,你可以不必勉强自己,罗伯茨,害怕是很正常的事情。”安伯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柔和些。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请尽早休息,罗伯茨,我们打算明早对这座小岛进行一番排查,你知道,也许这里不只有我们,那些家伙可能正潜藏在某处,打算伺机而动。”安伯又紧绷起脸庞,面颊的肌肉不自觉的僵硬起来。   “我知道”妮娜点点头,“那么,晚安,安伯。”妮娜说着向安伯道了晚安后,便离开休息室,沿着楼梯向地下室的方向走去,以防万一,在隐蔽处,她变成了阿尼玛格斯的形态。   即使有人对松鼠能溜进这里感到惊讶,却比她正大光明的走进地下冷冻室要好得多,她可不想一转身,正巧看到有人拿枪抵在她的脑袋上,或是遇到其他意外。   妮娜怀着忐忑的心情站在地下室楼梯入口,探出头向下望了望,说实在的,这有些像在霍格沃茨里夜游,但至少那还有点儿生命保障。   妮娜伸出毛绒绒的前爪,很快又收了回来,躲到一旁,一抹光亮正从地下室□□出,伴随着轻不可闻的脚步声,光亮越来越近,楼梯入口出现了金发少年和戴黑色帽子的青年身影。   妮娜看得并不真切,但这两个人,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弄错,他们给她留下无比深刻的印象。   贝尔纳多和安朵斯。   “尽快结束你无聊的游戏。”安朵斯压低声音,随手点起一支烟,浅淡的烟草味瞬间逸散到空旷的走廊内,又被从窗户鼓入的夜风吹散。   贝尔纳多对安朵斯的警告充耳不闻,反倒低低笑出声,“你不会不知道刚刚那个女人是怎么死的,安朵斯,若是烟里不小心含有强酸,我可不想替你收尸。”   “你在威胁我。”   “只是小小的善意提醒。”贝尔纳多无辜地摊了摊手,眼眸里流转出笑意,“你还真是无趣呐,他们迟早要死,作为死前最后的表演,不好好欣赏的话,未免太过可惜。   放心,正事我还是有好好在做。”   贝尔纳多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却是再也听不清楚,妮娜从角落里钻出来,向两人远去的方向望了望,正巧碰见止住脚步回过头的贝尔纳多。   贝尔纳多将手指贴近嘴唇,做出“噤声”的手势,戏谑般地弯起嘴角,又假装若无其事的转过头,跟上逐渐远去的安朵斯。   贝尔纳多临走前的手势着实令妮娜吃了一惊,却仅仅如同迸射的火花般,转瞬即逝,说实话,她此时并未如得知贝尔纳多并非巫师时那般吃惊。   她曾听艾薇儿讲述过她在美国的见闻,在美国魔法界,她见到过一位摄念师,能够轻而易举的读取别人的思想,就像随时随地施行摄魂取念一般。   也许贝尔纳多拥有与摄念师相同的能力。   妮娜猜测到,敛了心神,向贝尔纳多离开的方向望了片刻,转身窜进地下室。      ☆、第二十八章 度假小城(六)   夏洛克站在实验室的墙壁前,紧盯着钉在墙上的五个姓名,每个人都被延伸出无数的线索。   [(姓名:迪克)(状态:死亡②)(擅长合气道)(政府职员)]   [(姓名:安伯)(撤职警察)(现职:保安,唐宁街附近)(财务:重度危机)(离异)(渴望:名声财富→到此原因)]   [(姓名:宾塞)(精通计算机)(惹上麻烦?)(渴望:安全→到此原因)]   [(姓名:凯丽)(状态:死亡①)(特工)(刺杀国家要员)(重度烟瘾)(渴望:安逸→到此原因)]   [(姓名:恩佐)(骄傲自大)(射击)(诈欺)(渴望:??)]   “之间的关联,联系究竟在哪里?”夏洛克目光从五个名字上扫过,忽然他听到清晰的脚步声。   “情况如何?”夏洛克没有转头,从脚步声他能够准确的辨别来人的身形,这里就这么几个人。   “凯丽的尸体不见了。”妮娜一边说,一边随手关上实验室的门,她赶到冷冻室时,里面空无一物。   也许当初夏洛克让她回去“看尸体”,只是想确认凯丽的尸体是否还在。   “好极了。”夏洛克按捺不住兴奋,“凯丽不见了,迪克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妮娜抬头看向墙壁上的五个名字,目光一移,落在写着“宾塞”的标签上,“你在找他们之间的联系?”   “yep,显而易见。”   “嗯……我以前似乎见过宾塞,前几天哈德森太太看电视的时候。”妮娜想了想说,她本没有太注意这些,就像夏洛克·诺斯,安伯、宾塞、恩佐这些十有八丨九也都是假名字,   “继续”夏洛克看向“宾塞”,适时的调出些相关信息。   “他用了假名,……卡洛·法瑞尔,大概是这个名字。”妮娜努力回想起当天陪哈德森太太看电视的情节。   “他是个黑客,因为侵入ITV内部而被起诉,他让ITV闹出了不小的笑话,但未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损失,不过,他曾夸口说过自己甚至可以侵入国家安全系统。”   夏洛克沉默片刻,忽然扯开嘴角,重新看向墙壁,快步走上前,将宾塞的标签揭下来。   “国家安全,是的,我太蠢了,我早该想到。……他们不会只有一个计划,唐宁街附近的保安,能够入侵国家安全系统的黑客,扮成陪酒女郎的特工,政府职员,绝妙的组合。   那么,他们会怎么做?”夏洛克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双手合十抵在下颌,他要好好想一想,他们会如何行事。   他们费尽心力的将这几个人送到这里,四个位置被空缺出来,他们补充进自己的人,然后悄无声息的让这些人消失。   [(近期重大的节日)(重要事件→唐宁街→首相)(恐怖袭击)]   “桌上有张折叠的纸,请拿给我。”   妮娜看了眼夏洛克身旁的桌子,将放在桌面的折纸递给夏洛克,“我要回去,时间已经不早了。”   妮娜抬头瞧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要临近凌晨,不过,看样子,夏洛克精神依旧好的像注射过兴奋剂一般。   “你可以留下来。”夏洛克展开折纸,里面记录了一连串化学药品,“我需要你的帮助,看一看这份单子,妮娜。”   妮娜疑惑地匆匆扫了眼折纸上的内容,疲倦的头脑登时清醒过来。   “这不是真的”妮娜小声咕哝着,以防万一,她再次认认真真地从头看了一遍,仿佛要把每个化学药品看穿了。   “……是炭疽热。”妮娜哑着嗓子说,她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要知道2g纯净的孢子传播后,几乎能杀掉2500万的人。   “是的,炭疽热,他们简直疯了。”夏洛克倏地站起身,在小范围内踱起步来,神情显得异常激动,“他们想要做什么,将伦敦变成人间炼狱吗。”   “我们需要离开这儿,立刻,马上!”妮娜忽然提高声音,她已经无法想象继续呆在这座孤零零的小岛上会发生什么,她的亲人朋友又会发生什么意外。   “贝尔纳多和安朵斯在这座岛上,他们不会将自己困在这里,一定存在船只或是其他的工具。”妮娜觉得自己现在就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   她从未如此后悔过,若是当初在柯特公园,她没有随贝尔纳多离开,一切都会不同,至少魔杖还在她手里。   对了,魔杖。   妮娜瞬间冷静下来,看向夏洛克,“你在柯特公园找到了手机,应该还有根木棍,我知道这样问很奇怪,但我希望知道答案,夏洛克,它在你那儿吗?”   妮娜觉得自己的怀里仿佛揣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她甚至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梅林,就算让她向威尔逊教授表白,也不过如此。   “哈德森太太会很乐意替你找找看,现在,安静点,我需要思考。”   “……ok”妮娜像泄气的皮球,失望地抓了抓发梢,她本不该抱有希望,毕竟这是个概率极小的事件。   “请想出办法来,please。”妮娜斜倚在墙壁上,墨绿色的眼睛近乎无神的盯向地板,她还记得不久前美国有位议员收到含有炭疽热病毒信件的报道。   在妮娜胡思乱想间,门被猛地撞开,宾塞一脸苍白地冲了进来,“嘿,我知道你在这儿!”宾塞一边说着,一边迅速的关上门,苍白的面颊上唯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夏洛克·福尔摩斯,我知道你,尽管我从来不相信那些见鬼的侦探,但是,相信我,我现在无比感激你在这里,福尔摩斯先生。”宾塞有些语无伦次,他甚至不时的向后望了望,确定没人从那扇被关上的门进来。   “他们一定是疯了,才会将我们弄到这个可怕的岛上来。安伯死了!继凯丽之后,安伯也死了!”宾塞声音激昂,他紧紧抓住桌边,双唇微微发颤,脸颊的肌肉小幅度抽动着。   见鬼,他来这儿只是想摆脱官司和体验一把刺激,可不是来送命的。   “闭嘴”   “什么?”宾塞连忙止住溜到嘴边的话,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向夏洛克,“……已经死了两个人,为什么你能如此平静的坐在这里?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先生,而不是随手可以捏死的昆虫。”   “三个”夏洛克纠正说,“医院里有无数濒死的人,你可以尽情去抱怨哭泣,妮娜,送他出去。”   宾塞这才仿佛看见妮娜,吃惊地张了张嘴,“罗伯茨小姐,你一直在这里?”   “你最好别说话。”妮娜抬起头瞧了他一眼,“如果你不想单独出去,宾塞。”   “上帝,你们也疯了吗?”宾塞目瞪口呆地看了看妮娜,想从妮娜苍白的面色上找出一丝惊恐的迹象,可惜除了轻微的急躁不安,他没有看出任何有用的神情。   “……ok,我保持沉默。”宾塞无奈地说,如果可以,他完全能够不停的说上半小时,将积聚在内心的不满和恐慌全部说出来。   “闭嘴!”   “我已经保持了安静,福尔摩斯先生。”宾塞不满地嘟囔着。   “你在思考,它吵到了我。”夏洛克霍得站起身,理了理风衣衣领,扭开实验室的门,偏头看向紧靠墙壁站立的妮娜,“要来看看吗?”   “等一下,你们要去哪儿?”宾塞稍稍放松下的心再次被提起,目光紧紧黏在门把手上,他已经不想走出这间实验室。   即使是现在有人拿走他心爱的游戏账号,他也绝不想迈出去一步。   “看尸体。”妮娜接道,“你可以留在这儿,把门锁上,你会是安全的。”   “等一下,我和你们一起去,”宾塞立即跑到门边,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实验室,他确实不想出去,“罗伯茨小姐,如果你玩过丧尸类的游戏,一定会知道被单独剩下的人通常没有好下场。”      ☆、第二十九章 度假小城(七)   “我需要出去看看,到码头附近,我无法继续呆在这里。”妮娜忽然开口说道,声音低沉,不由自主的偏头看向走廊的玻璃,外面漆黑一片,连一丝光亮都没有。   连月亮在这种时候都隐藏起身影来。   “你明知道自己的举动毫无意义,贝尔纳多不会给你留下任何东西,他只是想让你感到恐惧害怕,你和他们不一样。”夏洛克接道。   妮娜耸了耸肩,对茫然看向自己的宾塞挤出一抹浅淡的笑容,“有时候理智并不能决定行为,我会小心。”   “她要出去,就这样……空手?”宾塞盯着妮娜离开的身影,张开嘴吃惊地问,“我们不用阻止她?这和去送死没什么区别……额……我只是担心,她看起来完全没有攻击力。”   宾塞说着握了握自己的双手,比起握枪,这双手更适合握鼠标,哦,他仅仅是个技术人员,而不是前线战斗部队。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谁是他们?谁是贝尔纳多?”宾塞询问说,他的脑袋有些不太灵光,他试图想要理解夏洛克究竟在说些什么。   但是,显然有些信息已经超过了他能理解的范围,他不知道贝尔纳多是谁,不知道所谓的“他们”,更不知道“不同”在哪里。   “你真的不明白吗?令人惊讶,你官司缠身,想要极力摆脱这种局面,有人帮你做到了这一点,尽管只是短短的几天,他告诉你如果来这个岛上参加一个游戏,你可以彻底从官司中抽身。……不要说话,我知道你想说:没错。”   夏洛克看向宾塞,宾塞的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他确实想要说话,但被人制止了,他只能涨红脸,点了点头。   “别无他法,你来到了这里,凯丽、迪克、安伯也因为类似的原因来到这里,所有要解决的人都聚到了一起,当然,还有关键的一人,恩佐,他本该一个一个解决你们,但贝尔纳多否定了这种无趣的做法,他设定了新的规则,让你们自相残杀。   迪克知道凯丽有吸烟的恶习,他用强酸杀了凯丽,随后迪克跟随我到了贝克街,死在爆炸中,但那里之前是没有炸弹的,至于安伯。”夏洛克推开休息室的门。   “是你杀的,法瑞尔。”夏洛克在宾塞做出反应之前,反手一拳击中了宾塞的颧骨。   宾塞趔趄两步,险些跌倒在地,他胡乱用手擦了擦嘴角流出的鲜血,看向突然动手的夏洛克,“你甚至连安伯的尸体都未见到,先生。”   “哦,我见过,在你进实验室之前,你的袖口上甚至沾了咖啡渍,你经常熬夜,却从不喝咖啡,所以咖啡不是给你自己冲的,而唯一的对象只有安伯。   他没有喝掉你给的咖啡,而是重新给自己冲了一杯,但显然,你在剩下的咖啡里也下了毒,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这不会只是个游戏。”   “你猜错了,福尔摩斯先生,毒并不是咖啡里。”宾塞有些得意地说。   “在咖啡杯上,当然也有可能在指甲上,因为他有咬指甲的恶习,我知道,你对这个一无所知。”夏洛克接道,向宾塞扯了扯嘴角。   “显然,我从未见过尸体,可以有多种原因造成安伯的死亡,我只说了其中一种,只是猜测,但你会纠正我的说法,人总会不自觉的去纠正错误的说法。”   宾塞脸色胀得发紫,他显然对夏洛克这种近乎欺骗的手段感到气恼,他在见到夏洛克的第一眼时,就明白自己应该小心翼翼的行事。   “不错的答案,福尔摩斯先生。”不远处传来清晰的鼓掌声,贝尔纳多嘴角带笑,沿着走廊走近两人,“原本恩佐需要解决四个人,但是我只要告诉他们能活的只有一个人,这些平日里自以为正义的人就会自相残杀起来。   说到底,人都是自私的,而我不过是稍稍加强了他们这种特性。”   “贝尔纳多?”   “是的”贝尔纳多露出天真的笑容,“晚上好,……别这样看着我,法瑞尔先生。”贝尔纳多看向忽然睁大眼睛的宾塞,他的样子就像看到怪物一样,“前几天,我们还有过很友好的交流不是吗?”   “无聊”   “口是心非,福尔摩斯先生,让我来听听你到底在想什么,哦,你把小凤凰支走,炭疽热,多亏你能想出来,也许我下次可以考虑考虑,不过,我不喜欢大规模的屠杀。”   贝尔纳多扬起一抹怪异的笑容,贝尔纳多的笑容越来越僵,眼睛里忽然透出一股狠厉。   “不要试图分析我的过去!”贝尔纳多咬牙切齿地说,走廊的灯在贝尔纳多的话音落下后,开始忽明忽暗地闪烁,发出明显的“咯吱”声,“我也许该屏蔽你的想法,福尔摩斯先生。”   “只是习惯,我无法控制。”   “不要动,你知道我会做什么。”宾塞大声说,他拔出枪,将枪口对向贝尔纳多。   他完全无法想像,来之前那个古怪的渡船人收走了他的枪,而眼前这个人却将他们安排到了苏格兰场——充满枪支的地方。   这简直就像一个充斥着漏洞的网络游戏。   “真的吗?”贝尔纳多笑着问,慢慢地,笑意从贝尔纳多脸上褪去,“ok,我开玩笑的,别激动,法瑞尔,我可以送你离开,顺便帮你摆脱那令人焦头烂额的官司。”   “糟糕的演技,如果你不想死,放下枪。”夏洛克皱了皱眉头,对宾塞说。   “不要多管闲事!我甚至不得不怀疑你们是否是一伙儿,福尔摩斯先生。”宾塞拔高声音,一边凶狠的看向贝尔纳多,一边向前逼近,“我已经受够了,只要一下,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贝尔纳多:“冷静下来,你不能开枪,我会帮助你。”   “闭嘴!闭嘴!”宾塞紧绷起面部肌肉,瞪向一副慌张模样的贝尔纳多,“你该知道害怕。”   “请看看你的手丨枪,法瑞尔,明显被人拆卸过的痕迹,它被人动了手脚,在你开枪的瞬间……”夏洛克说道。   贝尔纳多打断了夏洛克的话,继续劝说:“你不敢,法瑞尔,没有我,你会被官司纠缠,你会被投到监狱里,想想那些犯人,他们会尽情欺辱你,想尽办法折磨你。”   贝尔纳多话音刚落,狭长的走廊里爆出一阵轰鸣。   宾塞不可思议地看向手中的枪,子弹并没有从枪口射出,而是在枪管内爆炸,手丨枪被炸的四分五裂,炸飞的碎片扎进他的体内。   “……这不可能。”宾塞摸了摸胸口,颤颤抖抖地摊开手,手上沾满自己的鲜血。   “可惜,这就是事实。”贝尔纳多无辜的摊了摊手,换上平日的笑容,低头看向忽然倒在地上的宾塞,“没想到,你会如此心急。”   贝尔纳多无奈地说,挑起眉梢,向后退了两步,用食指抚上鼻尖,“我不习惯如此近距离的死人,会让我忍不住,请见谅,福尔摩斯先生,也许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谈谈。   谈谈你明明有办法离开,却要继续呆在这里的原因,你能猜出计划的大致情况,但不知道细节,你没有太多时间,所以,你想通过我来弄清一切。”   “NO,我只想确定一件事。”夏洛克扯了扯嘴角,掏出枪对向贝尔纳多。   “一定非要如此吗?”贝尔纳多无奈地举起手,眨了眨眼看向忽然落在夏洛克额前的红点,“看来你也不能轻举妄动了,福尔摩斯先生。”   “对了,这座楼已经出不去了,所有出口,包括窗户,只怪你太碍事,福尔摩斯先生,很遗憾,你可能会饿死在这里。”贝尔纳多笑了笑,放下举起的手,转身打算离开。   “砰”走廊内传来第二声枪响。   没走出两步的贝尔纳多忽然向前趔趄了两步,倒在地面,暗红色的血液从胸前的伤口迅速涌出,流淌在地面上。   夏洛克一怔,收回手中的枪,向枪声传出的方向望去。妮娜正一脸漠然的收回枪,脸上苍白一片。   “你开了枪?你怎么能够悄无声息的放倒恩佐,不要说,……你口袋中的白色药粉,它能使人迅速昏迷。”   妮娜将手中的步枪扔到一旁,用力扯了扯头发,“确实如此,炭疽热真的是骗人的吗,福尔摩斯先生?”   妮娜压低声音询问,她近乎屏住了呼吸走到贝尔纳多面前,颤抖着双手将人翻过来,“我知道你不会死,贝尔纳多。”   妮娜看向躺在地上的贝尔纳多。   “很疼,我现在不想动。”贝尔纳多忽然睁开眼睛看向妮娜,原本深色的眼睛如今猩红一片,“我知道你想杀了我,但你做不到,小凤凰,也许你愿意向福尔摩斯先生寻求帮助,用你的魔杖试一试。”      ☆、第三十章 回到贝克街   “已经很晚了,您应该换个时间来。”哈德森太太穿着深紫色的长裙,甚至来不及打理她的头发,急忙拉开大门,“哦,天呐,你们终于回来了!”   哈德森太太露出惊喜的神情,“我一直在胡思乱想,担心你们会出现意外,现在,真是太好了,快进来吧。”哈德森太太语无伦次地说。   “夏洛克,你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是出了什么事吗?”哈德森太太这才注意到夏洛克苍白如纸的脸色,说实话,她之前甚至见过夏洛克身上沾着不少鲜血回来,也从未见过他脸色惨白到现在这个模样。   “哈德森太太,我们能先上去吗?福尔摩斯先生可能有些不舒服。”妮娜尴尬地笑了笑,她完全理解哈德森太太欣喜的心情,重新回到这里也让她感到无比喜悦。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夏洛克·福尔摩斯会晕幻影移形。   “当然。”哈德森太太反射性地说,随即向妮娜露出体贴的笑容,“快上去吧,我会给你们准备明早的早饭,别担心。”   哈德森太太说着好心地让到一旁,“如果可以,我很乐意听听你们这次的经历。”哈德森太太在妮娜上楼时小声说道,顺便附赠了友好体贴的笑容。   熟悉的环境让妮娜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内心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感,仿佛春日躺在草地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的感觉,让她能够瞬间忘却在小岛上发生的一切。   好吧,也许这只是她的感觉,对于夏洛克·福尔摩斯来说,现在可不是个美妙的时间。   “夏洛克,你还好吗?”妮娜走到洗手间旁,倚在墙壁上,敲了敲门,“幻影移形通常只会让人稍微感到不舒服,抱歉,我没想到你会有这样强烈的反应。……也许你需要点特殊的药品,它能够及时解除你现在的状态。”   “不,我很好。”洗手间内传来回应声,夏洛克惨白着脸,忽然拉开门,走了出来,低头看到递到面前的水杯,“多谢”,夏洛克说着扯了扯嘴角。   “请把手机拿给我,在桌子上。”夏洛克喝了口水,随即皱了皱眉,低头看向杯里清澈的水,“你加了什么?”   妮娜抿嘴笑了笑,她可不想说里面究竟加了什么,那会严重影响食欲和心情,“感觉怎么样?”妮娜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   “good”夏洛克继续盯着杯中的水,刚才那种强烈的恶心感确实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连毒丨品都不会有这种神奇的效果。   趁夏洛克发短信的时候,妮娜走到窗户旁,随口说道:“钥匙飞来”   一串钥匙从窗外飞到妮娜手心,妮娜眨了眨眼看向正巧抬起头的夏洛克,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我要回去了,晚安,大侦探。”   *   翌日清晨   “仅一分钟,拜托,请别再响了……”妮娜揉着乱成一团的头发从床上坐起,伸手将仿佛杀父仇人一般响个不停的闹钟抓到身前,盯着指在清晨六点的指针看了许久,妮娜才认命的将闹钟关掉。   兔子斑比被艾薇儿接回家去,克洛埃正乖巧的窝在笼子里,见妮娜从床上起来,兴奋地从笼子里飞出来,停到妮娜的肩头。   “早安,可爱的小姐。”妮娜抬手摸了摸克洛埃毛茸茸的脑袋,而克洛埃却像回应似的,蹭了蹭她的手心。   “我们要回去住一段时间,克洛埃,在我离开之后,你可以直接飞回去。”妮娜说着站起身来,简单洗漱后,她将贴在墙上的几张药单揭了下来,匆匆看了一眼后,扔到一旁的垃圾桶。   她收拾了些要带回去的东西和几瓶早就做好的魔药,她本打算在艾薇儿回来之后就搬离这里。   不过,现在,出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她并不想立刻离开这里,至少在正式开学之前。   “妮娜,早上好,要出去吗?”哈德森太太忽然探出头看向妮娜,“我正在给你们准备早饭,不留下来一起用早餐吗?”   “不了,多谢,哈德森太太,有些急事要做,可能近几天内,不会回来。我想回家住一段时间。”妮娜想了想解释说,向哈德森太太扬起一抹笑容。   “我理解,好孩子,路上小心。”   出门后,像是辨认方向似的,妮娜左右望了望后,离开了贝克街,转进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妮娜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复方汤剂,变成了一位浅棕色头发的成年男性。   [威斯敏斯特教堂——教堂墓地]   妮娜低头看了看手机,上面记着她这次要去的地点,好吧,教堂,上次是大英博物馆,妮娜对这样的安排没有任何意见,毕竟他们才是付钱的人。   从两年前她就一直在从事这项赚钱的买卖,通过向普通人售卖少量的魔药来获利,也许她该尽快停止这种做法,回归到一种安全平稳的状态。   在毕业后找一份有趣而稳定的工作,或许按照波尔教授说的,继续她的学业。   妮娜抿了抿嘴角,将手机重新揣回口袋里,走出巷子。   * 威斯敏斯特教堂,墓地   前来教堂参观的人并不在少数,行走在通往墓地的路上,妮娜见到不少不同肤色的人,他们看起来兴致极高,时不时与身边的同伴用母语交流。   她能够想象这里受欢迎的程度,至少它埋葬了不少伟人,就像法国的先贤祠一样。   妮娜的目光从这些游客身上匆匆移开,在可见的范围内,搜寻着他要找的人。   “丘吉尔,他放弃了考文垂,好久不见,威廉先生。”妮娜低头看了眼刻在墓碑上的名字,站在墓碑旁的人这才移开目光,缓慢的偏过头看向妮娜。   这是个四五十岁有着典型英国绅士特性的男人,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被打理的一丝不苟,手中拄着一根精良而实用的手杖。   “您再一次猜到我在想什么,怀特先生。”   “也许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威廉先生。”妮娜温和的笑了笑,微不可察地看向站在墓碑旁的三个平常打扮的男人。   妮娜见过他们许多次,尽管他们看起来和路人没什么区别,但若有人想对威廉动手,他们绝不会是吃素的。   威廉扬起含蓄的笑意,用手帕擦了擦手,“不会如此,您的技巧依然高超,化妆是做不到这一点。”威廉用并不明显的目光打量了妮娜一番。   每次来见威廉时,妮娜总会以不同的面目,她希望威廉能将她当成一位易容高手,因为复方汤剂只能变成真正存在的人,她绝不会想由于自己的存在,给其他人带来过多的麻烦。   “毕竟我卖的药不少是违禁的,我可不想去苏格兰场喝茶,要检查一番吗?”妮娜提了提手中的小箱子,里面没有几瓶药,但价格却高得惊人。   “不必,我相信您。”威廉微微点下头,站在远处的人便走上前接过了妮娜手中的小箱子,“这里有不少值得一看的地方。”威廉说着看向远处。   来参观的旅客三五成群,时不时在某位名人的墓碑前停下脚步。   “抱歉。”妮娜掏出口袋里振动的手机,是夏洛克的短信。   [速回,有事亦请速回。——S.H]   “威廉先生,看来我没有陪您一同参观的福气。”妮娜顺势说道,虽然她完全没有回去的打算,她能想象所谓的速回也许只是帮忙拿一下近在咫尺的笔或手机。   “遗憾,期待我们下一次合作愉快,怀特先生。”威廉伸出手,洁净的面颊露出一丝笑意,“老规矩,这是下一次需要的药品和见面的时间地点。”威廉说着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张折叠好的便条递给妮娜。   “先生,我们需要跟上去吗?”侯在远处的人在妮娜离开后,走到威廉身边低声询问。   “不必。”威廉摩挲着手杖,敛去脸上的笑容,“他深谙谨慎的道理,不要做无用事。”   妮娜步履轻松的走出威斯敏斯特教堂,随手打开了威廉递给她的便条,上面赫然只列了一种药品——镇痛剂。      ☆、第三十一章 [神奇动物]嗅嗅   在妮娜走出威斯敏斯特教堂后,她接到了来自雷斯垂德的电话。   希望不是什么糟糕的事,妮娜想道,以她现在的状态的确不适合接这通电话。   “您好,我是让热,我们之前在巴茨医院见过一面,罗伯茨小姐。”话筒传来珍妮弗的声音。   “她暂时不方便接电话,如果您有要紧事,我可以替您转达。”妮娜压低声音,走在繁华的街道上,不时能看到步履匆匆的外国游客。   “请问我该如何称呼您。”   “怀特”   “怀特先生,我的朋友希望能见罗伯茨小姐一面,我们有些事情想能够当面询问一下罗伯茨小姐。”   “ok,我会告诉她,……今天下午3时,柯特公园可以吗?”妮娜想了想说,忽然脚步一顿,她觉得刚才有只黑色的动物从她面前窜过。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妮娜眨了眨眼,猛地偏头看向一旁的街道,一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形似鼹鼠的小家伙正灵巧地窜进一家珠宝店。   “怀特先生?怀特先生?”手机内传来珍妮弗疑惑的询问声。   “是的,今天她可能会比较忙,改天可以吗?我现在有点麻烦事,再见,让热小姐。”妮娜急忙挂断电话,将手机揣回口袋里。   妮娜快步走到橱窗前,向内瞧了瞧,黑色的小家伙正欢畅的咬住一枚金币,眼睛滴溜溜地一转,轻巧的钻进另一堆亮闪闪的首饰中。   梅林,一只偷跑出来的嗅嗅。   她曾在保护神奇动物课上见过这小家伙,它钟爱一切亮闪闪发光的东西,比如说:珠宝、金币,它会躺在珠宝堆成的窝里,将数不尽的金币装进口袋里。   在妮娜慌神间,嗅嗅已将刚刚那堆首饰收入囊中,有些笨重地跳到柜台上,用爪子踩着玻璃,低头向四周望了望,试图潜到玻璃柜里。   “天呐,这是什么?”柜台后的售货员用手捂住嘴,大惊失色的连忙向后退了两步,“保安,保安!”   售货员回过神,紧紧盯住嗅嗅,焦急的向外大声喊道,她颤颤抖抖地伸出手,想要将挂在嗅嗅脖颈上的两条项链摘下来。   嗅嗅眨了眨圆鼓鼓的眼睛,聚精会神的盯着售货员手上的钻石戒指,亮闪闪的钻石就像是一块放在嘴边的食物。   在嗅嗅要咬住那枚钻石戒指之前,妮娜闪到珠宝店内,掏出魔杖,魔法准确击中了两名冲进来的保安。   “看看你做了什么”妮娜单手抓住嗅嗅,将挂在嗅嗅身体上的两条项链摘下来,随手放在一旁的展示架上,“小姐,别担心,它不会伤害你。”   “help!please,help!”售货员忽然高声、歇斯利地的呼喊起来,她像看到怪物一样紧紧盯住妮娜,她甚至惊吓地跌倒在地,因为她看到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又将那个奇怪的木棍对准她。   “一忘皆空”   “昏昏倒地”   用力哭喊的售货员在瞬间安静下来,她像刚刚冲进来的两名保安一样,昏倒在地。   妮娜偏头看向努力挣脱,想要离开的嗅嗅,她险些要抓不住嗅嗅,“老实点,小家伙。”妮娜提起嗅嗅,将它举到眼前,“我现在正好缺一味材料,如果你不想莫名其妙的被装到罐子里,做成动物标本,安静点,ok?”   不断随意乱动的四肢慢慢安静下来,嗅嗅似懂非懂的向妮娜点点头,用两只爪子从身上掏出一枚亮闪闪的金币,举到妮娜眼前。   “贿赂无效。”妮娜提着嗅嗅的两只脚,将它倒转过来,一堆金币和首饰从嗅嗅身上掉落,砸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待会儿我会把你送到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小家伙,控制司的人会把你送到该去的地方。”妮娜用手挠了挠了嗅嗅的肚子,确保它身上没有再藏着其他的金币首饰。   “嘿,能把它给我吗?”一个男孩说,他站在靠近门边的位置,充满希冀的看向妮娜,用手指了指妮娜手上的嗅嗅,“你可以幻影移形吗?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好好谈谈。”   “……ok”妮娜挑了挑眉梢,没有反驳,她稍微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孩,他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   妮娜带着男孩来到她位于柯特公园附近的家,“你可以先在一会儿,要喝点什么吗?”妮娜随口问道,将嗅嗅放到男孩怀里。   “多谢,南瓜果汁,可以吗?”男孩开口说,转动着脑袋好奇地看了看四周,偌大的房间内几乎没有魔法的气息,除了挂在墙上崭新的魔法钟。   他曾在外婆家看过类似的时钟,它能够清楚显示出家庭成员的状态。   “安静点,嗅嗅。”嗅嗅正在他怀里拱来拱去,男孩不得不用手按住嗅嗅的头,他知道,嗅嗅是一眼看中了不远处架子上亮闪闪的装饰品。   “没有南瓜果汁,只有伯爵茶或者白水。”妮娜的声音从厨房传出。   “伯爵茶,你可以叫我阿不思,你呢?”   “罗伯茨”妮娜说着端出两杯伯爵茶,将其中一杯摆到阿不思面前,看了一眼嗅嗅,它刚刚还在不断乱动,在妮娜从厨房出来后瞬间变得乖巧起来。   “它从没这样听话过,你和它说了什么吗?”阿不思低头看了眼迅速换了副模样的嗅嗅,惊讶的问。从他捡到嗅嗅之后,它就没有一天安分的,也许他的哥哥詹姆和嗅嗅更加合得来。   “只是和它友好的谈了谈。”妮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待会儿要我送你回去吗?”妮娜想了想,问向阿不思。   “我可以自己回去,我不是小孩子,明年,我就到了入学的年龄。”阿不思辩解说,皱了皱嘴,他不喜欢有人将他当成孩子,更不希望一直活在父亲的光环下。   毕竟他父亲曾经是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哈利波特,几乎所有人看到他时,都会无意识地说:“哦,救世主哈利波特的孩子。”   “希望你能在霍格沃茨度过愉快的几年,你会喜欢那里。”   “也许,你会一直住在这里吗?”阿不思抱着嗅嗅站起身,他不太想离开这里回到家里去,他和他父亲哈利波特的关系一直处的不太好。   “我不想一直待在家里。”阿不思补充说。   妮娜耸了耸肩,对阿不思突然这样询问有些惊讶,让她不得不猜测也许这张脸太有亲和力。   “今年不行,我需要留在霍格沃茨。”妮娜说完,阿不思明显露出失望的神情。   “你可以在霍格沃茨的假期过来,走吧,我送你回去,你总要熟悉一下路,你不会想我每次都会用幻影移形带你过来。”   “当然不会。”阿不思立刻反驳说,跟上站起身走到大门侧的妮娜,出门后,他特地向四周望了望,想要记清楚周围的环境。   ※ 贝克街221B   “多亏了你的帮忙,我们才能及时制止这场灾难,如果首相出现任何意外,真不知道英国会出现什么状况,那些人又要趁机做出什么事来。”雷斯垂德神情有些激愤地说。   “……你在听吗,夏洛克?”雷斯垂德看了眼夏洛克,从他进来时,夏洛克就一直盯着面前的笔记本,从没抬起头过。   “你解救了不少人。”雷斯垂德加强了语气。   “那又怎样。”夏洛克拿起桌边的手机,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没有短信,没有电话。“能把笔拿给我吗,在厨房的桌上。”   “……”雷斯垂德皱了皱眉,将落在厨房的笔扔给夏洛克,“我是为了一件棘手的案件来的,不是特意来给你那一支笔,夏洛克。”   “我知道”   “什么?”雷斯垂德不可思议的问,他有些分不清夏洛克口中的“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是为了案件过来,来看看这段视频,加文。”夏洛克将笔记本转向雷斯垂德,使他恰好能看清视频的内容。   这是一段放在公共社交网站上的视频,它看起来像正在直播杀人,准确拍摄下了凶手是如何进入受害人的房间,在短短几分钟内将一对夫妻屠杀的过程,显然,几乎没人把它当真。   雷斯垂德吃惊的盯住屏幕,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觉得自己的嘴仿佛被什么堵住般,无法发出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声音,“……这正是我要和你说的,有人竟把它传到了网上。”   “好极了!”夏洛克言语中透露出兴奋,他将笔记本合上,站起身来,对雷斯垂德说:“我需要看看案发现场。” 作者有话要说:  强力安利:诺顿秀 一 一+ 有一期的嘉宾是:本尼(卷福)、小雀斑(神奇动物在哪里主演)和老白(绝命毒师)   ☆、第三十二章 瑞德小天使   将阿不思送回家后,复方汤剂的药效刚好结束,妮娜幻影移形回到家中,给珍妮弗打了电话,定下见面的时间。   她对珍妮弗还有印象,当时夏洛克正在巴茨医院检查波尔教授和锡蒙利的尸体,作为联邦调查员,珍妮弗看起来也正是为调查已死的锡蒙利赶到英国。   “抱歉,我们占用了你的时间,罗伯茨小姐。”珍妮弗站起身向妮娜说道,友好的伸出手,“这位是瑞德博士。”珍妮弗介绍说。   “很乐意能够为你们提供帮助,您好,瑞德博士。”妮娜露出笑容,向坐在一旁的瑞德点了点头。   他看起来年龄不会太大,体格瘦弱,在妮娜礼貌地打过招呼后,露出有些腼腆的笑容。   这是一家柯特公园旁的咖啡馆,咖啡馆内的人并不算多,只有零星几人,珍妮弗将座位选在了靠门的位置。   珍妮弗向周围望了望后,坐下说:“罗伯茨小姐,我们想就波尔教授及罗伯茨夫妇询问你一些事情。”   妮娜吃惊的睁大眼睛,诧异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我能理解你们想要询问波尔教授的原因,但是我的父母,他们已经过世很长时间,我不能想象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实际上,我们找到了12年前有关罗伯茨夫妇意外死亡的报告,同一时间、有关联的两个人在不同地点相继逝世,这种巧合的情况通常只有5.43%的可能性。   在美国,我已经找到嫌疑人,罗伯茨教授是被人谋杀了。”瑞德接着说。   “抱歉。”   “我们知道这很难接受,但事实确实如此。”珍妮弗看向妮娜,宽慰说,“我们对你现在的心情感同身受,罗伯茨小姐。”   “我明白,但我那时并不记得太多事情,可能无法真正帮到你们。”   珍妮弗明显松了口气,偏头向瑞德点了点头,他们起初甚至担心妮娜会义正言辞的拒绝。   瑞德从棕色邮差包里掏出本子,打算记下些重要的线索,“你记得他们在那段时间有反常的行为吗?”   “我无法记得太清楚,他们大部分时间会呆在地下实验室,几乎一整天,周末的游玩开始被逐渐取消。家里曾进行了一次大清扫,他们找出了一大堆研究资料,他们向来对这些东西极其珍惜,但那天,他们将不少的文件全部搅碎,我不知道为什么。”   妮娜想了想说,时至今日,她对那段记忆都记得很模糊,所能记住的不过是零星片段。   “还有其他的吗?他们是否留下过重要的东西,抱歉,这也许是我们了解安朵斯他们重要甚至是唯一的途径。”珍妮弗加快了语速,联邦调查局尝试过许多方法,试图抓捕安朵斯他们,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他们总能及时的逃脱,纵使侥幸抓到的人,也会被立即射杀。   妮娜低头喝了口咖啡,顿了一会儿,才说:“……在意外之后,曾发生过一起入室盗窃,他拿着刀……抱歉……其他我都记不清了。……我会试着找找,如果有发现,我会给你们打电话。”   “抱歉,罗伯茨小姐,让你回想起不好的记忆,感谢你的配合,……请稍等一下。”珍妮弗面露歉色,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走到远处。   妮娜缓了缓心情,看向盯着笔记本的瑞德,“我从未想过FBI探员会如此年轻。抱歉,无法给与你们太多的帮助,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真相。”   “事实上,超过十年的案件被侦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破案的线索大部分被破坏,受害家属鲜少能记清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瑞德看向妮娜,语音一顿,抿了抿嘴角,“我们会尽力。”   妮娜勉强扬了扬嘴角,露出笑容,“我明白,事实如此。”   “J.J?”瑞德抬头看向一脸神色匆匆走回来的珍妮弗,“发生了什么?”   “瑞德,我们需要离开这里,罗伯茨小姐,抱歉,今天只能到这里,有什么发现请联系我们。”   珍妮弗说完,同瑞德迅速离开咖啡馆,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车。   “Hotch他们在加利福尼亚州的案件中有了新的发现,他们已经把相关资料发了过来,还有一份药物研究资料和奇怪的便笺,可能是罗伯茨教授离世前留下的。”珍妮弗握住方向盘,一边将车开离咖啡馆,一边说道。   “你可以先看一下,这是拍下来的罗伯茨先生的字迹。”珍妮弗说着将手机递给瑞德。   “自傲,顽固,他有轻微的焦虑和压抑,周围的环境无法使他静下心来,可能不是熟悉的环境,他极力想改善这种状态,但无济于事。”瑞德看着珍妮弗递来的手机说。   “瑞德,我只是想给你看看,这些真的可以透过笔迹看出来吗?”珍妮弗笑着问。   “笔迹学被认为是应用心理学的一种,早在十九世纪末德国耶拿大学的心理学教授普莱尔就开始对笔迹进行研究,他认为大脑决定了笔迹,爱维也曾说过,笔尖流出的实际是人的潜意识。   通过笔迹,人们可以推测出其个性、潜意识甚至情绪。”   “也许下次我该好好看看你的字,瑞德。”珍妮弗说着,将车驶进了大英博物馆前的街道。   “Hotch请药物科分析了那份研究资料,应该是罗伯茨教授研究中极小的一部分资料,结合罗伯茨教授过去的研究,可能是针对双相障碍,Hotch想让你看看能否从这份研究中看出其他有价值的信息。”   “我本打算要去贝克街。”瑞德飞快的按着翻页键。   “去过之后,也许你就不会想去第二次,相信我,瑞德。”珍妮弗开玩笑说,她依然能够想起上次登门拜访的情景。   “或许我们该去一趟,J.J,我之前读过罗伯茨教授的论文,他对拉丁文有特殊的执着,他认为学医的人必须熟练掌握拉丁文,他所有的文章只会使用拉丁文。   但这一篇,他只在必要的地方用了拉丁文,他在强调一些词语,一些表面上无关紧要的词,看起来,这更像一篇密码。”   “ok,贝克街。”珍妮弗无奈的笑了笑,将车掉头,开向贝克街,“幸亏我认得路。”   贝克街221B   珍妮弗将车停好后,正巧看到从221B走出来的夏洛克和雷斯垂德。   “FBI?我要去打声招呼,夏洛克……?”雷斯垂德正打算请夏洛克一道过去。   “我不需要”夏洛克打断雷斯垂德的话,抬手拦下驶近的出租车,“案发地点在哪?”   “考文特公园西北角。”   雷斯垂德觉得他早该适应夏洛克的性格,而事实上,他现在仍觉得自己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可言。   “早上好,让热小姐。”雷斯垂德无奈地看着出租车离开,转身笑着向珍妮弗打招呼,“这位是?”   “瑞德博士”珍妮弗介绍说,“我们想请福尔摩斯先生帮个忙,但看样子,他有急事。”   “是的。”雷斯垂德尴尬的说,“有件棘手的案子,他一遇到案子,就会把所有人都晾在一旁。”   “我们可以过去看看吗?”瑞德看向雷斯垂德,随口问道。   “请别介意,雷斯垂德探长,瑞德只是对福尔摩斯先生的演绎法感兴趣。”珍妮弗立即解释说,向雷斯垂德露出友善的笑意,“我们可以在这里等福尔摩斯先生回来。”   她可不想雷斯垂德多想,毕竟他们是联邦调查局的人,而这里是英国伦敦。   “这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你们联邦调查员的身份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请你们理解,让热小姐、瑞德博士。”雷斯垂德解释说。   他们不是夏洛克那样的侦探顾问,而是联邦调查员,如果雷斯垂德敢擅自让联邦调查局的人来插手案件,他想:自己的警察生涯也该到头了。   “我们理解,打扰你了,雷斯垂德探长。”珍妮弗扬了扬嘴角,露出亲切的笑容。   在雷斯垂德走后,珍妮弗才朝瑞德耸了耸肩,显出无可奈何的神色,“我知道你很失望,瑞德,但没有办法,这里不是美国,走吧。”珍妮弗偏偏头,向瑞德示意了停在一旁的车。   “实际上,我并没有很失望,只是一点,我一直对演绎法很感兴趣。”      ☆、第三十三章 猜猜凶手是谁(一)   ①   妮娜回到家后,仍想着瑞德和珍妮弗的话,她试图将波尔教授和她的父母联系起来,可惜,他们之间的关系少得可怜,如果不是珍妮弗提及,她或许永远都不会主动想起这些往事。   妮娜胡思乱想间,正巧这时从玄关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您好,我是来给亨利先生送东西,但看样子他并不在家。”青年捧着盒子,穿着灰色茄克衫和牛仔裤,腼腆的看向妮娜,“您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亨利先生,这个时候他们一家人应该在夏威夷度假,大概过几天才会回来。”妮娜想了想说。   “……您能帮忙转交一下吗?我今晚就会离开英国,在公司的时候一直受到亨利先生的帮助,如今忽然决定要辞职,总想着要送份礼物给亨利先生。”   青年露出青涩的笑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妮娜,又很快涨红了脸,移开目光。   “没问题,在亨利先生回来后,我会交给他。”妮娜友善地笑了笑,“您可以留下姓名电话,有任何情况,我会打给您。”   “真的非常感谢,你可以叫我金,电话我写在了箱子上。”金感激地说。   ②   “休,有人在敲门,开一下门。”   “你去把莉莉接回来吗?”休一边朝玄关走去,一边看向走下楼梯的妻子。   “是的,我们该把她接回来。”   休笑了笑,对妻子的话表示赞同,他走到玄关前,拉开门,一位身穿灰色制服的青年正站在门外,手上拿着笔记本电脑。   他的年龄不算大,不过二三十岁,从近处来看,男人的脸惨白如纸,嘴边的胡子似乎也许久未好好修整过。   “您好,先生,这是您上周送修的电脑。”青年有些结巴地说,目光向内探了探,又很快收回目光。   “多谢。”休接过电脑,对走到身旁的妻子笑了笑,“路上小心,简。”   ……   案发现场   自发生命案后,苏格兰场的警察迅速赶到了这里,别墅周围已拉起蓝色警戒线,阻挡前来考文特公园旅游的游客靠近。   “你好,怪胎。”莉莎走上前,惊讶地挑了挑眉梢,看向夏洛克,“你独自一人?”   “显而易见。”夏洛克抬起蓝色警戒线,进入到别墅的入口处,他抬头瞧了瞧门前的挂灯。   [(崭新)(近期更换)(案发时期:坏掉→人为)(指纹→凶手×主人√)]   “格雷格该和你一起过来,不要碰那个挂灯,上面极有可能会有罪犯的指纹。”莉莎警告说。   “房主”夏洛克扯了扯嘴角。向后退了几步,他没有立刻进入房屋,而是绕着房屋走了一圈,在正对客厅的庭院前停下脚步。   他顺着近乎笔直的线,走到窗旁,窗边留有沾血的脚印,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客厅,而那对夫妻正是死在客厅里。   几分钟后,雷斯垂德匆匆赶到,他头疼的看了看周围,已经有媒体赶过来,想要趁机打探案情进展。他敢打赌,如果死的这对夫妻不是有名的商人的话,这些记者绝不会来得如此迅速。   他们就像有独特技巧一样,总能在警察头疼不已的时候出现在现场附近。   “你终于过来了。”莉莎双手抱臂,站在警戒线内看向姗姗来迟的雷斯垂德,“我以为你会和他一块儿过来。”莉莎说着,向旁边望了望。   “我在路上碰到了联邦调查局的人,你知道,他们可不是苏格兰或者威尔士的警察。”雷斯垂德叹了口气说,“情况如何?”   “那里。”莉莎挑了挑眉梢,向雷斯垂德示意到正对客厅的庭院,“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不该这样相信他,迟早有一天他会站到你的对立面,我们会发现一具尸体,而凶手的名字……。”   “莉莎,停下。”雷斯垂德无奈地打断莉莎的话,“你对夏洛克的偏见太重,我要进去看看。”   雷斯垂德拐到庭院,看见夏洛克正拿着随身携带的放大镜在观察什么东西,“你不进去吗,夏洛克?”雷斯垂德走上前,他实在不觉得这个空荡荡的庭院有任何可以检查的地方。   “刚才的联邦探员有事要请你帮忙,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要紧事。”雷斯垂德咕哝着说,“十有八丨九会与波尔教授的案子有关,可那已经结案了。”   “那只是整个链条中的一环,它一头连着拿破仑式的人物,另一边却是成群的小偷强盗,距离它连接着那个大人物还遥远的很,他会扯出一连串的人,指引我们走向深处。”   夏洛克忽然站起身,看向雷斯垂德,刻意转移了话题,“让我们进去看看。”   雷斯垂德跟上快步走向别墅玄关的夏洛克,进门之前他仍忍不住看了一眼刚才的庭院,他猜想夏洛克一定是在那里发现了什么,尽管他对此一言不发。   这太不合常理。   “夏洛克,也许你会想见一下里默小姐,她是这里的住房保姆。”雷斯垂德走到客厅,看向倒在地上的罗奇夫妇,仅是一眼,雷斯垂德就很快移开目光。   因为这场景着实令人心里难受,就像是发泄般,罗奇先生的脸被霰弹枪射成了筛子,一向服帖的褐色头发也被人用剪刀绞烂。与此相比,罗奇夫人要好太多了,她保持了原本的面容,没有受到任何破坏,除了胸部中了一枪。   “你来询问,吉尔,在疑惑的地方,我会适时补充。”夏洛克在里默小姐来之前说道。   “格雷格”雷斯垂德纠正说,他知道自己应保持对案件的严肃性,却仍忍不住去纠正夏洛克这种令人无奈的做法。   他甚至怀疑夏洛克的脑袋里究竟有几个名字是准确的,他一定早把那些名字从脑袋中清理出去。   “Ok,格雷格。”夏洛克扯了扯嘴角,随口应道,从罗奇夫妇身边移开。   正巧这时里默小姐也被人请了过来,她是位老姑娘,看起来已经四五十岁,短发里闪着几根明显的白发,嘴唇没有丝毫血色,一双浮肿的眼睛惊慌而又无措的看向雷斯垂德,然后将目光落在夏洛克身上。   “我们想询问您几个问题,里默小姐,这对于能否妥善处理这次案件是至关重要的。”   “什么?我耳朵不太好用。”里默小姐用手指了指右耳。   “请您说一说昨天晚上的事情。”雷斯垂德露出无奈的神色,拔高声音问道。   “哦”里默小姐终于点了点头,脸上的颜色越发惨白,她握住发颤的双手,讲起昨天晚上的事来。   “昨天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不过,夫人和先生在下午五点才从公司回来,这比他们平常的时间要晚上近一个小时。后来,罗宾先生来了,他和先生是多年的好友,与夫人的交情也不错,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邀请夫人和先生到自己在乡间的庄园住一段时间。   他们昨天讨论到很晚,似乎后来起了争执,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大概在十点左右,先生就让我回房休息了,在迷糊间,我听到有轻微的响声,大概不久之后房内的闹铃就响了,我匆匆赶下楼,就看到这幅情景。”   “闹铃?”   里默小姐一直低垂的眼睛,终于抬起,看了一眼询问的雷斯垂德,“是的,因为耳朵的缘故,先生在房间里安放了闹铃,当有事情的时候,他会按响闹铃。”   里默小姐侧了侧头,示意放在客厅桌上的闹铃按钮,上面沾了血,看样子是夫妇中的一人在临死前按上去的。   “你没有看到罗宾先生?霰弹枪是谁的?”   “没有,只有夫人和先生,霰弹枪是罗宾先生带来的,他知道先生喜欢打猎,嗯……具体原因我不知道,可能是生日贺礼,因为前几天是先生的生日,而罗宾先生当时还远在非洲。”   “罗奇夫妇有什么仇人吗?或者他们最近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里默小姐垂下眼皮,哆嗦了一下嘴唇,紧紧握住自己的双手,“没有,警官,先生和夫人都是很好的人,您想想,他们甚至……从未嫌弃过我,仇人也从未听说过。”   雷斯垂德抿住嘴角,有些失望,他已经没有什么要询问的,他想消失的罗宾极有可能是他们要找的凶手,可事情往往不会如此令人满意。   他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罗奇先生,忽然问道:“关于罗奇先生手臂上的图案您知道些什么?”      ☆、第三十四章 猜猜凶手是谁(二)   雷斯垂德说的是罗奇先生右手臂上的奇怪图案,那看起来不像刺青,反而像是被人烙上去的。   里默小姐对雷斯垂德的询问摇了摇头,“我不清楚,警官,我到这里来时,先生的手臂上就已经有这个图案了,……也许是一种特殊爱好。”   里默小姐用着沉闷嘶哑的嗓音说,她本是看向雷斯垂德,见雷斯垂德将目光落在夏洛克身上,显然希望他问点什么时,里默小姐也随之转移了目光。   “good”夏洛克重新走到尸体旁,重新仔细看了看罗宾先生的手、衣袖和裤腿,他甚至将罗宾先生的拖鞋取了下来。   “你不问些什么吗?”雷斯垂德不得不出口询问,面色诧异,他觉得今天夏洛克简直是太过于沉默了。   以往他就像最佳辩手一样,总要将人说的哑口无言,让人恨不得找条绷带过来,封住他的嘴,今天他却近乎一言不发。   “你真的不再问些什么?”雷斯垂德又问了一遍。   在他说话间,莉莎正巧走进来,她皱了皱眉头看向夏洛克,然后走到雷斯垂德面前,“我们发现了罗宾先生的车,在出伦敦的路上,不过,开车的并非罗宾。”莉莎耸了耸肩说,表现出对这一条线索遗失的遗憾。   “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无业游民,他说昨天晚上有个男人找到他,让他将车开出伦敦市,事成之后会将钱打给他。”   莉莎失望地说:“他描述了那个男人的长相,留着络腮胡子,褐色短发,有些凶神恶煞。”   里默小姐对莉莎的描述无动于衷,她看样子有些茫然无措,完全没有听清楚莉莎究竟在说些什么,雷斯垂德不得不提高了声音将那个男人的样貌又向里默小姐描述了一番。   “是罗宾先生,我确定,这完全符合他的情况。”里默小姐的声音忽然变得尖细起来,她急剧喘息着,“我确定,警官,我确定。”   “他是位外科医生?”   “我们需要尽快找到他,格雷格,罗宾,他会是我们要找的凶手。”莉莎插口说。   “啊,是的。”里默小姐几乎听不见莉莎的话,所以,这并没影响她回答夏洛克有些莫名其妙的询问。   里默小姐平息了心情后,接道,“虽然不想这么说,但罗宾先生确实是位出色的外科医生,据说他救过不少人。”   “我需要看看罗奇先生的书房。”夏洛克原地站起,整了整衣服。   里默小姐还没有摸清这位和她说话的先生的身份,她先看了一眼雷斯垂德,见对方毫无反对的意思,才将夏洛克引到二楼罗奇先生的书房。   罗奇先生是个生活极有规律,将一切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条的男人,这一点可以从他的书房看出来。   阳光正从窗户射入,大片阳光倾洒在靠墙的沙发上,沙发旁是一排书架和落地灯,对面是罗奇先生的书桌,上面排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天呐,如果先生发现自己的书桌乱成这个样子,他一定会发疯抓狂。”里默小姐忽然拔高声音,瞪圆眼睛看向书桌,上面的随手摆放着从书架上取下的书籍、钢笔、哑铃、手工刀之类的物品,黑色墨水浸染了半个桌面,有些甚至顺着桌角淌到地面。   “先生从不允许任何人乱动书房里的东西,警官。”里默小姐小声说着,看向走到书桌前的夏洛克。   “我不是警察。”夏洛克反驳说,仔细看了两眼唯一的哑铃,又走到窗户前,向外探头望了望。   一群围绕在别墅周围的记者,郁郁葱葱的树木、庭院水池、考文特花园、清晰可见的泰晤士河。   “对守在外面的记者说几句话,雷斯垂德,告诉他们案情的发展。   罗奇夫人还有一线生机,已被送到巴茨医院,这至关重要。”夏洛克匆匆走下楼,对雷斯垂德迅速说道。   “我不明白。”雷斯垂德如堕五里雾中,他忽然站起身,瞥了眼罗奇夫人,她绝对已经死透了,那一颗子弹直接要了她的命,就是再好的医生都救不了她。   而现在,他却要公开表示罗奇夫人并没有死,哦,夏洛克不会是想用这招再明显不过的方法引诱凶手上钩。   “这要比你们如同无头苍蝇四处寻找罗宾好得多,你们的思维就像是一条直线,直接滑入凶手的陷阱里。”   “你要去哪里?”雷斯垂德叫住转身打算离开的夏洛克,他终于发现对方不对劲的地方,“你在发烧?”   雷斯垂德惊讶的说,这绝对要比他看见一位通缉许久的罪犯更令人吃惊,说实话,很多时候,他都快忘记夏洛克是个同样会生病的普通人。   “不,我很好,非常好。”夏洛克快速反驳说。   “你难道不能解释清楚些吗,夏洛克?”雷斯垂德追问道,他是个警察,而每次抓到凶手时,十有八丨九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是罪犯。   “我不确定,我需要确定一番”夏洛克走了几步,忽然皱了下眉头,回头问向里默小姐,“后门在哪?顺便请给我一把雨伞。”   ***   “请问如今警方是否已经查明真凶,这起恶性谋杀案件是否是连环凶手所为?”   “现今伦敦治安每况愈下,警方是否要采取紧急措施?”   “……”   “这只是普通的凶杀案,与连环凶手无关,警方正在积极调查,现在罗奇夫人已在巴茨医院接受紧急治疗,相信不久之后就会苏醒,指认真凶。”   屏幕上的影像正定格在罗奇夫妇别墅外的景象上,男人阴沉着脸,起身关上电视,狐疑的眯起眼睛。   她不可能还活着,这一定是那帮警察的伎俩。   男人立即想到,闪现的想法愈发坚定起来,他临走之前已经确定罗奇夫人死透了,苏格兰场的警察一定是无计可施,才想出这个愚蠢至极的法子。   他们一定以为我会惊慌失措,疑神疑鬼,立即跑到巴茨医院去验证。   趁他们将注意力集中在巴茨医院,我该尽快将东西取回来。   夜色已完全暗下来,自从发生了凶杀案,考文特公园附近的街道变得异常宁静,明亮的路灯下,只有偶尔闪过几个行色匆匆的人影。   男人轻车熟路来到别墅前,用宽大的兜帽盖住头,站在后门前,男人左顾右盼了许久,才推门进去。   月光从茂密的枝叶穿过,投在波光粼粼的水池上,男人走到庭院的水池旁,挽起裤腿,赤脚走到水池里,在深不见底的水池中摸索起来。   “哗啦”的流水声在寂静的暗夜里格外清晰。   [不在这里?]男人在水里摸索了一圈。   “你在找它吗?”本不该有其他人的庭院忽然传来陌生人的声音,男人一怔,猛抬起头,手电筒的灯光正照射在他苍白的脸上。   男人眨了眨眼睛,避开刺眼,勉强看到提在夏洛克手里的包裹。   “你被捕了,罗奇先生。”雷斯垂德走上前,抓住了仍未回过神儿的罗奇。   “这不可能”罗奇不可置信地开口,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自以为聪明的一招会正巧掉进警察的圈套里。   “没什么不可能的,罗奇先生,有什么事到苏格兰场说吧。”雷斯垂德垂下嘴角说。      ☆、第三十五章 指数型增长的信任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是凶手,先生?”罗奇的眼睛紧紧盯住夏洛克手中的包裹,那里面装得是罗宾的衣服,他将自己的衣服穿在罗宾的身上,用霰弹枪弄伤他的脸,剪短他褐色的头发,希望以此来瞒天过海。   更加巧合的是,他与罗宾曾同属于一个社团,在他们的手臂上有相同的烙印,若非因为惊人的相似性,罗奇也不会想到这一招。   “他的指甲修剪整齐,食指上部内侧有一条斜向印痕,消毒水味,无疑他是位外科医生,而不是企业家。   脚掌宽大,长期站立,他是八字脚,鞋应该有磨损,但脚上的鞋子使用时间超过两年,却没有明显的磨损,那不是他的鞋子。”   “够了,先生,不用再说了。”罗奇打断了夏洛克,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他没有想到他自以为完美的计划是如此漏洞百出。   他刻意将罗宾约到家里,顺便让他将霰弹枪带来,为了就是实现这场谋杀,他早知道自己的妻子与罗宾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他们背着自己私下往来。   “我快说完了,继续吧,你有严重的皮肤病,在给罗宾换衣服时,扣子周围有细微的皮屑,我检查了其余的鞋子,鞋带上同样留有皮屑,而罗宾是没有皮肤病的。   至于这个包裹,你的书桌上只有一个哑铃,没有人会用一个哑铃来锻炼,最有可能的情况,你带走了另一个哑铃,用它来处理罗宾的衣物。   一个哑铃,庭院的水池或者泰晤士河,泰晤士河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但你没有太多的时间,所以只有这里。我刻意向里默小姐借了雨伞,从水池中找到了包裹,这证明我的推测无误。”   罗奇懊丧的叹口气,被雷斯垂德带出了别墅,不知什么时候到的警车正停在别墅前的街道上。   “你先带他回去。”雷斯垂德对从暗处走出来的莉莎说,为了以防意外,他在周围布置了不少警察。   “真令人惊讶。”莉莎挑眉看了罗奇一眼,她怎么也没想到受害人有一天会成为凶手,也许这正是罗奇高明的地方,所有人都以为他和他妻子被人杀死在别墅里。   “你要去哪?不回苏格兰场吗?”莉莎叫住转身离开的雷斯垂德,皱了皱眉头,“你刚抓到真正的凶手,不管怎样,有很多人在等着,嗯……我的意思是你或许该给记者们说个明白,我们下午做了承诺。”   “我知道。”   “ok”莉莎妥协地说,斜靠在警车上耸了耸肩,“我会把人带回去。”莉莎说着,目光一瞥,看向从远处驶近的黑色轿车,一个熟悉的人从车内走下来。   “看来你可以回警局了。”莉莎抬了抬下巴,示意雷斯垂德转头看看后面。   雷斯垂德疑惑的转过头,正巧看见妮娜向这边走来,并向自己礼貌的笑了笑。雷斯垂德瞬间明白莉莎的意思,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妮娜会忽然间出现在这里。   但确实正像莉莎说的,他可以回警局了。   妮娜并没有直接走上前向雷斯垂德打招呼,只是微笑着向转过头的雷斯垂德点了点头后,向刚从别墅出来的夏洛克走去。   “晚上好,要一起在外面吃顿晚饭吗?哈德森太太突然出去度假了,她离开前给我打了电话。”妮娜将手放在口袋里,无奈地说,她本想打电话或发短信告诉夏洛克这个不幸的消息,但老天似乎从来不眷顾她,让手机在关键时刻报废了。   “我不饿。”夏洛克扯了扯嘴角,直接拒绝了妮娜的提议。   “……”她不该期待夏洛克能给她点面子。   “你的厨艺还可以,说些别的,你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说,妮娜。”夏洛克目光一顿,打量似的看了妮娜一眼,转而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你原本打算回去住几天,现在却要回到贝克街,某种不可抗拒的因素迫使你做出决定,你的衣领上……”   “有人给我寄了枚炸弹。”在夏洛克分析完之前,妮娜抢先说道,不出意外的看到夏洛克突然停止了说话。   妮娜无奈地摊了摊手,“我放在客厅的手机不幸在爆炸中身亡,不过,它已经恢复如初,我只是不想对着一堆房子的瓦砾发呆。”   至于她的房子,如果房子爆炸时的响声没有震耳欲聋,几乎瞬间将所有的街坊邻居和附近巡逻的警察都吸引过来,媒体没有大肆宣扬的话,房子被炸这种事,她完全可以轻松解决、   当然,现在只是需要些时间,希望媒体不会过度关注这件事。   妮娜动了动嘴角,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我实在想不出为什么。”   “碍事。”夏洛克扯了扯嘴角。   “什么?”妮娜疑惑地偏头看向夏洛克,有些不明白夏洛克话中的含义。   “你无时无刻不在破坏犯罪行为,有意或者无意,从你轻而易举制服了连环自杀案的凶手开始,有些愚蠢的罪犯一直在找你,妮娜,或许我该夸奖你从未上线的智商。   除了那个未知组织的人或事,对于其他再明显不过的谋杀,你从未在意过。”   “谋杀吗”妮娜小声咕哝说,“我以为只是碰巧最近运气有些差,偶尔走夜路也会碰到持枪抢劫。”   或许她该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寻个机会找到他们的据点,将他们统统送进苏格兰场。   两人说话间,照在路面的车灯忽然闪了几下,雷斯垂德走过来,“晚上好,罗伯茨小姐,我送你们回去。”雷斯垂德看向妮娜询问说。   “我不坐警车。”   “他的意思是非常感谢你,探长,但我们可以乘出租回去。”妮娜笑着解释说。   “我理解。”雷斯垂德笑了笑,看了一眼没有反驳的夏洛克,“他似乎发烧了,我先走了,再见,罗伯茨小姐。”   雷斯垂德利落的转身,坐上前面的警车,警车驶离后,街道瞬间暗了下来。   “我很好,不要理会雷斯垂德的话。”夏洛克扯了扯嘴角说,错开妮娜的目光,立即抬脚离开了原地,向考文特公园的方向走去。   罗奇别墅的枪杀案丝毫没有影响到考文特公园,这里依然热闹非凡,剧院、古建筑、酒馆应有尽有,市场上不时能看到其他国家的游客。   夏洛克走到一家不大的酒馆前,推门走了进去,妮娜站在门前,抬头看了看店名,露出无奈的笑意,她记得不久前夏洛克还拒绝了她的邀请。   店老板塞维尔在夏洛克进门后,走上前,友好地握住他的手,“夏洛克,好久不见,你许久不来这里,菜单上你想点的,所有免费,包括你的约会对象。”   “感谢你的好意,先生,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妮娜向塞维尔解释说,白皙的脸颊猛然涌上一股热度。   塞维尔了然的点点头,向妮娜说道:“夏洛克曾经帮我摆脱了杀人的罪名。”   “这位是塞维尔。”夏洛克简单介绍说,“两年前,发生了一起特大连环凶杀案,我向警方证明了案发时,塞维尔正在别处实施抢劫。”   “他洗刷了我的罪名。”塞维尔认真地说。   “只是杀人的罪名。”夏洛克纠正道,将桌上的菜单递到妮娜面前,“你先来,现在,你有时间说说我想知道的事,妮娜。”   “谢谢”妮娜接过菜单,快速的扫了一眼后,眨了眨眼看向夏洛克,“我不会读心术,我不会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大侦探。”   “你知道,有关联邦探员。”   妮娜端起桌上的水杯,小喝了一口来压下内心的惊讶,她应该对夏洛克堪比读心术的推理能力早已见怪不怪。   “让热小姐下午找到了我,希望同我谈论一下我的父母,……他们12年前分别在加利福尼亚州和伦敦因为车祸过世,而让热小姐认为那两场车祸并非意外,所以,她希望我能够提供更多的信息。”   “继续。”夏洛克说道,“你会保留部分信息,你不完全相信联邦探员。”   “你认为我完全相信你,先生?”妮娜放下菜单,抬眼直直的看向夏洛克,嘴角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事实如此。”夏洛克挑了挑眉骨,“你需要我的帮忙,妮娜,你遇到了麻烦。”   妮娜无奈地耸了耸肩,对夏洛克的话没有反驳,她确实信任夏洛克,这种信任感从到达小岛的那一天开始,就呈指数增长。      ☆、第三十六章 地下室里的秘密   “ok”妮娜坦诚地说,用手指摩挲着眼前的玻璃水杯,漂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夏洛克,“我并非不信任让热小姐,只是术业有专攻,他们或许更擅长行为分析,我才会选择在他们询问时没有说出我所知道的一切,而我也有更好的选择。”   妮娜说着,看见在她近乎直白的赞美后,夏洛克扯了扯嘴角,脸上飞速闪过笑容。每个天才都希望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获得别人的惊叹赞美。   “good”夏洛克的声线有些低沉,带着少见的干涩,他垂眼看了眼刚上到餐桌的晚饭,没有任何吃饭的打算,“你吃完我们就离开,妮娜,运气好的话,你所说的事,我们今晚就会有所发现。”   夏洛克神采奕奕地说,他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吃饭上,他的思维异常兴奋,实际上,从锡蒙利到贝尔纳多,他已经在逐步接近那位犯罪界的拿破仑。   解决了妮娜的事,他甚至有可能拨开迷雾,夏洛克在觉察到妮娜需要帮忙时,就有这样的直觉。有时候直觉不可靠,但对于许多专业人士来说,他们的直觉是经过千锤百炼,是无数经验形成的。   “你不稍微吃些吗?”妮娜问道,她不得不承认这家店的食物确实不错,即使它的店面十分狭小,店内的人却不在少数,已经没有空余的座位。   “不,暂时。”夏洛克补充说。   “我不会为你无偿准备夜宵,大侦探。”妮娜忽然间觉得自己似乎听懂了夏洛克的潜台词,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哈德森太太可不在家。   “你调侃时说的话,99%是假的,你会的,妮娜。”   “……”妮娜想要反驳,却无话可说,因为夏洛克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如果真到那时候,她确实会。   随后的几分钟,妮娜沉默无语的快速吃了几口,确保短期内自己的肚子不会咕噜噜的响起来后,就同夏洛克离开了酒馆。   刚走出考文特公园,夏洛克在街道上顺利的拦下一辆出租车,“埃克森街137-149号”夏洛克坐进出租车,向司机说道。   听到街道名称后,妮娜怔了怔,觉得这名字太熟悉了,过了短暂的几秒才忽然想起这不就是她自己家的地址吗。   “我想,你最好的选择是回去休息。”妮娜建议说。   “不,你的父母给你留下了线索,这就是你对他们保留的信息,不会有什么比实地考察更重要,我需要亲眼看一看,妮娜,你或许会会遗漏至关重要的信息。”   “Ok”妮娜像泄气的皮球,无力地回答道,对于夏洛克赤裸裸的智商碾压,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你的价值要比你想象的大得多,我需要案子,而你总会在关键时刻把它带来,妮娜,难以想象,如果今天晚上不去埃克森街,会多么无聊,看看我们路过的街道,它已经平静太久。”   夏洛克透过车窗看向宁静的街道,没有罪犯,路人也少的可怜。   “你刚刚才解决一个案子。”妮娜有些无法理解,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没有人希望伦敦是个罪犯横行的地方,雷斯垂德怕是要为伦敦的犯罪率愁白了头发。   “一个小时前,不是现在,我的头脑就像个引擎,它会一直转个不停,我无法让它停下来。   而大多数人的头脑基本平和,简单不转,就像生锈的转轮。”夏洛克用近乎平稳的声线说,仿佛自己所说的不过是“今天天气真好”如此简单而平和的话。   妮娜能想象到一大堆无辜的人都被包括在夏洛克所说的大多数的范围里,妮娜偏头看了看内后视镜,发现出租车司机显然也听到这番言谈,他不由收拢了下巴。   在注意到妮娜的视线后,司机尴尬的笑了笑,免费向妮娜赠送了同情的目光。   “你还是老样子,福尔摩斯先生。”司机笑着说,他一双褐色的眼睛深邃而幽深,似乎仅从这一双眼睛就能看出来其独特的智慧。   “晚上好,美丽的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和你身旁的先生是老相识了。”司机嘴角翘起,目光却从内后视镜上移开,专心看着行驶的车道。   “这是赫尔曼。”夏洛克简单的回道,没有像碰见塞维尔时,做出过多的介绍。   赫尔曼笑了笑,“你看样子不是警察,小姐,我从未看见福尔摩斯先生会与除了委托者之外的人共乘一辆车,……前面就是埃克森街。”   车停在埃克森街137号路旁,妮娜走出出租车,“赫尔曼也和塞维尔一样?”妮娜随口问道,还记得在考文特公园的小酒馆里碰见的塞维尔。   赫尔曼和塞维尔对待夏洛克的态度很像,而有些不同,具体不同在哪里,妮娜却很难说的清楚。   “不”夏洛克扯了扯嘴角,沿着埃克森街向东走去,现在这个时间,街道上已经没有了路人,从两旁房屋射出的灯光变得越来越微弱。   “他是我唯一放过的犯人,一年前,有一起发生在兰开夏郡乡村的案件,那不是简单的刑事案件,案件发生的第三天,我找到了赫尔曼,在事情妥善解决之后,却没有把赫尔曼交给当地警方。”夏洛克轻描淡写地说。   妮娜猛地一愣,她没想过会是这样的解释,也没有想过夏洛克会给她解释。她想,自己或许对夏洛克存在误解,从认识夏洛克的第一天,甚至更早,在听到艾薇儿抱怨的时候,她不自觉的在脑海中塑造了夏洛克的形象。   天才,仅专注于案件,性格不讨喜。   之后的日子里,她不断在加强自己原本塑造的形象,实际上,这样的形象却是有失偏颇的,她过早的给对方下了定义。   就像破案一样,在未勘察现场之前,不该随意做任何假设,这极有可能会影响侦查的思路。   妮娜耸了耸肩,接道:“救一个坏人,可能会害更多的人;抓到罪犯的坏处也有可能比犯罪本身还要严重,前者是医生的天职,后者是警察的职责。”   “我是侦探顾问。”   “ok,大侦探。”妮娜笑了笑,刚扬起的笑容很快又沉下去,她看到了自己房子的瓦砾,“我们没有太多时间,现在,晚上11时,待会儿,你可能会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要事要做,但那不是真的。”妮娜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为了以防万一,在将房子复原前,妮娜在周围使用了麻瓜驱逐咒。   瓦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地面飞起,组成房子的形状,眨眼间,废墟已经消失不见,却而代之的是妮娜熟悉的房子。   妮娜将夏洛克请进房子,“所有有用的东西都在地下室。”妮娜一边说,一边走到陈列架旁,将放在架上第二列的小型鹰像向右转了三圈。   壁炉旁的墙壁发出几声“吭哧”的响声,一扇两米高的门出现在壁炉旁,是通往地下室的门。   “他们死后,这里发生过一次入室盗窃,那些窃贼近乎翻找过整个房子,却唯独找不到这里,但在他们离世前,曾烧毁过一些资料,我不知道剩下的是否有价值。”   妮娜说着,按开地下室的电灯开关,白炽灯晃了两下后,将地下室的景象完全呈现在两人面前。   洁白的墙壁上挂着两张地图,地图下方是一张平淡无奇的办公桌,桌上摆着一份12年前的报纸和一张图画,上面画着跳舞的小人,图画的左下方写着“送给我亲爱的女儿妮娜”的字样,桌后是三列放满书的褐色书架。   夏洛克从桌上拿起那份12年前的报纸,匆匆浏览了一遍。   [国内新闻,布莱尔,人权法案,希尼……漫画,婚礼,寻人启事……]   夏洛克看报纸时,各类信息从脑海中闪现出来,他需要更准确的答案,但他飞速转动的头脑开始逐渐缓慢下来,就像被病毒入侵的计算机。   雷斯垂德说的没错,他确实在发烧,但雷斯垂德是如何看出来的,他几乎没有任何发烧的表现,除了越来越缓慢的头脑。   “我会拿一杯姜茶过来。”妮娜看了一眼夏洛克拿起的报纸和放在旁边的图画,图画下方的字是她母亲的笔迹。   “那张报纸可能会与英国的历史文化有关,这是我母亲的兴趣爱好。”妮娜说完后,离开了地下室,这也算她长大后第一次来这里。   发生盗窃案后,她就被哈特夫妇收养,即使回到家里,她也从未去过地下室,而是坐在客厅里静静地望着墙上的相片。   若非让热小姐忽然提到那次意外,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来这里看看。      ☆、第三十七章 图灵计划   伦敦的早上静谧美好,克洛埃像往常一样从窗户飞进屋内,想要拖走放在夏洛克桌上的《泰晤士报》,它骨碌碌的转了转头,看看主人是否在屋内。   正巧看见妮娜斜倚在沙发背上,闭着眼睛,沙发前的桌上散乱着纸张,几张写满字的纸下面露出报纸的一角和一张有着跳舞小人的图画。   克洛埃扑扇着翅膀,高兴地飞到妮娜肩上,用嘴啄了啄妮娜的耳朵。   “唔……早上好,克洛埃。”妮娜揉了揉额头,迷糊的眨了眨眼,看向四周,又偏头看了一眼充满活力的克洛埃,“幸亏昨天你没有回去,可爱的小姐,你去哪里了?”   克洛埃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妮娜的下巴后,从窗户飞出去,不一会儿,克洛埃飞回妮娜的身边,将一封封好的信件扔到沙发上。   妮娜打开信件,看到写在开头的名字,是威尔逊教授的信,不,即使没有名字,仅凭说话的语气,妮娜也能猜到写信的人是谁。   她短暂的假期要结束了。   妮娜胡乱抓了抓头发,一脸沮丧,她快速的看完威尔逊教授的信,确定没有任何遗漏的信息后,将信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至于妮娜大清早的为什么在这里,原因有些一言难尽,大概就是夏洛克拒绝休息,拒绝配合,头晕到不行却不断讲出一堆让妮娜难以反驳的推理,来证明自己状态良好。   妮娜叹了口气,打算将威尔逊教授的信放到一旁,来好好应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还有这张报纸和图画,妮娜前倾着身子,从一堆纸中找出她要找的那两样东西。   楼下的门被有规律的叩击三声。   妮娜想起哈德森太太外出旅游的事,简单整理了一番,她本以为在自己整理的这段时间,对方会离开,但过了不短的时间,楼下再次传来敲门声。   妮娜急忙走到楼下将门打开。敲门的是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手中拿着一把黑色长柄伞和公文袋。   “您好,先生,有什么能为您提供帮助的地方吗?”妮娜的目光从黑色长柄伞上移开,露出友好的笑容。   “罗伯茨小姐,我的弟弟还好吗。”麦考夫压低声音庄重的问道。   这不像简单的询问,妮娜迷茫的眨了眨眼,然后很快将眼前这位衣着考究的男士与夏洛克的哥哥画上了等号,稍微愣了几秒,说道:“请进来,福尔摩斯先生。”   妮娜压抑住内心古怪的感觉,将麦考夫请上楼,“这里就是,希望您能好好劝劝他,在生病时休息几天。”妮娜说着,准备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毕竟麦考夫不是来寻求帮忙的委托人,而是夏洛克的哥哥。   “不,罗伯茨小姐,接下来你最好在场。”麦考夫整了整衣领,叫住打算上楼的妮娜。   妮娜不明白麦考夫此举的含义,通常来说,亲人间交谈会更加放松,而涉及外人时,这种轻松感会瞬间被打破。   下一秒,妮娜就看见夏洛克穿着黑色衬衣,窝在沙发里,随手翻看着她放在桌上的东西。   麦考夫看了眼没有动作的夏洛克,抿了抿嘴角,严肃的说道:“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需要你调查一件事,夏洛克。”   “我很忙,抽不开身。”夏洛克放下报纸,神情轻松。   “不要管你那些小案件,这可是国家要案。”   “这得由我来决定,”夏洛克说着走到窗前,向外看了看,一辆车正停在楼下,“我的案子来了,联邦探员,你会乐意呆在这里,麦考夫。”   麦考夫咬了咬下嘴唇,对夏洛克毫不配合的态度无可奈何,他看向妮娜,递出手中的公文袋,“罗伯茨小姐,你该劝劝他,他或许会听你的。”   妮娜站在一旁,打算等两人剑拔弩张之后,立刻离开这里,她完全没想到兄弟之间的相处模式会是这样,可惜麦考夫话锋一转。   “我无能为力,先生。”   夏洛克不会听任何人的话,昨晚的事他就完全不配合。   妮娜又想起昨天自己英勇的弄晕夏洛克,将人扛回来的事实。   “你低估了自己的能力,罗伯茨小姐,昨晚的沙发如何?”   “还不错。”妮娜顺口说道,刻意忽略了麦考夫有些嘲讽的语气,“如果没有两个窃贼闯进来的话。”   听完妮娜的话,夏洛克忽地笑出声来,抬头看了一眼麦考夫。麦考夫勉强挤出笑容,将公文袋放在桌上,“好好想想吧,再见,罗伯茨小姐。”麦考夫说着转身离开了屋内。   “你们的关系很奇怪……嗯……我说错了什么?”   妮娜迷茫的看向麦考夫离开的背影,她应该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甚至在昨晚使他弟弟的房间免遭盗贼。   “不”夏洛克扯了扯嘴角回道,“我怎么回来的?我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妮娜抵挡不了夏洛克那堪比x射线的目光,尴尬的说,“你发了高烧,很严重,我把你带了回来,后来来了两个窃贼,我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所以,留在了这里。”   “哦,多谢。”夏洛克看了眼妮娜那一阵风就能刮到的体形,金色长发未经过精细的打理,随意披散在肩上。   “你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非常好,我不需要什么休息,妮娜。”夏洛克快速地说,整了整衣领,从沙发上站起来,就像平时接受委托案件那样。   “听,脚步声,他们会带来我想要的信息,他们昨天刚刚和你谈过,今天就迫不及待的找过来,原因不言而喻。”   夏洛克话音刚落,妮娜就看到珍妮弗和瑞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珍妮弗的脸上仍带着和煦的笑容,让人倍感亲切。   珍妮弗向妮娜友好的点了点头,开门见山地说:“我们遇到了点麻烦,需要你的帮助,福尔摩斯先生,这是我们昨天收到的东西,我们认为这些资料极有可能经过特殊加密。”   珍妮弗神情严肃,将打印好的资料递给夏洛克,“这份资料是罗伯茨教授离世前遗留下来的,昨天加利福尼亚警方才传送过来。”   珍妮弗说着看了一眼妮娜,充满歉意地说:“抱歉,罗伯茨小姐,我们并未向你提过此事。”   夏洛克手里拿着信件,坐回沙发,“我需要你来描述他,让热小姐,排除个人情感。”   珍妮弗轻轻握住了妮娜有些冰冷的右手,“放轻松,我们最终会取得胜利。”说着,珍妮弗看了一眼瑞德,示意让对方来,瑞德会更擅长这方面。   “简单些。”夏洛克补充说。   “他厚古薄今,对自身有严格的要求,有些刚愎自用。”   “传统主义者,他会选用的加密方法,维吉尼亚、埃特巴什……一种更加精妙的加密方式,哦,是的,我早该想到这一点,拉丁文,医学,无可非议。   他会认为拉丁文是唯一正统的语言,他不会用英语来写这样一篇文章。”   瑞德想了想,他完全记得罗伯茨教授文章的全部内容,并可以将它们在短时间内替换出来,但他没想到的是,那根本不是一篇英文,而是近乎无序的拉丁字母。   “他在强调某些部分,他将这些重要的词融入到了这里面,让它成为一篇寻常的医学文章,我们需要把这些词挑出来。”瑞德想了想,忽然插口说,“是跳跃码”   “是的,跳跃码,但不完全是,还有其他的,我们会遇到些麻烦,他模糊掉了英语和拉丁语之间的差异。”   夏洛克将目光从手中这份简短的资料移开,从散在桌上的纸张中找出妮娜昨晚最后的努力成果和那张报纸上的寻人启事。   [相似的加密方式]   夏洛克扯了扯嘴角,瞬间又将目光移了回来,从一堆看起来完全像是随机排列的拉丁字母中发现些什么。   罗伯茨教授没有留下更多的信息,不是固定规律的跳跃码,他提取出的字母可以拼凑成许多的单词,他需要从里面筛选。   “出去。”夏洛克忽然说道,“我要进入我的思维殿堂。”   珍妮弗惊讶的看了看瑞德,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说。   “一种记忆方式,记忆宫殿,你们可能更熟悉这个名字,我们最好出去。”妮娜说道。   在三人退出去后,瑞德看了一眼仍有些困惑的珍妮弗,解释说:“如罗伯茨小姐的解释,是一种记忆法,它可以追溯到古罗马时期,你可能会记得汉尼拔·莱克特,J.J,汉尼拔就利用记忆宫殿长期储存了那些复杂病历,并达到鲜明的记忆。”   “真是太恐怖了。”珍妮弗感慨说道,“估计大多数的赌场都会将他列入黑名单,如果他们知道这回事儿。”珍妮弗不得不想起和瑞德玩牌的经历,她从来就没赢过。   妮娜他们并没有在外面等太长时间,很快,夏洛克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图灵计划,我肯定在哪里记下过这个名字,……联邦调查局,让热小姐。”      ☆、第三十八章 报纸里的秘密   珍妮弗茫然的摇摇头,表示丝毫没听过这个计划,可这个计划十有八丨九是真的,珍妮弗心想,极有可能是政府设置了较高的保密级别,并绝不对外公开。   “这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权限,我会请示我的上司,但很有可能调查会到此结束,福尔摩斯先生,罗伯茨小姐,希望你们谅解。”珍妮弗保持笑容,眉宇间浮上一重无奈之色。   瑞德沉默了片刻,忽然插口说:“我想,我也曾经听过这个计划的名字。”   “瑞德?”   “我确信我听过,J.J,虽然我忘记具体在哪里。”瑞德确信的说,“图灵计划,斯坦研究所,我想起来了!80年代,调查局有一个特殊探员,他是个优秀的探员,非常优秀,他的身体强度是正常人的2—3倍,极强的愈合能力,这让他在调查局里有不可或缺的地位。   实际上,他只在调查局待了五年,第五年的时候,他的身体机能开始严重下滑,迅速衰老,如沧桑的老人,重要的是,他曾在斯坦研究所待过。”   “瑞德”珍妮弗无可奈何的说,她刚才就该及时制止瑞德继续说下去,毕竟这很有可能牵扯到上层的机密,她早该慎重些。   见鬼,那个组织处处与FBI作对,在各州犯下罪行,竟然可能会与美国政府有关系。   “我不在乎,为什么会这么说,你认为我会多管闲事,让热小姐,不,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夏洛克忽然有些生气的说,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将两人请了出去。   他的大脑现在异常兴奋,仿佛昨晚的高烧就像一场梦一样,尽管他目前的情况只比昨晚稍微好上一些。   “让热小姐,等一下,我送你们下去。”妮娜忽然说道,紧随着珍妮弗下了楼。   说实话,妮娜的心仍有些不平静,她就像珍妮弗一样,从没想过这件事可能扯到美国政府头上。妮娜深吸了一口气,让头脑瞬间冷静下来。   “罗伯茨小姐,有什么事直说就可以。”珍妮弗走出门外后说,她清楚,妮娜不会忽然提出要将他们送出来。   “叫我妮娜就行”妮娜笑了笑,眼底却没有几分笑意,“实际上,我有一个请求,可能有些无礼,我有十分重要的亲人在美国,如果可以,希望你们能够对他们加以保护。   我知道安朵斯他们这次来英国有两个目的,一是与恐怖组织合作杀害英国首相,二也许是为了我。我想,如果真如瑞德博士所说,斯塔研究所或许研究过你们那位探员,激发他身体的潜能,却造成了严重的后遗症。   图灵计划可能是斯塔研究所针对人的一项计划,被改造的人存在神经性后遗症,从当初我的父母,波尔教授,再到现在……”   “你认为他们会再来找你?”珍妮弗皱了皱眉问。   “或许他们会有更好的人选,我只是减少一种可能性,至少不排除这种可能,如果你们同意,我会将地址发给你,让热小姐,如果不同意,也请尽早通知我。”   珍妮弗想了想妮娜的话,不敢立即应承下,“我会向长官请示,妮娜。”   “十分感谢,让热小姐,瑞德博士。”妮娜轻松笑了笑,向两人道别后,回到了楼上。   正看见夏洛克从衣帽间出来。   “你的决定是正确,妮娜,不会有比这更正确的决定,我们需要回到地下室,在那里我们会发现更多,他们很聪明。”   “我想,我把一切能带过来的东西都拿了过来,夏洛克。”妮娜掏出魔杖,放在厨房墙角的行李箱如同长了翅膀般飞到妮娜的手里,妮娜从中掏出三个书架和两张地图。   她将三张迷你型的书架放在地上,轻轻挥动了一下魔杖,书架迅速变回了应有的高度,箱子中的书籍一本本的飞到相应的书架上。   “你搬空了地下室。”   “这样会减少暴露风险,我不想到魔法部受审。”妮娜耸了耸肩回答说,“或许你真的该听听让热小姐的建议,那很危险。”   没有人知道夏洛克会查出什么来,他也许会跑到美国,从广袤的国土上嗅出些不同的味道。   “危险,不知道……你该将那些无谓的担心从脑袋中剔除。”   “可能。”妮娜小声咕哝了一句,没有继续说话,因为她看到夏洛克已经在进行思考。   妮娜双手抱臂,背靠在墙壁上,一言不发。   而妮娜却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乱成了一团,不知该如何抉择,她可以确定,夏洛克十有八丨九会顺着这条线继续走下去,直至将那个组织连根拔起。   危险也将如影随形,也许,危险从不曾离他远去。   那自己呢,是否要继续走下去。   继续下去,她会找到幕后凶手,也许能在必要的时候提供帮助,也许一无是处,但假若那个组织真的希望找到自己,主动出现在美国,无疑自投罗网,甚至会将她的养父母推到危险的境地。   不继续下去,她已经过了十几年这样的生活,以为父母死于意外,不去探究任何真相。   如果排除担心这个调皮鬼,她可能会放手,回到霍格沃茨。   她该锻炼出一颗石头般的心。   “你的思考吵到了我,妮娜。”夏洛克忽然说,将手中的报纸放下,走到书架前,“那则寻人启事就是一系列的密码,但我对英国文学并不熟悉,你完成了相当重要的转换,妮娜,否则,我可能需要另找人来做这件事。   来看看这些密码,我们能想到些什么。”   [546 C2 13 9 134 C1 7 5 ……9 174……]   “我们不需要密码本?”妮娜敏锐的问道,通常来说直接看这样的数字无异于大海捞针,没有密码本,根本无法破解这些东西,而夏洛克竟然不提密码本的事。   “密码本,不,我们需要,它至关重要,但是现在留下的只有密码,我们可以从密码本身窥见一些端倪。”夏洛克将写着密码的纸递给妮娜,略带鼓动的说,“我需要听听你的分析,妮娜。”   “我不擅长这些。”   “你很擅长,就像你可以轻易完成转换,不是栅栏、维吉尼亚、普莱费尔……而是一种更加精妙的加密方式,按照这种方式,可以轻易解开那封信,来,说吧,你精于此道,妮娜,只是简单的密码。”   夏洛克的话太具有蛊惑性,妮娜皱了皱眉角,接过夏洛克手中的纸,仔细看了看,说道:“546可能指得是书的页码,这是一本很厚的书,C2,也许是章节或是栏数,不会是章数,因为546页不会还停留在第二章,那么这本书有两栏。”   “继续”   “会是一本常见的书,不是医学,因为他们无法确定我是否会走上这条道路,如果我对医学毫无兴趣,我可能会将书架上有关医学的书都收藏起来,从不翻看,这会降低密码被解开的可能性。   所以,一本常见的,鲜少会被束之高阁的书,……《圣经》。”   “good”夏洛克扯了扯嘴角,“你几乎找到了全部的要点,但不会是圣经,它不适合来传递普通的消息,《年鉴》会更有可能,在书架上会有这本书。”   “把笔拿给我,妮娜。”夏洛克说着,从书架上找到当时版本的年鉴。   546页,第二栏,13行,第九个字   134页,第一栏,7行,第五个字   ……   妮娜注视着一个个被写在纸上的单词,他们有些读起来不那么通顺,名词、形容词混用,有时甚至需要将两个词合成。   [出生在天使之城,神经系统计算专家,乔治]   夏洛克拿着纸走回沙发,他毫不介意的踩过茶几,将整个人窝到沙发里。   [地图?无用×被人替换过√ →陷阱,什么时候?(地下室:排除最近一次,长期无人进入),许久之前?]   夏洛克抬头看了一眼妮娜,见对方正露出沉思的表情,身体放松的倚在墙壁上,双手抱住手臂。   [妮娜:(发现的可能性:25%,排除其他因素)(焦虑→是否继续追查,继续的可能性40%↑,×,50%↑)(原因:去世的父母,或许能够提供帮助的朋友,联邦调查局……夏洛克·福尔摩斯?……)]   妮娜正顺着夏洛克的目光望回去,看见夏洛克忽地收回目光,拿起麦考夫放在桌上的文件袋,“要喝杯咖啡吗?只有速溶,我从楼上拿下来的。”   妮娜忽然说,可能是昨晚几乎没睡觉的缘故,她的脑袋有些发昏,她需要来杯咖啡舒缓一下。   “不,多谢。”夏洛克直截了当的拒绝,他不喜欢速溶咖啡,虽然他同样也不会花费时间在煮咖啡上。   妮娜一边走到沙发前的桌子旁,从桌子的抽屉里翻出一瓶贴着化学标签的瓶子,一边问:“你要去洛杉矶吗?”   “不,我很忙,如果你听到我刚才对让热小姐的回答,就不会问这样愚蠢的问题。”夏洛克说着抽出文件袋中的文件,他很清楚,在这句话结束后,妮娜紧绷的神经会瞬间平缓下来。   “你用装氧化铁的瓶子来装咖啡。”夏洛克一抬头,略带惊讶的说,目光落在妮娜手中的瓶子上,上面正贴着氧化铁的标签。   “很方便,不是吗?我在波尔教授的实验室养成的习惯。”妮娜轻松的笑了笑,将贴有氧化铁标签的瓶子拿到厨房。   夏洛克看了眼盖在几张纸下面的图画,扯了扯嘴角,对正在冲咖啡的妮娜说:“能帮忙做下早饭吗?冰箱里或许会有你需要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华生:我终于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成为夫妻,夏洛克。 夏洛克:呃……为什么?我们相性很好。 华生:你们都致力把这里变成第二个巴茨医院实验室,你将人头塞进冰箱里,桌上摆着一堆化学仪器,而妮娜几乎将厨房摆满了药剂瓶,里面却装着常用的辣酱油,米酒醋。   ☆、第三十九章 面包也抢?   “我不是哈德森太太,夏洛克。”妮娜喝了两口咖啡,想想夏洛克对她的帮助,一顿饭也不是什么难事,“……ok,如果你没有特别要求的话。”   妮娜放下杯子,走到冰箱前,让她看看里面有什么,希望能勉强做出一顿早饭来。   “梅林!”妮娜小小的惊呼出声,看着放在冰箱里的那一颗头颅,他就像死不瞑目似的瞪着眼睛,“你将人头放到了冰箱里?”   “我在测试血液凝固的时间。”夏洛克拿起桌上的图画纸,顺便移了位置,来挡住妮娜的视线,“冰箱是最好的地方。”   “……”妮娜深吸了口气,再次看向这颗人头,她实在不想吃冰箱里的东西,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似乎正从冰箱里逸散出来。“我会到楼下买些早点上来,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妮娜说着关上冰箱门,从厨房走出来。   “沃顿大街上的羊角面包,炒鸡蛋,外加一杯早餐茶。”夏洛克已经放下那张图画纸,重新用其他的东西把它掩盖起来。   “楼下不远处有一家面包店。”妮娜无奈地说,她可不想跨越大半个伦敦,只为给对方买一份羊角面包。   “我不喜欢,……我是个病人,昨晚甚至发了高烧,我不记得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一早醒来却躺在自己的床上。”   妮娜被夏洛克说的有些心虚,她有些怀疑夏洛克是否真的忘了昨天晚上究竟发生过什么,虽然她的确用了一忘皆空,“你最好把毛毯披上,来增强说服力,夏洛克。”   妮娜看了一眼窝在沙发里的夏洛克。   “你哥哥的案子怎么样?”   “什么?”   “你刚刚一直在看里面的文件,不是吗?”   夏洛克看了一眼被自己扔到一旁的文件,实际上,他根本未看过里面的一个字,“……没兴趣,我需要大量的时间来解那张图画。”   夏洛克在妮娜投来询问的目光时,扯了扯嘴角,“你听到了,我不会再重复一遍。”   妮娜眨了眨眼,回想起昨晚看过的那张图画,她也曾试着去解过,但毫无头绪,就仿佛她的母亲忽然小孩子脾气上来一般,随手画了几个跳舞的小人。   “我可能会晚些回来,沃顿大街可不近。”   “外面在下雨。”夏洛克露出并不明显的笑容。   “哦,多谢。”   妮娜走后,夏洛克重新将放在几张纸下面的图画纸抽出来,他从沙发上走下来,走到窗前,侧头看了看刚刚走出门的妮娜。   可以看出来风势很大,妮娜撑开伞,仍有不少雨水迎面扑来。伦敦的天气从来就说不准,就像变脸的孩子,不久前还是明媚的晴天。   夏洛克看了几眼,直到妮娜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微微动了动嘴角,重新将自己窝在沙发里,前倾着身子,摆出思考的姿势,专心致志、心无旁骛的盯着桌上的图画。   ***   沃顿大街,面包店   “您要的羊角面包。”   妮娜接过店员递过的袋子,微笑着道了谢,拿起放在伞桶里的雨伞。   刚才还是疾风暴雨的天虽然还是阴沉沉的、黑云压顶,雨水却是止住了,地面上残留下大大小小的水洼。   妮娜收好伞,刚走出面包店,迎面就走来位身穿着灰色T恤的青年,嘴边留着青色胡茬,在意识到妮娜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后,青年茫然的转过头看向妮娜,正好看见妮娜向他抿嘴笑了笑。   青年一愣,随即厌恶地紧缩起眉头走进面包店。   妮娜无奈地收回目光,她本想告诉青年,有小孩似乎故意恶作剧,在他的后背上贴了纸条,可看样子刚刚的一阵风解决了问题。   那张纸条在风中打了两个卷,飘悠悠的掉落在街角,妮娜只好收回涌到嘴边的话,手上提着购物袋,走在沃顿大街上。   沃顿大街是条不算繁华的街道,因为没有什么古迹,鲜少能看到前来观光旅游的人,就连当地人也很少在这个时候走到街上来,空气中氤氲着雨气,湿漉漉的,不一会儿妮娜就感到身上的衣服变得潮湿起来。   沿着沃顿大街没走多远,妮娜就听到急促的奔跑声从身后传来,越来越近,妮娜下意识转过身,没想到正巧被人撞了个满怀。   猝不及防的被人撞上,妮娜趔趔趄趄向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没有跌倒在地,手中的购物袋却被冲过来的人一把扯去。   现在连面包也有人抢吗!   妮娜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消失在转角、穿着茄克衫的流浪汉,顺手替自己整了整被撞出褶子的衣服。   看样子,她是要重买一份了。妮娜只好重新回到面包店,却被人告知羊角面包正好卖完,需要在等上一小会儿。   从沃顿大街到贝克街距离有些远,妮娜却用了足足比正常时间多出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才回到贝克街,妮娜推开门,看见夏洛克正在进行一项大众娱乐活动。   “抱歉,我打算坐巴士回来,结果走到一半,司机忽然罢工了,……这个时间吃早饭可能有些不合适。”妮娜无奈地挠了挠发梢,她可能待在霍格沃茨太久,差点忘了还有罢工这一回事儿。   英国人大概向法国人学坏了,法国人的罢工简直就像家常便饭。   而今天,她不仅遇到了抢面包的流浪汉,还正巧赶上罢工。   “你是……刚才在面包店的人?”妮娜转进厨房,看到正在维修笔记本的青年,不正是那个似乎被小孩子捉弄的人。   “嗯。”青年闷头答了一声,稍微抬眼看了妮娜一眼,就立马继续手上的动作。   “我以为你会下午才来,多谢。”妮娜笑着说,她的笔记本前几天就坏了,一直忘记给维修店打电话,直到昨天才忽然想起来。   “过来看看,妮娜。”夏洛克关上电视,歪了歪头,示意妮娜过来看看桌上的图画。   妮娜忙将早饭和一些食材放到厨房的桌子上,走了过来,目光正好扫到纸上的小人,“这纸上的画……”妮娜疑惑的皱了皱眉毛,将画纸拿起来,仔细端量起来。   “别管那个,不,你可以拿着它。   这世界上充满了暗号和密码,妮娜,通常来说,在我读起来,它们大多数就像报纸通告栏里的内容一样简单,对人的智力来说,这姑且算一种消遣。   但这并非绝对,它们之中有时也会藏有小小的心思,让人琢磨不透。“   “但你破解出来了,令人惊讶不是吗,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妮娜将目光从画上移开,顺着夏洛克的话说道。她忽然觉得有时候与夏洛克沟通并不是一件难事,你需要适时的称赞。   “yep,来看这里,这个答案或许并非你想要的,妮娜,但事实如此。”   妮娜看到夏洛克已经在纸上写出了答案,并讲解了一番破解的方法,奇怪的是,妮娜并未从夏洛克几乎不加停顿的解释中,听出任何炫耀的意味。   这是不同寻常的,就像她觉得这幅画有些奇怪一样。   而比这更奇特的是解出的答案,是美国的某个城市(绝非洛杉矶)和一个看起来颇为少见的人名。   与寻人启事的答案对比来看,两者毫无关联。   妮娜皱了皱眉毛,极力想要找出两者之间的联系,她一直认为他们会从中获得重大的发现,如今,却仿佛被一团更浓的迷雾笼罩。   也许她该就此放弃,或是等待更多的线索出现。   “我看不出这与寻人启事上的信息有什么关联。”妮娜顺口说道,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妮娜刚说完话,忽然修电脑的青年走过来,打断了两人的交谈,“抱歉”他半敛着眼,脸色苍白,有些怯懦地说,“我需要把电脑带回去修理……在这里,我没有足够的工具。”   妮娜皱了皱眉角,她完全没想到电脑会损坏的如此严重,她需要尽量在开学前将电脑修好,尽管在学校里,电脑完全没用武之地。   “能两天内修好吗?两天后,我可能会离开这里。”妮娜尽量用和善的语气问。   “嗯,我明天就会送过来。”青年小声说,抿着嘴角向妮娜点了点头后,提着笔记本和工具箱转身离开了。   “他用了两种名牌的除臭剂,这两种除臭剂都以强效著称,所以他长期有狐臭。   他虽然厌恶女性,但有强烈的欲丨望,他一直低着头,从眼部细微的动作可以看出,他在看你,尽管他在尽量掩饰这个事实。   小时候受过虐待,施虐者极有可能是他的母亲,这是造成他厌恶女性的原因之一。”   “所以?”妮娜疑惑的看了一眼夏洛克。   “什么?”   “他只是来帮忙维修电脑。”   “yep”夏洛克扯了扯嘴角,及时掩盖了刚才自己的行为,“仅是简单的推理,我需要让我的头脑运转起来,一刻不停,而大多数人,他们从不进行思考,就像老化的转轮。……你要离开?”   “我不知道”妮娜摇了摇头,“不过学校的开学日,我没有理由不回去,除非发生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  四位名侦探齐聚山庄,等待最后一位名侦探,大家都在猜测最后一位会是谁? “难道是那个小学生?” “他来了咱们都得死” “难道是英国那对情侣?” “得了吧,他俩两年才更新一季”   ☆、第四十章 翻倒巷   经过一天的心理斗争,妮娜决定还是按时回到霍格沃茨,毕竟她现在近乎什么线索也没有,除了两句奇怪的话,而且自十几年前那场战争之后,已经鲜少有学生会未毕业就离开霍格沃茨。   妮娜想好之后,开始着手准备收拾行李。   忽然传来几声散乱的敲门声,妮娜放下手中的坩埚,急忙走到门前拉开门,难得早起的艾薇儿在妮娜打开门后,露出了大大的微笑。   “嘿,我就知道你现在会在家。”艾薇儿笑着走进妮娜的屋子,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好奇的向四周望了望,“你搬来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过来。”艾薇儿遗憾的说,目光正巧落在墙上的魔法画像上。   艾薇儿听妮娜说过,这是她偶然从翻倒巷买来的,在黑魔王倒台后、魔法部一直查那些食死徒查得紧,不少势力微弱的纯血家族在那次大清扫中倒台。   这张魔法画像十有八丨九就是从那时候流出到翻倒巷,艾薇儿猜想到,好奇的又多瞧了几眼,作为一名格兰芬多,艾薇儿真的不是很喜欢那些说话时恨不得用下巴看人的斯莱特林纯血,不过,这并不妨碍此时她旺盛的好奇心。   “他是谁?”艾薇儿好奇地问。   “我不知道,他从未告诉我他真实的姓名。”妮娜不在乎的说,幸好,她也没有在这方面刨根问底的打算,即使他是初代魔王或神秘人,现在顶多只是幅画像。况且他还不是格林德沃或是伏地魔。   “好吧,我不会嘲笑你可怜到无的好奇心。”艾薇儿耸了耸肩,又抿嘴轻笑起来,漂亮的眼睛转了转,看向放在桌上的魔药,“看来威尔逊教授又开始压榨他的学生,这次是什么?”   “狼□□剂,这算不上压榨,艾薇儿。”妮娜认真的说,随手将整理好的行李箱施了缩小咒。   “爱德华·卢平?”艾薇儿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呃……你知道,因为某些缘故,总会有些传闻说他也是狼人,而威尔逊教授是魔药学教授,总会负责一些这样特殊的魔药。”艾薇儿试着解释说,这样的流言在低年级总会传的更快。   爱德华的父亲是狼人的事早已众人皆知,但无可否认的是,他的父亲是位英雄,他在最后大战的时候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不是他,他很正常。”妮娜皱了皱眉角回答,虽然她只是偶尔见过爱德华几面,而那几次见面都不尽如人意,爱德华的性子有些桀骜不驯。   妮娜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转而询问说:“我待会儿要去对角巷,你去吗,艾薇儿?”   “对角巷?嗯……在那之前能陪我去一趟翻倒巷吗,妮娜?”艾薇儿犹豫着开口,这也正是她今天来找妮娜的原因,她知道妮娜曾去过翻倒巷,她知道该怎么和那些黑巫师打交道。   艾薇儿是个正经的格兰芬多,她向来不喜欢翻到巷这种充满黑魔法的地方。   “……我们会需要一些复方汤剂或者增龄剂,正好我这里都准备了一些。”妮娜善意的说,没有询问艾薇儿究竟要到翻倒巷做什么。   艾薇儿喜上眉梢,兴奋地说:“太好了,妮娜,我们现在就走!”   艾薇儿选择了增龄剂,而妮娜则选了复方汤剂,变成一位英俊的黑发男人。   艾薇儿亲昵的挽着妮娜的臂弯走出贝克街后,喜悦逐渐从艾薇儿的脸上消失,露出歉意的神色,“抱歉,妮娜,原因我可能暂时无法告诉你,到翻倒巷之后你或许会明白。”   “……我理解。”   妮娜和艾薇儿出现在破釜酒吧前面的一条街道上,这条路上有不少行人,他们步履匆匆,目光偶尔落在一家大书店和旁边的一家唱片店上,却唯独对中间那有些格格不入、肮脏的狭小酒吧视而不见。   “我记得酒吧的老板娘是……”妮娜从门外看了一眼破釜酒吧,忽然说道。   “草药学隆巴顿教授的妻子,汉娜·隆巴顿,毕业于赫奇帕奇。”艾薇儿不假思索的接道,向妮娜眨了眨眼,“我对这些信息一向记得很清楚,它的上一任老板叫汤姆。   哦,瞧,隆巴顿教授,他就坐在吧台后面”艾薇儿一眼就瞧见她们的草药学教授。   不过,妮娜和艾薇儿没有在街上多待,她们很快就进入了翻倒巷。   巷内弥漫着一股阴森森、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这里是与对角巷完全不同的世界,阴暗而狭窄,阳光仿佛永远都射不进这条巷子。   “我们就像几条毒蛇眼前的猎物一样。”艾薇儿小声咕哝说,每一个与她擦肩而过的巫师都仿佛用不善的眼光打量着她和妮娜。   “谁是猎物倒不一定。”妮娜告诫说,忽然停下脚步,替艾薇儿整了整兜帽,将艾薇儿那头漂亮柔顺的头发全部隐藏到宽大的兜帽里。   自己却仿佛没有觉察到来自四周不善、好奇的目光,她没有戴兜帽,露出黑色短发和一张成熟男人的脸。   艾薇儿扯了扯嘴角,露出浅淡的笑容,“你是正确的,去艾克尼奇魔法店,伊森。”   艾克尼奇店是专门销售魔法物件的商品,它的规模要小于博金博克店,销售的商品却不仅限于黑魔法物件。   妮娜带着艾薇儿来到一家店铺前,这是一家外观呈黑色的店面,标志牌上刻着“艾克尼奇魔法店”几个腥红大字。   艾薇儿和妮娜相视一眼后,推开冰冷的玻璃门,正对大门的桌子上摆满了药剂、毒牙和眼珠之类的,里面熊熊燃烧的壁炉前放着一个装满断肢残骸和人骨的大木桶。   艾薇儿吸了吸鼻子,强忍住恶心感,径直走到柜台前。   柜台后立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银白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就像刚搭好的鸟窝,她佝偻着身子,拉长声音,嘶哑着嗓音问道:“要些什么,小巫师?”   “一个时间转换器,尼奇夫人。”艾薇儿用傲慢的态度说道。   老妇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低笑起来,像是拉动的破风箱,她抬眼瞧了艾薇儿一眼,用着嘶哑的声音说:“小巫师,你该清楚,时间转换器早在十几年前就几乎全毁了,在鼎鼎有名的救世主打败神秘人的时候。”   老妇人又发出笑声,急促而尖锐,像是刚刚笑出声,就被人粗暴的掐住脖子一样。   妮娜皱了皱眉角,看了艾薇儿一眼,将一袋子金加隆扔到柜台上,“你是个精明的商人,尼奇夫人,将到手的生意放跑可不是商人该做的事,……你若不接,我们也只好找合作的人。”   妮娜说着握住袋口,似乎要将金加隆收回,忽然一只干枯的手附了上来,“别着急,博金博克家的商品都不一定有这里全面,时间转换器,这里正好有一个,唯一的一个……价格,这些金加隆可不够。   艾薇儿轻轻拉了拉妮娜的手,打算离开。   “除了这里,别处你们可买不到它,年轻的客人。”店主用短而小的眼睛觑了艾薇儿和妮娜一眼。   “走吧,伊森,它对于我们来说不是必需的。”艾薇儿坚定的说,妮娜向艾薇儿投去疑惑的目光,艾薇儿轻轻点了点头。   “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小客人们。”店主用尖细的声音叫住走到门口的两人。   艾薇儿扯住妮娜的手腕,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艾克尼奇店。   走出艾克尼奇店,妮娜和艾薇儿到对角巷的丽痕书店买了几本书后,就立刻用了幻影移形,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   “我以为你真的想买一个时间转换器,我当时完全被你吓了一跳。不过,那个时间转换器不会是真的,否则,她不会叫住我们,艾薇儿。”   艾薇儿缓了缓突然产生的恶心感,一头将自己摔在妮娜的床上,过了会儿才直起身子,咯咯地笑了起来。   “为什么分院帽会把你分进拉文克劳,你刚才像足了一个斯莱特林!呃……我没有贬低的意思,你知道我只是不喜欢黑魔法。”   艾薇儿看着妮娜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时间转换器递到妮娜手里。      ☆、第四十一章 时间转换器   “时间转换器?”妮娜吃惊的盯着躺在艾薇儿手心的时间转换器,转换器发出诱人的亮光,“它看起来和书上画的转换器有些不同,我能仔细看看吗?”   “当然。”艾薇儿不介意地说,在妮娜仔细打量转换器的时候,艾薇儿高兴地说:“它也许是新研发出来的转换器,十有八丨九是这样,你还记得尼奇夫人的态度吗?她一直在强调所有转换器都被毁了,而她愿意卖给我们仅有的一个。   翻倒巷的信息一向流通,尼奇夫人如果知道有最新的转换器,她是不会那样说的。”   “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我进行了一场小小的冒险,而战利品就是它。”艾薇儿神采奕奕地说,白皙的脸颊变得红扑扑的,她显然对自己那场冒险相当满意。   “妮娜想想你在霍格沃茨的六年,从第一年开始,你就疯狂迷上了魔药,每周五的下午定时到黑湖底下的地窖报道,无论威尔逊教授脸黑到何种程度,好吧,你别瞪我,妮娜。”艾薇儿咽了口唾沫,生怕妮娜把转换器砸过来。   “你需要些生活的调剂品。”艾薇儿向前挪了挪,一把抱住妮娜的手臂,“一点小小的冒险,这正是格兰芬多擅长的,你已经窝在这里一个暑假了,妮娜。”艾薇儿拖长了音调说。   妮娜想了想,觉得这个暑假她其实做了很多事,而每一件几乎和楼下侦探有关。妮娜觑了觑艾薇儿满面渴望的脸,想想艾薇儿请她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妮娜决定保持缄默。   如果她说出来,艾薇儿十有八丨九会跟她闹上两三天的别扭,然后看夏洛克越来越不顺眼。   为了避免这样的状况,妮娜转而企图严肃地说:“时间转换器的效果可能与你想象的稍有差异,艾薇儿,你或许该稍微理智一些,我们对这个新的转换器一无所知。”   “你又来了”艾薇儿忍不住要翻个白眼,用手戳了戳妮娜的脸,“罗伯茨小姐,你这副严肃的模样已经没有任何震慑力,曾经你写占卜课作业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骨子里绝对有格兰芬多的天性……亲爱的,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去做那么危险的事吗?”   “格兰芬多素来勇敢无畏,小姐。”妮娜听到敲门声后,说道,挣脱了艾薇儿的熊抱,妮娜站起身,走到门前,打开门。   “打扰了,您……罗伯茨小姐的电脑已经修好了。”是昨天的青年,他传了一身灰色工作服站在门外,低垂着眼。   妮娜接过电脑,一时又想起昨天夏洛克的话,心里涌上股怪异感,连忙向青年道谢后,正要关上门时,楼下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雷斯垂德探长又来了。   妮娜下意识的想,她已经习惯雷斯垂德隔三差五来这里串门,前来寻求帮助的人深更半夜敲开哈德森太太的门。   妮娜想着,一抬眼就看到青年面色有些苍白,小幅度的瑟瑟发抖起来,“先生,你还好吗?”   “是……是的,我只是有些不舒服”青年忙回答说,向后退了几步,甚至来不及道别,就急匆匆地走下楼。   妮娜皱了皱眉,青年的表现使她忽然联想到当初被她接收的那个快递,里面放了个炸弹。   妮娜觉得她还是小心谨慎一下为好,她对着电脑施了一个小小的魔咒,其实当时她更想来一个摄魂取念,可惜,她做不到。   再这样下去,她可能患上被害妄想症,妮娜将笔记本放到靠墙的桌上。   艾薇儿已经趴在窗边,好奇的看向停在楼下的警车,转过头说道:“这里一定是全伦敦最热闹的地方,如果福尔摩斯先生不是那副性格,我真想去看看……有时候,我十分怀疑他是不是看着人,就能把对方的一生说完整。”   “什么?”妮娜觉得自己有些幻听,艾薇儿的思维跳的太快。   “我们去案发现场看看,跟着他们,妮娜。”艾薇儿忽然提议道,“一个简单的隐身魔法。”   “你该想想七年级的考试。”   妮娜一语戳中艾薇儿的痛处,让艾薇儿所有的奇思妙想在一瞬间就像撒气的气球,迅速干瘪下来,艾薇儿苦着脸,瞪了妮娜一眼。   妮娜已经忍不住扶着艾薇儿的肩膀笑起来。   忽然,妮娜觉得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在振动,她用余光偷瞄了艾薇儿一眼,确认对方完全没有注意,悄悄按开了短信,是夏洛克的短信。   (甩掉塞琳杰小姐,我需要帮忙,请速来。——S.H)   “男朋友的短信?”艾薇儿从沮丧中挣脱出来,迅速捕捉到一些八卦分子,敏锐的问道,“拉文克劳的艾德里安?安东尼?赫奇帕奇的奥斯汀?……难道是格兰芬多的?”   “不,斯蒂芬的短信,他问我什么时候回霍格沃茨。”妮娜脸上一热,急忙阻止艾薇儿继续猜下去,她会把自己所有认识的人都猜个遍。   妮娜将手机重新放进口袋里,何况斯蒂芬确实不久前问过,虽然不是这次。   艾薇儿想到妮娜暑假开始时向她说的事情,愣了几秒,就回过神,“斯蒂芬还在研究古生物……呃……四处解决远古生物乱跑的问题?”   “嗯,还有些未来生物。”妮娜补充说,顿时觉得心塞起来,幸好除了那次意外,她都完美避开了那些时不时出现在伦敦市内的异常点。   “也就是说通过某个点,我们就可以到达未来?”艾薇儿神采奕奕地问。   妮娜摇摇头,她对这一点也不清楚,不过,她想自己之所以能在使用魔法时,不留下蛛丝,极有可能与那次通过异常点有关。   艾薇儿有些失望,又看了眼手中的转换器,把它揣进口袋里,坚持说:“也许我们真的可以试试,只一小下,妮娜,在霍格沃茨里,我可以保证我只是想看看它神奇的效果,绝不会做任何冒险的事。”   “……我们可以到霍格沃茨继续讨论,亲爱的,待会儿我要出去一趟。”妮娜看了眼时间,估算着复方汤剂马上就要失效了。   送走艾薇儿后,稍微隔了一会儿,妮娜从窗户看到警车仍在楼下,换了件衣服后,就下了楼。   开门的是雷斯垂德,妮娜疑惑的向内看了几眼,已经上午十点,夏洛克仍穿了一身睡衣,躺在他最喜欢的沙发上。   “我以为你们正在讨论案件。”妮娜犹豫着说,她确实没想到屋内会是这样一副景象,至少雷斯垂德专门拜访,不会只是为了要看福尔摩斯先生还赖在沙发上不下来的样子。   “确实如此”雷斯垂德郁闷地说,微微耸动下嘴边的肌肉,转头看向脸朝向沙发靠背的夏洛克,“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夏洛克?你知道,这个案子十分棘手,它关系到苏格兰场的名誉。”   “那又怎样!”夏洛克转头看向雷斯垂德,用着毫不停顿的语速说道:“它是关系到英国女王的名誉,首相的名誉,还是关系到铁匠的名誉,我不在乎,何况这个案子简单至极,如果你还没有退化成金鱼,加文,请用你几乎已经锈掉的脑袋想一想。”   夏洛克忽然坐了起来,从沙发上走下来,“我需要的是奇案,而不是小儿科的东西,罗伯茨夫人随手一幅画都比它要精彩。”   雷斯垂德郁闷地看向妮娜,妮娜只好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安慰雷斯垂德些什么,夏洛克的话杀伤力太大,她完全不该下来。   她为什么要下来?   “不过我可以请善良的罗伯茨小姐前去帮忙。”夏洛克接着说。   “罗伯茨小姐?”雷斯垂德疑惑地望向妮娜,他虽然觉得妮娜只是普通的学生,但至少给夏洛克当了近乎一个暑假的助手。   “夏洛克只是在开玩笑,探长,我明天就要离开了。”妮娜扯了扯嘴角,忍不住回头瞪了夏洛克一眼,抱歉,她只是之前和艾薇儿聊天习惯了。   “不过,说起来究竟是什么事会扯到苏格兰场的名誉?” 作者有话要说:  hp作者菌真的不知道写什么⊙﹏⊙ 可能会在哈利波特、亲时代、或是神秘人三个时代选一个,或者直接按这个时间线写(但会把阿不思入学时间提前)   ☆、第四十二章 调查   雷斯垂德无奈地叹口气,他觉得这件事不好告诉妮娜,可是现在网上都闹得沸沸扬扬的,他也着实不需要做什么保密工作。   “抱歉,如果不方便。”妮娜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询问可能会让雷斯垂德为难。   “没什么不方便的,其实就是”雷斯垂德欲言又止,用余光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正在盯着手机屏幕的夏洛克,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有一名苏格兰场的警察死在了……××旁边的街道上。”   妮娜眨了眨眼睛,注意到雷斯垂德故意吞了几个字后,眼神立即飘忽不定。   “……”   “算了,这件事警方会摆平的,我先走了。”雷斯垂德连忙摆摆手,推开门走下楼。   他敢打赌,只有夏洛克这种人才会完全不在意那究竟是什么地方,男人和女人除了生理结构不同,其他都一样。     我就是与众不同,我是高功能反社会。   雷斯垂德近似无奈而郁闷地想,他走到车前,看了一眼四周的情况,开着警车迅速离开了贝克街。   妮娜至今仍是一头雾水,如堕五里雾中,她不明白雷斯垂德跟夏洛克已经耗了近半个小时,而她不过问了一句,对方就急忙离开了。   “我需要离开,妮娜。”夏洛克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急忙冲进了衣帽间。   “你刚刚拒绝了雷斯垂德的求助。”妮娜向衣帽间望了望说。   “我改变了主意,这起案件要比我之前所想象的有趣,我刚才从网上看到了一些讯息,它们或许会与这起案件有关。”   夏洛克一边说着,一边从衣帽间走出来,顺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文件袋,那是几天前麦考夫送来的,但当时被夏洛克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妮娜看着夏洛克手中的文件袋,她记得昨天问过麦考夫的事情,夏洛克显然与他哥哥的关系不太好,对麦考夫送来的案件也毫不感兴趣。   但现在,他却拿着文件袋,没有随手扔到一旁的打算,这证明这起案件极可能勾起了夏洛克的兴趣,并且十有八丨九是与雷斯垂德的案件有关系。   夏洛克打开文件袋,从里面取出一张图片来,是一顶王冠,上面镶嵌了一颗价值不菲的蓝宝石。   “女王的王冠?”妮娜侧头瞧了瞧那顶王冠,除了女王,她想不出能有谁会拥有这样的王冠。   “……王冠上价值十万英镑的蓝宝石于三日前失窃……”妮娜顺着图片向下看去,是一小段有关案件的描述。   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仿佛忽然间这颗价值不菲的蓝宝石就奇怪丢失了,英国警方没有正式立案调查,没有人愿意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这事关英国王室的面子。   “这和雷斯垂德探长的案件有什么关联?”妮娜随口问道。   “或许有,或许没有,我现在无法给你准确的答案,妮娜,我需要你去做件事,去看看那个死在SOHO区的苏格兰场警察,他的详细信息,找到他死之前和他在一起的人。”   夏洛克用着几乎不停顿的的语速飞快地说,在妮娜反应之前,夏洛克已经拉开门,快速的下了楼。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妮娜眨了眨眼,她实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以及她终于明白雷斯垂德为什么要忽然离开了。   SOHO区,伦敦市内有名的红灯区。   说实话,她虽然知道有这个地方,却从来没有走到过那种地方,毕竟她连男朋友都没有交过。   妮娜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试图将忽然窜进脑中的奇怪想法挤掉,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胡思乱想起来。   妮娜打开门,正打算下楼时,看见艾比慢吞吞的走上楼。   “艾比?你怎么突然……”妮娜有些吃惊的问道,由于异常点的原因,艾比他们一向忙的不可开交,以至于除非斯蒂芬主动联系她,否则她永远找不到人。   “没什么,就是想来找你。”艾比兴致不高的回答说,她看了一眼妮娜,发现对方俨然是要出门的装扮,“你要出去?”   “嗯”妮娜点了点头。   “我陪你一起去,怎么样?”艾比一想,出口问道,眼睛向妮娜身后看了看,“我记得你住在楼上。”艾比疑惑的说。   妮娜急忙将手指抵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收拾,快走了两步,将艾比带出了公寓。   “你该不会是在和那个怪脾气的先生同居吧?”艾比睁大了眼睛,好奇地询问,一想到刚才妮娜谨慎的神色,不由好笑起来。   “别乱说,艾比。”   “好吧,我就是随便猜猜。”艾比轻松地笑了笑,向妮娜眨了眨眼,说,“听说你要回学校了。”   “斯蒂芬告诉你的,……我明天就回去。”妮娜说道,多瞧了艾比几眼,又想起了斯蒂芬之前的女朋友,抱歉,她真的是不喜欢艾莉森,如果可以,她更希望……   妮娜的想法还尚未形成时,就发现艾比刚露出笑容的脸又挂上担忧的神色,“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艾比?”妮娜出口问道。   “……”艾比抬头看了看妮娜,又低下头,向前走了几步,“我不知道,是斯蒂芬和卡特之间的事,他们之间的鸿沟越来越大,也许和海伦有关系,也许她离开又回来了。”   “海伦不是被克劳迪娅带走了?”妮娜还记得那天她刚从远古回来的事情。   艾比再次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克劳迪娅是谁,妮娜,卡特也提过这个名字,但就好像我们所有人都忘了这个人一样,只有你和卡特还记得。   不过这也许不是最重要的,妮娜,我想,你可以劝劝斯蒂芬,他似乎对卡特有误解,我不知道误解究竟是从哪里来,实际上,这种误解是不该存在的。   你知道,嗯……,他们关系一向很好,我的意思是,假如两个人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至少会清楚对方的品行,而不是现在这样,斯蒂芬甚至在质疑卡特许多的决定。”艾比担忧的说。   “别担心,艾比,我会尽量帮忙的。”妮娜安慰说,她明白艾比的担心,毕竟他们从事的不是普通的研究,那些远古巨兽的破坏力可想而知。   艾比点了点头,“抱歉,妮娜,忽然间来找你,却和你说这种事,希望没耽误你的正事,我们要去哪里?”   妮娜想着自己要去的地方,尴尬地向艾比笑了笑,这让她怎么说。   “好吧,我不问,那是你的秘密。”艾比调皮地向妮娜眨了眨眼,“我要先回去了,你忙完之后可以来找我,我带你见见Rex,你会喜欢它的。”   “它?”   “一只可爱的空尾蜥,我偷偷把它留了下来,傍晚见,妮娜。”   艾比走后,妮娜才坐车来到了SOHO区,若是平时,她一定不会如此随意的来到这里,但现在,一名苏格兰场的警察死在了这里。   为了名誉着想,雷斯垂德也会对这里也会严加控制,大力搜查,力图尽早抓到凶手。   妮娜刚走进SOHO区就看到雷斯垂德气呼呼的站在警车前,在和一位女警官说着话,周围还有几名警察,看样子他们的状态也比雷斯垂德好不到哪里去。   “……罗伯茨?他真的让你过来调查,他疯了吗?”雷斯垂德惊讶的说,他不久前的气愤就好像瞬间消失了一样,内心涌现出一股无力感,就像被人打了一记闷拳一样。   “我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探长,并且乐于其中。”妮娜笑着回道,随即她就看到雷斯垂德和多诺万警官露出震惊的表情,仿佛他们在一瞬间碰到了巨怪。   “你们好像碰到了麻烦,探长。”   雷斯垂德又挂上了刚刚那副生气的模样,“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不配合的人,真难想象那些来这里寻欢作乐的人是如何忍受的,没有任何温柔的特点……。”   雷斯垂德被多诺万警官瞪了一眼,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不管你如何想的,你是否愿意参与到这件案子里,罗伯茨小姐,你现在都应该离开这里,这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   “你们应该想从那位死去警官的情人那里了解些事情,也许我可以帮忙,如果你同意的话,探长。”妮娜说道,稍稍瞧了一眼雷斯垂德的脸色。   “我想,你们大概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否则也不会如此气愤的站在这里,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出现任何意外,探长,或许,你甚至可以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妮娜坚持道。   “OK,如果你执意如此,罗伯茨小姐,那个女人叫卡米拉,在最里面的二栋三室里。”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繁花似锦的地雷,么么哒 最近迷上了小雀斑,正在补剧←_← 不过这篇是不会坑的,凭借作者菌对本尼森森的爱。 前几天重温霍比特人,忽然间发现花生和卷福之前就有过合作。 没错,就是那个小矮人和史矛革╮( ̄⊿ ̄)╭   ☆、第四十三章 纵火案   妮娜抬头望了望面前的楼房,楼体似乎因为连年雨水的腐蚀和本身劣质建筑材料的缘故,已经露出斑驳的痕迹,一股腐臭的味道从楼道中逸散出来。   妮娜用手掩了掩鼻尖,来到卡米拉的门前,也许是因为白天的缘故,她来时在街上只看到了零星的几个人。   妮娜敲了敲门,过了几分钟后,卡米拉才披散着头发,穿着短裤和衬衫打开了房门,“你是谁?我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卡米拉瞧了妮娜一眼,挑着眉梢说道。   “我想和你谈谈,卡米拉,关于昨天那位苏格兰场警察的事。”妮娜尽量使自己不去看卡米拉,但她仍感觉十分别扭,因为这里,因为卡米拉的身份,她很难不去想当傍晚来临时,眼前这个女人会变成什么模样。   卡米拉瘪了瘪嘴角,口气不善地说道:“我和你没有什么可说的小姐,那帮警察怎么会让你过来?他们知道自己毫无用处,就让一个小女孩过来。你成年了吗,小姐?”   “这和我们要谈的事没有关系,卡米拉。”妮娜微微皱了皱眉角,脸上倒没有露出任何愠色,她觉得自己的脾气绝对已经达到了一流水平,鲜少有人能使她真正生气。   “ok”卡米拉放缓了语气,将双手交叠抱在胸前,倚在门框边看向妮娜,“你看起来很不自在,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没有人喜欢,我下午4点会到道格斯大街76号的咖啡馆,你如果乐意就到那里找我。”   卡米拉说着就要关上房门,却被妮娜一手握住门框,迫使卡米拉停下关门的动作。   “谢谢你的好意,卡米拉,我们现在可以谈谈吗?在这里。”   卡米拉看了一眼固执的妮娜,抿了抿嘴角,无奈地点点头,侧身将妮娜请进了屋内。   妮娜下意识地环顾了四周,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墙上贴着暖黄色的壁纸,有些地方像是被雨水浸泡过,起了不小的褶皱,墙角摆了一个木架,上面摆放着些常见的小玩意。   卡米拉随意地坐在正对门的沙发上,从茶几下掏出一个干净的杯子,给妮娜倒了杯水,“我是个孤儿,从17岁就开始干这一行。”   卡米拉说着,从沙发背下摸出香烟盒,“要来一根吗?”卡米拉看见妮娜摇了摇头后,就拿起火机,将香烟凑到火上,点燃了烟。   “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抽烟的女人。”妮娜紧张的神经似乎在瞬间放松了下来。   “哦?第一个人是谁?你的母亲?”卡米拉吐了口气,细小的烟圈顺着她的嘴边逐渐飘散在空中,狭窄而昏暗的空间中顿时弥漫着浓郁的香烟味道。   “不,她不抽烟,也不喜欢。”妮娜随口应道。   “说吧,你想问我什么,我和安德鲁认识很久了,说实话,他忽然死在这里我也意外,但这世上,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天灾人祸,没人能预料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卡米拉吸了口烟,无所谓的说。   “能具体说说你们之间的关系吗?安德鲁最近是否有什么反常?”   “他出钱,我服务,我们就是这种关系,他说他爱我,但你知道,基于这种关系是出现不了什么爱情的,我很清楚,所以,我从未有过任何回应。我们不经常见面,他是个警察,有着极为正面的形象,他不想被人看见自己经常出没这里。   不过,这两天他经常过来,还说一些奇怪的话,什么有钱,离开这里之类的话,我以为那是他酒后的疯言疯语,就没有太过注意,结果,第二天,他就死在那里的街旁。”   卡米拉陡然降低了声音,眼神有些空洞,卡米拉沉默了片刻,将香烟掐断在烟灰缸里,穆然地站起身,将烟灰缸里的烟蒂倒进厨房的垃圾桶后,才又转了回来,继续说道:“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事实,如果你和那帮苏格兰场的警察认识,就让他们别再过来骚扰我。”   妮娜皱了皱眉角,接着问道“安德鲁还说过其他的吗?”,她敏锐的觉得安德鲁或许与王冠上蓝宝石的失窃有关,可若是安德鲁偷了宝石,又是谁杀害了他?若是有人与安德鲁合伙作案,他的同伙又在哪里?   卡米拉垂下眼睑,摇了摇头,“我已经很累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就离开吧,这是我知道的全部。”   “我很抱歉,让你不得不想起这些。”   “走吧!”卡米拉摆了摆手,不再理会妮娜,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妮娜若有所思地从公寓走出,雷斯垂德正不耐烦地等在楼下,看到妮娜后,才稍微敛了敛神色,单是伦敦的安全问题已经让他焦头烂额,偏偏在这种时候苏格兰场的警察还出现这种乱子。   “如何?我可以理解,总会有一些不配合的人,我记得你说过明天就会离开,说实话,你真的不该来这里,罗伯茨。”雷斯垂德试图说些别的,来缓解内心焦灼的状态。   “我想,我可以把卡米拉的话转述给你,探长。”妮娜耸着肩笑了笑,“不过,我不确定卡米拉是否隐瞒了其他的事情,她希望警方不会再来找她。”   “好吧,说说看,我会来判断的。”雷斯垂德紧绷的面颊终于露出笑容,又有些疑惑地喃喃自语着说道:“她竟然宁愿告诉别人,也不打算和警察说实话。”   妮娜假装没有听见雷斯垂德小声的抱怨,说起刚刚和卡米拉的交谈,并向雷斯垂德询问了有关安德鲁的事情。   在雷斯垂德看来,安德鲁是名正直的青年,他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与人为善,不会无缘无故和人起冲突,他甚至从不知道安德鲁会偶尔来SOHO区。   这简直就像天方夜谭一样,雷斯垂德吃惊地看向妮娜,他甚至觉得妮娜所说的一切不过是卡米拉随口编出的假话,只是为了阻碍警察继续调查。   “真是太感谢了,罗伯茨,你要回贝克街吗?”雷斯垂德收起心中的想法,他知道自己会把卡米拉的话列入考虑的范围内。   “不,我要去见一个朋友,不过,我会把这里的事情告诉夏洛克,很高兴能帮到你,探长。对了,安德鲁是什么时候进的苏格兰场?”妮娜正要离开时,忽然开口问道。   “嗯……大概三年前,伦敦郊区那时候正好发生了一起纵火案。”   妮娜偏了偏头,脑海忽地闪过一件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我记得那时候出过一起重大的越狱案件。”妮娜有些不太确定地说,因为当时她刚回到伦敦。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不过越狱的人都悉数被找到了。”   “我能看看有关那起纵火案的调查吗?如果这没有令你感到困扰的话,探长。”   雷斯垂德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这没什么问题,你现在需要?”   “是的。”   苏格兰场   “这就是全部,你可以慢慢看。”回到苏格兰场,雷斯垂德将三年前那场纵火案的资料搬了出来,“不要告诉任何人,罗伯茨小姐。”   “我不会让你为难的,非常感谢,探长。”妮娜点了点头,在雷斯垂德离开后,打开了其中一份记载当时具体情况的资料。   如果雷斯垂德不是看在夏洛克的面子上,她大概也没有查看这些资料的机会。   当妮娜从苏格兰场走出来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左右,天空布满酡红色的晚霞,天色开始变得昏暗起来,连街道上的行人在此时也骤然增多。   妮娜的脑中仍充满了刚才有关纵火案的信息,那仅是发生在伦敦郊区一件平淡无奇的情感纠纷案件,几乎没有可以深究的地方。   不过发生火灾的家庭中似乎只有男主人从火灾中逃了出来,他的妻子和孩子都葬身于火海中。   一边想着,妮娜不知不觉坐车来到了艾比家,在门前按了许久的门铃,却始终无人回应,正巧这时一位住在隔壁的老人打开了房门,粗声问道:“你是艾比的朋友?”   老人头发已经花白,身上的衣服微微有些褪色,但却精神矍铄。   “是的。”妮娜转过身看向老人,点了点头,“她不在家吗?”   “你来得不巧,艾比从上午就出去了。”老人动了动嘴,用年迈的声音说道,并下意识地看了妮娜一眼,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她最近经常和个男孩在一块,如果你认识,可以去他那儿看看。”   “啊,谢谢您。”妮娜有些惊讶的说,她猜老人说的那个人极有可能是康纳,因为他们最近关系确实不错。   如果是这样,大概是与异常点有关的事,妮娜想着遗憾的离开艾比家,临走时仍忍不住向门口瞧了瞧。   这有点可惜,不过,幸好她们上午见过一面,这或多或少能弥补一下她心中的遗憾。   拐进街道后,妮娜低头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盘算着自己回到贝克街的时间,微微一抬眼,就看见迎面走来位戴深紫色帽子,半佝偻着腰,手拄拐杖的年迈女人。      ☆、第四十四章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女人拄着拐杖,腿脚有些不便地慢慢走近,妮娜看了眼这个女人,就匆忙移开了眼,轻轻蹙了蹙眉角。   这并不是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她的脸颊布满皱纹,眼底下有一道恐怖的疤痕,似乎为了遮掩这道伤疤,年迈的女人刻意抬了抬衣领。   “您的东西,夫人。”妮娜捡起在两人擦肩而过时,掉在脚边的钱包,叫住了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年迈女人。   “多谢。”女人用沙哑而缓慢的声音回答道,她头上那顶深紫色帽子压的很低,似乎连眼睛都被遮住,而宽大的衣领近乎遮住了她半张脸,“……妮娜?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女人抬起头,布满皱纹的脸露出吃惊的神情,她抬起手,微微抬起帽子,露出深陷的眼窝,“嗯……我是艾德里安,复方汤剂你懂得。”   艾德里安勉强扯了扯嘴角,想要挤出一抹笑容,但一想到自己现在这副年迈吓人的模样,艾德里安就连忙止住了微笑,无奈地耸了耸肩。   “我和西德打了赌,不过显然幸运女神从未眷顾过我,你明天要回学校吗?如果可以,我们可以一起回去,……你、艾薇儿、西德和我,我们四个人。”   “你让我想到了我们刚入学的时候,艾德。”妮娜冲艾德里安笑了笑,她和艾德里安恰好都是拉文克劳的学生,艾薇儿和西德却分别属于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真是奇怪的友谊。   “确实如此。”艾德里安显然也想到第一次见到霍格沃茨时,自己震惊的神态,就像误闯入别人家的孩子一样,恨不得睁大眼睛将所有的地方都瞧个遍。   不过,现在他们已经到了最后一年,分别的日子就在眼前。   “复方汤剂的药效要到了,我需要找个隐蔽的地方,也许你愿意在这里稍微等一会儿,我们可以一起吃顿晚饭。”   “好吧,我会等你回来,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店。”妮娜说着,在艾德里安离开后,将手插丨进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夏洛克发了短信,告诉他有关卡米拉和安德鲁的信息,以及那场大火和越狱事件。   至于后者,她相信即使自己不提,夏洛克也会对此了如指掌,他就像一本全能的犯罪学史一样,对几乎所有的犯罪事件都一清二楚。   编辑完长长一串的信息后,妮娜点击了发送键,她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抬头一瞧,正好看见艾德里安从一条幽深的胡同里走出来。   不得不说,艾德里安是个帅气的年青人,他的母亲是位黎巴嫩人,这点也许能从他出色的外貌上瞧出一二。   “抱歉,妮娜,我刚才差点吓到你。”艾德里安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耳尖微微有些发红,似乎仍在为刚刚妇人的装扮感到窘迫。   “没关系,那和龙比起来微不足道。”   “你喜欢龙?”艾德里安有些惊讶,他可从未听说过妮娜喜欢龙,他只知道对方喜欢魔药,是威尔逊教授的得意弟子,所以连生日礼物,艾德里安都会刻意选择魔药材料。   “只是个比方,艾德。”妮娜眨了眨眼,她和艾德里安的理解绝对不同,她指的是那只远古沧龙,她绝对不想看见它第二次。   “我记得你原本打算去非洲的月亮山脉那里,怎么样?”妮娜好奇的问道,她知道那里坐落着Uagadou,一所闻名的非洲魔法学校。   “那是个神奇的地方,我碰到了Uagadou的学生,没有魔杖,只要做出手势就可以运用任何魔法,他们可以凭借意念变出大象和猎豹来。”   艾德里安有些激动地说,素来平静的脸上露出鲜活的神情,若非亲眼所见,他绝对不敢相信,没有魔杖的巫师竟然能够自如的施展魔法。   “不过,我相信霍格沃茨依然是世界上最好的学校。”艾德里安逐渐敛了激动的神色,深邃的眼眸中再次露出智慧而温和的光彩。   “令人惊讶,也许我该改改我毕业后的打算。”妮娜看向艾德里安,笑着说,“我本打算向麦格校长提交留校申请或者在英国继续学业,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门至关重要的考试在等着我们,抱歉……”   妮娜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短信提示。   “救命!救命!救命!——S.H”   “我需要先离开,抱歉,艾德,明天见。”妮娜快速说道。   “妮娜?”艾德里安不解的看了眼忽然变得紧张起来的妮娜,心里有些轻微的失落,不过他没有来的及做出任何询问,妮娜就已经用幻影移形离开了原地。   贝克街221B   妮娜急匆匆地赶回贝克街,她不能真正理解自己为何会如此紧张,他们认识甚至不足两个月,尽管这是她度过的最难以令人忘记而无奈的一段时间。   妮娜急忙推开门,惊魂未定的看向坐在屋内的两个人,不由挑高了眉角,“夏洛克?”   “你不合适,再见,先生。”夏洛克扯了扯嘴角,站起身将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男人请了出去。   “福尔摩斯先生,也许你该再考虑考虑,我认为……”男人撑住门框,试图辩解些什么,不过被夏洛克截断了话语。   “噢,我认为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你曾经有一位妻子,但她应该在不久前死于意外,显然的是,你们关系僵硬,具体原因也许是因为你明显的暴力行为。酗酒,从你磨损严重的手机能看出一二,你试图将充电器与手机连接,却因为颤抖的双手,在充电口留下不少的擦痕。   挥霍无度,在妻子死后你获得一笔不少的钱财,你利用这些钱进行了一次不短的旅行,目的地应该在夏威夷。但很快这笔钱就被你挥霍一空,你手上的婚戒应该也被你当掉,还需要继续吗,先生?   我想不必了,再见。”夏洛克将明显已经呆滞的男人推出门外,关上门,转过身扯了扯嘴角,说道,“我收到了你的短信,妮娜,无疑你在这件事上的直觉是正确的。”   “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也许你愿意解释一下刚才的短信,我认为您现在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没有任何事情能够牵扯到救命两个字。”妮娜压低声音,一字一顿的说道,有些气愤的瞪向安然无恙的某位大侦探。   “我需要找一位合租人,但是看看刚才来的那几个人,可以想象,他们住进这里几乎能将整条街的智商拉到负数,我从未想过世上还有如此困难的事,它简直比任何稀奇古怪的案子都让人无能为力。”夏洛克快速说道。   “合租人?”妮娜怔愣了几秒,一瞬间涌上心头的气愤感就像泄气的气球,消失的一干二净后,变成了深深的无奈感。   “我需要找个人来负担这里的费用,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夏洛克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对着那台打开的笔记本,抬起手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   “那件丢失的蓝宝石的案件呢?以及安德鲁被杀的这件事,……我以为你在为这两件事伤神。”妮娜放缓了语气问道,一边走进厨房,随手给自己倒了杯水。   “是一件事,妮娜,目前我们需要做的只是等待,无可否认,他是个狡猾的人,擅长伪装,即使连他身边的人对他的本性也一无所知,我需要花费一点时间来和他周旋,……一杯咖啡,不要加糖,你的朋友怎么样?”   妮娜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希望能看出夏洛克是如何猜出她刚刚和艾德里安在一起。不过,很快妮娜就放弃了这个打算,“他很不错,我们本打算一起吃顿晚饭。”   妮娜说着将冲好的咖啡放到夏洛克面前,“也许一位脾气良好的室友会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样,哈德森太太会省去不少的麻烦。”   “他?”夏洛克转头看了妮娜一眼,又很快移开了目光。   [(①仔细打理过的金色长发,修整过的眉角)(②嘴唇:无口红的痕迹)(手指:干净、修剪整齐,轻微而奇怪的草药味)(衣服:微不可察的烟灰痕迹→卡米拉or他)(①+②→不太重要的朋友or偶然碰见↑)]   “我的朋友”妮娜眨了眨眼,简单的回答道,“就像艾薇儿一样,我需要回去了,如果可以,希望我们会有联系,圣诞节快乐,夏洛克,就当做是提前的祝福。”   夏洛克似乎对妮娜的告别并不太在意,目光仍落在笔记本的屏幕上,过了几秒,才扯了扯嘴角问道,“或许我们该换一个解决方式,你乐意搬下来住吗?……从你的理解上来看待这句话,妮娜。”      ☆、第四十五章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如果我是个毫无情/趣,从未谈过恋爱的男人,而由于某种原因,我需要一位合租人,恰恰我想到了你,艾薇儿,请问我是什么意思?”   妮娜坐在车座上,用手拖住下巴,一脸纠结的看向坐在对面的艾薇儿。   “……”面对妮娜的询问,艾薇儿用一种更加难以形容的表情盯着妮娜看了半天,就好像坐在她对面的已经不是个普通人,而成了一只巨怪。   “比起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更想知道那位毫无情/趣、情商为负数的大龄青年是谁,妮娜。”   “……只是打个比方。”   艾薇儿挑高了嘴角,眨着漂亮的眼睛看向妮娜,慢慢将身体挪到妮娜身边,“通常来说,被打比方的对象都是自己。”   “……实际上是伊萨琳提出的问题,她遇到了一点麻烦,希望能得到帮助,而你知道,艾薇儿,我对这种事一向不在行。”妮娜保持温和的笑容,说着半真半假的话,因为她曾经确实用过伊萨琳这个名字。   “嗯,好吧。”艾薇儿无聊的缩了下肩膀,偏了偏脑袋,白皙小巧的耳朵从柔顺的发间露出来,她认真思索起妮娜的问题。与妮娜相比,这种不涉及知识的问题,她显然更在行。   “除了爱情,什么都有可能,分担房租、打发无聊的生活……当然,如果凯尔同我说这句话,毕业后我就能邀请你做我的伴娘,妮娜。”   “嗯……”妮娜沉思了一会儿,她说不上来现在的心情,就好像一件隐藏在心里的事,被人一针见血地指出一般。   她想她大概是喜欢夏洛克·福尔摩斯,从之前莫名其妙的紧张,到昨天告别,而夏洛克随口提出让她搬下来时,自己心跳如雷。她当时几乎满脑子都是些奇怪的想法,短暂的惊讶过后,理智才慢慢占了上风,让妮娜不得不得出与艾薇儿相似的结论,生硬地拒绝了夏洛克的提议。   “凯尔?”妮娜回过神,觉得自己又需要对艾薇儿男友的姓名进行一次更新,顺便删掉那些占据空间,但无用的名字,“我觉得自己甚至能够大致想象他的样貌。”妮娜耸了耸肩说,艾薇儿曾交往过的那些男生中,总有几分相似的地方。   艾薇儿刚要回答,忽然间小小惊呼了一下,扭头看向车窗外,车站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他们推着车,和孩子们互相道别,几乎每个孩子的手中都提着自己宠物的笼子,各色的猫咪在人们脚底下穿来穿去,猫头鹰发出尖锐刺耳的响声。   艾薇儿靠近了车窗,目光落在一位平淡无奇的青年人身上,但他刚走进车站,就成了瞩目的焦点,几乎所有的人都会不自觉的向他投去目光,窃窃私语,然后按捺住心思,考虑是否要上前与之攀谈。   “你看到了吗,妮娜?鼎鼎有名的波特先生。”艾薇儿提高了声音,就像见到偶像一般,艾薇儿的脸上瞬间露出惊喜的神情,“哈利波特,从我进入格兰芬多之后,总会有人提起他,就好像他还在霍格沃茨就读一样。”   “毕竟他是一名出色的格兰芬多。”妮娜向哈利波特所在的位置投去几缕目光,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阿不思,他旁边站着位脸型瘦削、有着凌乱黑发的男孩,应该是阿不思的哥哥-詹姆·小天狼星·波特,除了细微的不同,他和他的父亲几乎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们来的可真早。”厢门被拉开后,传来一声低沉的感叹声,妮娜收回落在波特身上的目光,转过头,正巧看见艾德里安走了进来,他已经换上了霍格沃茨的黑色长袍。   “早上好”   “你来时注意到了吗?艾德,哈利波特,他刚刚就站在那儿,车站的入口那里。”艾薇儿也转过头,语调上扬,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兴奋。   “是的,我很难不去注意。”艾德里安扬起嘴角,笑着说,习惯性的将温和的目光落在妮娜身上,“不过人很多,我只能够匆忙看一眼,就立即离开。   希望昨天不是件棘手的事,你还好吗,妮娜?”艾德里安出口询问,从昨天妮娜离开后,他就一直有些忐忑不安,既因为妮娜并没有参加考试,却使用了幻影移形,更因为这是件明令禁止的事。   “别担心,艾德。”妮娜扬起嘴角笑了笑,对艾德里安的关心表示感谢,但一想到昨天的事,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长叹一口气,她应该对此已经感到习惯。   艾薇儿在妮娜回过头的瞬间,向她使了个眼神,她想她能够猜出艾德里安担心的事,在校外滥用魔法,而显然,妮娜并未将魔法部完全无法寻到妮娜踪丝的事告诉艾德里安。   就像妮娜从未主动邀请过她到家里去玩,只在偶尔的时候才会提及她的父母和哥哥一样,作为好朋友,她理解这点,尽管她们大多数的时候无话不谈。   过了一会儿,站台上的学生越来越少,他们恋恋不舍的同父母亲人告别,提着不小的行李箱登上红色蒸汽列车,走进熟悉的车厢,高兴地同分别一个暑假的朋友们交谈,或是结识新的朋友。   “抱歉,我出去看看,很快就回来,待会儿西德应该也会过来。”艾德里安整了整衣服,站起身,黑色的长袍衬出其颀长的身材,他微笑着向艾薇儿和妮娜点了点头后,拉开门,走出车厢。   “我觉得艾德没有什么不好的。”艾薇儿望向艾德里安离开的身影,小声的咕哝说,从四年级开始,她就热衷于拉着妮娜参加各式的聚会,但妮娜对此总是兴致缺缺,她更乐意待在阴森、寒冷的黑湖底下,研究那些繁琐至极的魔药。   “他很聪明,沉稳,有耐心,几乎捕获了大部分拉文克劳女生的芳心。”妮娜无奈着开口接道,打开笼子,顺便从书包里掏出些零碎的食物,在克洛埃飞出笼子,停在她舒展的手臂上时,将食物喂给它。   “Ok,你知道我不是在说这个。”艾薇儿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并不是想单纯的听妮娜毫无感情地夸奖艾德里安,所以她适时的转换了话题,聊起她在法国的见闻和妮娜在贝克街的日子。   在他们谈话间,列车已驶出伦敦,这时正沿着遍地牛羊的田野奔驰,妮娜侧过头,看了一眼熟悉的景象,疑惑地问.“你不觉得艾德已经出去很久了吗?”   “确实。”艾薇儿深思了一会儿,回答说,“西德也没有过来,……也许去了其他的车厢。”艾薇儿不确定地说,心里忽然涌上的慌乱让她有些焦躁不安,于是,她也偏头看了看四周的田野,眨眼间,田野已被列车抛在身后。   天空开始蒙上一层土灰般的薄雾,遮掩起高悬在天际的太阳,金色的阳光变得微弱,炽热的温度开始退却,似乎连氤氲在空气中沉闷的空气也能感受到。   大雨要来了,妮娜看向窗外,莫名地想到,接着她又想起整个暑假发生的事情,一系列连环凶杀案、美国联邦调查局、贝尔纳多、地下室里她母亲留下的信息……以及夏洛克·福尔摩斯。   直到过道传来一阵嘈杂而热闹的声响,妮娜才回过神,一位笑容亲切、面带酒窝的女人推开隔间的门,问道:“亲爱的,要不要买车上的什么食品?”   “请问已经到中午了吗?”艾薇儿皱了皱眉角,与妮娜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问道。   “是的,现在是正午十二点。”女售货员扬起甜美的笑容。   “两份南瓜馅饼和锅形蛋糕,谢谢。”妮娜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银西可和青铜纳特递给女售货员,“拉尔今天没来吗?”妮娜一边接过两份馅饼和蛋糕,随口问道。   “拉尔?我并不记得有这个人在列车工作,你可能记错了名字,小姐。”女售货员面带笑容,友好地回答说。   “好像确实如此,抱歉。”   “我想,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现在不可能是中午十二点,我们才刚坐上车没多久。”在女售货员拉紧车门后,艾薇儿皱紧眉头说。   妮娜没有立即附和艾薇儿的话,她从口袋里掏出魔杖,从座椅上站起,“我出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等等,我和一起去。”   “别担心,也许我们只是刚才聊得太投入,忘记了时间,有任何事情,我会立即回来的,艾薇儿,帮我照看一下克洛埃,我们不能两个人同时离开。”妮娜劝住了艾薇儿,从艾德里安离开,始终没有回来起,她似乎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火车继续向北开着,窗外已变成了漆黑一片,雨水在顷刻间从空中倾盆而下,在窗玻璃上呈现出一片浓密粘稠的灰色。   艾薇儿挣扎了片刻,想要反驳妮娜的话,但还是强忍住性子,点了点头,她们总要有一个人待在这里,“小心些。”   “嗯,我知道。”妮娜说着,身体忽然向前晃了一下,火车忽地一震,停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蓝宝石的案子会在番外里展开,这里就不细写了,至于华生,他会在妮娜离开贝克街之后出现。   ☆、第四十六章 麻瓜出身登记委员会   车厢内想起哗啦的响声,是行李从架子上掉下来的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异常刺耳。   “荧光闪烁。”两抹星光从妮娜和艾薇儿的魔杖上亮起,使两人能勉强看清四周的环境,妮娜顺着微弱的光向车窗看了看,水珠顺着窗户成股流下,窗外的景色模糊在雨水中。   “虽然这种情况让人异常兴奋,但我情愿它发生的早一些,而不是在七年级的时候。”艾薇儿勉强笑了笑,想让气氛稍微缓和下来,不那么令人紧张难受。   “好了,这样我们可以一起出去。”妮娜耸了耸肩,她不敢让艾薇儿单独留在这儿,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毕竟从她上学到现在,霍格沃茨列车从未突然停下来过。   妮娜用空余的手摸了摸飞到肩膀上克洛埃的脑袋,“你需要暂时呆在这儿,和斑比在一起,我们很快会回来找你们。”   克洛埃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两下妮娜的脖颈之后,才飞回座位上,缩成一团。   四周沉默阴森的气氛让妮娜感到一股森然的冷意袭上脊背,“时间转换器在你身上吗,艾薇儿?”妮娜忽然想到什么,偏头看向艾薇儿。   “嗯,你怎么会忽然想到它?你不会以为我动了时间转换器,我可以发誓我绝没有碰它,……我们说好到学校之后再商量的。”艾薇儿压低了声音回答,尽管在竭力抑制自己的情感,妮娜仍能从艾薇儿的回答中,听出一丝伤心和气愤。   “我只是在猜测一种可能,艾薇儿,它和我们平时见到的转换器都不一样。”   艾薇儿静默了一会儿,“我把它放在了行李箱里,我们可以现在看一看。”艾薇儿说着手拿魔杖,走到架子附近,将自己的行李箱取下,拉开锁链,艾薇儿搬开最上面的一层课本。   妮娜那天见到的转换器正躺在箱子里,艾薇儿小小惊呼了一声,拿起转换器仔细端量了两眼,“我想……你可能是对的,妮娜,我记得那天的指针并不在这里。”   “我记得,它只能回到几小时前。”   “嗯,如果没错的话,那天的位置在这里。”艾薇儿将转换器移到妮娜面前,同手指点了点一个刻度之前的地方,“大概是一个小时前,也许。”   艾薇儿不确定地说,因为她很清楚刚刚才突然下起雨,雨势越来越大,就像失去控制一样。   “我们出去,把它随身带在身上,艾薇儿。”   艾薇儿迟疑了一会,点点头,将转换器揣进上衣口袋里,打算与妮娜一同走出车厢看看,熄灭的灯忽明忽暗的两下之后,重新亮了起来。   窸窸窣窣的响声从过道传来,是男人的声响,粗重低沉,似乎是在和人交谈,带着凶狠的感觉,妮娜和艾薇儿立在拉门面前,面面相觑,忽然亮起的灯光,使两人一瞬间有些发懵,因为列车并没有开动的迹象。   细微的声响顺着过道传到两人耳中,不再是单纯的男人声音,里面揉杂了痛苦的哀嚎声,斥责声和魔咒发出时击在重物上的巨响以及碎玻璃溅落的声音。   两人在这种古怪的声响中,对视了一眼。   艾薇儿拉开门,小心探出头向外瞧了瞧,正巧看见不远处的车厢里,一个穿黑色长袍的学生被人拖走,地下蜿蜒出一小滩血,两个身穿黑色斗篷、面容阴骘的人随后走出,手中拿着登记册之类的,在两人转过身的瞬间,艾薇儿急忙缩回脑袋,惊魂未定地看向妮娜。   “我想,……我们遇上了大麻烦。”艾薇儿神情有些呆滞,白皙的脸颊被吓得血色全无。   “艾薇儿?”妮娜并未看到刚才的一幕,等她想要探出头时,艾薇儿已经惊恐地回过头,两眼无神的看向她。   “我们需要离开,立刻!马上!”艾薇儿想要拔高声音,但又不得不拼命克制自己,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她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艾薇儿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掏出转换器。   艾薇儿拿出转换器正要拨动时间,忽然手腕一重,妮娜纤细的手正握在她的手腕上,阻止她进一步的动作。妮娜将手指抵在嘴唇中间,然后用魔杖重重敲了一下艾薇儿的头。   艾薇儿眨了眨眼,她觉得妮娜不像在敲她的头,而像是在她头上打碎了一个鸡蛋,一股冷冰冰、好似液体的东西顺着他的脖颈留下。   艾薇儿想这应该是幻身咒,她虽然从未学习过,但艾薇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它看上去已经完全与周围的颜色变得一模一样。   而妮娜变成一只金色松鼠窜进了行李架的角落里。   艾薇儿紧接着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忽然在耳边停下来,身穿黑色斗篷的人,粗声粗气的声音传过来,这让艾薇儿几乎能够清清楚楚的听见他们说的每一个字。   “前面的车厢赫尔奇已经检查过,没有登记册上的人。”   “我们到那边看看,麻瓜出身登记委员会已经抓了不少人,不会有漏网之鱼的……。”   交谈声越来越低,艾薇儿屏住呼吸,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直到两人的声音完全消失,艾薇儿才放缓身体,让紧绷的神经休息片刻。   “他们是谁?”在列车重新开动后,妮娜问道,她知道艾薇儿一定是对他们的身份有所察觉,否则不会急于去拨动转换器,她比任何人都希望通过转换器,来获得这次冒险。   艾薇儿平缓心中的紧张,妮娜又用魔杖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两下。   “下次把幻身咒教给我吧,这样我们就能完全躲过这些人。”艾薇儿说着,将转换器重新揣进口袋里,才回答了妮娜的询问,“……魔法部,不过不是现在的魔法部,嗯,也不能这样说。”艾薇儿纠正道。   “不是我们所熟悉的魔法部?”妮娜听懂了艾薇儿话中的含义。   艾薇儿点了点头,将行李箱拿到身边,对妮娜说:“先把衣服换上,我们再继续说。   我不久前听我妈妈说过,也许我们那时候对这件事没有什么记忆,大概在大战那一年,魔法部曾对所谓的‘麻瓜出身’进行调查,他们认为魔法只能通过巫师的生育遗传,而所谓麻瓜出身的人就可能是通过盗窃获暴力而获取魔法能力的。   魔法部决心根除这些盗用魔法能力者,所以进行了大规模的抓捕。”   艾薇儿心有余悸地说,忐忑不安的心在叙述中慢慢平复,过了一会儿,艾薇儿才完全恢复常态,抬头看了一眼忽然愣住,手拿长袍迟迟没有动作的妮娜。   “你还好吗,妮娜?”艾薇儿担忧地问。   “没事,别担心。”妮娜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如果她没有记错现在应该是1998年前后,正好是十二年前,她父母去世的那一年。   “……抱歉,我想暂时留下来,艾薇儿。”   艾薇儿惊讶的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兴奋地上前抱住妮娜,“太好了,我刚才还在想怎么说服你留下来!虽然被魔法部的人发现是件相当糟糕的事,但想想,我们有机会能亲眼看到打败神秘人的波特先生,这会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   艾薇儿脸颊染上淡淡的红晕,见到偶像的兴奋已经完全冲走刚刚两人造成的恐惧。   “我不能呆在霍格沃茨,我需要去一趟美国的加利福尼亚州,……去调查一些事情,如果可以,跟我一块离开伦敦吧。”妮娜斟酌着说,她也不确定美国是否真正安全,但至少要比大战期间的伦敦安全太多。   神秘人的势力已渗透进魔法部,使其成为一具空壳,而霍格沃茨也不再安全。   惊喜的表情迅速从艾薇儿的脸上褪去,变得比之前更加苍白,她用牙咬着下嘴唇,想了想,向妮娜摇了摇头,“我会留在霍格沃茨,……你可以从猪头酒吧进入或者离开霍格沃茨,妮娜,去美国自己小心些。”   艾薇儿将手伸进口袋里,打算将转换器拿出来,但又顺着妮娜手腕的力道,将时间转换器重新揣回了口袋。   “你会比我更需要它,艾薇儿,至少那里不会有食死徒或者神秘人。      ☆、第四十七章 真相(一)   与艾薇儿在霍格沃茨分别后,妮娜进入了那条直通猪头酒吧长长的隧道,她不知道艾薇儿为什么会发现这样一条通道,也许是通过丽塔·斯基特那本描述波特的书籍,也许是通过其他别的渠道。   毕竟丽塔·斯基特的话,人们在听时总要保留一半的警惕心。   她有时会被人掌控,成为一部分人宣传观念的工具,而有时也会为吸引注意力,而制造噱头。   隧道的尽头是一幅画,为了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走出隧道之前,妮娜给自己用了幻身咒,并在周围施加魔法后,灵巧的从画中跳出来。   画像在熊熊燃烧的壁炉旁边,妮娜回头望了一眼画像,在离开霍格沃茨之前,她听艾薇儿说过,隧道的尽头是一副少女画像,她极有可能是猪头酒吧那古怪老人的妹妹。   妮娜朝少女画像看了两眼,便很快收回目光,小心翼翼地踩在破旧的地毯上,走到木头楼梯旁,她看见了猪头酒吧那破烂肮脏、散着锯末的吧台。   一个身材高瘦的老人正坐在柜台后面,头发和胡须都呈现出灰白色,他带着眼镜,镜片有些脏兮兮的。   这里总会出入各式各样的人物,他们有时将脸挡得严严实实,也偶尔会有整个脑袋都裹在脏兮兮的灰色绷带里的男人光临,而今天,猪头酒吧显得分外寂寥。   妮娜猜想这十有八丨九与伏地魔的出现有关,连不久前进入霍格沃茨的一瞬间,她都能感受到那种压抑沉闷。   妮娜蹑手蹑脚的走到二楼窗户旁,这是霍格莫德村的一角,她对里面的蜂蜜公爵糖果店和佐克玩笑商店记忆深刻,它们总是能提供各种奇怪的零食和小玩意。   如今,熟悉的场景变得面目全非,漆黑的店面,村外远处黑黢黢的群山轮廓,以及三把扫帚酒吧窗户里透出的灯光,一切都与记忆中的霍格莫德截然不同。   妮娜不得不再次意识到,此时正是霍格沃茨乃至魔法界最危机的时刻,而她却要从猪头酒吧离开她亲爱的学校。   她的记忆有些不太清晰,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什么日子,自己突然成了孤儿,也无法确定,自己从家门外路过时,是否能看到记忆中的家人。   妮娜收回胡思乱想的心思,推开窗户,利用阿尼玛格斯的形态,敏捷地落在霍格莫德小街上。   一声尖叫在妮娜跳出窗户的瞬间划破夜空,让妮娜激起了一身的疙瘩。   不远处三把扫帚的门忽然打开,十几个穿斗篷、带兜帽的食死徒高举着魔杖冲到了街上。   她触发了啸叫咒。   妮娜瞬间反应过来,急忙躲闪到另一侧的墙壁后面,几道耀眼的光正好从她面前穿梭而过,落在尖叫发出的位置上。   “怎么啦?”老人被如此近的响声惊动,走出酒吧,朝一个戴兜帽的面孔吼道,“怎么啦?你们随意住在这里,还想把我的酒吧弄关门吗?”     “有人违反了宵禁,你听见声响了。”一个赶到的食死徒说,“响声就从这里发出,有人从这里,违反规定跑到了街上。”   “去你妈的什么宵禁,如果我想把猫放出去,自然要放。”   ……   妮娜听到几人的争吵声,暗自送了一口气,顺着大街快速离开了霍格莫德,中途她试了试幻影移形,但毫无用处,她猜想周围一定是布置了克制幻影移形的魔咒。   而那些守在霍格莫德的食死徒极有可能是在等待波特,他不在霍格沃茨。   波特竟然不在霍格沃茨。   妮娜被自己的想法惊到,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魔法部的人敢肆意让霍格沃茨列车停下,从上面带走麻瓜出身的巫师,若波特留在上面,无异于自投罗网。   伏地魔的势力已经蚕食掉了魔法部。   直到离开霍格莫德,进入远处的一座山里,妮娜才能正常使用幻影移形。   四周有些昏暗,没有光,窗帘被紧紧拉死,没有一点月光射入。   妮娜眨了眨眼,向四周看了看,家具被整齐堆放,经常被人打扫,却无人居住。   妮娜对自己忽然想到这个地方感到无可奈何,在使用幻影移形的那一刻,它就像突然蹦入到脑海中一样。妮娜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大片月光从窗户直射而入,她探头看了看对面的咖啡馆。   好吧,贝克街。   妮娜耸了耸肩,重新拉上窗帘,将身上的黑色长袍换下,从施了无痕伸展咒的书包里掏出更换的衣服后,才走出贝克街,步入热闹的伦敦市区。时间已经不早,街旁有不少打烊的店铺,也有深夜纵酒狂欢的人,一辆双层公共汽车正隆隆地从妮娜身旁驶过。   她需要尽快找一家旅馆,勉强住上一晚,等明天早晨再回家看看。   妮娜沿着街道,向左右两边张望,她还记得当时和夏洛克破案的那个旅馆,就是那个企图用黑死病逃脱房租的案子,但考虑到老板吝啬的性格和那里的环境,她决定还是先顺着街道找一会儿。   夜色越来越深,马路对面有人结伴唱着歌走过,其中一人忽然停下来,朝妮娜看去,吹起了口哨。   “嘿,宝贝儿,要过来喝一杯吗。”   妮娜皱了皱眉角,不打算理会,毕竟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一辆红色轿车正巧从后驶过,停在妮娜身旁,是个棕褐色头发的女人,“你要去哪?我送你过去。”女人探出头,向妮娜说道。   “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在这种时候走在路上很危险。”女人冲妮娜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刚才那些唱歌吹口哨的男人,“上来吧,还是我看起来像个坏人。”女人有些调侃地说。   “谢谢您的好意,我已经到了目的地。”妮娜想了想,打算拒绝对方的好意,“就是这一家”妮娜说着用手指了指身后的一家小咖啡馆。   “好吧,请当我刚才什么都没问,拜拜。”女人耸了耸肩,向妮娜招招手,开车离开了。   看到咖啡馆后,妮娜也觉得自己确实需要找个地方先休息会儿,来暂时想想今天发生的事。   这是一家昼夜营业的破破烂烂的小咖啡馆,桌上贴着塑料贴面,咖啡馆空空荡荡,只有一位女服务生闲散地坐在一旁。   妮娜走进咖啡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除了昼夜狂欢的人,路上已鲜少有行人,她需要一个稍微安静的地方。女服务生懒洋洋地走过来,“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一杯卡布奇诺,谢谢。”   “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刚才棕褐色头发的女人走过来,笑着问,“我是玛雅·汉森,我将车停在了门口……一杯摩卡。”汉森向女服务生说。   “我们之前见过吗?”妮娜脸色有些苍白,她脑海里还想着那帮食死徒,如果猪头酒吧的店主没有和他们发生争执,她的麻烦可能会不小。   为了抓到波特,食死徒们会不择手段。   “我不认为。”汉森喝了一口泛着泡沫的咖啡,皱了皱眉,又很快将咖啡杯放下,“我只是觉得你有些眼熟,不过,可能是我看错了,你要年轻许多。”   汉森忽然丧失了兴趣,因为灯光的缘故,使她错误地判断了妮娜的年龄。   妮娜看了眼灰乎乎的咖啡,也完全失去了胃口,但汉森的话勾起了她的兴趣,妮娜眨了眨深色的眼睛,“我想,你是在说艾丽莎·罗伯茨。”妮娜试探着问。   妮娜高兴地发现汉森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惊讶,握住咖啡杯的双手慢慢收紧,“你认识她?你们确实长得很像,我刚才差点弄混了。”汉森高兴地说。   “我在研究DNA生物编码,我曾给艾丽莎·罗伯茨发过邀请,希望她能参加明年在伯尔尼的科学会议,但是她拒绝了。”汉森遗憾地说,“你们是姐妹?”   “远亲。”妮娜抑制住心中的激动,刻意低下头,将目光落在灰乎乎的咖啡上,以此来平复心情,“你见到她了?我们不经常来往。”   汉森沉默了一分钟,摇了摇头,用咖啡勺搅拌了两下手中咖啡杯,“我希望能见到,但是我可能要赶回美国,这很让人感到遗憾,美国的事情确实很严重。”汉森无奈地冲妮娜笑了笑,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妮娜放着不动的咖啡。   小声说道:“很难喝,不是吗。”      ☆、第四十八章 真相(二)   “我们不该对它抱有太大的希望。”妮娜笑着点了点头,拿起咖啡勺在杯中随意搅拌了两下,想从脑海中试图寻找些有关玛雅·汉森的信息。   她还很年轻,又是能参加明年伯尔尼科学会议的年轻女科学家,自己也许有可能在看杂志或报纸时见过玛雅·汉森这个名字。   “我可以现在去看看,今晚可能会是我最后的机会,还没有问你的名字?”汉森忽然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站起身来说道,“你要一起去吗?我可以带你过去。”   “妮娜,很高兴认识你,汉森。正好我也要去那里看看。”妮娜坦诚地说,端起咖啡杯喝了两口后,就跟着汉森走出咖啡馆。   已经是深夜,两人走出咖啡馆时,路上已鲜少能看见行人,街旁的路灯散发出微弱的光亮,汉森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走向停靠在路旁的红色轿车。   打开车门,妮娜看到汉森随手放在副驾驶座上的透明文件袋,“绝境病毒?”妮娜看了看写在封面上的文字。   “是我正在研究的项目。”汉森耸了耸肩,接过妮娜递来的文件袋,随手放到后座上,“不过现在遭遇了点小小的麻烦,它并非那么完美,而是存在不小的缺陷。”汉森用偏低的声音说,向有些茫然的妮娜露出笑容。   “我在麻省理工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它,它具有快速愈合伤口的能力,甚至可以再生肢体,不过,不太稳定。”   “听起来是很不错的研究。”妮娜称赞道,说实话,这有些令人难以想象,如今是十二年前,假如汉森的研究取得了成功,妮娜觉得自己至少该听过汉森的名字。   可惜,她确实对玛雅·汉森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路旁的建筑物正飞速的向后倒退,伦敦的模样与记忆中有细微的不同,不过却没有任何翻天覆地的改变,它好像自始至终都是这般。   汉森打开收音机,里面正播放近期的美国新闻,妮娜听到了几个熟悉的人名,也有许多陌生的名字,“你听说过一位名叫乔治的神经系统计算专家吗?”妮娜忽然想起纸条上的名字,随口问道。   “乔治?你知道,不少人都会叫这个名字。”汉森笑了笑说,调换了收音机的频道,“不过,如果说到神经系统计算专家,嗯……”   “他住在洛杉矶。”妮娜补充说。   “据我所知,大概有两三位。”汉森犹豫了一下,看向妮娜,“我认识其中的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不过,他的性格可不太好。”汉森似乎想到了什么,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明亮的车灯恰好从远处射出,汉森连忙偏过头,看向被灯光照亮的路面,刺眼的光线让汉森有些睁不开眼,她急忙握住方向盘,躲开忽然冲过来的汽车。   “真是危险!”汉森有些不满的抱怨说,刚刚差一点她就要撞上那辆车,“说起来,前几天伦敦还出现了一场猫头鹰雨。”汉森想起不久前遇到的那件古怪的事情。   妮娜还在望向窗外,想要找到任何能确定准确时间的蛛丝马迹,听到汉森忽然抱怨起猫头鹰,立即回过神儿,无奈地笑道:“也许那也算伦敦的一个特色。”   汉森短暂的愣了一下,觉得有些好笑,她可不认为猫头鹰雨会是英国的特色,至少从未有过此类相关的报道,在汉森沉默的片刻,她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听到声音后,妮娜下意识地将目光落在亮起的屏幕上,凭借她良好的视力,妮娜看清了屏幕上的姓名,乔治。   “我们刚刚谈到的人……”汉森一手握住方向盘,一边拿起手机,“好久不见,乔治。”   “汉森,暂时不要回来,不要去研究所……”   “乔治?乔治?”汉森一连喊了几声乔治的名字,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好担忧而迷茫的放下手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抱歉,我可能无法送你过去了,妮娜。”   “是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妮娜敏感地问道,她有预感给汉森打电话的人极有可能正是她要找的那位神经系统计算专家。   汉森沉默地点点头,焦躁地用手敲着方向盘,“他可能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乔治从不会说话说到一半,就挂断电话,一定是发生了某种紧急的事情,他一直是研究所的主心骨之一……”   “斯坦研究所?”   “你……怎么会知道?”汉森惊讶地看向妮娜,“你是谁?”汉森戒备地问,急忙将车停到路旁,昏暗的路灯灯光正巧从窗户射入,照在妮娜有些苍白的脸上,连那一头漂亮的金发也如同失去了光泽般。   “我会在路上好好和你解释,汉森,不过,我们现在需要赶到乔治所在的地方,乔治他会死!”   * 加利福尼亚   “和之前瑞恩教授的死法一样,一枪毙命,房间内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不过。”   “不过什么?”   “死者的姿势有些奇怪,应该是刻意被摆成这个样子。”说话人拿出现场照片,用手指点了点乔治的模样。   “忏悔者”   “确实如此!”说话人又仔细看了两眼照片,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们查了死者的电话,近三天内只有两通电话,昨天上午打给了凯尔斯·罗伯茨,一位医学专家,最后一通是昨晚打给了玛雅·汉森,这是两个人的资料,我们已经联系了洛杉矶警方。”   “两个人目前都在加利福尼亚?”   “玛雅汉森几天前去了英国伦敦,一直没有回来,我们已经联系到了罗伯茨,不过这位罗伯茨先生的脾气可真是不太好。”   “怎么个不太好?”   “这个,您见到就知道了。”说话人苦笑着说,“也许搞研究的人总是比较有个性。”   *斯坦研究所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乔治现在应该已经凶多吉少。”汉森压低声音,眼底是无法掩盖的疲倦,她将妮娜带到位于郊区的某个荒凉的小山上,山上是一栋坚固现代化的研究所——斯坦研究所。   “在我毕业的那年,有人来询问我是否要进入这里,里面汇集了不少顶尖的人才,……我一直梦想能够与他们一起工作,于是便以助手的身份来到这里,不过,半个月后,政府就下令停止了所有研究。”   妮娜静默地听着,看向伫立在眼前、由特殊材料制成的大门。   “什么研究?”   “我也不是十分清楚。”汉森摇了摇头,走到门前的虹膜扫描仪,毫无用处,大门仍是纹丝不动,汉森泄气地退后了几步,同妮娜一样,望向她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门,“用你的方法来试一试,妮娜。”   “你毕竟在这里呆了半个月。”妮娜追问道,从口袋里掏出魔杖,她把一切能说的,都向汉森说了,她希望取得对方的信任,虽然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但至少,汉森已经对她的话信了十之八/九。   紧闭的大门出现轻微地移动,在汉森惊讶的目光下,门终于打开了,微弱的阳光争先恐后地射进门内昏暗的空间里,在光滑的石板上反射出更加刺眼的光。   汉森深吸了口气,“半个月的助手,你仍可能对这里一无所知,我与乔治虽然是朋友,但他鲜少谈及自己工作的事,……我知道电源在哪,这边走。   每一层都需要不同级别的通行证,没有人会向你透露任何信息,那里是通向地下的电梯,直到负十七层。”   因为缺少阳光的直射,周围的光线快速变得昏暗,妮娜眨了眨眼,向四周望了望,因为光线微弱,又很快收回目光,她刚才隐约能看到汉森指出的电梯,以及……。   “怎么了?”汉森转头看向忽然停下的妮娜。   “没什么,刚才有些眼花。”妮娜笑着摇了摇头,快走两步跟上汉森,两人一起走进了配电室,“小心点……有其他人。”妮娜压低声音说。   “你刚才停下来,是因为看到其他人?”汉森有些惊讶,一想到如今的状况,也不由压低声音,“先不要拉电闸,看看再说。”      ☆、第四十九章 真相(三)   汉森小声说,用手指了指旁边的角落,扯住妮娜的手腕,将人拉了过去。   两人彼此都没有了交谈,静默像病毒一般迅速传播,今天发生的所有一切已经远远超过汉森的认知,这比她研制的绝境病毒更让人匪夷所思。   她至今仍有种堕入幻觉的感觉,仿佛迷糊间便从伦敦回到加利福尼亚,又意外来了研究所。   “人来了。”妮娜小声说,同汉森一起藏在角落里,微弱的手电筒光线逐渐从远处靠近,空荡的配电室内传来清晰可闻的脚步声。   “别开玩笑了,这里除了我们俩个人,不会再有其他人进来!他们可不知道这里还有个隐蔽的小门……嘿,还记得我们从那个老头身上偷到的地图吗,这里可是藏有一笔巨大的财富。”   “吉尔,不如我们现在回去。”   “我们马上就要发财了,见鬼,前面就是配电室,我去拉电闸,你在这儿守着。”吉尔大声说,一手夺过同伴手中的手电筒,“真是个胆小鬼。”   隐约听到两人对话的妮娜和汉森面面相觑,她们没想到来的两人竟然是小偷,他们甚至怀疑这里有一笔巨大的财富。   “……这样就好了”吉尔用手电筒照出电闸所在的位置,用左手去拉动电闸。   灯管闪动几下,迸发出明亮的光,黑暗的配电室顿时明亮如白昼,汉森不适应的眨了眨眼,而下一秒比灯光更加明亮的光从远处爆发出来。   一团人形火焰从电闸前冲出来,吉尔嘴中爆发出哀嚎,灼眼的火焰在吉尔身上尽情燃烧。   汉森嘴中忍不住溢出声响,很快又被妮娜从后面用手捂住嘴。   “吉尔!”守在门口的人似乎被人定在原地,目光涣散,“救命啊,救命!”如同发疯似的,男人疯狂地冲出配电室。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汉森握住妮娜的手,喃喃自语地说,“……乔治说过不要来这里。”汉森话未说完,一声清晰的枪声从不远处传来。   “我们需要离开这儿,妮娜!”   “冷静点,玛雅。”妮娜压低声音,重新用手捂住了汉森的嘴,“我们会安全离开这里,我保证,冷静些,我们会没事的,会没事的。”妮娜一边安抚道,一边从口袋中掏出魔杖来,对玛雅和自己用了幻身咒。   汉森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它已经与周围的环境呈现出同一种颜色。   “我出去看看。”妮娜倒吸了口凉气,收好魔杖,抬眼向四周望了望,刺鼻的烧焦味正刺激着她的感官,提醒她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妮娜走出角落,余光落在躺在地上,极为恐怖的吉尔身上,又很快移开目光,她完全不认为这两个小偷会无缘无故来到这里寻宝,也许他们并非是真正的盗窃者。   那袭击者会是斯坦研究所的人吗?   妮娜试图理顺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信息,顺着枪声,妮娜走出配电室,尚未走出多远,就看到倒在地上的人,穿白色大褂的男人蹲在一旁,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那是个身材高瘦的男人,留着亚麻色短发,手上带着白色手套,那双手正仔细的检查倒下那个人的衣服,手指轻轻一挑,从口袋上方捻下一个形同芯片的东西。   “你知道这是什么?”男人将芯片移到对方的眼前,声音低沉地问道。   对方拼命摇了摇头,腹部剧烈的疼痛使他忍不住龇起牙,“我不知道,这个东西为什么会跑到我身上来,……我和吉尔只是想来寻找那笔宝藏。”   男人看了一眼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蜷缩起来的人,轻微耸了耸眉骨,粗鲁的掰开对方的嘴,将芯片扔了进去,“你会找到你想要的宝藏。”男人将手中的枪对准了对方的额头。   “放下枪,别杀他,please!”妮娜睁大眼睛,在男人偏过头的瞬间,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please!您不能杀了他。”   “……”男人偏过头,紧锁起眉骨,妮娜的样貌让他不由想到自己的妻子,但眼前的女孩要年轻许多,就像艾丽莎还在念高中时的模样。   “please”   凯尔斯重新舒展开眉头,用余光觑了眼试图用手将芯片取出的人,利落地扣动了扳机。   “不管你是谁,离开这儿!”   汉森听到枪声,立即赶了过来,看见妮娜已经解除幻身咒,“罗伯茨先生?”汉森走到妮娜身旁,吃惊地看向凯尔斯,“我听到了枪声,您……”   “汉森小姐”凯尔斯压低声音,因为无法看见玛雅汉森,凯尔斯只能凭借声音猜出说话人来。   “……是。”汉森稍微停顿了一会儿,才回应道,“您怎么会在这里?他……?”汉森用余光觑了觑躺在地上的人,她很难不想去刚才发生的事情,那个被火烧着的人。   “这里的事情与你无关,汉森小姐。”凯尔斯深沉的目光落在妮娜身上,蹙了蹙眉骨,转身离开原地。   “罗伯茨先生?”疑惑的声音仿佛消失在喉咙里,汉森神情挣扎,她颤抖地双手出卖了她,但汉森仍忍不住担忧地回过头,看向脸上已经挂满泪水的妮娜,“抱歉,妮娜……。”   “你知道这两个人不过是被人利用才闯进这里的,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你究竟在做什么?在研究什么……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远在伦敦的妻子和女儿?”妮娜拦住凯尔斯,胡乱用手背擦了擦脸颊的泪水,质问道。   她已经彻底记不起任何有关父亲的记忆。   她以为自己的父母全部都是被人谋害,他们是忠于自己职业的人,而现在又算什么。   “这些无可奉告,小姐,你并非苏格兰场的警员或者美国警察。”   “我在以你女儿妮娜·莫里斯·罗伯茨的身份请求你回答我。”   “……”凯尔斯静默地望向妮娜,冷漠地迈开腿,从妮娜身旁绕过,“这一切与你无关。”   “你在加利福尼亚出了意外,而妈妈也在同时死于车祸,在这一年,我成了孤儿,12年后,那伙人卷土重来,他们杀了我的老师波尔·佛瑞曼,希望将我带到美国,……这一切真的无关吗?我只是……希望”   “抱歉,我只有个五岁的女儿,不是你。”凯尔斯冰冷地打断妮娜的话,头也不回的走向电梯。   “妮娜”汉森走上前,用手轻轻拍了拍妮娜的肩膀,安抚着说道,“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罗伯茨先生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事,而且他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想清楚刚刚发生的一切,包括你说的话,妮娜,这太突然了……。”   “他很清楚,他甚至对你这个样子没有表现出任何过度的惊讶。”妮娜声音干涩地说,目光有些呆滞,静静地望向打开又关上的电梯门,“也许我并不该过来,不该去探寻自己想要的真相。”   妮娜低下头看向躺在地上的人,她第一次感到死人的尸体是如此恐怖,他就像在注视杀人凶手一般,睁开眼睛,紧紧看向自己。   妮娜深吸一口气,攥了攥手指,快步冲向电梯口。又是虹膜识别装置,妮娜准确认出了嵌在墙上的装置,正打算将魔杖从口袋中掏出时,被汉森握住手腕。   “没用的,你进得去,也无法下到下面的楼层,电梯里的装置能够迅速且不间断地与研究所内的资料库匹配,未获得许可的人根本无法下去。   这里是斯坦研究所,不是其他的地方。”汉森目光灼灼地望向妮娜,在妮娜毫不退让的注视下,无奈叹了口气,“你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玛雅,你知道最下面是什么,对吗?”   “我确实不知道。”汉森摇了摇头,“……不过,乔治和罗伯茨先生的实验我多少知道些,抱歉,之前并没有向你坦白这一点。”汉森低声说,想起前几天她偶然从乔治口中听见的事情。   “是和人脑改造有关的实验,至于具体内容,并不在我的权限之内。”汉森低声说道,逐渐松开握住妮娜手腕的手,“走吧,我们需要找个法子出来。”    “我要留在这里,直到他出来。”      ☆、第五十章 真相(完)   临近深夜,凯尔斯才从电梯走出,“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凯尔斯低下头,将手中的水瓶递给妮娜。   他已经褪下白色大褂,换上平常的衣服,瘦削的脸颊染上淡淡的青色,连浅色的眼睛也蒙上一层如雾霭般的灰色。   “……我不明白。”低沉到似有似无的声音从妮娜喉咙里逸出。   自从汉森离开之后,妮娜就屈膝坐在电梯旁,双手抱住膝盖,她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整个人就像被人一拳打晕了般,头脑一片昏昏沉沉。   凯尔斯沉默不语,微微耸了耸眉骨,他无法做到将妮娜留在这里,放任不管。潜意识里,凯尔斯早已相信妮娜的话,在见到妮娜的第一眼,他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在他们来的时候,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站在正义的一方,无论你和妈妈的死因究竟是什么,一定是被逼无奈,而不是……”憋闷的声音从喉咙里传出,说到一半,妮娜忽然停下话语。   沉默的气氛迅速在两人间蔓延,像一团无法驱散的乌云般,越聚越多。   她忽然明白那时的心情,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也许不过是将自己当做受害者,在探寻自以为的真相时,让心里更加好过些。   “抱歉,是我和艾丽莎没有尽到应付的责任。”凯尔斯默然攥了攥手指,将水瓶放到妮娜面前,打算离开,却忽然被妮娜攥住了手指。   “告诉我真相,好吗?”妮娜忽然抬起眼,看向凯尔斯,“一切都应该有所了结,……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有权利知道这一切。”   凯尔斯动了动嘴角,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很快又恢复一脸严肃的模样,“……跟我来。”凯尔斯拉起坐在地上的妮娜,径自走到配电室后的一扇门内。   妮娜本想进去看看,她甚至想要了解整个斯坦研究所,它就像一团迷雾吸引着妮娜前去探寻,而又不可避免的带着诡异的色彩。可惜,她刚打算走进门内,凯尔斯就走出来,随手带上门。   “我们去哪?”妮娜小声问道,余光触到躺在配电室外的尸体后,又很快移开。   “地下十七层,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凯尔斯难得好脾气地解释说,解开外套,将外套扔在了尸体上,“收起你的同情心,世上每分钟都会有人死亡。”   “他不一样……”妮娜反驳道,涌到嘴边的话在碰触到凯尔斯眼神的一瞬间,像潮水似的快速退去,“他们会找到这儿吗?”妮娜不想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转而问道。   至今她仍不知道他们真实的身份,锡蒙利、安朵斯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名字。   “您知道他们是谁,对吗?”   凯尔斯将妮娜领到另一部电梯前,它尚未安装虹膜识别装置,仅需简单的密码。   “确实。”凯尔斯动了动嘴角,“我本以为他不过是失败的实验体。……道格尔,他曾是位有名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依靠贩卖车辆,邀请女性试车来完成他的杀人计划,五年前,被警方抓获。在执行死刑前,我们成功同警方交涉,将道格尔带到了这里。”   “你们有很多人可以选择,为什么会是……道格尔?”妮娜小心地问道,电梯正在缓慢地下降,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正在全身游走,妮娜无法分清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也许是紧张,也许是恐惧,更或者是痛苦。   “他的特殊性。”凯尔斯简单地说道,“乔治在道格尔的脑中装入了芯片,亿万分之一的可能,芯片会被激活,他将在一定距离内接收所有的电磁频谱”。   凯尔斯冷静地说着,声音没有一丝波动,连步伐都仿佛经过了精准的设定,妮娜静默地听着,她不明白凯尔斯是如何做到如此平静。   而从刚刚短暂的接触来看,凯尔斯在生活中显然没有这般不同寻常的耐心。   “你们以为道格尔失败了……”   “毋庸置疑,他的生命体征已经消失,实验员确定了这一点,他被转到了玛尔斯医院。”凯尔斯明显停顿了一下,音调却并未有太多改变,“随后,医院传来道格尔失踪的消息。”   “你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气愤甚至害怕。”妮娜一针见血地指出,压低声音说道,“道格尔的失踪证明了你们实验的成功,他极有可能利用了他新得到的能力,控制了医院的安保系统,这也是为什么你们当中没有一个人向警方提供信息的原因。”   凯尔斯冷峻的脸颊浮现出浅淡的笑容,“没有什么会比看到自己的实验成功更令人欣喜的事。”在凯尔斯话音落下的瞬间,电梯在地下十七层停了下来,禁闭的电梯门缓慢打开。   古怪到令人窒息的味道猛然涌进狭小的电梯间,妮娜用手捂住嘴,小声咳嗽了两声,意识很快在这股奇特的味道中变得模糊不清。   *   “你还好吗?”温和的嗓音从头顶传来,似乎有人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十分温暖。   妮娜睁开眼,眨了两下,看向站在床边陌生的女性,“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妮娜揉了揉发晕的头,从床上坐起,她记得自己和凯尔斯下到了十七层,打开电梯门的瞬间,她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一个亚麻色头发的高瘦男人将你送过来的,昨晚你忽然发起了高烧,幸好,今天清晨的时候,高烧顺利退了下去。”女人温和地说,将放在桌上的水杯递给妮娜,“先喝些水。”   “谢谢。”妮娜接过水杯,轻抿着喝了两口,她可以确定女人口中的高瘦男人正是凯尔斯,“……送我来这里的人?”   “他已经走了,不过别担心,你可以在这儿呆两天再离开。”女人笑了笑,露出舒缓的笑容。   “你认识凯尔斯,是吗?”妮娜深色的眼睛看向女人,忽然抬手抓住女人的手腕,焦急地问道:“我想知道他在哪里。”   “我不认识,这儿只是普通的山间旅馆,那个人交了足够的钱。”女人惊恐地回答说,用力挣脱了妮娜的手,她似乎也没想到妮娜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他是你男朋友?……嗯……我可以理解这种事,别太放在心上,总会过去的。”   女人小声安慰说,妮娜混混沌沌地听完,头脑一阵混乱,只能轻微向女人摇了摇头,“……抱歉,我刚才情绪有些激动,能让我稍微休息一下吗?”   “……哦……当然,我这就离开,如果有任何事都可以来叫我。”   在女人离开后,妮娜才稍微打量了一下周围,四周确实是旅馆的装饰,大概是自己太过紧张,妮娜深吸了口气,将刚才的事跑诸脑后,赤脚走到窗户前,透过狭小的窗户向外望了望。   狭窄的窗台上放了一串挂坠,妮娜低头看了一眼,不会有人比她更认识这串挂坠,她一直将它带在身上。妮娜收回目光,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脖颈,用手勾出一条项链,项链的下端挂着一块微型的芯片。      ☆、第五十一章 圣诞节(一)   “你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妮娜。”艾薇儿将手肘支在桌上,托着下巴说道,余光微微向窗外看去,极速闪过的树木村落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感,就像之前离开伦敦时一般。   “可能是心有余悸,毕竟是大战的时期。”妮娜笑着解释说。   艾薇儿赞同的点了点头,充满热情的眼眸在瞬间暗淡下去,又近乎在眨眼间恢复了神采,“斯蒂芬会来车站吗?”   “他去了美国,恐怕一时半会儿无法回来。”妮娜略带遗憾,白皙的脸颊浮现出轻微的失落神情,她也希望找个机会到美国去探望哈特夫妇,不过,短期之内她不太想重新踏上美国的国土。   “圣诞节来贝克街过吧!”艾薇儿忽然提议道,看向妮娜眨了眨明亮的眼睛,“相信我,哈德森太太会很希望你留在贝克街,来度过一个愉快的圣诞节,不过。”艾薇儿沉下语气,“我可能无法留在伦敦陪你。”   “我知道,你要回法国。”妮娜了然的笑了笑,每年圣诞节的时候,艾薇儿从来不会留在伦敦。   在艾薇儿说话间,霍格沃茨列车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缓慢的停在站台——九又四分之三车站,有不少巫师候在这里,等待他们的孩子。   车门缓慢的打开,四周顿时响起嘈杂的声音,各色的猫咪从行人脚旁穿梭而过,发出尖细的叫声,混着孩子与父母的交谈声。   “这儿要比我想象中冷得多,现在还不到圣诞节呢!”艾薇儿缩了缩脖子,用手整理了一番围巾,使它更加贴近自己的脖颈。   “你也许需要一个保暖咒。”   “我最好还是尽快适应这里的温度。”艾薇儿摇了摇头,拒绝了妮娜的好意,“它还不算令人难以忍受,除了湿冷这一点。”艾薇儿一边说,一边拖着行李箱同妮娜走出车站。   “单单这一点就足够让人无奈。”妮娜笑着说,无论何时,伦敦的天气总像个爱哭的孩子,连冬季也不能除外,就像现在一样,妮娜想着,抬头望了望正飘着雨丝的天空。   “我需要先去一趟邮局,随后我会到贝克街找你的,艾薇儿。”   *贝克街221B   作为福尔摩斯先生的同居者,华生正坐在桌前翻看着今天最新的报纸,“32次。”在一阵类似女人喘息声过后,华生准确说出了数字。   “你说什么?”   “我听到整整32次短信声。”华生放下报纸,转头看向在做实验的夏洛克,他简直将厨房当成了第二个实验室。   “你竟然一直在数,令人惊喜。”   “你能稍微换个声音吗,夏洛克?”华生继续说,他可不认为这是个惊喜的事,如果能换掉这个声音,才是真正的可喜可贺。   “太麻烦。”夏洛克放下手中的试剂管,走到放在角落里的冰箱前,从里面找出培养皿,“冰箱里没有食物了,约翰。”   “你该出去透透气,而不是天天守在这里。”华生大声回道,从椅子上站起,看了眼敞开的冰箱,里面确实空空如也。   “我很忙,约翰,你可以做到,这对你来说完全不是件难事。”   确实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出去购物而已。   “……好吧”华生无奈地说,他已经不期待夏洛克能够亲自出去采购些食材回来,谁都知道这对普通人来说简直就像喝水一样简单,但对夏洛克来说,他宁愿天天和罪犯打交道。   华生随手拿起外套,一只全身雪白的猫头鹰正巧飞进来,停在窗前,骨碌碌转动的眼睛正对上华生的目光,停了几秒,白色的猫头鹰歪了歪毛茸茸的脑袋,又扑闪着翅膀飞走。   “你有特别需要的东西吗,夏洛克?”华生疑惑地回过神,问道。   “no ”夏洛克扯了扯嘴角回道,“雨伞在阳台的伞桶里。”   *   “收件人是珍妮弗·让热小姐,地点是美国弗吉尼亚州匡提科?”   “是的”   “请收好您的相关票据,小姐。”   “多谢。”妮娜随手将票据放进外套的口袋里,对邮局的女士露出温和的笑容,精巧的面容因浅淡的笑容而焕发出光彩。   从邮局门口的伞桶中取出雨伞,妮娜撑开伞,顺着大道向北走去,未走出几步,妮娜忽然放慢了脚步,用空余的左手摸了摸光洁、空无一物的脖颈。   纤细的手指与脖颈近乎呈现出相同的肤色,白皙,甚至有些苍白。她也许需要找位心理医生,来改善她现在的状态,从美国回来之后,她就陷入了严重的失眠状态,魔药能起到的作用变得微乎其微。   而这一点,她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额,你看起来需要帮忙?”身后传来第二个人的声音,妮娜短暂的愣了一下,发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下脚步,站在了道路中央。   在行人不算太多的时间,她的行为确实有些突兀。   “非常感谢,我只是稍微在想一些事情。”妮娜转过身说道,看向手提塑料袋,勉强有些吃力的人,说实话,一次性采购这么多东西的人实在有些少见,尤其在下雨天。   “也许,我可以为您提供一点儿帮助,先生。”妮娜忍不住笑着说,刚刚眼前这个人还在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而现在却正好相反。   对方似乎与妮娜想到相同的事情,露出轻微的笑意,“它们不算太重,至少……比看起来的样子要轻很多,我需要走这条路,你呢?”对方善意的问道。   “正巧顺路,先生。”妮娜点了点头,“您是住在这附近吗?”妮娜随口问道,对这样有些突如其来的闲聊并没有感到不适,对方特殊的气质能够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好感。   “贝克街,约翰·华生。”华生笑了笑,想要抽出手,他买的那些食材显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抱歉……”华生无奈地向妮娜示意了一番右手上的编织袋。   妮娜深色的眼眸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面上却没有过多显露,笑着向华生说道,“妮娜·罗伯茨,很高兴见到您,华生先生。”   两人闲聊了一路,说了些关于医学的事情,包括华生在阿富汗的见闻,直到妮娜敲开哈德森太太的门,华生才意识到,两人说不定是邻居这件事儿。   “……我没想到你会住在这儿。”华生迟疑了一下说道,面上露出复杂的神情,有些惊讶,又有些突然。   “我以为我们只是凑巧住在一条街上。”妮娜笑了笑,听到开门声后,偏头看向打开门出来的哈德森太太,亲切地上前抱住了对方。   “亲爱的,看到塞琳杰小姐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要回来。”哈德森太太高兴地说,目光正巧落在华生身上,哈德森太太不由怔了怔,看向妮娜,“……你们认识?”   “刚刚认识。”华生挑了挑眉骨,接道,“我们能先进去吗?”雨势忽然变得猛烈,而他手里还提着不少东西,他可不希望在家门口被淋成落汤鸡。   “哦,快上去吧。”哈德森太太看了一眼华生手里的东西,觉得手臂一阵酸痛,急忙给华生让了地方,“……你知道很少有人能受得了夏洛克。”哈德森太太压低了声音向妮娜说道。   “可怜的年轻人……”哈德森太太拖长声音说,“不过,你不需要误会,亲爱的,尽管这里什么人都有,就像对面楼上住的那对儿。”   妮娜眨了眨眼,她确定自己从哈德森太太的话中读出了什么,“……我需要先上去稍微收拾一下,哈德森太太。”   妮娜急忙岔开了话题,她不太想在这上面有过多的纠结,尤其当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可能是喜欢夏洛克的时候。   “当然,快上去吧,亲爱的”哈德森太太亲切的说,“我也需要准备些圣诞节的东西,希望那会是个好天气,亲爱的,你会留在这儿吗?”      ☆、第五十二章 圣诞节前的案件(二)   “不用帮忙,我可以。”约翰一边说道,一边提着食材从楼梯走上来,他的头发上还结着水珠,但并无太大的影响,约翰快步走进屋内,将编织袋放在厨房的地板上。   “那只猫头鹰。”约翰转过身,脸上露出轻微吃惊的深色,看向停在窗前,正用圆鼓鼓的眼睛盯着他的猫头鹰。   “那只?”夏洛克抬头看向约翰,“看来你幸运的遇到帮忙的人,替你撑了伞。是位女士,你身上的雨点说明了这一点,因为是陌生人,你刻意保持了距离,对方应该撑了把伞面不算太小的女士雨伞,是位年轻的女性。”   “我们的邻居,夏洛克。”约翰打断了夏洛克的推断,他虽然知道在夏洛克滔滔不绝炫耀他的推理才能的时候,安静的做位观众是个最好的选择,但前提是,这个推理最好不要用在自己的身上。   “我一直以为这里只住了我们三个人,额,这半年来,我几乎没见过她一面。”约翰接着说道。   “你们聊得不错。”夏洛克皱了皱眉,心里涌现出轻微奇怪的感觉,很奇怪,“显而易见,她刚回来,约翰。”夏洛克解释说,试图将心中的怪异感赶走。   约翰点点头,余光仍在关注那只白□□头鹰,它已经飞进屋内,光明正大的立在靠窗的桌上,用坚硬的喙啄了啄桌面的报纸,“你新养了只猫头鹰?”约翰又想起今早的事情来。   “不,她只是在找报纸,泰晤士报。”夏洛克随口说道,走到厨房旁的桌前坐下,上面放了一台打开的笔记本。   “难以想象。”约翰愣了愣,不可思议的看向夏洛克,“我想我没有听错,你用的她?”约翰忍不住笑着问道,“额,我不知道你会如此喜欢动物。”   “你最好夸奖她两句。”夏洛克从电脑移开目光,对约翰扯了扯嘴角。   “夸奖一只猫头鹰?……我还没有无聊到养成对动物说话的习惯。”   “我们可能需要花点时间去趟郊区,约翰,当然,还需要其他人的帮忙。”夏洛克忽然说道,“你的约会怎么样?”   “什么?”华生有些跟不上夏洛克的思维,他不知道一只猫头鹰和他的约会有什么关系,“额……还不错。”如果你不忽然出些意外的话,那就更好了。   “good”夏洛克扯了扯嘴角,越过约翰,看向正打算叼着报纸飞走的猫头鹰,“可爱的小姐,我需要你主人的帮忙,现在。”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找位医生,夏洛克,你很有可能发烧了。”华生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神情,他可以接受夏洛克是个性格古怪、不讨喜的天才,而不是个会忽然和猫头鹰讲话的怪人。   他相信,如果夏洛克能够对陌生人,像对待刚刚那只猫头鹰一般和善,他会讨喜很多。   当妮娜近乎落荒而逃,避开哈德森太太的谈话,回到楼上时,正巧看到克洛埃从窗户飞进,嘴里叼着报纸,她从未发现自己可爱的小姐是如此尽职尽责。   “多谢,亲爱的,不过,不要再从楼下拿报纸上来了。”妮娜尽量和善地说,她忽然想到自己之所以会跟夏洛克相处不短的时间,全托泰晤士报的福。   克洛埃乖巧地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妮娜的手指,绕到妮娜后面,用嘴捉住衣领,用力地向门外飞去。   衣领瞬间勒在妮娜的脖颈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幸好是克洛埃在拽她的衣领,而非是个健壮的男人在掐住她的脖子。   “好了,我知道,亲爱的小姐,我会跟着你走。”妮娜用手阻挡了一部分衣领的拉力,无奈地说道,她敢保证,除了楼下某位大侦探会指使克洛埃做这种事,绝无第二人选。   而不久前,她还在想如何避免见到夏洛克。   妮娜匆匆换了件衣服,跟着克洛埃走到楼下,妮娜礼节性的敲了几下门后,推开门走了进入。   “罗伯茨小姐?”华生有些吃惊,他以为会是哈德森太太,尽管哈德森太太鲜少会有敲门的习惯,“额,有什么事吗?”   “我想这件事该问问你的同居者,华生先生。”妮娜眨了眨眼,看向一脸疑惑的华生,笑着说,“你应该找到可以帮忙的人,夏洛克。”妮娜暗示性地看了华生一眼。   她很清楚帮忙这个词用的并不恰当,至少从之前的事情来看,夏洛克完全不需要帮忙,他更需要一位可以有助于他思维,能够时刻接受并赞扬他推理才能的人。   所以,无论是谁都可以,只要满足了这点要求。   她并非是唯一的选择。这样的认知让妮娜稍微沮丧了片刻,但很快又恢复过来,露出与平时别无二致的轻松神态。   “yep,不是约翰,至少这次不行,除非他愿意做出些牺牲。”夏洛克抬起头,扯了扯嘴角,向华生露出古怪的笑容。   “……这可能不是一点小小的牺牲。”华生瞬间意识到,无奈地说道,夏洛克的笑容总让人产生不好的感觉,“要喝些什么吗,罗伯茨小姐?咖啡或者红茶?”   “一杯咖啡”妮娜习惯性地开口,犹豫了一下后,向华生露出歉意的笑容,“嗯……不必了,谢谢。”   “你鲜少有拒绝咖啡的时候,咖啡,半勺糖,谢谢。”夏洛克随口接道,“过来看看吧,妮娜。”   “口味总是会变的,而且不利于睡眠,不是吗。”妮娜笑了笑,走到夏洛克身旁,她已经有心理准备,接下来可能会看到某些令人不适的照片。   只是妮娜没想到那会是张车祸的照片,变形的轿车,破碎的玻璃,鲜血似乎源源不断的从车底部渗出,周围成为一片血海,殷红的血液不断在密闭的空间攀升。   没有呼喊,没有呻/吟。   明明已经回到了过去,该发生的事情却无可避免的总要发生。   手指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只是不相关的事情而已。   “妮娜·罗伯茨小姐。”有人握住她轻微颤抖的手。   “嗯?……抱歉。”妮娜猛然回过神,垂眼看向被握住的右手,蓦然将手抽了回来,“刚刚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被戒掉的咖啡)(浓厚而古怪药水的味道)(长期失眠)(失踪的挂坠)(恐惧、懊悔、难过……)]   (温暖的触感,奇怪的感觉)   “只是普通的车祸,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妮娜全神贯注地看向屏幕,这使她刻意忽略了夏洛克的观察,没有必要掩饰,再完美的掩饰在这位大侦探面前也不过是拙劣的伪装,漏洞百出。   “没有”夏洛克抿了抿嘴角说道。   妮娜有些诧异的偏过头,“没有奇怪的地方?”她一点儿也不认为夏洛克忽然把她叫下来,只是为了给她看几张车祸现场的照片,而非打算去侦破某个案件。   “只是普通的车祸。”   “不是某个让苏格兰场绞尽脑汁也无法破获的谋杀案?”妮娜有些诧异地问道,即使对情况毫不知情,她也相信勾起夏洛克关注的案子,绝不会是普通的车祸。   “谋杀案?一对打算外出度假的夫妻经过某处郊外旅馆,却不小心碰上了心理扭曲的杀人凶手,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残忍的杀害了一对夫妻,然后伪装成普通的车祸吗?不,只是普通的意外,妮娜。”   华生端着咖啡和一杯水走过来,听到夏洛克几乎不加停顿的说完一句话,轻微怔了怔,他敢打赌,里面的事情绝对是真的,夏洛克无时无刻不在炫耀他不同寻常的智商和推理能力。   有时他宁愿使自己的话听起来不那么让人信服,也要把它说出来。   “……我们需要去郊区?”妮娜同样听懂了夏洛克话里的潜在含义,眨了眨眼,转头看向华生。   妮娜的话刚说完,一声更加奇怪的声音从桌面上传出,是女人的喘息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妮娜:……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低头看向放在桌面的手机) 夏洛克:约翰,你的手机。 我果然只有在写神夏剧情的时候,码字速度才是最快的。 案件出自犯罪心理,好像是第四季,具体哪一集忘记了。   ☆、第五十三章 圣诞节前的案件(三)   “33次,夏洛克。”华生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余光扫了眼放在桌上的手机,他实在不明白夏洛克的做法,既不查看短信,也不更换铃声。   妮娜眨了眨眼,瞬间明白华生话里的含义,他很熟悉夏洛克的手机,并至少不止一次的用过,“……你”妮娜涌到嘴边的话,刚发出一个音,她就发现夏洛克已经抬起头。   “很明显有人将手机的短信铃声个性化,猫叫声、钢琴曲或是其他的声响,它只是体现一个用途。”夏洛克扯了扯嘴角,解释性地说道。   “就像他不在乎地球是否绕着太阳转一样。”华生接着说道,他相信这件事他起码能再记一段时间,并且印象会越来越深。   “……”妮娜一瞬间形容不出此刻的感受,好似被针猛地刺了一下,又被更加难以令人震惊的事情砸晕。   “那不重要,妮娜,你该相信大部分人的脑袋就像垃圾桶一样,杂乱无序,充满垃圾,有用的信息都找不到了。地球绕着太阳转,还是绕着月亮转,对我们没有任何意义。”   妮娜眨了眨眼,与华生交流了一番目光,她有些难以想象夏洛克会忘记如此基础的知识,她只知道夏洛克对文学一窍不通,不过,如果那是夏洛克·福尔摩斯,什么都有可能。   华生向妮娜附赠了理解性的目光,“我们现在需要去郊区吗,夏洛克?”华生转而问道,虽然他觉得自己毫无去的必要,一对夫妻,那他究竟要去做什么。   “不是我们,是你,约翰,或许带上你的女友。”夏洛克合上笔记本,纠正道,“你们可以当做度假,试着到山间旅馆投宿,不要住下来,如果白天或者你一个人,对方极有可能会和你说客满,我会把具体区域发给你。”   夏洛克飞快的说,并且已经站起身,向衣帽间走去。“去一趟苏格兰场,妮娜,格雷格会在调查这件事,我需要一定的信息,货车司机的资料、描述,受害者的信息,现场鉴定……尽管它们十有八/九缺乏细节,漏洞百出。”   “希望他不会无聊透顶,伦敦的罪犯都已经冬眠了吗!”   “你知道,没有案子,他已经焦躁了不短的时间,今天还算和颜悦色……刚才的时候。”华生转过头,无奈地向妮娜说道。   “我想他手里应该有一个案子。”妮娜笑了笑说,心里对华生的话表示赞同,“……他的手机,至少夏洛克不会自己将铃声改成…额…那种声音,有人在给他发短信,或许证明案件还在继续,只是时间有点长。”   “……你是正确的。”华生迟疑了一下说道,或许待在夏洛克身边的人,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乐意用推理来分析事情?   “他一直这个样子吗?”华生动了动嘴角,向衣帽间看了看,随口问道。   “大概,从我碰见夏洛克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性子,我先去苏格兰场,路上小心,华生先生。”妮娜笑了笑,友好地说,“也许不久之后,我们会在某个郊区见面。”   巴茨医院 停尸房   “前几具遗体已经被被他们的父母认领了,他们可能兴高采烈地去度假野营,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茉莉感慨地说,将夏洛克领到两具蒙着白布的遗体前。   “这是最后两具遗体,明天也会被运走,嗯……你知道因为是车祸,很难保持完整性。”   “多谢,茉莉。”夏洛克打断了茉莉的话,用手扯住白布一角,露出一男一女两具尸体。   “你可以呆在这儿,夏洛克,我先离开。”茉莉很明白夏洛克的习惯,开口说道,将夏洛克留在偌大的停尸房。   货车撞上轿车,无论多么高档的轿车,结果总不会太幸运,这两具尸体恰当的体现了这一点。   除了必要的时候,夏洛克绝不会戴上专用的手套。夏洛克站在女性尸体面前,从头至尾打量了一番,尸体开始出现正常的尸僵尸斑现象,身体上有多处机械性损伤,腹部以下几乎因强烈的撞击而造成严重损伤。   夏洛克绕到尸体头部,用手拨开女性的头发。   [(脖颈:明显的掐痕,锁骨上牙齿的痕迹?≠宣泄欲望)(手腕:捆绑痕迹,适当的宽度,轻微的粘滞感→宽胶带之类)(指缝:木屑,血液→可能与凶手有关)(身体伤痕:时间不同,各种器械造成的伤痕?受虐?包括棒球棒,敲击力度)]   夏洛克忽然停下检查,走到男性尸体前,看了下对方的后脑勺,和身上的伤痕。男性尸体头上存在两处伤痕,凶器同样是棒球棒,敲击力度和方向各不相同。   遭受袭击时,受害者明显处于不同的位置,→房间内可能有一张无法移动的椅子,凶手的身高大体在180cm左右。   ………   苏格兰场   雷斯垂德刚从会议厅出来就看到等在门前的妮娜,心里一阵感慨,比起随时有可能被气出毛病,让他恨不得打人的夏洛克相比,能看到妮娜出现在苏格兰场是件十分让人舒心的事。   他一直很好奇,华生和妮娜是如何顺利的逃脱(容忍)夏洛克的怪脾气。   尽管他在这方面也有一定的心得体会。   “好久不见,罗伯茨,很高兴再次见到你。”雷斯垂德问道,“夏洛克他又盯上了哪件案子?”   “一系列不同寻常的车祸,是货车与轿车相撞,一共发生了三起,探长。”妮娜坦诚地说,“如果可以,我能看看相关资料吗?”   雷斯垂德以为妮娜是为了其他案子来的,听到妮娜说起车祸时,露出轻微的错愕神色。“我知道你是为材料来的,不过,我并未觉得这三起车祸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发生路段正是车祸常发地带,又是深夜,有些意外是难免的。”   “这边来。”雷斯垂德向妮娜说道,“也许夏洛克能再看出些什么,不过,我真希望这不是蓄意谋杀,伦敦向来不缺少连环凶杀案。如果那些该死的罪犯能消停一两天,我做梦都会笑醒。”   妮娜耸着肩笑了笑,对雷斯垂德的话不置可否,“我以为是探长您向夏洛克传送了那些现场照片。”   “不,当然不是”雷斯垂德立刻反驳说,“可能是有什么人碰巧传到了网上。”   “关于车祸,您没想过有其他可能?比如并非是意外。”   雷斯垂德想了想,面色有些难堪,过了会儿才逐渐好转,“说实话,我一开始以为你是为了最近那几起失踪案来的,因为涉及到某位官员的孩子,警局不得不严阵以待。   至于车祸的事,死亡报告显示受害人确实是死于车祸,其中一位货车司机甚至属于醉酒驾驶,其实,你只要看看那三处的地形图,就会明白。”   雷斯垂德说着,走到资料室外,让妮娜在资料室外等了一会儿后,雷斯垂德才拿了一盒文件走出来,“你只能在这里看完,可以做相关的记录,拍摄照片,但不能外带,这是规定,罗伯茨。”   “也许我以后要随身带着纸笔,才能来这儿。”妮娜半开玩笑的说。   雷斯垂德神情一松,笑了笑,“我实在不知道这三起车祸有什么古怪之处,也许他们之前或多或少都受过虐待,等你看过文件以后,便不会对此感到惊讶。”   “你可以就在这儿把文件看完,罗伯茨,真希望只是普通的车祸。”雷斯垂德苦笑着说。   雷斯垂德走后,妮娜才抱着文件盒走进休息室,小心打开封口,将文件依次拿出来。   雷斯垂德说的没有错,确实在看完两对夫妇相关信息之后,鲜少有人会对他们身上的伤痕感到奇怪。   第一位丈夫有严重的暴力倾向,离过一次婚,而再婚以后,他再次对他的妻子表现出暴力倾向。从附近邻居的描述也可以看出,他们经常能看到那位女性手臂上的伤痕。   第二位的情况与此大同小异,难怪苏格兰场会选择对几人身上的伤痕视而不见。   妮娜忽然想到,随手从桌上翻开张白纸,简短地列了表格,在相同点那一栏写上男性暴力倾向几个字。   巴茨医院 停尸房   “夏洛克?”茉莉半推看门,向内望了望,“你已经检查完了,有什么收获吗?”茉莉看了眼重新蒙上白布的两具尸体,走到坐在气相色谱仪前的夏洛克。   “不太多”夏洛克忽然站起来,走到男性尸体前,掀开白布,用手拨开对方的嘴,向内瞧了瞧,“显而易见,他们都死于谋杀,服用安眠药,凶手经营一家小旅馆,木屋,四周封闭,屋内有把固定的椅子,地上铺着劣质的灰色毛毯。   这样的旅馆在伦敦外的郊区随处可见,他们究竟死在哪里!   哦,嗜烟的人,五年以上的烟龄,白色丝绒,用白布堵住他的嘴,防止他发出任何声音,毫无用处,他们究竟在哪里找到那家旅馆。”      ☆、第五十四章 圣诞前的案件(四)   妮娜走出苏格兰场时,已经是傍晚,从街道上穿行而过的人顿时多起来,妮娜想了想刚才查到的信息。   前两位丈夫均有虐待倾向,他们身上的外伤不足为奇,况且死亡原因已经确实为车祸,发生车祸的地点为盘山公路,因视野不畅的缘故,那里曾发生过多起车祸。   如果不是相信夏洛克的判断,她会很十分赞同雷斯垂德做出的结论。   一切只是意外。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两声,妮娜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格林大道86号,速来,S.H”   格林大道   刚下过雨,伦敦的傍晚散发出阵阵寒意,妮娜用手整了整围巾,将细长白皙的脖颈全部隐藏在厚实的围巾里,两周是林立的店铺门面。   许是因为临近圣诞节的缘故,热闹的街道已笼罩在一种喧腾而喜悦的气氛中。   妮娜推开糕点店的门,门口的风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响声,妮娜走进店内,向四下望了望。她如果没有记错,这应该是奥里奇夫人(第三位女性受害者)工作的地方,她曾在警方的记录里看到这点。   妮娜站在门侧,一眼就看见站在柜台前的夏洛克,在妮娜犹豫是否要走过去的时候,夏洛克已经快步走过来,“显然这三对夫妻的都去了同一个地方……”夏洛克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将地点发给华生。   “其实你没有必要把我叫过来。”妮娜站在原地,无奈地耸了耸肩,平淡地说,就好像念出一段毫无感情的句子。   “你会希望来这里”夏洛克看了眼妮娜,扯了扯嘴角说,“要一起吃顿晚饭吗?走吧,我知道答案,你不会想吃甜点,显然,你进来之后,没有看过那些甜腻的东西一眼,它们对你毫无吸引力。”   “我以为你在专心致志的和店员在聊天……额……调查他们的去向。”妮娜忍不住笑了笑,她确实不喜欢发甜的东西。“我们不去找华生先生吗?”妮娜随口问道。   她一点也不认为华生会听从夏洛克的建议,将女朋友带过去,毕竟死得是三对夫妻,也许这对凶手而言是个极为重要的设定。   “不是现在,我们需要做些准备,如果你乐意,妮娜。”夏洛克压低了声音说,目光习惯性的看向街道一侧,似乎在观察匆匆走过的人,也好像在等待妮娜的答案。   他只是在选择一种极为便捷的方法,不,是一种保险的法子,即使没有妮娜,虽然这让夏洛克有可能无法顺利看到房间的情况。   但夏洛克依然能在见到凶手的瞬间,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也许他只是需要有人陪同,大声说话会使他的思维更加活跃。   妮娜眨了眨眼,愣了几秒,“准备什么?”她想所谓的准备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   “伤痕”夏洛克抬起头,朝妮娜扯了扯嘴角,“一个特定的因素,走吧。”   ☆    “你是对的,夏洛克,有家山间旅馆拒绝了我,客满,这种时候会有什么客人到这里来。——J.W”   “………——J.W”   听到第四声短信声后,妮娜侧了侧头,看向陷入沉思的夏洛克,“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别管它”   妮娜挑了挑眉角,“不是你那位沉寂已久又乐于恶作剧的委托人?”   “不是她,……她不是委托人,妮娜”夏洛克纠正了妮娜的表达,“只是被调查对象,是约翰的短信。”夏洛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妮娜,“有关山间旅馆的信息,他被人毫不留情的拒绝,短信里大概有几句无关痛痒的抱怨,当然还有夸赞的话。”   夏洛克用眼神示意妮娜,让妮娜打开手机来验证刚才他说的话的正确性。   妮娜无奈地接过手机,她相信里面的内容十有八九与夏洛克说的相似。   “如果你想说些称赞的话,最好想些其他的词,你和约翰几乎用了大部分的称赞性词汇。”   “你也许听不到称赞的话了,福尔摩斯先生,最新一条短信。”妮娜拿起手机,将屏幕朝向夏洛克,“来自未知的号码,不是约翰华生。”   妮娜有些打趣的说,将手机递出去,“如果你需要时间来回复短信,我可以先过去。”妮娜扭头看向车窗外,车正在放缓行驶的速度,停在那间山间旅馆前面的小路上,而实际上,这条路距离山间旅馆还有不短的路程。   旅馆里的人甚至无法直接看到这条路。   天色暗得厉害,空气中朦胧着雨气,暖黄色的车灯穿过黑暗,照亮前方的路程,他们乘坐列车来到附近的小镇上,然后就近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他不会认出你吗?”妮娜忽然回头,想了想问道,托华生先生的福,妮娜觉得夏洛克的名气正水涨船高。   “显然,他会在第一眼就认出来。”夏洛克拉开车门,理了理他极具标志性的黑色风衣,“他对警方的调查极为关注,柜台上也许摆放着最新一期的报纸,不过,这不重要,妮娜,他会将我们的出现视为挑战,而不会放弃此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夏洛克看了眼妮娜略带伤痕的脖颈,开门将妮娜的围巾从车里拿出来,“围上它。”   妮娜眨了眨眼,了然地接过围巾,松松垮垮的饶了一圈,将脖颈上的伤痕若隐若现的露出来,“你既然能够找出凶手,为什么不直接让雷斯垂德探长来?”   妮娜一边说,一边整理围巾,“这样?”整好围巾后,妮娜随口问道。   夏洛克皱了皱眉角,“罗伯茨小姐,希望你下次能把智商带过来,虽然它十有八|九派不上用场,但至少会阻止你问些愚蠢的问题。”夏洛克拉过妮娜的围巾,严实地绕了两圈。   她刚才问了什么,哦,雷斯垂德,妮娜瞬间回过神,低头看向夏洛克的手指,看了两眼,妮娜就移开目光,耳尖发烫。   “因为雷斯垂德找不到证据吗。”妮娜想了想,故作镇定地开口,目光飘向远处,竭力不去看夏洛克。   天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妮娜觉得她同意来这里的那一刻,无疑给自己挖了个巨坑。   “除非将证据摆在他们眼睛下面,否则他们与盲人没什么区别,他们总是傲慢到无视一切。”夏洛克忽然止住声音,伸手抚上妮娜的脖颈,注视着白皙脖颈上、人为制造出来的伤痕。   [齿痕……三个人身上的齿痕,为什么?标记?]三张清晰的图片准确浮现在夏洛克的脑海中,他仔细观察过奥里奇夫人的尸体。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你在紧张,……没什么。”夏洛克随口糊弄过去,放下抚上妮娜脖颈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在一瞬间中断。   “齿痕,奥里奇身上的齿痕,太过突兀,不是她丈夫造成的,想想那几张照片,那些齿痕,不是因为性|爱,通常来说,那时候的齿痕会有嘬的痕迹……”   “夏洛克”妮娜不得不打断夏洛克的分析,抱歉,若是以前她完全可以面带微笑的听完,而现在,她打断了夏洛克的谈话,意味着她需要给出合理的解释。   “不是奥里奇先生,也不是你所认定的凶手,也许存在第三个人,是吗?”妮娜想了想说,她不认为夏洛克忽然提到齿痕,只是因为它并非奥里奇先生造成,要知道还有凶手,而他们如今几乎可以推测山间旅馆里的人就是凶手。   夏洛克完全没有必要在已经确认的情况下,再追加一项推测。   除非齿痕不是由这两个人造成的。   “直觉”夏洛克简短地回答,向山间旅馆走去。“根据拇指的刺痛感。”   “真的吗?”妮娜愣了几秒,忍不住笑了笑,她只听说过女人有第六感,“我以为你不会相信直觉。”   “你不该轻视直觉,妮娜,它代表数据处理速度过快,意识没有办法理解,我不确定……是否有第二个人,他除了齿痕,没有留下任何信息,为什么?他抹去了全部的信息,任由另一个人成为主导。”   “因为性格或身材的原因,总会有人退居其后,让更具攻击性的人成为主导者。”妮娜耸了耸肩,随口说道,跟着夏洛克向山间旅馆走去,空气中弥漫的水汽让她感到十分不舒服。   空中的水汽越来越浓。   夏洛克快步走到旅馆前,急促的敲了两下门,过了几秒,一个留着胡子的男人拉开门,不耐烦的望向前来投宿的两个人。   “我们的车在前面抛锚了,能在这里住一晚吗?”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去看了德普的加勒比海盗5,终于等到第五部???普叔又瘦下来了 偏偏又想起神奇动物里面德普扮演的格林德沃←_←   ☆、第五十五章 圣诞节前的案件(完)   身材结实的男人小心看了眼说话的夏洛克,视线向下,落在柜台上的报纸,皱了皱眉头,他认得这个人,最近屡上报纸的侦探。   他来这里做什么?男人开始慢慢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垂在身体右侧的手隐隐颤抖,心里激荡起一股特殊的兴奋感,垂下的眼眸再次抬起,狭长的眼中射出光芒,将目光紧紧黏在妮娜身上。   他在打量,在观察,像一只经过专门训练的猎狗,任何触动他神经的细节都尽收眼底。   “已经客满了,你们找别的地方吧。”男人声音发/硬,随手卷起柜台上的报纸,将它扔到一旁,露出赶人的神情。   “……可这附近没有其他的旅馆,先生。”妮娜露出轻微惊讶的神色,用余光看向夏洛克,她想看清对方的神情,可惜,以她现在的位置和高度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ok,我早告诉你我们需要尽快赶路”夏洛克完全忽略了妮娜的目光,压低声音抱怨着开口,“现在,也许我们要在狭窄的车里勉强过夜!”   妮娜短暂地愣了几秒,说实话,她忍不住要因为夏洛克抱怨的话露出笑意,面上却不得不露出气恼的神情,“你认为这是我的过错吗?如果不是你的那些实验。”   说着,妮娜用余光瞥了眼始终站在柜台后的男人,耸了耸肩,“……你想当着外人的面和我吵架吗。”   看吧,只要一点点的外部因素,就能够引发无休止的争吵,连最近最出名的侦探也不能免俗。   像为一堆燃烧殆尽的柴火猛填了一堆新柴般,男人兴趣盎然的看向夏洛克和妮娜两人。   “后面还有一间房子,不过费用要稍高些,比起你们住在车里,可是要好太多。”男人看了眼忽然停下争吵的两人,从抽屉里取出钥匙放在桌面,“你们的钥匙。”   “你对我的实验有意见?”走在路上,夏洛克忽然问道。   “只是随口举个例子”妮娜眨了眨眼说,她只是忽然想到夏洛克房间里那个神奇的冰箱,里面总会冒出些奇怪的东西,比如断指、头颅……幸好华生先生的神经足够坚韧。   如果换成其他人,迟早会被夏洛克折磨疯了。   “别放在心上,就像我们不可能真的去车里过夜一样。”妮娜向四周望了望,压低了声音。   没走几步,妮娜就看到那个男人所说的房间,是间单独的木屋,里面的布置如寻常旅馆别无二致。   唯一奇怪的只有正对床的一张铁椅。   夏洛克大踏步的走进屋内,在四周仔细检查了一番,当然在妮娜看来,他只是四处望了望,就像对新房子好奇的孩子。   妮娜随意走到床边坐下,可以看出床上用具都被人刻意换过,“我们该怎么办?”妮娜好奇的盯着面前的铁椅问道。   “等在这儿,我们是目标,当然应该乖乖的等待。”夏洛克停下脚步,忽然走到后面的储物间,用手推了推紧闭的窗户,“good,封闭式的恐惧,兴高采烈外出度假的夫妻,因为天色过晚,不得不就近找到一家旅馆,他们进入了这里,一夜之后,却发现有人和他们开了天大玩笑。”   夏洛克兴致勃勃地从储物间走回来,在铁椅后面奇怪的百叶状窗前蹲下来,用手摸了摸光滑、纤尘不染的窗框。   过了会儿,才站起身看向妮娜,似乎因为屋内暖气的缘故,对方将厚围巾扯了下来,露出纤长而留有伤痕的脖颈。   妮娜看向忽然停下脚步的夏洛克,感觉到夏洛克视线停落的地方,脸一热,忍不住用手抚上脖颈,“上面有脏东西?”妮娜眨了眨眼问,耳垂顿时热得吓人。   她不太明白夏洛克当时为什么要建议她在脖颈上做出伤痕,要知道不久之前,它全部被厚实的围巾遮挡住,毫无用处。   夏洛克皱了皱眉角,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显然,他想起的不会是案件,他的大脑不会在触及案件时如此迟钝,像台老旧的处理器。   扯了扯嘴角,夏洛克简短的做出否定回答,符合预想的房间设定,床头粗绳摩擦过的痕迹,储物间角落隐藏的血滴,固定在地面的铁椅,可以确定那个男人就是凶手。   没有在这里待下去的必要,这样的念头刚刚升起,就被立即压制下去。   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妮娜愈发局促不安的脸上,不可否认,因为长期失眠的缘故,白皙精巧的脸颊浮现出病态的苍白,深色漂亮的眼睛折射出疲倦,而眼睛的主人却一点倦意都没有。   喉结小幅度蠕动了一番,他刻意移开目光,皱了下眉角,“以你现在的状态,我建议你去看心理医生,妮娜,虽然他们十有八九都浪得虚名,言语漏洞百出,毫不可信。”   妮娜呼吸猛地一凝,仿佛触电般,脑海中的记忆不可避免的倾泻而出,像打开阀门的洪水,将脸上的余热冲刷的一干二净。   “我会的”妮娜尴尬地站起身,向洗手间走去,“我去把那些痕迹洗掉。”   “我需要你,妮娜。”夏洛克话音诡异的停顿一番。   “帮忙”妮娜补充纠正说,调整了心情,转头向夏洛克眨了眨眼,勉强露出笑意,“我需要你的帮忙,不是我需要你,大侦探,我想你的英语可不是印度人教的。”   她还清楚的记得夏洛克之前说这句话的时候,只是想让她给雷斯垂德发短信。   妮娜正打算走进洗手间,就看见夏洛克移向门口,仿佛想起某事,打算离开,“你要出去?”妮娜诧异地开口。   “我早该想到他们之间的差别,不止是齿痕,还存在其他明显却被我们忽略的区别,就像英式英语与印度英语那般,相似又在极大程度上截然不同,之前的猜测无疑是正确的,妮娜,凶手不是一个人。”夏洛克飞快的说着,手在碰触到门把手的瞬间,又折了回来。   “也许你需要个打手?”妮娜偏了偏头,揶揄地问道,在某些方面妮娜觉得自己还算了解夏洛克的性格,虽然作为需要自己外出跑腿动手的侦探,他更喜欢脑力劳动,连在动手的时候都会刻意去选择最为简单轻松的法子,除了别无选择的时候。   在见过那位大英政府的小职员几面后,让妮娜更加坚定不移的相信自己这个想法。   “不,我需要两片安眠药,我知道你随身带着,妮娜,上衣右口袋里。”夏洛克忽然说,扯起嘴角,用手指了指上衣口袋,随意摊开手伸到妮娜面前。   “嗯……”虽然被点破,妮娜也不太想坦诚自己有失眠的问题,目光落在夏洛克伸出的手掌,眨了眨眼,妮娜还是将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瓶子,交在对方手里。   在妮娜惊讶的目光下,夏洛克扭开瓶盖,从中倒出两粒,拿起桌上的水杯,将药片顺水吞下。   “希望它会有用处。”   “你不去找凶手?”她已经完全被夏洛克的举动弄糊涂了,毫无章法可循,妮娜眼中的惊讶尚未散去,就看见夏洛克打了哈欠,向床边走去。   “夜晚是睡觉的时间,错过今晚,他们也不会半路溜走,妮娜,干坐在那儿完全没有用处,他们不会在半夜动手,而是在清晨或上午,他们看到猎物醒来时,惊慌失措的样子。”夏洛克说完,人已倒在床上,进入睡眠。   她从不知道安眠药会好用到这种程度。   一种哭笑不得的心情在心里盘踞,让妮娜不知该露出何种表情,之前她还在为两人共处一室焦躁不已,现在,夏洛克却吞了她随身带来的两片安眠药,倒头便睡。   看了眼半边床和挂在床头指向十一的挂钟,妮娜无奈地耸了耸肩,听完夏洛克的话,在枯坐和躺在床上睡觉之间,选择了后者,妮娜拿起放在桌上的药瓶,从中倒出三粒,如果不靠安眠药,她可能会望着天花板到天亮。   没有感到预期的困意,神智清醒的可怕,直到凌晨两点,妮娜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第二天清晨,她是被一阵古怪的声响吵醒,仿佛铁皮撞击地板的声音,意识瞬间回笼,睁开眼的动作却有些困难,妮娜望向天花板,眨了眨眼,天花板上的吊灯射出明亮的光。   妮娜用手揉了揉发昏的脑袋,坐起身,顺着咯吱声望过去,盖在身上的黑色风衣顺势从身上滑下,愣了半秒后,妮娜一把捞起下滑的衣服。   她有些没反应过来,或者说反应过来了,却也不过是在对着衣服出神。   不过这种发呆状态并未持续太久,妮娜还是被摩擦声惊醒,再次看向被被子罩住的铁椅,从凸起的形状来看,里面似乎坐了两个人,一个在椅子上,一个在地上。      ☆、第五十六章 圣诞节前夕   妮娜走到椅子面前,犹豫了一下,捏住被子的一角,将被子掀起来,露出两个被粗麻绳绑成粽子的人。   “看样子安眠药对你没太多用处,衣服,妮娜。”夏洛克一边说着,一边从门口走进来,因为将风衣留在室内,只穿了深色衬衫的夏洛克在进门时,带进了一股冷风,手里拿着两盘黑色录像带。   妮娜不明的愣了几秒,急忙将黑色风衣递出去,“我不明白,他们是……”妮娜别过头不去看夏洛克穿衣服的动作,只好将目光落在两个人形粽子身上。   其中一个人正是这家旅馆的老板,如果没猜错他们就是三起案件的凶手,让妮娜惊讶的却非他们的身份,而是为什么两人会被绑在这里,夏洛克又怎么会在服了安眠药的情况下,抓到他们。   妮娜瞬间想通其中的关键,心里有些发虚的开口,“你根本没吃那两片安眠药。”   一股热流从脖子蹿上耳垂,妮娜尴尬地再次别开目光,她自然而然的想到昨晚的事情,想起她在服了安眠药之后,依然清醒到凌晨两点之间的事。   “显然”夏洛克整了整穿好的风衣和里面的衬衣领子,“否则,我也不知道你会无聊的盯着我看上一个小时,然后用手指来戳我的头发,妮娜。”   “……”她还真没想过夏洛克是在装睡。   “给凯尔发个短信,外面,这里没有信号。”夏洛克扯了扯嘴角,示意妮娜走到外面。   妮娜有些晃神的接过手机,自动在心里将凯尔替换成雷斯垂德探长的名字,“……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夏洛克?”妮娜攥住手机问道。   有些事如果不顺势问清楚,她可能会一直尴尬甚至胡思乱想下去。当然,也许夏洛克根本不清楚昨晚她的举动究竟代表了什么。   身体轻微怔了怔,像是做出回答般,夏洛克上前抱住妮娜,吻了吻对方的脸颊,“我很清楚你昨天的举动代表了什么。”   妮娜瞬间僵住身体,脸颊微微发烫,大脑似乎一瞬间停止运作,像一台报废的废旧机器,她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   “爱是种危险的弱点,它的化学反应简单而充满破坏性,让人无法抗拒。”刻意压低的声音,从耳尖滑过的温度,让人忍不住小幅度颤抖。   妮娜沉默下来,试图找到些词汇来准确表达自己的想法,她认为对夏洛克而言,爱就像谜团,一个无法解出的谜团,而现实无疑证明了她想法的错误性。   在妮娜的沉默间,寂静的空气中传来细微的摩擦声,顺着声音望过去,发现两个人正在试图解开麻绳,妮娜瞬间回过神儿,想起现在的状况。   “我出去给雷斯垂德探长打电话。”   十几分钟后,妮娜看到了雷斯垂德,她以为来的应该是当地警察,而不是现在该待在苏格兰场的雷斯垂德。   “我正巧在附近,就直接赶了过来”雷斯垂德走到铁椅面前,仔细打量被绑成粽子的两个人,下意识的耸了耸眉骨,“你说这两个人是三起凶案的凶手?”   雷斯垂德惊讶看向夏洛克,脑袋有些发懵,如果换个人来告诉他这件事,他绝不会相信,可偏偏对方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在过去不短的时间里,伦敦市内各式稀奇古怪、棘手的案件总能看到夏洛克的身影。   真希望这三起案件只是意外。   雷斯垂德默默想道,但事实总不会按照他的预想发生。   “这里离三个出事地点都有一定的距离,夏洛克,也许他们只是途中住在了这里。”雷斯垂德不得不开口说道,尽管很多时候,那些看似不可能犯罪的人正是凶手。   他们总是擅长隐藏,或者说,某些特殊的环境激发了心中的恶,使那些无罪的人成了魔鬼。   “你真的这样天真的以为,格雷格,证据就摆在你眼皮底下,你却视而不见,苏格兰场的警察总会傲慢到忽略一切线索。”   “你终于记对了一次名字,夏洛克。”雷斯垂德刻意忽略夏洛克嘲讽的话,调侃着开口,这比他破获一件案子都令人高兴,当然,如果夏洛克不会自动开启嘲讽模式,那就更令人高兴了。   雷斯垂德一边想,一边看向站在一旁、完全自动充当背景板、不插手其中的妮娜,希望能得到一点启发或提示。   “名字究竟有什么用处!”在雷斯垂德的调侃过后,夏洛克立即反驳,“它帮我们区分你是谁,他是谁,她们是谁……仅此而已,如果有人赋予了你新的名字,汤姆、亨利或者克莱恩,你依然不会有丝毫本质上改变。”   “……”那是基本的礼貌,雷斯垂德无奈地想,与夏洛克讨论这些毫无用处,他总有法子将人说的哑口无言,甚至即使只剩一口气,也会想方设法说完最后一句。   妮娜与雷斯垂德交换了眼神,“……为什么他们会是凶手?”   “你是认真的?”夏洛克皱了皱眉,看向冲他摊了摊手的妮娜,后者正极为认真的点了点头。   [(肌肉紧绷,瞳孔放大→感到压力)(目光专注,右肩微微耸动,眉角轻微上扬→撒谎)]   “ok,你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妮娜。”夏洛克将目光雷斯垂德,“请稍微动动你已经生锈的脑袋,加文,你该仔细观察过他们的尸体或尸检报告,女性颈部都有明显的掐痕和齿痕,手腕有轻微粘滞感,十有八丨九是宽胶带,身体有明显外伤,从淤血形成状态来看是新伤,凶器可能是棒球棒。你认为这些都是巧合?”   雷斯垂德目光闪了闪,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严肃,“夏洛克,她们的丈夫都有施虐倾向,掐痕和身上外伤不能证明什么。”   “所有的施虐者都热衷使用棒球棒和宽胶带,而他们在虐待之后,会为寻求刺激而将棒球棒砸向自己的后脑勺。”夏洛克焦躁的说,看见雷斯垂德在第二次听到棒球棒时,目光猛地一缩。   “ok,你不知道,男性后脑勺存在由钝器造成的伤痕,从敲击形成的伤痕、角度和方向来看,凶器应该是棒球棒,凶手180cm左右。   我想你从未仔细看过尸检报告,先入为主的判断足以让你忽视一切,这里是三起车祸发生地点唯一的交叉地带,出来度假的人,相继经过一个地方,却纷纷停下车,原因是什么,他们需要休息,山间旅馆,一个绝妙的选择。   再看看四周,固定在地上的铁椅,有明显痕迹的床头柱子,当然,最重要的。”夏洛克看向两个被捆绑的人,扯了扯嘴角,“藏在百叶窗后面的微型监视器,你们做了件好事。”夏洛克扬了扬手中的录像带。   “我会把他们带回去。”雷斯垂德轻微的愣了几秒,才将目光从录像带移开,“如果你早把录像带拿出来,相信我,夏洛克,事情会简单很多……我送你们回去?”在夏洛克反驳前,雷斯垂德紧接着问道。   “我不坐警车。”夏洛克说完,扯了扯嘴角看向妮娜,似乎在问询对方的意见。   妮娜轻微笑了笑,“这种事我无所谓,你说了算。”   雷斯垂德小小惊讶了一下,震惊的看向夏洛克,他刚刚才从案件中回过神儿,不想受到更多的惊吓,随即又像想通了什么,露出庆幸的神色,“有些事总是那么奇妙,夏洛克,我理解,相信约翰和哈德森太太同样会为这个消息感到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打算后面正式切入到《神夏》剧集,后来想想,如果牵扯的艾琳、莫娘甚至欧洛丝,剧情肯定不会按照原剧情走,而这三个人哪个性格都不好把握。 好吧,我已经毁了夏洛克,主要是毁了他的性格和智商,实在不知道自己写的莫娘和欧洛丝会成什么样子。 所以,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大概会开番外吧。   ☆、第五十七章 番一:听说你们吵架啦      临近八月份,华生依然在准备他与玛丽的婚礼,近期他已经鲜少会回到贝克街,当然他也会偶尔回来帮帮忙,临时充当夏洛克的助手,因为4年前,妮娜从某个他所不知道的高中毕业后,就继续在帝国理工读了医学。   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给夏洛克当助手,你们知道,以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性子来说,他绝不会有片刻的消停,他时常去找那些罪犯的茬,又对苏格兰场的警察挑三拣四,无时无刻不再充分展现他智商上的天赋。   “哦,约翰,好久不见,快进来吧。”哈德森太太高兴地将华生请进来,“你已经很久没过来,玛丽怎么样,我真是期待你们的婚礼。”   “很好,相当好。”华生笑着回答,熟悉的感觉让他一下子放松下来,他依然能回忆起在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就像刻在脑袋里一般,印象深刻。   “那真是令人高兴。”哈德森太太露出真诚的笑容看向华生,“你该上去劝劝那一对。”哈德森太太压低声音,用手指了指楼上。   “夏洛克和妮娜?”华生轻微惊讶地说,“他们发生了争执?”语气中透露出怀疑,以华生后期对妮娜的了解,他实在想不出夏洛克能做出什么事去惹火妮娜,在他看来,妮娜对夏洛克的忍让和理解完全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比这要大一点,约翰,妮娜又搬上去了,他们甚至一个周都没有坐在一起吃饭,好好谈过,你该好好去劝劝他们,这事只有你能做了,我去敲过妮娜的门,但她……。”哈德森太太无奈地向华生摇摇头。   从三年前,夏洛克假死之后,妮娜就彻底搬了下来,而华生则搬离了贝克街。华生实在想不出来,连夏洛克假死这种事都能容忍,妮娜究竟会因为什么而生气。   “我现在上去看看。”华生安抚着哈德森太太。   “……凶手另有其人,请看看他的右手,食指中部明显的碎木屑……”   夏洛克又在对着电视剧大加批判,幸好他没扯到苏格兰场,可他究竟在跟谁抱怨。华生头疼地迈进屋内,就看到夏洛克和一只毛茸茸窝在毯子里的金毛松鼠。   他可能走错了地方,请再重来一遍。   华生揉揉眼睛,发现自己完全没有看错,随即他看见松鼠将爪子按在遥控器上,换了频道之后,抱着遥控器灵巧地跳到一旁的桌子上。   “约翰,真高兴见到你。”夏洛克看向僵在门侧的华生。   “额……我从来不知道你有养宠物的习惯,除了克洛埃。”华生开口说,并竭力把话题向妮娜身上引,“最近你们还好吗?”   “不错。”夏洛克向华生扯了扯嘴角。   这一定是骗人的话,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家庭问题被别人知道,“夏洛克……”华生尴尬的停顿了一下,他要好好组织一下措辞,“我刚刚来的时候,哈德森太太向我适当的表示了她的忧虑,额……你知道情侣之间难免吵架,但那只是一时的,不会持久下去,我和玛丽也会经常发生争执,但这不会从本质上影响我们的感情,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夏洛克?”   华生犹疑一下,他不确定夏洛克是否听懂了自己想要表达什么,他着实有些怀疑,当初两个人究竟为什么会在一起。在华生看来,夏洛克的智商是和他的情商成反比的。   “约翰,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我和妮娜在争执期。”   “哦,你们没有?”华生惊讶地问,眼前一闪,看见刚刚那只金色松鼠已经蹿到沙发背上,圆鼓鼓的眼睛正朝他看过来。   “几天前。”夏洛克纠正了华生的说法,那是次小小的意外。   华生露出了然的神色,“妮娜甚至能容忍你当初的假死一事,实在难以相信,你们会因为别的事情争吵。”   “我之前告诉过她真相。”   “……”   妮娜望向华生的神情,忍不住用爪子去盖住眼睛,不,她该捂住耳朵。   华生深吸了两口气,这没什么,情侣间很正常,何况知情人还有麦考夫、茉莉和25个流浪汉,幸好不是100个。   而他是唯一的不知情人。   想起往事,愤怒依然,“ok”华生压下忽然间想要打人的冲动,“这么说你们之间已经和好了,哈德森太太说你们一个周都没有……”   “她在楼上实验室,夜以继日地修复那些意外被摔碎的药剂,如果你不想被赶出来,同时忍受你的地位甚至比不上一堆药剂,你最好不要上去,约翰。”   “……你说在妮娜心里,你比不上一堆药剂。”华生终于忍不住眯起眼眸,笑着调侃地开口,“你竟然在跟一堆药剂吃醋,夏洛克。”   “我只是在假设。”   “ok,我明白。”抱歉,这实在是件新奇的事,华生仍翘起嘴角,“你们完全不必要因为一堆药剂弄成这样。”   妮娜忍不住捂脸,从沙发背上跳下来,窝进夏洛克怀里,他们实在不是因为一堆药剂在吵架,不过是因为她一时无法变回正常形态。   “……我今天是为正事来的,夏洛克,有关我和玛丽的婚礼。”在夏洛克开口前,华生抢先说道。   他低头瞧了眼隐约能看见蓬松尾巴的金色松鼠,忍住心里涌上的奇异感,说了他今天来的正事,“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夏洛克,……我希望你能作为伴郎出席我和玛丽的婚礼。”   “我拒绝。”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夏洛克,除了你,我无法再找出第二个人。”华生真诚地说,他实在希望夏洛克能够作为伴郎出席他和玛丽的婚礼,他们至少一起经过了不少事。   “你们两个正在聊着,太好了。”哈德森太太走进来,手里端着茶点,“来吃点东西吧,在我结婚时,我最好的朋友玛格丽特就是我的首席伴娘,我们的情谊相当深厚,因此我真诚地邀请了她。   约翰,你和玛丽的婚礼马上就要到了吧,真是可喜可贺。”   “两个同居的人,进教堂走一遭,办个派对,度个小假,然后接着同居下去……。”夏洛克下意识地停下,手指传来一阵钝痛,金色松鼠正用不算锋利的牙齿咬住他的手指。   [(婚礼)(???)]   “或许你该找些松果过来,夏洛克。”哈德森太太建议道,从碟子里拿出一块刚烘焙好的饼干,递到妮娜面前。   妮娜慢慢松开夏洛克的手指,圆鼓鼓的眼睛望了望递到面前的饼干,无奈地偏过头,因为是阿尼玛格斯的形态,而被赋予了相应动物的特性,否则也不会有不少擅自学习阿尼玛格斯的巫师,变成动物之后完全丧失了身为巫师的意识。   对她而言,松果的诱惑要比一块饼干大得多。   “也许她想要一场婚礼,而不是松果。”夏洛克反驳了哈德森太太的建议,毫无疑问地见到两人吃惊的神情。